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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407节

  每一次晚上的停靠,都是冒险。

  神出鬼没的萨拉森海盗,会在某一天夺去整船人的自由。把他们卖到北非的浴场。所谓浴场,其实就是奴隶贩卖窝点。

  “你你你…别胡说,什么到我们腰包里,分明是都给了索菲!”威尼斯商人表情不自然的狡辩。

  水手殊为不屑,正要再羞辱这小商人时,却看到船主到来,他急忙低头,假装吃饭。

  盖布哈德有些明悟。

  说是成本增加,但三种税都只差半成,相比耗费不多。但威尼斯商人正好以此为借口,来省钱…

  “真是要钱不要命啊。”盖布哈德感慨着。

  船主听到这,再看他一身体面人服饰,辩解道:“嗨呀,别这么紧张。在大总督的清扫下,现在还敢来希腊海岸抢劫的萨拉森海盗,早都没几个了。停在野外,也不危险嘛。”

  盖布哈德不知如何评判,只觉得索菲领地里,一切都那么奇怪。

  第二日清晨,果然没有海盗,船只继续航行,来到奇迹之城,大赛理斯堡。

  转过海湾,就看到两座巨火塔燃烧不息,场面蔚为壮观。

  “看到没,那就是赛理斯双巨火塔!日夜燃烧不熄,为船只指引航路。”水手们无不举手称赞。

  而威尼斯商人,却暗测测的腹议:“就因为这两座破塔,我都要替你们每个船员多交俩铜子!”

  盖布哈德初还躲着,当船员们都下船走动时,他好奇心发作,也跟了下去。

  迎面是热闹非凡的生活集市,岸上不时有着制服的巡逻队经过。布告栏边,轮值小吏大声宣布最近的新政策。

  “总督府全新发布,最新商品免税细则!鼓励布匹贸易了啊!购买伊利里亚麻布与羊毛布,和高端呢绒,都免税!”

  “珠宝集市征募交易员,年薪10金起!”

  另一边,也有人跟着喊。

  “寻人启事,菲尔特家的小子丢了…”

  “出售西西里区普通小院一座!毗邻引水渠,通风条件好!”

  码头上亦有教会,为前来朝圣的人指引方向。这里有教会医院、教会旅社,还有志愿者告诉朝圣者朝圣路程。

  “先到圣露西大教堂,瞻仰圣露西的遗骨,礼拜圣露西尖塔,再向西,到圣母升天大教堂,参拜圣母尖塔。向南为圣人洗礼塔,和圣人广场,那里也是教会施赈总部。最后到北方,总督府后方的高大尖塔,那里是真十字架大教堂,有全城最高大的真十字尖塔,和伊利里亚最漂亮且宏伟的耶稣受难穹顶画。”

  至少在大赛理斯堡,已经呈现出国际大都市的欣欣向荣。

  天南海北,语言互不相通,目的各不同的人们汇聚一堂,每天都在出演生活的悲欢离合。

  不多时,因为今天是圣母诞辰节,教会的人在码头布道,免费给穷人、失业码头工和朝圣人派发食物。盖布哈德看到了发酵饼,他心中不喜,斥之错误行为,拂袖而去。

  作者的话:刚从亲戚那里听到惊人消息。这破学校,234月的网课费,一毛钱都没给教师,5月工资至今没发。说是等学生学费交了再给。加上寒假的1月,说明学校今年一毛钱都没给教师们。。。我还是尽早跑路为妙。

第六百九十七章 盖布哈德大冒险(下)

  迫于使命,且教派争端,盖布哈德一直没有往城里走。

  但正因他没有深入大赛理斯堡,发掘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只看到了商贸的繁华,盖布哈德才更为恐惧赛理斯人的执政智慧。

  这是一片普通人认知中的不毛之地,却在索菲手中繁荣昌盛,成为罗马的奇迹之城。

  从大赛理斯堡、阿尔塔、约阿尼纳,到阿格里尼翁、赛理斯堡、乔治亚堡,再到纳夫帕克索斯、卡托西,这里已是一片繁衍七十万人的富饶领土。再加上杜克里亚、达尔马提亚与都拉齐翁,直辖人口翻倍都不止。

