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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494节

  “你…行吧。陛下那边有理由搪塞了,但你如何进攻斯科普里?”狄奥尼修斯无奈的接受调侃,但也提出了新的尖锐问题。

  “斯科普里?什么斯科普里?我的目标是奥赫里德。”谁知乌拉诺斯却压根不接话茬,并当众宣布军事目标。

  乌拉诺斯有自己的打算。

  在索菲亚、斯科普里一线,聚集了近五万军队。从数量上来看,已经呈现饱和。他乌拉诺斯去也是锦上添花,不如釜底抽薪来拿下奥赫里德,才能真正的决定战局。

  …

  轰隆!

  比托拉城墙崩溃,将保加利亚人的美梦击碎;而都灵城千斤闸门的落下,令被包围的施瓦本骑士们进退失据。

  这一天,亨利与索菲的拉锯战进入高潮。亨利当众宣布,他已与城中的反索菲势力达成共识,于明日打开城门,引德意志人进城。亨利也没有公布是中午,还是晚上。但大家都没在意。

  等到开战时,仍然是残酷的血肉磨盘。但不一样的是,当城头的柏柏尔人与亚美尼亚人被牵制住的时候,城门打开了。

  索菲大吃一惊。

  “妈的,不是说让他们晚上来吗?瓮城墙才刚堆出了个躯壳,还没守军!”索菲吃惊不已,又怒火交攻,急令贾玛赫:“你亲自去城头看看,我倒是没想到,问题还能出在城门!”

  柏柏尔人与亚美尼亚人又凑出一股精锐杀入城门顶的岗哨,但大门敞开,不是一段时间就能关闭的。德意志人惊喜的蜂拥而入,索菲空有瓮城,却没有安排射手与卫队在其上。

  “等不及了。”

  索菲捏紧拳头,向瓮城后的士兵吼道:“不要管瓮城了,推倒它!把德意志人给我砸死在城门口!”

  在瓮城以后,是建成半个月,都没有使用,只等着亨利冒头,给它最后一击的赛理斯炮。留守于此的耐科·尼克尔良也听懂了问题的关键,他亲自拔剑,砍断了绳索,令赛理斯炮的抛射臂高高挺起!

  城墙岗哨中,贾玛赫轻易击溃叛军,已经拿下了城门的控制权,并眼看着德意志人狂喜入城。她极为愤怒的依次砍下士兵的手指,拔掉他们胸口的人皮,挖出五脏六腑与肠子吊风车,又将他们的四肢、五官依次割、挖,最后阉割下阴并将砍下的手脚一并塞入其肠道,以铁棍殴打还存一息的叛军的内脏。

  “说,是谁干的?”原本不错的面容霎时间宛如魔鬼,而令所有人,包括己方士兵也裤裆湿润。

  被如此虐杀数人,最后的叛军才精神失常般的说着:“盖佐主教骗了我!盖佐主教骗了我!”然后一头撞入城门的绞索口,由于城上城下正在角力这城门是开还是关,他把自己挤成一团烂泥。

  冲入城中的几千德意志军队,主要由施瓦本骑士组成的突击队原本兴高采烈,甚至快进到讨论抓到贾玛赫后用什么姿势,生几个孩子的时候,但看到眼前的一堵高墙,他们都没了声息。

  轰隆!

  投石机的飞石砸在瓮城上,脆弱不堪的临时建筑轰然倾倒。

  这些施瓦本人,就像亲眼看着世贸大厦垮塌并被压死的美国人一样,呆愣愣的站着、看着、等着,然后耳边一刹那间清灵空虚,随后便被无数碎石、尘埃所吞没,与尘土同在。

  这边,在其余士兵震撼不已时,贾玛赫宛如尝到鲜血的母豹,拔剑砍断吊索,让千斤闸落下。

  作者的话:发现了一个问题。原本估计还要10万字就能写完。但翻了翻大纲,看看进度,发现可能得写到12月份,还得30-40万字才能完结,要把索菲与海伦娜,三姐妹的接次婚姻,对科尔多瓦与摩洛哥的征服,对格鲁吉亚的处理等都写出来。不知道大家愿意看不。

第八百六十二章 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

  “不!!!”

