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406节

　　威尼斯的扩张才刚迈出大拇指，就被索菲敲断腿筋，半身不遂的回了家。

　　虽然不是同一时间，但还是那个厕所，保罗·梅莫与胖子加拉，这俩威尼斯的实权人物在厕所里不期而遇。

　　坐上相邻的坑位，灰沉沉的，角落升满霉菌的木板隔开二人互相猜忌的视线，随着大码裤子拉下，奇异的臭味弥漫厕所，一个白花花的屁股，一个瘦不拉几的屁股，齐齐对着哗啦啦的河流。

　　“最近的事，你怎么看？”胖子加拉哼唧着，不自觉的攥紧手中的擦屁股布。

　　地包天，脸型奇特的保罗·梅莫叹着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想怎么办？”

　　两个人，一个是威尼斯总督，一个是议会议长，却都各自叹气。

　　说起来，他们突然有些怀念被驱逐的彼得罗。

　　好歹这是一个能带领威尼斯商人们前进，在海洋上披荆斩棘的枭雄。与罗马人的减税协议，征服达尔马提亚，威尼斯的扩张时期全都始于此。当时的威尼斯朝气蓬勃，尽管许多人非议城邦扩张，会导致国家崩坏，也有人质疑奥尔赛奥洛家族赚的盆满钵满，但总体上，大家都能从海外扩张中赚到钱。

　　可当索菲崛起，并操纵他们，颠覆彼得罗的政权后，威尼斯人终于尝到了苦果。

　　他们从巴西尔处获得的减免税赋协议，在索菲这里效果并不明显，因为他们这些商人只负责转运，而索菲却能直接就地生产必需品。钢铁、盐业、粮食和木材，再加上索菲正在大力发展的织布行业，这些产业都让威尼斯人不得不在伊利里亚付出大笔资金，将货物转贩至他处。

　　斯普利特以前是威尼斯人的殖民地，现在却是威尼斯人购买货物、转运的集散地。在理论上，威尼斯对罗马从贸易顺差，变成了贸易逆差。索菲自己就控制有城邦，他们归化入罗马，还不用纳外国人关税，并且依托希腊地区贵族扶持的赛理斯商会贸易渠道，比威尼斯人更占优势。

　　威尼斯，正在逐渐没落。

　　从小潟湖中走出，又回到小潟湖。

　　“但让他们就这么闹腾，会惹怒索菲吧？”梅莫作为议长，又害怕道：“最近，还有威尼斯家庭，开始移居伊利里亚。”

　　这是什么？

　　是逃离啊！

　　“惹怒又有什么用？你好好想想，拉古萨、安科纳等城已经够烦人了，马上阿马尔菲、那不勒斯与加埃塔，还有比萨、卢卡与热那亚！这些混蛋入局，我们…我们还有什么优势？”胖子加拉闻言震怒，激得他常年的痔疮都裂开了。

　　最近议会里，不时传出反索菲的声浪。

　　其实加拉自己，都在推波助澜。

　　梅莫愁眉苦脸的合上嘴巴，就让加拉自己冲在前面，到时再去考虑，是背叛索菲，还是背刺加拉，投靠索菲吧。

　　突然，河对岸有人指着这边喊道：“快看，那个大胖子在拉血！”

　　胖子加拉闻言大惊，他吓得屎也顾不得，手伸过去一抹，一把血混着屎。

　　“啊呀！真是血！”

　　胖子惊声尖叫，急忙起身，把擦屎布塞到屁股下，急急忙忙的出门去找医生。

　　议会里的议员们，惊愕得合不拢嘴的，看着总督大人挂着裤子，一手按着屁股，手缝里还滋着血与屎的狂奔逃出议会，留下难以描述的气味。

　　‘这威尼斯啊，是没救了。’

　　不止一个人这样想。

　　作者的话：今天感冒了，所以更新晚一点。头还是昏沉沉的。真的感觉上了一周班，耗掉半条命。另外学校里都是统一校服，哪有什么漂亮女学生，只有调皮捣蛋的傻男生，真的烦死，气死。

第六百九十五章 瞒天过海

　　数日之后，当索菲放弃在拉文纳等待，而将南下到罗马度过秋天的时候，北方维罗纳城送来消息，来自德意志的停战谈判使者到了。

　　“马格德堡主教塔吉诺？这恐怕不合适吧。”

　　修女皇后古尼贡德几乎无法理解，她惊愕的盯着索菲手中的文书，不敢置信亨利的决定是如此的粗陋不堪。

　　安德莉亚看出了些许问题，她向其余女仆摆摆手，屋子里正在收拾书房，给索菲准备秋季书房的侍女们急忙依次出门，把空间留给几位尊贵的女士与独裁主。

　　“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恐怕亨利就是指望着塔吉诺来恶心我。”索菲操着手坐下，心里却稍微放下了警惕。