  太可怕了,那个赛理斯人。

  盖布哈德急忙催促船主开船,仿佛要逃离索菲,逃离那两座日夜不息的红色巨火塔。

  只有逃离这座城,他才能短暂喘息。

  但船主拒绝了他,“为什么要走?我们将在这里停留两日,采购新的羊毛布、铁器,这里的货比君堡的还便宜,而且质量好。”

  主教只好独自一人躲在狭窄憋闷的舱室里,等待噩梦褪去。

  两日后,采购、交换了大量新货物的船只起航。顺带,他们也得在这里补缴新货物的货品税,尽管这有重复征税的嫌疑。按照商人们与船主的约定,吨税由船主自己来交,而货物税则是商人自己的事,港口使用税则是商人均摊。

  离开大赛理斯堡,船只沿着海岸南下。

  当盖布哈德以为直航君堡时,船又沿着帕特雷海峡拐向了纳夫帕克索斯。

  “这是去哪?”

  “我们正在驶向纳夫帕克索斯城,听说希腊人常称其为勒班陀,似乎是古代遗留下来的名字。不管是哪个名字,其含义都是船坞没错。如果说大赛理斯堡是流淌金币与钢铁的奇迹之城,那这里就是盐与三角洲之地。我们在那里采购罗斯人最爱吃的腌鱼、腌肉等好货。你懂得,这里的盐产量冠绝希腊。”船主轻松的告诉这位体面人:“如果你想在这片海洋上做生意,我建议你最好…就像那边一样,不要超载走私。”

  船主指向海湾的另一侧,一群挂着帕特雷港旗帜的战船围上了另一艘刚从海峡里出来的商船。

  他们似乎要稽查私盐贩子。

  这边凯法隆尼亚军区舰队不甘示弱,也开着船来给刚买了精盐腌货的商人撑腰。

  周围的船只好似习以为常,甚至不屑一顾。

  “这是常有的事,帕特雷港希望通过整治这些商人,重获这片海湾的霸主地位,但纳夫帕克索斯也不好欺负,他们有自己的舰队,还出钱雇佣凯法隆尼亚军区舰队,两城针锋相对许久。真希望他们能一直打下去。”船主戏谑着。

  盖布哈德若有所思。

  他发觉离开帕特雷海峡后,船上人的心情普遍变糟。是因为没有大赛理斯堡那种酸酸的水果吗?

  绕过伯罗奔尼撒半岛,中途在科罗尼和莫奈姆瓦夏这里两个南方边角港口停靠。这段路程船主走得格外小心翼翼,生怕触礁翻船。

  到这里,主教发现众人的糟糕心情,可能源于码头税吏狮子大开口的贪婪,以及港口的盘剥。

  “如果你在伊利里亚做生意,你最多会被竞争对手拖垮;如果你在罗马其他地方经商,背后没有权贵,你会被贪婪的秃鹫们啃食一光,亏得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船主对此颇为讥讽。连威尼斯商人,都不住点头。

  那是否意味着,索菲是对的?

  盖布哈德心中有些纠结。

  沿着海岸,船只在雅典港口经过,但并不停留,而是直奔帖撒罗尼迦。

  “我们会在帖撒罗尼迦与斯拉夫人交易,他们很需要来自伊利里亚的货物,并且出钱比罗斯人更大方。毕竟他们还有钱,罗斯人只有一堆奴隶。”

  在帖撒罗尼迦,盖布哈德看到圣海上最大的城池外沟壑密布,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辐集千里的集市里也警戒非常,凭空多了三分杀气。

  “嘘,你这外国人,还是藏在船上吧。总督乌拉诺斯最近有些疯狂,境内非法入境的外国人,只要抓到就是剥光扔进城外挖壕沟的待遇。”船主拉住了想一探究竟的盖布哈德。

  确实,乌拉诺斯这几天连晚上睡觉,都要连换好几个床。

  索菲远在意大利,就是老本营,也远隔品都斯山脉,高山峻岭与大海,让索菲还不觉得君士坦丁堡的风潮可怖。

  但乌拉诺斯镇守的总督区,距离君士坦丁堡可就两日海程。

  君堡中日渐严峻的,对索菲的批评之声越来越大。鼓吹将索菲撤职的小福卡斯;要求拆分意大利与伊利里亚,再另行设置总督区的阿里亚尼斯;建议收回索菲独裁主尊位的奥布洛乌斯,再加上其他浑水摸鱼、冷眼旁观的大臣,乌拉诺斯就坐在近疆,看着反索菲党越发壮大。

  巴西尔到底在想什么?