  普林子爵眼看千斤铁闸将数个闯入的士兵压成肉沫,而大量的军队精锐竟被铁闸隔绝在城中。索菲既然早有准备,又怎么可能没有后续的杀手锏。

  果然,听到轰鸣般的倒塌声,普林子爵不需要多考虑,就自动联想起了巴伐利亚南侧,也就是他封地罗森海姆所在山脚地带的泥石流。每当山上雪水融化,雨势过大时,总会有泥石流轰鸣而下,将平原上的一切都淹没。每当这时,德意志农夫只能欲哭无泪的望着上帝没收走他们的收获,而走投无路。

  是的,索菲就像阿尔卑斯山的洪流,将德意志人的一切都碾碎。

  碎石、破木、瓦砾,以及满天的烟尘,耐科·尼克尔良轰塌城墙时,已经率领最后的精锐杀进战场,要扑杀这群误入陷阱的倒霉蛋。这不是索菲第一次推倒己方城墙来实现战略局势的扭转。上次是在杜克里亚对阵加布利尔。突然倒塌的城墙摧毁了加布利尔前军的战斗意志,而飞扬的大投石机,也为索菲的军队出征保驾护航。

  尼克尔良渴望复制一遍当时的成功。那一场大战,让索菲数个将军集体封爵,成为贵族,并且基本奠定了各军团的领导层。

  但彼时彼刻,与此时此刻也有不同。

  这些倒霉的施瓦本骑士与军士大部分在倒塌的瓮城中受伤或身死,小部分被柏柏尔士兵包围在城门附近,背靠着铁闸仍旧苦苦挣扎。铁闸外还有德意志士兵妄图将他们救回。尼克尔良紧跑慢跑赶到时,贾玛赫已经指挥麾下各部将其分割围剿。

  “陛下!我们必须撤!”

  这时,普林子爵也顾不得嘴角咬的流血,他甚至忘记了还能纵兵攻城,抢占几千人命拼出的最后一点时间,却径直返回军营,找到亨利面刺其过,“由于您的优柔寡断,也由于我们这傻逼一般的赌运,我们赌输了!施瓦本的骑士全军覆没,现在施瓦本也要离您而去,再不回国,您就不只是无柄之剑,也是无剑之柄了!”

  无柄之剑,来自于捕鸟者亨利,也就是德皇亨利一世,他拒绝教皇进行涂膏礼,因而不是合法的国王。

  而亨利二世,也就是普林眼前这位,在国王选举的时候也涉嫌操纵选举,刺杀对手,并囚禁了法理上为其加冕的主教,改换其他主教加冕,故而在贵族间也被戏谑为‘无柄之剑二世’。

  但不管是不是无柄之剑,在亨利连续丢失民心,上、下洛林和萨克森名义上支持皇帝,实际上越发独立的情况下,施瓦本军队一丢,亨利这个担任皇帝六年的统治者,就将失去最后一块征兵田。他纵然掌握权柄,没有军队这剑刃,也屁都不是,靠行政令与皇帝徽章,能打败敌人吗?

  “不可能,这怎么能撤,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亨利还在哆嗦。他本质上是虔信上帝的,如果说昨天的摇骰子是上帝的抉择,岂不证明上帝要灭掉他?

  “哎呀,走啊!您没有奥托大帝的名望,奥托二世的手腕,奥托三世的正统,不回到德意志,这冠冕迟早被其他人开帝国议会选举给别人!”

  普林子爵干脆扛起亨利,喊来盖布哈德等宫廷牧师与文职人员,带着皇帝匆匆北逃。

  直到此时,德意志军队才眼睁睁的看着皇帝那红底白纹马旗一路后撤。

  “他跑了!”

  “啊,僧侣皇帝他跑了!”

  大家戏谑无比,又嘲讽无比的望着亨利逃跑的方向。大家不是不能吃苦,但你亨利让我们吃了这么多的苦,又离我而去,岂非是最大的讽刺?

