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42节
索菲想来想去，忽然心头轰隆一声，明白了！
皇家庄园那刚刚栽种的4000亩葡萄园！
这是割了教会的肉，他们跳出来准备把自己往粪坑里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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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羞辱
此刻，索菲感觉自己冤如岳飞。
教会在酿造葡萄酒方面一直是接近于垄断的地位，很少有人能够在葡萄酒方面挑衅教会的权威。而葡萄酒，也是各地教会主要的敛财手段之一。帕加西蒂科斯湾这边的教会，恐怕得知了4000摩底葡萄园正在种植，都气得跳脚。
但要是让保加利亚人冲进整个帕加西蒂科斯湾，人家可没有兴趣去思考你们是同宗信仰。先把黄金白银交出来再说！还葡萄园？能把裤子里的小草原保住就不错了。
说不定就人头落地，或者被抓到保加利亚的荒郊野山上传教了。
就这，还跟我计较4000摩底的葡萄园？
“4000摩底，葡萄园。”索菲无语的摊了摊手。
乌拉诺斯惊叹，“不愧是胆大包天的赛理斯人，你竟然敢这样挑衅他们。其实如果你是本地贵族的话，倒也没什么，谁让你是外地的异教徒呢？不过为什么君士坦丁堡的那群官僚，也有点想针对你的意思？我让军区给你补充赏金，可他们推三阻四，甚至连最小的官吏，都敢躲起来，不听我的命令。”
又是一阵晴天霹雳，索菲欲哭无泪啊。怎么教会和官僚这群混蛋都招惹上了？
“那大概是…阿德琉斯吧。”索菲也只有这一个仇家了。
“你不会是把军粮拆解出去，卖军粮了吧。”乌拉诺斯熟门熟路的问。
顿时，两个人又惺惺相惜了起来。
不愧是你，大家都想到了卖军粮挣钱的买卖。
“所以，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吧。”索菲苦笑着摊手，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索菲又不是傻子，真因为4000摩底的葡萄园就开战，这普世牧首未免也太小气了一些，光是每年那些贵族对大教堂的捐献，就数倍于这个数字。除非正如冰山理论所示，看到的是4000摩底的葡萄园，而水下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政治漩涡。
“这个我也不确定。现在只有等，等他们自己跳出来。”乌拉诺斯这时候终于暴露了本性，他把铁锹砸在地上，搓着牙花的猖狂大笑：“让老子在希腊白蹲三个月，又是拖军饷，又是拒绝征兵。马上就是下一个税收年，我看他们9月份的时候还敢不敢在里面上下其手。拿不出农兵账册，我就把他们都挂在萨拉米斯岛的崖壁上！”
索菲也沉思起来，他联队的年金早就发下来，然后又被他挥霍完了。本来就没发够，佣兵又比便宜的农兵贵得多，三个月的大战消耗光了所有。索菲也得想个办法，再找一批可靠的步兵，将步兵线撑起来。
……
保加利亚人如丧考妣，而罗马人却并不全都开心。
尼奥波利斯一场大胜，好似一棒子打翻了垃圾桶，什么烂鱼臭虾都跳了出来。
希腊执政官马尔克斯当即告病，拒绝了原定由逃难的塞萨利贵族举行的欢庆宴会，他不来，财政官、法官以下，除了没眼色的，就都没来。让一群塞萨利贵人很是尴尬。但马尔克斯做什么去了，很少有人知道。就知道这家伙，整天钻在档案房里，好像在清理什么。
乌拉诺斯以索菲受伤的理由，留在了沃洛斯，一副要为他撑腰到底的模样。但他实际上是在沃洛斯等到九月份，等着下一个税收年开始看希腊军区准备出多少血。
