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473节

第八百一十七章 在下十字军之王

　　“跑到山上去了？你也太没用了，这点叛徒都抓不住！”

　　索菲一脚踹倒愚蠢的阿布·卡塔达，唾骂着这蠢货的无能。

　　这些轻易汇聚的加齐圣战军被几千骑兵像狼赶羊群一样抓捕，并关进战俘营时，易卜拉欣那群哈瓦里派阿訇骑着毛驴骡子带着一大批虔信徒跋山涉水的跑了。人家本就是在山岭间跋涉水传教的人物，脚板硬，沿着山坡一路狂奔就消失了，留下阿布·卡塔达这蠢货骑着马没跑几步，就被匈牙利骑兵的套索扯下了马。

　　见到索菲以后，卡塔达满脸大汗，解释他啥都没干，做坏事的都是哈瓦里派的阿訇，索菲一问人全跑了，恨不得把卡塔达的脑壳扭下来当球踢。

　　“独裁主，抓住了他，突尼斯不更容易到咱们手里吗？生气什么？”巴依奇奇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打这一场碾压虐菜的胜仗，简直不要太爽。

　　索菲叹气：“撕掉皮脂，还有肉骨，肉骨不去，皮毛再长出来就是。这些哈瓦里派，再附上那些山里的柏柏尔人，不算全部的肉骨，也能有一半了。”

　　这些钻进群山的哈瓦里派不可怕，他们那些老掉牙的部落民主思想根本就别想在这个时代有出头之日，但要是让他们与柏柏尔部落集合在一起，那可不得了，简直是红阳教撞上饥民，义和团碰到反智乱匪，闹出个天翻地覆。

　　毕竟反贵族世袭、反对统治者这些理念，对那些穷的没裤子穿的人还很有吸引力。

　　“但…我也有好的一面啊。我任免了许多基督徒与犹太人为官员，这对你大有裨益吧？求你了，千万别杀我！”阿布·卡塔达慌不择路的急忙恳求。只不过他推掉哈瓦里派的罪过，却把哈瓦里派的功劳又抢过来，盖在自己头上。

　　“进城再说。”索菲翻了白眼，放过了这已经吓破胆的废物。

　　哈瓦里派把异端当做主要敌人，而提拔异教徒的行为，一定程度上帮助了索菲。这些基督徒至少有最基本的宗教认知，见到索菲的旗帜，立刻就投降了。而犹太人那边，索菲派库拉什去安抚，给予自治的承诺，也使得犹太人答应效一份力。

　　凯鲁万约有七万人口。这里在后世的附近都还保留着农田，在此时更加绿意盎然，马固里河流淌过的平原，是北非最富饶的熟田之一。

　　“塞古姆，你把治所从西西里搬到凯鲁万吧。对于山里的部落要有两手准备，一手拉拢，一手打压。特别注意可以增收民兵来控制他们。反正我们接下来对北非与西班牙的作战，还需要这些炮…我是说士兵。”索菲这样吩咐着。

　　在凯鲁万修整几天后，忙碌于接见本地主教、各族团体的索菲，当然得知了马利克已经攻克康斯坦丁的消息。

　　“康斯坦丁，是很老的一座古城了。我没记错的话，腓尼基人时代就有这座城，后来到我罗马手中，叫希尔塔。再往后，内战时间被毁又重建，命名为康斯坦丁来纪念君士坦丁大帝。嗯…这老城还活着啊。”索菲感觉挺感慨，他一路走来，从君士坦丁到罗马，到处都是古典罗马时代的遗迹。连非洲，也逃不开。

　　“不仅如此，据那些正在北非收购橄榄、坚果、葡萄与羊毛的商人们说，热那亚、比萨、阿马尔菲在康斯坦丁城都有商栈收购、售卖各种货物。”贾玛赫增补道。

　　只要有钱赚，这些意大利商人就是最有勇气的猛士，深入群山大河，去异教徒的城市里盖商栈还只是他们做过的，微不足道的冒险之一。

　　“20万圣战军枕戈待旦，1000艘战舰遮天蔽日，安拉的意志必将得到贯彻，要用鲜血和骨肉去涂抹前往凯鲁万的道路？这是谁写的诗吗？”塔玛琪拿起关于那边的记录。

　　“没错，是马利克亲口写的打油诗。这家伙讹我呢。”