  亏你还自认为虔信,却没有遵循任何一条该有的美德!

  许多士兵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跑了。

  跑什么,反正也无处可去。阿尔卑斯山的大雪会让他们埋骨异乡。

  不知何时,大家唱起了戏谑亨利的民歌。

  “僧侣皇、莫彷徨;弃旌旗、扔军装;快快跑,路长长;何时念,旧国疆?”

  这是亨利在帕尔马战败,一路狂奔逃回德意志时,被巴伐利亚军队嘲讽的民歌。在那一战中,亨利彻底失去了意大利。

  “修道院里着僧衣,僧执蜡台我执棋,不爱妻子爱冠玉,原来皇帝没有妻。”

  这是亨利的老婆古尼贡德在米兰大教堂中阻拦索菲,为皇帝与新教皇阿努夫的撤离争取时间,却在怀孕后被亨利宣布没有结婚、一生忠贞时,奥格斯堡人民戏弄亨利的民谣。他们也额外创作了别的歪诗,来嘲讽阿努夫教皇曾经帮奥托三世求娶佐伊公主,而被羞辱的故事。在阴阳怪气这方面,人民总是最专业的。

  饿极、累极、绝望之极,德意志士兵们大都瘫倒在城门附近或军营中。他们扔掉了剑盾,也解开了衣甲,反正要被俘虏了,甚至有人开始抓着地上的枯草和土填饱肚子,因为知道囚营生活必然不如意,不如趁此时吃饱一点。

  多活一天是一天。

  索菲与贾玛赫惊讶的走下城墙,看着遍地失去战意,武器就在手边,却仍等着索菲来抓捕的士兵们直感慨。

  “亨利啊亨利,我还没用力,你怎么就倒下了?”

  随后,约一万七千左右的德意志军队全部被俘虏,他们的衣甲和武器被摘去,编号之后送入战俘营。这其中,光是施瓦本、巴伐利亚与法兰克尼亚的贵族骑士和小地主,就有一千六百余。

  只有数千人散落在波河南北,由城中的骑兵去追捕捉回。

  ……

  “我…朕的帝国,朕的江山,朕的…”亨利浑身打着颤,趴在马上目光无神的望着冬日的荒草。

  普林子爵带着亨利一路跑到了多拉里帕里亚河边,他将马缰绳和剑交给了盖布哈德主教,感慨无限的说:“多年的君臣情义、同为臣属的友谊,就到此为止吧。”

  盖布哈德大惊失色:“没有你,怎么护送亨利陛下回到伊夫雷亚?”

  “还伊夫雷亚?”普林子爵不禁轻蔑一笑,“先保住施瓦本和上勃艮第的土地吧。”

  说着,普林子爵转身向南,又走向逃来时的方向。

  而盖布哈德在背后高呼:“你要做什么?”

  “我去投降。这场大战让无数的德意志骑士家庭破碎,我不能视而不管。作为内府骑士长,我应该是有资格代表骑士们体面的结束这场战争,带他们回到家乡吧?”

  说着,普林子爵的腰也佝偻下去,发色似乎也随着风中的些许雪花而苍白。

  作者的话:写歪诗写了二十多分钟,自我感觉还不错。昨天大家反馈很好,我感觉得写个七八十万字,才能让大家满意。

第八百六十三章 飙驴车

  说骑士,似乎也不太准确。

  至少索菲看这个由德意志人自己整理出的名单的时候,头都大了三圈。

  这上面包括“骑士”“地主”“村长老”“军士”“大人物”“管家”“大臣”等等,由身份、职业、地位、称呼等各种不同的字眼来形容的贵族。索菲是搞不懂,但偏偏人家自己都能认清楚。谁谁是哪个乡的大人物,谁又是谁的管家,又是哪的村长老,把索菲迷得头晕眼花。这时代的德意志人还挺朴实,管家就是管家,大人物就是大人物,挠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啥这俩能成为贵族群体中的名称,或许这就是等级社会吧。

