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522节

　　迎面看到他们，那些牧民就驱赶着牛羊消失在远方。

　　兄弟俩看着牧民，就像看即将到手的功业，它就在天际线，触手可及，又飘然远逝。

　　亨利二世在国内倒行逆施，几乎所有贵族都对他愤怒不已。此时推奥托上位，两兄弟一个可以担任公国领袖，一个则有机会问鼎大主教。

　　家族里的女性，就牺牲一下吧。

　　作者的话：本来想搞事的，结果今天状态不对，写出来都差一点，想想觉得还是铺垫一下比较好。

第九百一十六章 亨利的悲剧婚姻

　　“牺牲，就牺牲一下！”

　　亨利二世陛下在吕讷堡的卧室门口左顾右盼，踯躅难行。

　　之前为了争取到迈森家的全力支持，亨利二世向伯纳德提议，由他来续娶现年56岁的寡妇斯瓦尼希尔德，她不但是迈森公爵家的长母，也是伯纳德的妹妹。

　　能与皇帝联姻，伯纳德自然求之不得。在罗马帝国，只要能与皇室联姻，就有登基的资格。在德意志罗马，这个道理则适用于奥托大帝的后代，只要沾上边，就有利于被选举为皇帝。所以伯纳德以支持赫尔曼和埃卡德兄弟夺回藩侯位的代价，换到了他们的妈。

　　当然这中间也出现了一些操作上的差异。现任迈森藩侯冈瑟林显然不会乖乖退位。并且后者与波列斯拉夫关系亲密，还有血缘盟约。在易北河斯拉夫人大暴动的前提下，伯纳德也没有余力出兵把这一问题解决。

　　但好在冈瑟林识相，他将下卢萨斯藩侯领还给了大儿子赫尔曼，把上卢萨斯的米尔切尼地区还给二儿子埃卡德，两兄弟还算满意。

　　这件事情就此解决。

　　而今年35岁的亨利…也就要与56岁的老妇人结婚。两人相差足足21岁，索菲和海伦娜的年龄都没差这么离谱。

　　在刚刚，博纳德公爵亲自主持了两人的婚礼，并以族长的身份祝福二人白头偕老。

　　这个祝福多少显得有点讽刺。

　　磕磕绊绊的，这个婚礼勉强结束。按照萨克森人的规则，这场婚礼是不合时宜，且不合规矩的。亨利本应该赠与女方巨额的彩礼，包括修道院与地产，并在结婚后第2天早晨赠予妻子晨婚礼，一般为彩礼的三分之一到一半。可全都没有。

　　这两大项支出，使得贵族往往因为彩礼撕逼争吵，甚至刀兵相见。但结婚以后，这两项财富又会落回男方手中。如果男方早死，则继承给寡妇。所以强娶寡妇这种事才屡屡发生。

　　在此时的婚姻，一般分为两种，第一是正统婚姻，这一条遵循日耳曼人的规则，两个贵族的结婚，更是两个家族的联合。在日耳曼法中，不允许跨阶层的婚姻，贵族只能与贵族结合。另一种，则是还未正式定型的‘朋友婚姻’，即一对贵族男女因为某种‘性爱’‘真爱’‘忠贞’或其他因素，自由的结合在一起。虽然经过了聘礼、婚礼、上婚床等仪式，但不需要付出彩礼，仅赠予晨婚礼作为对青春的补偿。这种婚姻一般发生在男性贵族找真爱、信徒贵族结合等情形中。广义来讲，亨利与古尼贡德的朋友婚姻，就属于此。

　　没有付出彩礼，但还有结婚仪式。

　　上婚床礼。

　　亨利还在门口徘徊，已经被德国贵族簇拥着闯入斯瓦尼希尔德的婚房。

　　56岁的新娘正坐在床边等待新丈夫的到来。

　　亨利不情愿的被送到屋内，看着白发苍苍，面带沟壑的新娘，心里和吃了虫子般难受。

　　但他连彩礼都掏不出来，只能伪装得更尊重本地贵族。

　　爬上婚床，与斯瓦尼希尔德躺在一起，亨利泪都快流了出来。

　　他向上帝立下贞洁誓约，还是处男呢。

　　萨克森贵族们闹腾了一会，就回到大厅里继续饮酒作乐。毕竟这儿也没有美女。亨利也赶紧翻身下床。

　　早就绝经的斯瓦尼希尔德面对亨利，是一个好脸都没有，亨利还得笑脸相迎。

　　午夜将至，贵族们东倒西歪的散去。他们还要参加与露蒂奇联邦的战争，参加婚礼本来就是挤出的时间，是给伯纳德和亨利面子。

　　而斯瓦尼希尔德也邀请亨利：“我的小丈夫，上床吧。”