　　索菲看着这几句，心里都是怒。

　　说的不能做，做的不能说。虽然这句话不适合于所有战场，但马利克是三千里奔袭而来的客军，他哪有资格与索菲摆开阵势，还宣称什么圣战军？

　　要是中亚那边有人宣言对索菲发起圣战，索菲还要掂量一下。但索菲西边就倭马亚王朝这一家，圣战军就是自家军队，家里有多少家当，自己不知道？还20万圣战军，马利克要有20万圣战军，早冲破比利牛斯山脉，把卡佩王朝吊起来打了。

　　这么大张声势，像猫一样炸毛的姿态，分明是想讹索菲一把。

　　“我们该如何应对？”塞古姆摘掉沾血的铁盔，淡淡的说：“刚刚镇压掉一伙妄图下山劫掠小麦的部落。”

　　索菲一拍手，道：“只许他马利克大张声势来讹诈我？当我十字军之王的称号是假的呢？”

　　论圣战，索菲当年拉扯一把就有十万人，自称十字军百万有何不可？

　　“给我回信过去。我索菲，罗马共治、意大利的独裁主、十字军之王，将代表整个天主世界向倭马亚人宣战。我将召集十位国王、二十位公爵，数百座城邦的力量，号召百万十字军向西班牙进军，召集一万战船铺满塞维利亚到科尔多瓦的河岸。我要拆了阿尔曼索尔的坟，再把马利克埋进去！”

　　不就是比谁嗓门大吗？

　　索菲故作声势起来，手里还抓着一把炸弹呢。马利克那边，顶多一把对三。

　　“还有陛下那边。我们罗马十五万将士士气正盛，怕他马利克不成？传扬出去，陛下将亲率将士十万，远征阿非利加，重建西罗马的疆域。”索菲牛气呼呼的，又扔出一对王炸。

　　于是，索菲与马利克，就沿着凯鲁万到康斯坦丁之间，这一阿尔及利亚与突尼斯的传统国界线对峙起来。

　　大家都像受惊的雄鹰，支棱起羽毛，狂叫个不停。

　　但实际上，马利克与索菲都清楚对方在虚张声势。

　　正因为都在虚张声势，牌桌下面才能谈条件。

　　这时，法蒂玛人的求和使者也兵分两路，一路去找索菲要人，一路去找巴西尔求停战，正好与索菲派去安提欧克的使者撞面。

第八百一十八章 新衣物，新思想

　　按理来说，该去见索菲的，得是阿布杜拉曼这个一直与索菲打交道的大臣。毕竟是老朋友，早就认识而且在多次谈判中发挥过作用。

　　但阿布杜拉曼自己知道，他在巴勒莫围城战里犯了大错，压根不敢再和索菲碰面，于是主动揽下了到安提欧克见巴西尔的任务。

　　当他在安提欧克的教堂外等待时，一队宦官引着一群衣着明显与其他人有区别的使者快步走进教堂。

　　这群人似乎有特权，可以越过各地觐见的贵族与官员。

　　阿布杜拉曼一看那龙形标志，就急忙缩起脑袋，假装自己不存在，而旁边几个安提欧克的贵族还在议论：“这谁啊？有这么大的脸面插队？”“皇室？”“皇室里有用这个奇怪旗帜的人吗？”

　　那宦官一听，被这几个乡巴佬气笑了，他急忙训斥道：“这可是共治者索菲的旗帜！参谋部的参谋与秘书们都说，伟大的索菲刚刚征服了阿非利加，连续消灭了西西里、伊非利基亚和的黎波里塔尼亚三个埃米尔国，让罗马军队在贝利撒留之后第二次踏足那片热土。”

