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523节
索菲心中暗道无趣。
这就是索菲与巴西尔磨合后的新定位。一个负责得罪,一个负责宽仁。
作者的话:诺里库钢的事情是真的,所以穿越回古罗马,可以考虑在这里。
第九百一十八章 死了?什么叫好像?
宽仁?
巴西尔在斯科普里屠城、虐杀战俘,挖眼挂战旗,气死老萨穆伊尔的行为,在国内,以至于国际上产生了广泛影响。
常常喊索菲“保加利亚人屠夫”的那些人,已经把这个外号真正的加冠到巴西尔头上,连阿拔斯人都在巴格达城编排巴西尔的暴虐。现在的索菲,是‘保加利亚之父’,血缘上的精子提供者。
何况巴西尔在国内外,都不算一个好形象的皇帝,甚至是暴君模样。于是这一外号更被广泛传播。虽然巴西尔在普通人民的心目中仍是一位好皇帝,但精英阶层的厌恶,使包括君堡教会在内的群体开始指责巴西尔过于残暴。
这就是为什么巴西尔这两个月都显得宽厚仁和,甚至连索菲的许多僭越行为都容忍的原因。
他得先挽救自己的圣徒人设。
索菲也知道巴西尔的想法,所以主动帮忙扛黑锅,甚至还要刻意刁难、得罪臣属与外国使者,来让巴西尔的名声好回来。起码稳住各个教会。
反正索菲的名声也不好,并且索菲还不是很在乎。他那一堆情妇和孩子,也在乎不起来。
当老二,就是给老大背黑锅、拉关系的嘛。
“我还有阿尔勒王国的事务需要处理,先走一步。”索菲突然站起身来,大摇大摆的离开房间。
对索菲出奇僭越的举动,诺德高亨利与布鲁诺都瞠目结舌,而巴西尔表情微微颤动,随后归于平静:“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亨利二世早已走入迷途。但奥托能否证明他对罗马的忠诚,我与索菲还心存疑虑。”
布鲁诺操起之前的外交辞令:“这一切都是罪恶的彼得罗的阴谋,那些威尼斯人都不可信。甚至彼得罗可能都是亨利安排过来的间谍。我们谨慎的向索菲殿下致歉,并愿意付出一定代价,换回卡林西亚。”
彼得罗先叛奥托,再判伊什特万,纯纯的信誉破产大恶人,把黑锅都推到他身上,是巴伐利亚君臣上下的一致共识。
但巴西尔肯定不会让他们白白拿回卡林西亚,双方在谨慎而礼貌的试探中互相周旋。
索菲则离开房间,冷淡的嘲讽:“好好一个外交谈判,搞得跟菜市场买菜一样,还要我出门压价。”
贾玛赫从侧方跟来,她望了望屋内,奇怪的问:“陛下似乎有些过于谨慎。”
“废话。他就是那种明明做错了,事后才知道后悔的人。斯科普里有必要屠城吗?有必要杀人剖眼吗?当时不理智的放肆泄愤,现在假模假样要挽回名声。真好啊,里子面子都想要,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索菲一边骂着,一边快步离开。
巴西尔就是这么个人。他好的地方,是真的牛,有胆魄做到极致;差的地方,扭扭捏捏死不悔改。有人说他是查士丁尼、戴克里先再世,有人说他就一大昏君尼禄。
那要搁索菲眼里,巴西尔纯粹是个被教育、生长环境给搞扭曲的拧巴人。
至于什么处理阿尔勒王国事务的鬼话,估计亨利和布鲁诺都不信。
再说索菲也不知道阿尔勒现在如何。
阿尔勒王国事务说是委托给狄里昂,实则主要作战的北方,却由诺曼女人贝娅特丽克丝、当地土豪布尔查德主教和贵族贵格·阿尔本三人负责。潘诺尼亚战局这么仓促,他们打成什么样,索菲压根没机会得知。
哦对了,索菲决定将卡林西亚、匈牙利等事务合并在一起,统合成潘诺尼亚总督区,但总督人选还迟迟未定。考虑到这一地区需要伊利里亚总督区的全力支援,索菲准备暂时交给库尔库阿斯负责总体事务,而把战局推进留给梅萨洛什和卡拉季奇。
正当索菲思考时,巴依奇奇与哈拉尔松上气不接下气的狂奔闯入后庭。
“男主人!出大事了!”巴依奇奇手舞足蹈。
哈拉尔松长吁短叹:“这事情连…连陛下都不知道,我们刚接到消息,特地从卢布尔雅那骑马赶过来的!”
索菲示意贾玛赫去驱散周围可能偷听到的奴仆,然后低声道:“什么事?让你们这么疯?”