巴尔干不大，这消息就更关键，传得很快。塞尔维亚的国王是萨穆伊尔的女婿，他倒是很老实，但海对岸的萨勒诺、贝内文托等小国都战战兢兢了起来，法蒂玛王朝也收缩了大马士革的兵力。
而战胜的消息飞到君士坦丁堡的时候，整个首都却显得分外安静。
又是一周的第二日，御前会议召开。
第二日并不是星期二，而是星期一，因为罗马人习惯以周日为一周的开始，周日是休息日。
罗马皇帝，身着华丽紫袍的巴西尔陛下面色微妙的带着战战兢兢的宦官们进入了宫殿。
所谓御前会议，其实就像是宋朝下了大朝会后，皇帝与东西二府的私下小会。皇帝与帝国中央高官，以及高级将领们私下解决国家事务。
神秘典雅的小宫殿里，宦官与侍女紧张的列在侧边，侍卫们沿着门口两面排开。
首席大臣普罗布斯·维维尔，总理大臣尼古拉，军事大臣肚菲力，君士坦丁堡市长罗曼努斯等人气定神闲的站着，按照尊贵地位排列位置，距离皇帝最近的最高贵，对于该站在哪里，他们早就锻炼成了习惯。普罗布斯面容冷峻，脸拉得很长，看到陛下走进来，他带领群臣向皇帝陛下行礼。上前，亲吻皇帝的戒指。顺带一提的是，现在的财政大臣已经沦为了散官阶，财证权分别在皇帝的宫廷大总管与军事大臣手中。
“好了。塞萨利总算有好消息传来，我与诸卿同庆。”皇帝呵呵笑着，举起了准备的酒杯。
普罗布斯的脸色又阴沉了两分，但却非常热诚的说：“上帝保佑，我等与陛下同贺。”
稀稀拉拉的一片与陛下同贺，把巴西尔的好心情都给搅和没了。而昨晚上又喝了一晚上酒的君士坦丁八世，这会儿袍子没有扣紧，站都站不稳的缀在巴西尔旁边。
欧多齐娅三姐妹躲在殿外花园的角落里，看着自家的蠢父亲，都咬紧了嘴唇。
“那你们觉得，应该如何奖赏赛理斯人呢？”巴西尔冷笑着问。
军事大臣肚菲力·巴尔达斯淡定的说：“他超迁为联队长，已经是莫大的赏赐。这话是陛下您说的。”
“……”
普罗布斯冲旁边的肚菲力挤了挤眉毛，罗曼努斯闭着眼，一点反应都没有。而诸战团长，海军大公等将领，则面露不虞。
巴西尔直恨不得将这些拖后腿的混蛋都按在金角湾里喂鱼。但他还没有值得称颂的大胜可以让他压服这些贵族。
“国家财政日空，不如这样，嫁给他一位公主吧。”忽然，邮政大臣奥布洛乌斯·提里奥斯故作无私的说。
这是羞辱！
巴西尔登时暴怒！
作者的话：感谢各位朋友的的推荐票，今天写的有点卡，主要是如何写出那种尊贵的气氛，让人抓瞎。
第六十六章 争论
“区区小胜，没有必要。”巴西尔不满的怼了回去。
军事大臣肚菲力·巴尔达斯顺着巴西尔的话往下说：“当然。一个小小的胜利而已，我想我们更应该期待英武的大卫·阿里亚尼斯公爵给予保加利亚人致命一击，让伟大的罗马重新掌握保加利亚的高山与峻岭。”
“但大卫在做什么？”巴西尔追问。
邮政大臣奥布洛乌斯·提里奥斯则辩解的说：“国际形势过于复杂，我想阿里亚尼斯公爵有他的考量。”
“复杂？塞尔维亚是保加利亚的附庸，一共就只有我罗马与野蛮人两方而已，你告诉我复杂？是不是他大卫·阿里亚尼斯还要替朕去思考如何对付法蒂玛的穆斯林，教训西西里的野蛮人，收复意大利的萨勒诺？干脆让他坐在我的位置上算了！”巴西尔勃然大怒，这简直就是在糊弄小孩，这些愚蠢、无能的官僚，他真是受够了。
“陛下息怒，既然如此，那不如撤换掉阿里亚尼斯公爵吧，请陛下另外选取一个智慧与武力兼备的勇士，我看赛理斯人就很合适。我想诸公爵、将军、战团长都会赞同的。”首席大臣普罗布尔·维维尔夹枪带棒的插嘴。这也惹来了诸多战团长的愤怒，区区一个赛理斯人，就想胜任帖撒罗尼迦公爵、西方野战军总司令这伟大的职位？
见鬼！
话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点。巴西尔瞪红了眼睛，这群官僚今天难不成是想造反吗？
看殿里面马上就要吵起来了，欧多齐娅揪心不已，回头，自己的二妹佐伊还心不在焉的看手上的新手镯，而三妹迪奥法诺略带嫉妒的羡慕着。