  寝食难安的中年油腻诗人不禁翻出早年作品,想作诗一首,向巴西尔表达自己的忠诚(不满)。但临笔之后,发现已不复有当年的才艺。

  捏捏肥肚腩,乌拉诺斯再次下令:“禁止传播御前会议的谣言!”

  这条命令传下来,码头更风声鹤唳。

  稍一打听,盖布哈德突然找到了索菲的弱点。

  等来到万城之城时,盖布哈德的感受更加明显。

  每一个君堡市民,都是神学家、政治家和八卦散播器,盖布哈德走入普罗弗里昂港,在尤金之门附近打听市民们的商谈。

  “索菲要倒了吗?”

  “不会吧,都说他是陛下选定的继承人唉…”

  “谁说的?还有小福卡斯大臣,和罗勒·阿吉鲁斯…”

  “我觉得君士坦丁八世更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舅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大家争执不休,直到禁卫军前来驱赶,才一哄而散。

  “好,只要找到小福卡斯,或阿吉鲁斯的门路,我就可以在这场对索菲的口诛笔伐中再添一把烈柴。”盖布哈德惊喜的挥拳,急急忙忙往尤金之门赶。

  “哪来的?”

  “克罗地亚人,德布哈盖。”

  禁卫军瞅了瞅盖布哈德,低声咕哝:“又是索菲的人。”

  “滚进去吧。”

  盖布哈德没想到,他能靠索菲的名头过关。

  喜不自禁的主教刚进城门,远处踢球的小孩突然一个大脚,猪尿泡球横飞而来,将盖布哈德击倒在地。

  作者的话:非常抱歉!昨晚上写着写着,迷迷糊糊就睡觉去了。

第六百九十八章 上来就暴露的大冒险(

  “这里的人并没有传闻中的博学,反倒狂热于…奇特的体育运动。哦也对,文书上记载,他们喜欢赛车。不过这种球是车吗?”

  好奇的盖布哈德以新奇的眼光看着这座日新月异的城市。

  路边的沟渠传来腐臭味,他如此评价:“啊,每个城市都躲避不了,但这座城出奇的浓烈。”

  禁卫军出行,骚扰民生,倒霉的民众不时谩骂,主教认为:“这说明皇帝与他的走狗们是不得人心的。”

  人们在路边讨论今天是哪个赛区的比赛日,指着木板上的队伍符号争论是快脚队厉害,还是大胳膊队有劲能打,主教想当然的批判:“人们将他们旺盛的好奇心用于关注无用、无趣、无聊的体育运动中,而忽略了我们应当钻研如何向善,修习并践行真理。尤其是那些小孩,他们在这个年纪应该努力打工、劈柴或者抗货,这才是维持家族的好孩子。”

  看到手持门票的球队支持者,穿着着球队符号的球衣狂热涌入粗糙的,仅能容纳两三千人的小球场时,盖布哈德不寒而栗:“啊,如此懒惰,忘却教导的人们,他们参加礼拜时的热情都没有这时高!这个什么足球…应该彻底取缔!还是索菲从东方带来的?啊,那更应该取缔了。”

  漫步在大街上,主教寻找交通工具不得,以希腊语询问路边的驴车:“路边的好心人,能载我去圣索菲亚大教堂吗?”

  那似乎是个卖柴人,他将主教打量一番,伸出两根手指。

  在盖布哈德的印象里,就不存在被拒绝的情况,他已经想当然的坐上了驴车,等好心人鞭驴。

  那人以为他同意了,便鞭起驴来,慢悠悠的向大教堂赶去。

  从尤金之门赶到大教堂后,盖布哈德下车就走,却被卖柴人当场拽住衣袖,“两枚弗利呢?”

  四分之一块面包,能顶一顿饭呢。

  盖布哈德懵了,他惊讶的用德语反问:“好心人,你怎么能…”说到半路,他赶忙换成希腊语:“我的意思是,你为何向我索要钱财?我是指…我是一个牧师啊。”

  “我载你过来,你不给钱还问我?”卖柴人惊了,他仔细打量衣衫带污的盖布哈德,又哈哈嘲讽道:“乡下的穷牧师,这偌大城中,自称是牧师的人可太多了。尽管他们其实只是辅祭、诵经士或执事。亦或许,是连神品都没有的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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