　　亨利还能怎么选择呢？

　　新婚妻子，比去年刚死的妈还要大三岁，亨利勉强和衣躺下。

　　但很快，就在妻子的命令中脱掉衣服。

　　这一夜，斯瓦尼希尔德破掉了亨利的贞洁誓言，让他的魔法师之路终结在35岁。

　　对亨利来说，这体验…很差，差极了。

　　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亨利就急急忙忙的逃出宫殿。

　　不只是躲避可能被索要的晨婚礼，更是找盖布哈德诉苦和求助。

　　“盖布哈德，我恳求你，快联系上上洛林公爵迪奥多里克和下洛林公爵奥托吧。我昨夜是一边哭一边在斯瓦尼希尔德身上耕耘的。那腐败的褶皱，难以言喻的怪味，还有令人作呕的呻吟，我甚至感觉上帝都要离我而去…”

　　盖布哈德看着诉苦，甚至挤出眼泪的亨利也很为难。

　　上下洛林那边两家，都是加洛林家族的余脉或支流，其中一个还是前法王的孙子。他们更多的牵扯在西法兰克的事务中。让他们出兵帮亨利去东南部作战，不容易啊！

　　盖布哈德甚至有一个奇怪的念头。

　　如果让43岁的迪奥多里克与38岁的下洛林奥托知道亨利的惨状，告知他们与56岁老妪做爱的细节，他们会不会出于同情心来帮忙呢？

　　……

　　当索菲与巴西尔抵达赛克什白堡时，草原上已经开始刮起了带雪寒风。

　　“11月了。炼灵月中，本该纪念逝去的亡灵。但我们还在不停制造死灵，真是罪过。”索菲和巴西尔并排而骑，望着雪白的城堡。

　　赛克什在马扎尔语中，是白色的意思，而在斯拉夫语中，贝尔也是白色。所以赛克什白堡与贝尔格莱德，是同一含义的词语。

　　巴西尔望了望四方，低声道：“只怕今年无法结束匈牙利战事。”

　　确实。

　　11月就吹起寒风，甚至偶有飘雪，再加上草原上稀巴烂的路况，能稳住现有控制区就可以了。

　　再强逼军队出击，简直是找死。

　　“嗯，我会让梅萨洛什担任赛克什堡总督，全权负责匈牙利的战事。击败割据一方的恰依德、伊什特万和彼得罗并不难。”索菲招手望了望，指着那两人道：“这才是麻烦缠身的事。”

　　巴西尔拍掉肩头的雨水，右手微微遮掩住战伤发作的腹部，示意军队入主城中。

　　索菲也深吸了一口气，过了今年这一关，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第九百一十七章 诺里库钢

　　支持占领巴伐利亚的奥拓这一议题，索菲与巴西尔在来的路上已经互相推演了好多遍。

　　最好的结果显然是德意志高地一个国王，低地一个皇帝，再加上上下洛林两个公爵冷眼旁观，三分天下形成长期的分裂局面。这将有力的保证索菲控制的意大利、巴尔干西侧的安宁。还能稳固阿尔勒与匈牙利的统治。

　　最差的结果，当然是奥托或者亨利有一方战五渣，不但被对方极速统一，甚至还摧枯拉朽的将各大独立公爵打垮，以极高的威望和魄力，形成奥托大帝时的独断局面。

　　与巴西尔一起入城，索菲看到这破败的城镇啧啧摇头。

　　带着猴版巴伐利亚风格的匈牙利城镇，街道歪歪扭扭，一条主干道就纵观南北。居民的房屋也东倒西歪，马厩散发着恶臭，一副刚离开游牧时代的定居牧民风光。连城墙，都没有完全堆砌好。甚至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这里的城墙都是简单堆砌的垃圾货。

　　“还不如意大利一个千人的城镇繁华。”索菲驻马，遗憾的说：“若不是这里是匈牙利历代大公登基加冕的场所，我甚至想拆掉它，把要塞挪到西南方的巴拉顿湖。”

　　索菲说的巴拉顿湖，是中欧最大的湖泊，面积约为洞庭湖的1/5，呈长条状，是附近农业资源的重要水源地。并且有许多台地，适合修筑军事田庄。这里的农业资源也很丰厚，湖西北侧有火山灰，地热加上肥沃耕田，盛产葡萄酒与燕麦，东南侧的黄土适宜大规模耕作。西北侧为肖普朗与皮腾，可在军事上呈掎角之势。

　　索菲就是这样计划的。

　　巴西尔在匈牙利王室常用的登基庙宇前下马，他左右观望，以专业素养观察：“你看这前后左右，只有这赛克什白堡位于一个高耸台地上。旁边有一条河（高尧河）环绕，水源、耕地与安全都有了。我若是匈牙利人，我也会在这里建立都城。”

