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478节

　　索菲大吃一惊，他拿起来一看，急吼吼的喊来贾玛赫：“最后这条是谁写的？狗眼瞎了，敢编排女主人？去，先把他杀了祭旗。”

　　鬼知道这是谁写的，但贾玛赫聪明的立即答应，出门砍人去了。

　　安德莉亚这才疑神疑鬼的收起怒气：“不是你写的？”

　　“真不是我写的！”索菲高举双手，然后把安德莉亚拥入怀中，急忙安抚道：“怎么会不爱你呢。听我讲，这是我对付安度因与乌尔力克的计策，钓鱼去的，你不要急，我这就让贾玛赫把那混蛋砍头给你出气。”

　　“不…不用了。”安德莉亚轻抚胸口，又赶紧去阻止贾玛赫真的杀人。

　　哄走安德莉亚，索菲才喘了口气。

　　古尼贡德从室内转出来，把最新的文件交给索菲，然后翻白眼：“真可惜，你只有宠幸安德莉亚的时候不像个流氓。”

　　“胡说什么呢。这叫…这叫…”

　　索菲叹气。

　　宠幸，是怕安德莉亚无法接受日后几年的变故。

　　文件上显示，君士坦丁堡的政局又有了新变化，并且索菲的黑料已经在索菲的特意安排下抵达君士坦丁堡，不知道这下要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真的没问题？”古尼贡德看索菲发呆，倒是有些担心的追问。

　　她觉得索菲写的黑料实在是太出格了。

　　“不，不急。我写的东西陛下能看出来，不过是纤芥之疾。上个月刚给他送去了20万摩底的粮食让皇室能吃饱饭，他还能收拾我不成。这就是个由头…”

　　说着，索菲皱眉：“让陛下继续对保加利亚和基辅罗斯大打出手的由头。毕竟有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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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件事，不许再乱说。还有索菲治下的篓子，全都把嘴巴像肛门一样闭紧！”盘里努斯恶狠狠的训斥阉仆。

　　秋天，落叶肃杀的季节。

　　君士坦丁堡也满是肃杀气氛，全城贵族表面上闭紧嘴巴，一语不发。

　　因为保加利亚王国那边传来消息，他们的使者出使基辅罗斯，重申与基辅罗斯的同盟时，抽了前来阻拦的安娜斯塔西娅公主一耳光。

　　而基辅罗斯大公弗拉基米尔，竟然沉默以对。

第八百二十七章 但凡有一粒花生米

　　基辅罗斯第四代大公弗拉基米尔，是个相当有趣的人物。

　　留里克王朝是来自于北欧的诺斯人建立的征服王朝，到弗拉基米尔时，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早夭、断代、女主摄政（特指弗拉基米尔的奶奶圣奥尔加，在基辅传播基督教的先驱女性），弗拉基米尔也顺势享受了兄弟阋墙的好戏。

　　他早年是兄弟里不太受宠的一个，老爹死后，大王子雅罗波尔克谋杀了次子奥列格，获得基辅罗斯统治权。弗拉基米尔就跑，他一跑，直接跑到了斯堪的纳维亚，受到亲戚挪威国王的帮助，组织了自己的瓦兰吉卫队，又杀了回来（顺带，还蹂躏了波洛茨克，强暴了公主罗格妮妲，并当着公主的面，杀了她爹与两个兄弟）。

　　到此，弗拉基米尔展开了他的开挂人生，仅仅五年，他就统治了巨大的基辅罗斯公国。北至涅瓦河与芬兰，东至下诺夫哥罗德，西至波兰边境，南至北乌克兰，这广袤的土地上十多个公国全都向弗拉基米尔效忠。

　　如果在此时死去，那弗拉基米尔可能只算是有大帝封号里最不显眼的一个，但弗拉基米尔接下来的骚操作简直让人惊掉大牙。

　　他二哥奥列格受基督教影响，曾推行基督教，但被愤怒的民众打死了教士。

　　弗拉基米尔自己遵从异教思维，娶了许多妻子妾室，据说养在众多庄园中，人数高达800人。人到了这个层次，就开始追求精神上的享受。弗拉基米尔把北欧神、斯拉夫神中受欢迎的六位，建立起一座神庙供奉，并且将自己的事迹与神灵一一对应，希望人们能将他当做神来看待。

　　但显然，这违背时代潮流。在当时的基督化风潮中，弗拉基米尔当然也选择向一神教委身。

　　不过伊斯兰教不让喝酒吃猪肉，犹太教势力太弱小，罗马教会还有个教皇捆在头上，数来数去，只有东方教会爽。皇帝就是人间基督，照样逍遥自在。

　　弗拉基米尔非常实用主义的倒向罗马，在巴西尔遭遇围城时，他放弃了杀父之仇，找巴西尔讨要安娜斯塔西娅。

　　当时的巴西尔一穷二白，只能把姐姐放出去，换来六千卫队。

　　但娶到安娜斯塔西娅，并顺利改宗基督教以后，弗拉基米尔依然不改异教徒习性。他只知道洗礼，不懂读圣经，也不做礼拜，庄园里的妾室成百上千等着他去临幸，安娜斯塔西娅也不过是可怜女人中的一个（并且他在此之后渐渐志大才疏，碌碌无为）。