　　“索菲啊！贝利撒留第二嘛。”乡下来的贵族脖子一缩，异口同声的，阴阳怪气的嘲讽。

　　毕竟索菲在这边的风评并不佳。贵族们聚会，通常都会称呼索菲为“不是我们中的一个”“西边那位”，而不称呼其职位或名姓。特别是凯撒利亚的贵族，常常把索菲当做背叛己方的叛徒。

　　“索菲改革的新服饰最近很流行。人们称它为‘赛理斯式’或‘罗马式’，因为索菲是赛理斯人，而民间又通常称呼他为西罗马凯撒。这种带纽扣的对襟衣物贴身而且容易显身材。”宦官有些羡慕的摸摸脖子。

　　罗马人在文化审美上，由于宗教影响，有些偏向于苍白、高大干瘦的形象，这与宗教壁画里所表现的内容相近。许多皇帝都画得又高又瘦，面目无神来凸显宗教神秘的影响。故而更贴身的对襟衣物相比宽大长袍，有更好的效果。

　　另一个原因，大家都懂，这种衣服裁剪得体的情况下，更省布料。

　　“切，波斯蛮夷式的衣物。”乡巴佬们当然不乐意，立刻为其找到了相近的模样。

　　阿布杜拉曼原本孬着头，听到这话，不高兴的插嘴：“波斯人的长袍是平驳领的，你们没见过就别乱说。”

　　是的，波斯男子服饰通常会是平驳领，就像西装那样。（狄仁杰第一部 里，狄仁杰那一套）

　　那几个乡巴佬不爽的看过来，发现是法蒂玛人的使者，立时趾高气昂的起来：“啊哈，撒拉森人，是来投降的？被陛下剿灭了大马士革大军，又被索菲消灭了三个附庸国，国力大损，你们那哈里发要疯了吧！”

　　阿布杜拉曼气得要死，又确实反驳不过，只好躲到另一边。

　　此时教堂内。

　　巴西尔看完战报，也情不自禁的拍案而起：“好，大有作为！”

　　同样拿到索菲战绩的人也无不动容。实在是太强了。

　　仅仅半年，就以两万多的军队，轻松击垮了阿非利加的各个敌人。前后多场大战，一共毁灭了法蒂玛人所有的舰队，大量精锐，还有凯鲁万埃米尔最后的抵抗。十万战俘的骄人战绩，连巴西尔都没打出过。

　　尽管这十万战俘，只有一万多是真正战士，剩下的全是水分。

　　现在索菲虎踞凯鲁万，与在康斯坦丁城的倭马亚首席大臣马利克对峙。你出一张‘圣战’，他压一张‘十字军’，再跟‘二十万加齐战士’，索菲又压‘涛涛百万雄师’的互相威慑。

　　“贝利撒留第二！”

　　有人大声称赞起来，博得诸多关注。大臣们定睛一看，是色雷斯将军狄奥尼修斯。

　　这胖子一直都和索菲对脾气。

　　乌拉诺斯连连摇头。索菲与贝利撒留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最大的地方在于，贝利撒留一直都是一个纯粹的将军，没有管理领地的经验。他远征阿非利加同样是两万大军，但大都是蛮族雇佣军，若非天赐的运气和过人的指挥能力，贝利撒留本该像普通将军一样，死在漫漫黄沙中。但索菲却控制着大量的国土，从意大利到伊利里亚，有广泛的财富与兵源，将亚得里亚海化为内湖后，又有大量战船可以征调。

　　索菲的两万精锐，和当年贝利撒留那些语言不通的蛮族雇佣兵对比，就是天与地的区别。由此也能看出，贝利撒留真的很能打。

　　而查士丁尼与巴西尔…又实在有太多的不同。

　　很难评价说两个皇帝孰高孰低。经历过瘟疫、地震、海啸等等各种灾难的查士丁尼还能将国土恢复到帝国统一时的水平，已经是惊为天人的能耐。巴西尔也在向这方面努力，叙利亚、意大利、阿非利加，陆续回到囊中。