  除了这些底层人物外,也是有正儿八经的伯爵被俘的。但都不重要,比如扎呼聂伯爵,是法兰克尼亚西部的伯爵,在法兰克福城周围;再比如都里阿伯爵,是奥格斯堡西侧乡下的小伯爵。这些人物说实在的,搁索菲这边,也就是个百夫长、旗队长。

  这些货色,捆在一起也不如诺德高伯爵一个领。

  “独裁主,门口来了一个无剑的中年骑士,自称是亨利的内府骑士长,此次前来是投降的。”索菲的秘书在门口探了好几次头,在与其他秘书和参谋交流许久以后,才敢进门来和索菲报告。

  “内府骑士长?是普林吗?我记得他…是罗森海姆的子爵吧。”索菲很迷惑,他搁下笔,拿出关于德意志的笔记,很快查找到了普林相关的条目。除了在亨利的宫廷中任职以外,没有显赫的名望与身世。

  他凭什么来投降?这不该是亨利,或者他身边的大贵族做的事吗?

  有心机的索菲没有立即召见,而是把普林晾在门口,转头找来俘虏中的知情者,询问情况。

  都里阿伯爵就告诉索菲,普林是少数主见明确,一力主张点到为止和撤军,在很多场合给亨利难堪,他还厚抚士兵,在大家心中算是个好人。难能可贵的是,他是少数坚持不吃人的将军。

  好人,虽然还有贵族立场的局限性,但能在这个时代获得这评价,看来的确是个好人。索菲依稀记得,这个普林在帕尔马战役时,也是少数还算能打,且证明自己勇武的将军。

  是个稀有物种。

  索菲一时惊讶,立刻让人摆下小宴席,请普林子爵吃一顿好的。

  普林在城门口等了很久,原本惊讶于索菲竟然会无视自己这亨利爱将,继而又失落于索菲压根对见他没有兴趣。最后,当普林已经开始脑补索菲完全不了解亨利的宫廷机制时,他才被几个士兵搜身之后,带到了城中。

  屋中,一锅气味浓烈的罗马浓汤悬在堂中,旺盛的大火舔舐着通红的锅底,两侧分别列有馅饼、千层酥、密封面包等甜点,也有煮羊肉、腊卷等硬菜。

  这些即便在巴伐利亚,也不是普林轻易能吃得起的,况且是在吃草吃土近两个月的凄惨境遇下,普林的肚皮已经如巨鼓般擂响,且全然不在乎他这主人的面子。

  “我听说,德意志人不懂美食两字怎么读写,今天特意请普林骑士长品尝。”

  在座位上首,一个明显比其他人高出一头的大个黑发男人着对襟紫袍,微微向普林侧过手来。

  是邀请的手势。

  普林心中稍微安定,这意味着索菲暂时还没有准备把它扔进汤锅。普林一开始看到琳琅满目的美食,堂中却悬着一个大铁锅,第一个想到的却是自己从锅中捞出一堆手指的惨景,他真以为,索菲要把他切片,品尝人肉。

  这时,普林准备走过去,却又被贾玛赫拦住。

  这女人竟然捏着鼻子,故作鄙夷:“哪来的野人?臭烘烘的,赶紧把他拖去洗涮一下再送来。”

  普林一时窘迫不堪。他看看贾玛赫身上金黄与艳紫两色交叠的华袍,再看自己裹着的一身破麻布,确实有种乡下人进城的尴尬。

  “胡闹什么,让普林子爵坐下。”索菲微笑着摆手,让贾玛赫退下。贾玛赫这才嘴角冷抽,走到索菲背后站定。那冷哼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惊的普林回忆起被贾玛赫打下城墙时的失败场景。

  普林被下马威弄得有些蒙,他看着华丽厅堂,再看面前喷香扑鼻的美食,喉咙与肚皮一起擂鼓,牙齿和手指为之拉弦,口水四溢做和声,大腿抽抽为和弦,在自个身上开起了音乐会。

  “无妨,请吃。”索菲的笑容更加洋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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