　　就这，弗拉基米尔也被封圣。足以见出封圣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按照这标准，索菲也能升个使徒，巴西尔直接当是人间基督。

　　安娜斯塔西娅的郁郁寡欢可能也令弗拉基米尔不耐烦，双方的婚后生活并不美好，据说只有一个女儿（也说一个都没）。后来俄罗斯人一直想硬把将基辅罗斯带上文化与力量巅峰的第五代君王，智者雅罗斯拉夫靠在安娜斯塔西娅的身上，无非是馋她的罗马正统。但更多证据证明，号称‘欧洲岳父’（喜欢嫁女儿给外国君王）的雅罗斯拉夫，其实是被强暴的波洛茨克公主罗格妮妲的第二子。不然罗马血脉还能不大肆炫耀？

　　顺带一提，这几代君王都很能生，子嗣以数十记，这说明基辅罗斯的君王早年即便皈依基督，依然保持着一夫多妻的习惯，不然这么多孩子，母猪也生不出来。这一点，与索菲的生活相同，间接证明基督教没有取得强势地位时，对于这些新皈依君王的生活可能网开一面。

　　总之，现在已经是1007年，安娜嫁到基辅罗斯也足足20年，当年风靡万千的美女，现在已经是44岁的中年妇女。弗拉基米尔与巴西尔同年，已经50岁，恐怕连硬，都硬不起来了。

　　弗拉基米尔任由保加利亚使者殴打老婆，照样做壁上观，证明基辅罗斯恐怕对罗马也不再友善。

　　杀父之仇都能忍，到现在反而不忍，这其中必然有问题。

　　“陛下，东保加利亚督军马库斯汇报，他认为是因为罗马在佩切涅格汗国事务上涉入太深，令罗斯公国怀疑我们要涉足他们的国土。”盘里努斯找到了有一条可以令巴西尔开心的证据，急忙送到巴西尔面前。

　　此时的巴西尔，面对姐姐声声泣血的求援信，即便心如铁石，也自愧不已。

　　是他把安娜卖到了那蛮荒之地。

　　君士坦丁也在，他显得很暴躁不安，“哥哥！出兵罗斯，把安娜带回来吧。”

　　但巴西尔很快按捺住了躁动，他转头对盘里努斯道：“把报告呈上来。”

　　马库斯·李必达乌斯作为索菲的忠诚臣子，履新东保加利亚很顺利，他也尽可能的将边境要塞与城镇控于手中。而对基辅罗斯的事，马库斯只需要查阅过去几年、历任将军的档案就懂了。

　　巴西尔也翻阅起来。

　　简单的讲，这可能是一场误会。

　　罗马为了钳制保加利亚与匈牙利，在佩切涅格汗国上投入不少精力，这让基辅罗斯公国将其视为对自己的一种侵犯。

　　在15年前，弗拉基米尔就把偌大的公国分成十二份，分给十二个儿子去管理。而佩切涅格人，是向基辅罗斯臣服的附庸国之一（尽管不老实）。现任的汗王库楚格，就由弗拉基米尔亲手洗礼，加入基督教。

　　巴西尔向佩切涅格渗透的越深，弗拉基米尔就越恐惧。中晚年越来越志大才疏的男人，很难接受另一个强势男人插入自己的地盘。特别基辅城几乎就贴在佩切涅格边境。

　　于是，误会就这样产生了。

　　“如此一来，或许就…”君士坦丁话说到一半，自己也闭嘴了。

　　没可能挽回的，除非再送弗拉基米尔一个紫室公主。

　　“还是谈谈关于另一件事吧。最近有北意大利贵族认为索菲对他们压迫太紧，写了许多索菲的黑料，想求您惩治索菲。”盘里努斯适时的岔开话题。

　　巴西尔知道这件事，和索菲的信里聊过。

　　但凡北意大利的贵族们多吃一粒花生米，也不该找巴西尔主持公道。想想巴西尔在美索不达米亚是怎么进行社会资源再分配（迫真）的，就该知道索菲已经是压制贵族中的温和派了。

　　“不看，原路打回，把名单交给索菲，要严格的一一惩处。”

　　看都不看。

　　话说到这里，巴西尔却怅然若失的说：“可我，还是想把安娜的事解决掉。”