“佐伊，你在做什么？”
欧多齐娅故意大声喊了一下，吓得佐伊与迪奥法诺像是受惊的蝴蝶般，飞过花园的廊房。
欧多齐娅连忙追在后面，也逃入了花丛中。
看到大侄女的身影，巴西尔的愤怒才逐渐消退。
智慧的巴西尔忽然指着君士坦丁堡市长问：“这个月的关税拆解到库房了吗？”
罗曼努斯面不改色的说：“属下无能，这个月的关税仍然在统计。而海关因为上上个月的沉船事件，死了四个熟练的会计，我们的计算一时间…”
上上个月，在阿卑多斯（今恰纳卡莱）到加里波利（今格里博卢）间沉了一艘大船，就是六月份娜缇娅快马入君堡的起因。
“两个月，连四个熟练数算的会计都找不到，我要你有什么用？”巴西尔眼珠一瞪，差点被气死。首都里面有大批的骄兵悍将，等待着九月一日，从皇帝的手中亲自领取优厚的俸禄，而这群官僚，竟然连税收都敢拖延！
眼珠子一转，巴西尔忽然淡定起来。
“这样，既然你无法收齐关税，那我就以你为税，把你拆解到西部野战军的库房里吧。”巴西尔指着君士坦丁堡市长说。
这是什么奇思妙想？
首席大臣普罗布斯正想驳斥的时候，巴西尔大手一挥，命令侍卫进门。
“解除罗曼努斯的市长职务，把他押送到帖撒罗尼迦，告诉我的士兵们，这就是他们下一年的军饷。”巴西尔笑得很冷淡。
普罗布斯愕然变色，他正想解释的时候，罗曼努斯竟然已经被士兵们押了下去。
等无比期待下一年薪金，却发现就送来了一个糟老头子的时候，普罗布斯都可以想像，罗曼努斯会死成什么花样。而到现在都没有让西部野战军畏服的大卫·阿里亚尼斯有胆子弹压士兵吗？
普罗布斯不用想都知道，他不敢。大卫·阿里亚尼斯恐怕连带兵造反的胆子都没有。
“陛下，你不能被那个赛理斯魔鬼蛊惑！他是火狱的使者，是地狱的看门人他……”
巴西尔很干脆的解散会议，直接离开。
普罗布斯看了一眼君士坦丁八世，君八连忙追在巴西尔身后，“陛下，兄长，不能这样草率啊。那可是西部野战军，一万多的骄兵悍将……”
“骄兵悍将？”巴西尔回头问君八：“他们这几个月有动弹，有胜利吗？”
“没有……”
“那与泥偶有什么区别。”
巴西尔拂袖而去。
回到书房，巴西尔的眼神已经变得深邃。挥手叫来宫廷大总管盘里努斯，质问：“那个无能昏聩的老家伙喊的是什么意思？”
身着紫衣，小心谨慎的盘里努斯并不想有与罗曼努斯同样的下场，他组织词语，然后不疾不徐的说：“据说，牧首认为赛理斯人在尼奥波利斯火烧保加利亚人的手段太残忍，他私下里曾有言，认为他是地狱来的行者，火狱的魔鬼。这一言论在君士坦丁堡里有广泛影响。”
“广泛影响……”
巴西尔忽然回头，指着盘里努斯说：“你亲自去授予那个赛理斯人皇家旗帜，我将他的联队命名为火狱大联队，他拥有统帅七个旗队的资格，再给他5000诺米斯玛，重建他的军队。我知道他为了维持那100个重骑兵，付出了所有，但这次我不想再看到他短暂的解雇雇佣兵。”
“告诉乌拉诺斯，九月份必须拿出足够的军队。如果10月保加利亚人还盘踞在拉里萨，那就让他们两个人滚到凯法隆尼亚岛上去！”
等盘里努斯战战兢兢的接过任命离去，巴西尔一拳捶在桌子上。
“朕的将军被朕的牧首指认是火狱的魔鬼，这真是莫大的笑话！”
……
索菲很快就知道了君士坦丁堡发生的争吵。皇帝与高官们之间的笑话，总是只用一刻钟，就能从记功柱广场传到城外城下的农村。
“嘿赛理斯，你听说了吗？罗曼努斯因为没能收缴齐君士坦丁堡的海关关税，被当做薪金送到帖撒罗尼迦了。”
乌拉诺斯喊来了索菲。
索菲严谨的驳斥乌拉诺斯的错误：“不，我想他没有薪金那么珍贵。毕竟金灿灿的金币，比妻子更可爱、比情人更诱人、比面包更美味，有了金币，就有了一切。而罗曼努斯一个老头，拆了骨头都不值得烧柴。”
作者的话：现在肯定是嫁不了公主的啦
第六十七章 鸡毛当令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