　　“可是他们很快也搬走到埃斯泰尔戈姆，说明他们都明白，这小城的优势也仅此而已。”索菲则推开腐朽的门，庙宇中交融着萨满教与基督信仰的器皿。

　　早期的匈牙利人，大概是把上帝当做长生天来信仰，所以用人骨做祭台，雕琢他们想象中的仪式也很正常。不寻常的是，现在的匈牙利王国已经接触到了正统罗马教会与君堡教会，不管是拉丁礼还是希腊礼，都该扫清这些落后器皿。

　　既然长期保留，那么…

　　“哼，异教余孽。”巴西尔挥手，召来侍从将这里清扫一空。

　　阉人抱来自雕琢精美的基督祭台，摆放上蜡烛台、基督苦像与圣母福画，以象征纯洁的白布覆盖，整个房间全以毛毯装饰，顿时令这里从异教巢窟，变成了基督教堂。

　　索菲与巴西尔坐定，等待先后两拨的客人。

　　第一波，是诺德高亨利与主教布鲁诺。

　　此时二人刚刚与吉塞拉见过面。相比起意大利那位心机深沉的女士，这边的吉塞拉自然是难以接受两兄弟提出的淫荡要求，因而将他们赶出了门。

　　但两兄弟并不气馁。作为家族的女性，还能翻天不成？

　　他们得到皇帝召见的指令后，迅速赶到罗马皇帝的驻跸处。

　　一个阉人还想过来搜身，却被旁边的柏柏尔亲卫以粗壮的身材挤开。阉人狼狈的滚了几个圈，令各派士兵纷纷捂嘴发笑。

　　这柏柏尔亲卫掏出一块黝黑的大铁石，放在二人身边扫描一圈，他们身上的铁制配饰就很神奇的被这磁石吸引。检查没有刺杀刀具以后，柏柏尔亲卫才让开道路。

　　什么东西！

　　布鲁诺与诺德高亨利还震撼着，就被带进屋中。

　　巴西尔在座上看到这一幕，侧头问索菲：“从哪里找到的磁铁？”

　　“当然是在卡林西亚。那里在古代属于诺里库姆行省与潘诺尼亚行省。”索菲神秘一笑，没有多说。

　　但博学多识的巴西尔早就悟透了索菲的话。

　　在古典罗马时代，斯洛文尼亚与奥地利南部属于诺里库姆王国。这个王国最著名的就是他们的铁矿，被称为‘诺里库钢’，铸造的剑称‘诺里库剑’。考古挖掘出的一把约公元前100年的诺里库剑，惊人的长达95厘米，相当超越。

　　很长一段时间里，罗马人都允许这里的王子独立，以换取优质的武器。他们认为自己柔软的剑，甚至不堪诺里库剑的一斩。可惜如此优秀的武器，却被统治者无尽挥霍，卖给竞争者，后来在皇帝时代被并入帝国。而戴克里先将其分割。

　　索菲在占领卡林西亚以后，就按照君士坦丁七世的《帝国行政论》中记载的，去卡林西亚搜查两座至关重要的铁矿，赫滕贝格铁矿与埃森埃尔茨铁矿。后者甚至采掘到现代都没有挖空。

　　这两座铁矿生产的铁品相极优，适合打造武器。第一时间被索菲圈占下来，交给六工坊建造全新的武器作坊。

　　当然，索菲还按图索骥，搜查到了两个金库，五个盐井等，被索菲一并给圈占下来。这些地方，许多都还保留着千年前诺里库人和罗马人开采的痕迹。

　　巴西尔看索菲得意洋洋的表情，没好气的说：“保加利亚占领地、匈牙利王国军队的武器供给和资金耗费，你自己来负责吧。”

　　索菲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

　　这时，诺德高亨利与布鲁诺终于走了进来。

　　索菲看到他俩，倒是笑容满面：“中午好，我依稀记得上次听说你们的消息时，一个被关进修道院，一个被囚禁在班贝格，如今重见天日，甚好。”

　　刻薄的见面揭短，让二人心情陡然坏了起来。

　　索菲似乎还不知住口，侃侃而谈：“以前关押高贵囚犯的地方在巴伐利亚的修道院，现在挪到班贝格教区了。听说迈森藩侯冈瑟林也被关过，还有…”

　　谁知诺德高亨利黑着脸急忙插嘴，打断索菲。

　　“索菲阁下，我们能谈正事吗？”

　　索菲看了看巴西尔，后者则宽仁的安抚：“欢迎你们的到来。我仿佛已经闻到巴伐利亚带来的自由空气。我赞许你们君长奥托的勇敢反抗。这并不是反叛，这是对无道昏君的惩戒。”

　　一番漂亮话，让二人的表情陡然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