第八百二十八章 英雄运去不自由

　　安娜斯塔西娅，一个牺牲品，在风华正茂的时候嫁到蛮荒野地，在孤独中渐渐终老。

　　巴西尔心中有愧。

　　在愧疚之余，罗斯公国的威胁也一度令罗马帝国心惊胆战。

　　保加利亚汗国崛起的灵魂记忆，令罗马害怕在东欧再度崛起一个像保加利亚般威胁罗马百年的怪物。而罗斯公国，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威胁都极大。早年的罗斯大公，甚至胆敢陈兵君堡城下。若非约翰一世耍赖杀了弗拉基米尔他爹斯维亚托斯拉夫，现在威胁罗马城门的就是罗斯大公国，不，罗斯帝国了。

　　拆散罗斯大公国，让其碎成一地，更适合保卫罗马。

　　巴西尔在屋中思虑甚久。

　　“派人把玛利亚女士请过来，我有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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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务必巡查四下，严防走私犯子穿越边境！”

　　10月末，米兰总督狄里昂·马里诺斯召集忠诚、勇气、坚韧、正义四天使补充团，和弗留利独立团五个兵团，这一万五千士兵的头头在帕维亚城开会。

　　这次开会的人物来自于军事，但讨论的内容却属于经济范畴。

　　狄里昂痛心疾首的慷慨陈词，要求五个辖下五个军团务必抓紧边境巡逻，把走私贩子那群生孩子没屁眼的玩意统统吊死。

　　他们竟然敢规避狄里昂的税款！

　　狄里昂也很无奈啊。索菲明文要求他建立大官署，控制各地。但北意大利贵族盘踞，势力盘根错节，还有伊夫雷亚和都灵两家割据势力暗中作乱，让狄里昂无法强力弹压。就这，还惹来这群无法无天的贵族给巴西尔写告密信。

　　兜里没钱，又管不住地方的狄里昂只能旁敲侧击，从走私入手。

　　索菲辖区有一套成熟完整的商品交易体系，独立在由各地行会把持垄断的生意之外，主要服务于官府、直辖村镇与军队，由赛理斯商会负责。而赛理斯商会又能大量提供精盐、铁器、纺织品等必须物资。比如铁锄和铁犁，在北意大利极受欢迎，比较富裕的农夫往往有钱购买更好的生产工具。

　　只在境内流通，狄里昂倒不在乎，甚至会表彰购买者，因为他们往往被认为是索菲的支持者。

　　但这些战略物资往境外流失，特别是大量精盐没日没夜的往勃艮第、施瓦本走私，就是大问题了。

　　这是资敌。

　　忠诚天使团长独眼昆图斯、勇气团长希尔德布兰德、正义团长阿尔贝里克、坚韧团长特拉蒙德，后三人都有些尴尬。许多走私贸易，他们自己也有插手。

　　只有弗留利独立团的瑞恩斯坦乐呵呵的答应阻截走私犯，在阿奎莱亚主教的帮助下，他也有自己的小生意，但主要是与匈牙利人的贸易，狄里昂管不着。

　　狄里昂扫视着各个将军，真是快要气死。

　　昆图斯傻大个，当猛将胜过将军。阿尔贝里克是索菲养子，人还算老实，本事却不太行。

　　人不老实的希尔德布兰德和特拉蒙德兄弟，是马罗奇亚的儿子，法理上算索菲孙子，但索菲不公开认。这俩兄弟小智慧与练兵能力，打仗水平都是中庸，各方面都沾一点，偏偏手脚不算干净，总喜欢蹭便宜。

　　这四个人捆一起，勉强与旁边的瑞恩斯坦比肩。一趟十字军南征，让瑞恩斯坦脱胎换骨，不管是练兵还是行军都井井有条。但瑞恩斯坦是北方人，他家族的正主还在给亨利当宫廷牧师，这又显得不太值得信任。

　　狄里昂心累。

　　索菲当年打天下的时候，也没一群中庸货色拖后腿啊。

　　“我们还是说些别的吧。最近有些人乱嚼舌头，摸黑独裁主，是时候给他们一点教训了。”特拉蒙德还不想放弃走私生意，故意岔开话题。

　　特拉蒙德与希尔德布兰德两兄弟，都是在罗马涅山中过苦日子的小地主，好不容易爬出群山，到花花世界一看究竟，怎么能就这样放弃。

　　狄里昂脸色一沉。

　　这俩兄弟的态度，在外面是索菲的脸面，在这里，却是蔑视他狄里昂的尊严。

　　马里诺斯家族就算灭门，照样也是帝国一等豪门，你们这几个乡下山沟里的穷领主，也敢瞧不起我？

　　看出势头不对，瑞恩斯坦踹了昆图斯一脚，两朋友拉扯着站起来，瑞恩斯坦嬉皮笑脸的说：“我就先回去了，我会严查边境，把走私贩子都砍了。”

　　昆图斯的辖区正对安度因地盘，他倒是参与了，可不懂生意，被人骗了不少，就退出了。他也点头，鲁笨的摸着头：“我也抓。”

　　看出情况不对，阿尔贝里克不想惹麻烦，也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