　　查士丁尼一生都面临波斯大军直插小亚的窘境，巴西尔的敌人也环绕整个帝国，保加利亚、法蒂玛、阿拔斯…个个都能威胁帝国核心。

　　想到这里，乌拉诺斯开始考虑另一件事。

　　索菲会不会步上贝利撒留的后尘？

　　这个无端的猜测又被打消，索菲不是一个纯粹的将军，他是统治者。

　　“但是陛下，马利克携不测之军威胁突尼斯，索菲在北意大利还有四个补充军团一万两千人，却向君士坦丁堡求援，实在是…”大卫·阿里亚尼斯却趁机插嘴，给大家的热情泼一盆冷水。

　　好低级的泼脏水手段，乌拉诺斯冷眼旁观。

　　但也有人中招，罗勒·阿吉鲁斯刚任美索不达米亚总督，对手中权力不满的罗勒就加劲道：“他明明可以出更多的钱，在意大利募兵。”

　　其余不懂军事的大臣，也有赞同大卫与罗勒的。

　　巴西尔听罢，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

　　这正是乌拉诺斯担心的，索菲的权力还是太大了，随时都可能触及巴西尔的底线。

　　“陛下，眼下安定叙利亚恐怕才更重要，实在抽不出兵力支援…”大卫·阿里亚尼斯又进言，竟要对索菲的求援回以拒绝。

　　每个大臣都感觉到了陛下的心意，大部分都在建议不救援，让索菲自己花钱搞定。

　　过了许久，只剩下乌拉诺斯和狄奥尼修斯两人站在边上时，仿佛是洞察到群臣的心思，巴西尔才微微一笑，又道：“当然不，朕岂会辜负弘扬教会的事业。”

　　他告诉使者：“尽管宣扬，帝国有多少兵力，就会在阿非利加投入多少兵力，让马利克颤抖吧，朕也会亲自西征！”

第八百一十九章 停战条约既成

　　“唉，陛下还是老样子，试探后，又谋定而后动。”

　　狄奥尼修斯离开教堂后，就与乌拉诺斯抱怨：“我不知道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总是乐于诱导诸臣和索菲反目，难道这样就能增强他的安全感吗？现在朝中的大臣除了你和我，没有一个与索菲关系密切。这可真是搞笑，帝国的继承者与帝国的大臣们竟然站在敌对的战壕中。”

　　乌拉诺斯瞥了这老狗一眼，心中就冷笑，这死胖子一句话给他挖了至少三个坑，他随便往里面跳一个，就算是中招了。

　　“想想你的肚腩，多减肥吧，哪来这么多抱怨。”乌拉诺斯敲了敲狄奥尼修斯的肥肚腩，笑道：“我们都是陛下的臣子，忠于陛下是必然的。你看亚历山大，他和索菲原先关系也很好，现在难道就一昧的袒护索菲了？回去休息吧。”

　　离开之后，狄奥尼修斯摸了摸下巴，说了句‘老油条’就又出门打猎去了。他的肚腩可不是为懒惰长的。常年游猎的狄奥尼修斯其实是帝国内数得着的猎手，只不过因为宴会太多，摄取了过多脂肪，才显出啤酒肚。

　　乌拉诺斯走到门口，才回头吐唾沫骂道：“老奸巨滑的家伙，是什么时候又给陛下当忠臣了？”

　　“不行，我得查查。”

　　乌拉诺斯转头去找自己的信息渠道打探情况。

　　而在教堂里，阿布杜拉曼等候了许久，才终于见到了巴西尔。

　　“我的陛下，我是法蒂玛的使节，毫无疑问，您的仆人欺骗了您，以至于我竟被怠慢的放在角落中。”阿布杜拉曼特地举出了当年他第一次出使君士坦丁堡的故事：“我在君士坦丁堡时，您的仆人竟把我放置在猪圈的上方。”

　　“哦？竟有这种事。”巴西尔淡淡的说着，却没有任何惊讶。

　　“是索菲阁下帮我解的围。”阿布杜拉曼不得不多提醒一句，希望巴西尔重视起来。

　　“哦。那你说你的事吧。”巴西尔的态度让阿布杜拉曼感到憋屈，曾几何时，法蒂玛王朝部署在大马士革的军队可以让罗马人一夜三惊，现在竟连让巴西尔重视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