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521节

　　匈牙利王都埃斯泰尔戈姆，在兵灾中焚成白地。

　　作者的话：写完还是觉得值得商榷，可以分成两个3000章，把人物情绪刻画得更饱满一些。但我看了看表，算了，反正这几个历史人物也没什么性格记载留下来，就这样吧。

第九百一十四章 我没那么想

　　这一夜的惊险反复，正如前年巴西尔在卡斯托里亚城外一夜遭遇冠军团与不朽军的反叛一样，鲜少有人能说清全貌。

　　但当金格尔把匈牙利王后吉塞拉和公主葛丽梅妲送到索菲的宫廷，基督信仰的匈牙利部落送来匈牙利王国骤然间四分五裂的情况后，索菲与巴西尔不得不紧急会面。

　　在瓦伦日汀这个由于温泉而兴盛的小村庄外加盖的堡垒中，禁卫军派系将领坐右侧，索菲派系将军坐左侧，上方放着两个错位的椅子，巴西尔坐右首，索菲坐左后。两把椅子相错半身，体现索菲还差半个位格。罗马人尚右，这一切不言自明。

　　两个派系的将军泾渭分明的各自坐下，两方的特点也极为悬殊。

　　禁卫军一方，大都是亚美尼亚、色雷斯血脉，除了瓦兰吉卫队外，其余皆是面带风霜的老兵模样。当然，他们的年龄也很大，普遍在30-50岁。

　　索菲这里，相貌就杂多了。不但有罗马人，有亚美尼亚人、克罗地亚人、意大利人、诺曼人、柏柏尔人、撒拉森人，甚至巴伐利亚人。他们年龄各异，但大都在30岁上下。不但差异不小，甚至连女人都有。

　　他们坐定，索菲与巴西尔才姗姗来迟。

　　“军情紧急，就不和你们闲聊了。”索菲一坐下，便直接发言：“现在匈牙利王后和公主都在我们的控制中，由我的奴仆梅萨洛什妥善安置在布拉迪斯拉发。具体匈牙利王都发生了什么，由参谋部给大家介绍。”

　　禁卫军们正要起身行礼，半弓着腰的时候，却被索菲这么打断。

　　大家惊讶的侧目，巴西尔却已经坐好，翻阅着错乱复杂的军情卷宗，对索菲的僭越仿佛充耳不闻。

　　这似乎更加印证了传闻。

　　巴西尔真的把索菲当做继承人，并且不准备在他五十岁之后继续换人。这让许多有志于挑战正统皇座的禁卫军将军心生不甘。

　　参谋部的官员抱着连夜摘抄的一大堆文件分发过来。

　　禁卫军派系的将领还在发懵，甚至有一些压根不识字，而索菲这边的将领们已经习惯这种没事发一堆文件的风格，多少识些字，各自翻阅起来。

　　“在前天夜晚，威尼斯前总督彼得罗、国王伊什特万、巴伐利亚骑士领袖三人，还有异教徒恰依德王子发生了内讧。我们暂时无从得知谁与谁结盟，谁又背叛了谁，但结果已经很明确，匈牙利王国崩溃在即。国王逃入东北方的群山；王后西逃到罗马；异教徒到特兰西瓦尼亚召集叛军；威尼斯人无处可去，只好在多瑙河畔找一城市暂居。最后…匈牙利人，还有巴伐利亚殖民者，都向西南逃去，在赛克什白堡躲避。”

　　面对禁卫军各派将军，索菲视若无睹，拿着文书侃侃而谈：“结果摆在我们面前。由于陛下与禁卫军的到来，匈牙利不堪压力，不战自溃。我无意探究事实，但时机已到，我将扶持我的…妻子玛格丽特为匈牙利女王，与吉塞拉王后共治匈牙利，并以我的儿子斯蒂芬为匈牙利王子。今日军事行动的目标，就是这样。”

　　这更是把禁卫军们气得半死。

　　我们鏖战一年，还要来给你擦屁股，结果你还推着你的老婆孩子去当小国的君王？

　　那我们呢？

　　禁卫军们去看巴西尔，巴西尔竟然面露赞许！

　　巴西尔甚至还为索菲解释：“之所以选择玛格丽特为女王，和吉塞拉共治，一方面是因为小斯蒂芬年龄太小，另一方面，则是用以稳固大局，安抚那些巴伐利亚人。”

　　两位女王共治匈牙利？

　　西菲亚斯就不理解的指责索菲：“陛下，这怎么可行？一个没有男人统治的国家？”