　　既然亨利能把帝国境内最尊贵的主教之一派过来，说明他还算老实，没想绕过索菲，跟巴西尔对话。

　　但具体到塔吉诺主教这个人身上，就很愁人了。他被认为是德国10世纪三贤者主教之一沃尔冈的继承者，身份与刚成立的班贝格教区主教布尔嘉德不相上下。

　　这是个垂垂老矣的倔强老头，西欧有名的贤者主教。索菲要是对这么一个老人动粗，那可太跌份了。这么一个鬼见愁的老家伙上门，怎么谈？

　　“当然不！如果亨利派这个人来，那恐怕…他就没想带我回去。”古尼贡德愤恨不平的将文件扔在桌面上，从不爆粗的修女皇后眼泪珠子都在眼角打转。让安德莉亚急忙安慰她。

　　索菲揉揉太阳穴，才突然意识到，还有古尼贡德这个大麻烦。

　　一旦与亨利展开和平谈判，古尼贡德如何归还？

　　还？还是不还？

　　得益于索菲早年在女色上的糟糕名声，尤其是玛利亚这么一个大号标记，基本掉到索菲军营里的贵妇，都会被悲观的预计已经失贞。虽然同时代中，类似的贵妇掉进军营的，一看就是只能在某些颜色网站中找到的18+剧情，早已数不胜数，但能跳到索菲这么高的基层军官，也确实没几个。

　　这令索菲非常苦恼。

　　在玛利亚后，当索菲到达将军这一等级时，就没再乱搞过了。伊万的第二个老婆艾薇诺，索菲也是让她跟着二公主佐伊去了君堡。可早先的污名，算是彻底洗不掉了。

　　古尼贡德可是发过贞洁誓言的。

　　尽管在米兰大教堂中经过木炭试炼，但这玩意的真实性，教会的高层会信吗？

　　就算信了，怎么也会嘀咕吧？

　　“我…我明白了，是亨利，那个薄情而无能的老家伙，他竟然妄图用这种方式来让我离开德意志，我的天…”突然，古尼贡德明白过来，她难以置信的再次翻阅文件，果然在其中找到了另一个亨利的名字。

　　安德莉亚无法理解，少妇把疑惑的视线转向自己的小丈夫。

　　索菲思索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古尼贡德说的，是她的长兄，卢森堡的海因里希，刚刚担任巴伐利亚公爵，称海因里希五世。

　　两人的年龄差距不小，古尼贡德三十岁，海因里希已经过四十。

　　听古尼贡德断断续续的哭诉，索菲惊叹，孩子多真麻烦。

　　齐格弗里德有十一个孩子，海因里希是老大，但家族的重要权势，却仰仗于古尼贡德与亨利的婚姻。现在古尼贡德染污，老大海因里希希望能将这些权威名望揽于名下，故而主动提出，请马格德堡主教来意大利议和。

　　感慨的同时，索菲也后脊背发凉。

　　索菲有十二个孩子，九子三女，分别涉及到希腊、色雷斯、保加利亚、意大利、匈牙利和基比拉奥特六地的七个贵族家庭，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可比齐格弗里德那单纯的一妻一夫十一子刺激多了。

　　等索菲的孩子们相继成年，那场面有点感人。

　　屋子里的哭泣声一阵接一阵，索菲干脆起身出门，让安德莉亚去安慰古尼贡德。

　　这皇后也真倒霉，作为亨利的盟友，能帮亨利放走教皇和大主教，反过来却被自己的长兄联合丈夫一起坑。

　　“索菲，我们得谈谈。”正好，乔治亚特地找到索菲，“今年罗马大区等的税收很丰富，但你想清楚，真的要继续推行县制吗？”

　　“总得推行的。先在罗马大区试点，不要全面推行，把我直辖的地方设立起来。”索菲知道乔治亚的担忧。制造一个庞大的官僚体系，的确能增强对领土的控制力，但耗费也极大，也更容易引起民众不满。

　　乔治亚认为，索菲可以再缓缓，维持原先的地方自治结构。

　　但索菲却拒绝。

　　这是索菲征服意大利后遇到的最大问题。当地存在庞大的自知结构，在这片人口总数近千万，土地面积等于陕西省与江苏省综合的庞大土地上，索菲区区一人，几乎无法打破其顽固的藩篱。

　　“哪怕整个大区只有一个县，也要慢慢推行开。而如何治理…”索菲咬咬牙，却对乔治亚道：“在伊利里亚时，我就对官员们才是考试的考核方式。你觉得，我召集各大贵族的子嗣，给他们进行统一考试，将优秀者录取为官员和秘书，如何？”

　　索菲知道，想打破旧制度，光靠暴力是不行的，首先，得拿出取代旧制度的新制度。

　　打破乡村自治结构，先将其撕扯开，将他们的继承者纳入自己的体系中。

　　同时，这也是为意大利贵族提供上升渠道，防止他们找不到门路，便转投德皇麾下。

　　“我谨慎赞同。”乔治亚依然摇头，他认为，索菲一个人不可能对抗千万人。

　　意大利，终究会继续自治。

　　……

　　“不会吧？这是…呕…”