　　“谁说没有男人？我家主人不就是匈牙利的真正主人？”贾玛赫当场予以反驳，双方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西菲亚斯对索菲早就横竖看不上眼，他就干脆直言：“这合理吗？陛下，索菲阁下敢拍着胸脯保证，他不会染指吉塞拉女士？到时候所谓两位女王共治，怕不是两个孕妇共治！”

　　索菲听了，差点脱下鞋子砸西菲亚斯脸上。

　　虽然索菲不是…咳咳，只是对吉塞拉女士的相貌比较感兴趣，可没想过那种事！

　　况且吉塞拉显然是不孕不育患者。

　　“那又如何？这与罗马获得北方屏藩的结果相违背吗？马扎尔骑兵将为我执剑，扫平敌人。而你，也不过是在这里喋喋不休而已。我今天就得罪你一下，你西菲亚斯，又能为帝国获得什么？跑得最快的将军？”索菲干脆站起来怒斥西菲亚斯。

　　西菲亚斯倒想反驳，可他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只能憋得满脸通红，嘴上嘟囔着‘我也是第一车手’‘帝国最强将军’之类的话安慰自己。

　　索菲怒斥西菲亚斯，巴西尔仍然没有反驳。

　　禁卫军派系的将领都游移不定，最后勉强接受索菲的命令。

　　这是他们第一次迎接来自另一位共治者的要求。在许多人看来，这仿佛就是老皇帝对新皇帝权力移交的仪式。

　　禁卫军向新皇帝选择俯首低头。

　　仿佛间，也是近五十年里，最和平的一次新老交替。

　　但离开会场后，索菲只感到十分棘手。

　　“该死的，陛下可真会玩，非要推着西菲亚斯来挑战我。我的对手是谁？是德意志假皇帝亨利，是倭马亚大权臣马利克，他西菲亚斯还想和我相提并论？”索菲一路气呼呼的走回住处。

　　库尔库阿斯等人若有所思的跟在其后。

　　“塔玛琪，你亲自去罗马把玛格丽特女士和斯蒂芬带过来。”

　　索菲站定，他决定立刻将玛格丽特母子带过来，第一时间抢占匈牙利王座。

　　“禁卫军恐怕不是很买账，说不定到时候要做小动作。”库尔库阿斯小声提醒。

　　这一点，索菲早就考虑过。

　　“还没到那种程度。我特意让人从马伊丹佩克金库提出一批钱款，赏赐给了禁卫军下层军官和士兵。陛下也默许了。我倒想知道，西菲亚斯有胆量把小动作做到哪一步。”

　　说着，索菲继续快步前进。

　　他还要与吉塞拉女士见面。

第九百一十五章 牺牲与高尚

　　匈牙利的吉塞拉王后，与托斯卡纳的吉塞拉自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前者是巴伐利亚出生，奥托的血脉，是标准的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德国女贵族；后者虽然有意大利王室血统，从小卑微的生活在修道院中，表面上容貌过人，实则不通文墨，性格功利，喜欢舞刀弄枪，只是最近连续产子，假装像个母亲。

　　连长相上也有所不同。

　　匈牙利的吉塞拉是标准的德国高地女性，面容方正有神，皮肤白皙，眼睛平直饱满，仿佛有话未尽，鼻梁高挺而厚唇又带着些性感，再加上纯洁的白头巾和修女袍，像是禁欲与高贵的结合体；另一个吉塞拉，更柔和更性感，带着一种焚身火般的张扬。

　　“金格尔牧师，你几乎是背叛了我。”

　　在布拉迪斯拉发，面对门外到处巡逻的匈牙利士兵，王后吉塞拉还没傻到分不清楚索菲军旗与匈牙利军旗的区别。

　　况且这些匈牙利人，与王帐那些面黄肌瘦，身材瘦弱的普通骑兵差别太大了。他们个头矮小，却都是横着生长，肌肉发达，扛着厚重的板条甲毫不显疲惫，甚至有人提着大斩剑砍草玩。

　　整个匈牙利，只有梅萨洛什麾下的匈牙利卫队，才有这般实力。

　　也就是说，金格尔牧师带着路，一路把吉塞拉带到了索菲军营中。

　　“我的确为您指路到了罗马。这里不就是罗马的军营吗？”金格尔娴熟的玩起了文字游戏。此时的德皇，还有德国人都认同自己为‘罗马尼亚’国民，金格尔将此歪曲到索菲这里。

　　“可…”虽然很生气，但吉塞拉仍然保持着高雅温柔的语调，她阻止拔剑的护卫骑士，诘问金格尔：“我与国王待您不薄。您为何要这般误导我？”

　　牧师，还是要点脸的。

　　金格尔辩称：“王后您恐怕不了解局势。现在奥托的南方叛军已经控制雷根斯堡，北方的萨克森公爵又因为斯拉夫入侵回归，您的罗马尼亚事实上陷入南北分裂。不管是巴伐利亚、波西米亚，全都是难行之地。您回去，是自投罗网吗？”

　　吉塞拉愕然，她的确许久没有关注家乡传来的消息，今年几乎没有家乡信使到来。她只知道奥托叛乱。

　　原来奥托已经占据优势。

　　“如此说来，我已经回家无望…”吉塞拉很是伤感。

　　她也生长在雷根斯堡，那里已经是仇敌的大本营。即便兄弟布鲁诺在，恐怕也仅能保证让她住进修道院而已。波西米亚就更不用多说了，那边反对亨利、支持波兰的贵族如山入海。

　　此情此景，连护卫骑士们都手足无措。只有可怜可爱的葛丽梅妲牵着嫂子的手，低声安抚：“这里也挺好，至少梅萨洛什能保护我们。我可不想被波列斯拉夫那个老流氓抢走当情妇。”

　　金格尔的良心让他不安。他这种行为，分明就是欺负两个女人。

　　突然在此时，有传令兵手执令旗飞驰而入。

　　金格尔赶忙跑出去，找卫兵了解情况。

　　“巴西尔与索菲两位陛下提兵进入佩奇城，并正在向赛克什白堡进军。他们希望在赛克什白堡能见到您…与小公主。”金格尔回来向王后汇报。

　　“不止吧！我已经听到匈牙利人争相讨论我姐姐了。”葛丽梅妲古灵精怪的冲金格尔扮鬼脸，“你这个撒谎鬼！”

　　金格尔不方便说，是因为这事比较难张口。

　　索菲的风评太差了，并且那个处理方案，也显得太过偏私。

　　“是的。索菲陛下提出，由玛格丽特公主担任匈牙利女王，与王后您一起共治，而立小斯蒂芬为王子，成年后继承王位。”

　　起码在金格尔看来，索菲这个选择简直毫无说服力。伊什特万还活着，就立新王，还是女王，有资格继承的人那么多，直接立小斯蒂芬都比这个好。

　　并且，罗马那么大，索菲偏私偏爱自家人，也令人不喜。

　　王后眉目微皱，倒是担嗯忧稍解。她从小就被迫接受颠沛流离、出嫁的命运。索菲为她准备的后半生还不错，尊位、名誉都留了。就算倒霉的面临羞辱，她也早有心理准备。

　　“那葛丽梅妲呢？”吉塞拉反倒担忧起小女孩的去向。

　　葛丽梅妲也奶凶的抱紧吉塞拉，连连甩着小发辫：“我可不嫁给波列斯拉夫！”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索菲从没有逼迫女士外嫁的先例。”金格尔捎带给索菲说点好话。

　　“我不信！”

　　小公主当然警惕。她从出生开始，就是被人争抢的香饽饽，到现在为止，追求她的外国君王贵族，可以环绕匈牙利一圈。

　　金格尔无言以对，其余人各自担忧。

　　但很快，找上布拉迪斯拉发的王后的，还有其他人。

　　诺德高亨利与布鲁诺。

　　两兄弟才刚刚与奥托沟通清楚，宁愿舍弃卡林西亚公国，也要获得德意志王座。甚至在后者已经开始筹备登基大典的情况下，他们二人更要努力与索菲达成和平，甚至争取到索菲的军械支援。

　　“兄弟，能说服吉塞拉去稳住索菲吗？”

　　“作为家族女性，她应该知道大局为重。”

　　当诺德高亨利与布鲁诺得知吉塞拉被索菲得到手时，他们的第一反应，却是希望吉塞拉努力说服索菲，与他们达成和平。

　　至于手段、过程，都随意。

　　中世纪的女性，还以为自己的选不成？

　　布鲁诺甚至干脆说：“依我看，就该明示她，她这辈子不可能回到巴伐利亚。我们支持奥托，她和亨利感情好，她若回来，只有在修道院里苦熬的结局。”

　　布鲁诺与亨利反目之后，仇恨日深。

　　诺德高亨利则忧心的是：“古尼贡德女士在索菲那里。我怕她会影响索菲，不支持我们。如果无法获得索菲的军事支持，那明年战事再起，恐怕就…”

　　随着二人的谈论，天地逐渐广阔，他们的队伍进入匈牙利区域。辽阔天地间，牧草倒伏，路有死尸，只有一片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