　　从威尼斯开往君士坦丁堡的一趟商船的底层，从烂污中爬出来的盖布哈德主教呕吐不停。

　　“要不是为了洗清瑞恩斯坦的嫌疑，我怎么会坐上这种船…”

　　这是一艘粮食、奴隶贸易船，从意大利进口粮食送到君堡，到君堡售卖再购置杂货，到克里米亚与罗斯人交易奴隶，再回贩到君堡，然后采购丝绸等，回到威尼斯贩卖。这一趟，能赚三笔钱。

　　是以…盖布哈德在仓底，还找到了饿死奴隶的手骨。

　　“真是太恶心了。”

　　坐在木箱上，主教一把泪一把怨的坐等船只到达君堡。

　　他的使命，就是趁塔吉诺主教拖延索菲时，率先与巴西尔达成合议。

　　作者的话：就我在学校一周多的感受，我觉得我应该离开。再这么搞身体都垮了，回到高中那种体弱多病的时候。

第六百九十六章 盖布哈德大冒险（上）

　　威尼斯人的船只以往途径奥特朗托海峡的时候，可停靠的港口很多，科孚、希马拉、萨兰达或者发罗拉都行。

　　但盖布哈德发现，途中经过的每一座海港城市，都悬挂着飘扬的黑红龙旗，那是索菲权力的象征。威尼斯人似乎也对停靠在港口很无感觉，他们宁愿在海边冒险停靠晚上，再启程。

　　盖布哈德趁着吃饭的功夫，偷偷询问船员：“为何不在希马拉，或萨兰达停靠？”

　　这时，盖布哈德发现船员愤愤不平，似乎有很大怨念。

　　“第一次跑这条线吧？”

　　这时，有个威尼斯商人比船员更显开口：“看你的穿着打扮，也是个体面人。好叫你知晓，索菲大爷啊，那可真是个雁过拔毛、人过扒皮的主。我们威尼斯人和罗马皇帝有公议，以前抽我们三成税，后来改成一成七，我们威尼斯人付出占据战舰服务罗马。到了索菲大爷这里，可好了，外国商人都是两成，我们威尼斯交一成七，他辖下的商会与城邦，只缴纳一成二！那我们的利益何在？不白给罗马打工吗？

　　况且希马拉已经没多少人了，都迁移去了萨兰达种田、放牧。萨兰达还是索菲规定，不对外国商人开放的要塞。要停啊，只去科孚岛吧。但那里有凯法隆尼亚军区舰队驻港，嘿嘿，还得交一层军区的护航税。”

　　“什么是护航税？”盖布哈德区区一个陆地主教，还真不太懂海上的门道。

　　这时，那被抢口的水手终于找到机会，他嘲讽这威尼斯小商人：“护航税，说的就是他们被军区舰队抓到超载货物瞒报，逃税的罚款！呵呵，所以他们就要求船主，不能在有罗马舰队驻扎的港口停靠。”

　　“那停靠在发罗拉，休息半日，次日启程不也挺好吗？”盖布哈德随口接着。他既不齿于索菲连商人们逃税的肉沫都要剔出，又愤懑于商人们贪婪无耻的本性。竟然因为害怕被抓到逃税，就冒被海盗袭击的风险擅自留在海边。这不拿船上的人命回事吗？

　　“别听他胡吹了，都是贪的。”水手指着小商人谩骂：“你看他笑得欢，他们就是怕赚的少了！还不是这群商人跟船主打好招呼，我们才总留在海岸边过夜的？”

　　“来，我给你算笔账。进港口一般要交三种税，船只吨税、货物税和使用税。吨税只在入境之后交一次，按照船只的大小长度不等，缴纳一笔钱，之后拿着回执穿越伊利里亚全港口都没问题。其次是货物税，按照货物的价值不等，比照征税条目征钱。外国人二成、威尼斯人一成七，罗马商人一成二，也是一次缴纳，全境不缴。但还有码头使用税，是每入驻一个港口，就得交一次的。”

　　说着，他随手拿出一块木契，上面刻着不等符号。水手说：“这就是在每个港口停留的证明。但就是因为这个，这些贪婪的小丑，才伙同船主，一起不靠岸。”

　　水手接着的解释，让盖布哈德眼界大开。

　　原来，因为征税的差别待遇，威尼斯商人比罗马商人多缴不少。而每入驻一个港口，就得交一笔钱。这等于累进叠加的增加商品成本，并且威尼斯商人付出的比罗马商人还要多。为了解决这种税制上的不平等，威尼斯商人的应对办法，就是少入港。

　　“譬如从伊利里亚到君士坦丁堡，假设罗马商人停靠五次港口，那威尼斯商人就一定只停靠三次，多余的两次，可都赚到了腰包里！”水手大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