哈拉尔松捋着胡子,粗犷中带着纤细:“俺们俩这次跑这么快,表面上是因为班加西海军区的事。据那边传回来的消息,埃及本土发生了大叛变!根据可靠消息,疯狂君王哈基姆囚禁了公主希尔特,又将阿布杜拉曼囚禁,现在正催逼全国的科普特教徒缴纳‘船税’,就是砍伐一根可以用作造船的树木缴纳。这引发了民间极大不满,再加上哈基姆逼迫造船厂工人无偿制造战船,两边一结合,就引发科普特人大叛乱!”
巴依奇奇正要说真正的秘密,看哈拉尔松像模像样的聊起,才急忙补充说明:“好像中间还涉及什么突厥啥的。”
索菲大吃一惊。
法蒂玛王朝腐朽的可真快啊。索菲只是往上面轻轻一推,就让它提前二三十年,就一只脚踩进了棺材,现在哈基姆还要发疯给自己添上棺材盖。
别的不说,就埃及那缺乏木头的地方,去哪砍能造船的树木?
整个北非的造船业,大都是因为树木砍伐一空没落的。失去树木后的环境继续恶劣,恶劣后又只剩灌木。如此循环往复,环境越来越坏。
这比预期的征服十字军还要早,索菲甚至尚未准备好。
“该死…该死…”
索菲的计划被哈基姆一发‘自爆’,搅得乱七八糟。
驱逐走周围的奴仆,贾玛赫回来后了解到情况,就提议道:“男主人,我再次提前出发,到阿非利加组织军队到班加西驻扎。”
“不用,今年不能再起大战,国库和将士都疲倦了。”索菲还是否认。
考虑到法蒂玛王朝的腐朽衰败,最迟明年夏季就得出兵埃及,不然让东方的突厥人趁虚而入,这埃及就再也回不到手中了。
“你,立即让我们的军队准备各回驻地,梅萨洛什与卡拉季奇各自留任,梅萨洛什担任匈牙利军事大臣、卡拉季奇为克罗地亚总督,二人负责对匈牙利王国的最后攻略。最后…调艾吉奥来,担任潘诺尼亚行政大臣。”
匆匆布置完这些事,索菲才低声问哈拉尔松:“真正的秘密呢?”
哈拉尔松咽了咽口水,干涩的嗓子低沉而令人心惊胆战:“君士坦丁陛下…好像死了。”
“死了?什么叫好像?”
索菲真的被惊到了,但也被这模棱两可的话搞的奇怪不已。
第九百一十九章 群发短信是不对的
“谁告诉你的?”
索菲很匪夷所思。
君士坦丁八世他再差劲…他好歹也是46年的帝国皇帝啊。很少有人注意到,君士坦丁在位的时长是63年(主要占了三岁登基的便宜),比康熙还多两年。只不过他一共66岁的人生中,前63年都只是最闪亮舞台上,最不起眼的配角,无论是婚姻还是统治,亦或是偶尔雄起的野心,都属于可以被人随意操纵的对象。后三年站在了舞台中央,配角的天命却无法演奏主角的终章,最后把自己演成名为主角的提线玩偶,被各派贵族操纵。最后用最可能是罗马历史上最失败的压轴戏,开启了罗马帝国崩溃的压台幕。
“这还用多说吗?当然是海伦娜女皇啊!男主人,现在整个君士坦丁堡里,就只有海伦娜一个巴塞丽莎在位。您看…”哈拉尔松剑都已经拔了出来,意思不要再明显。只要索菲一声令下,他们这些索菲派系的将军,不管天南海北的谁,都会群起而攻之。
将巴西尔掐死在匈牙利祖庙中,然后扶持索菲回君士坦丁堡风风光光当巴塞琉斯。
可以说,海伦娜这个消息已经是别有用心。
甚至居心叵测!
只要索菲动心,巴西尔那些禁卫军不一定扛得住索菲派系军队的猛攻,更不要说在这寒冬中,索菲还可以大量招募草原上的马扎尔骑兵,将巴西尔团团包围,饿死在赛克什白堡,复刻赵武灵王饿死沙丘的故事。
索菲心动吗?
不心动那是扯淡。索菲早就看巴西尔指手画脚的不顺眼了,有这老东西在一天,索菲就不能涉足东部,也就只好到埃及这些地方敲打边角。也不能统辖全国,集中力量清理叙利亚、巴勒斯坦事务。
但该动手吗?
索菲更清楚,这是杀头饭,是走钢丝,一个不甚失足,就准备挖掉双眼、割掉下体,在修道院里痛苦而死吧。
因为海伦娜一个信息、意义不明的消息,就动手杀巴西尔,那万一不成呢?
甚至干脆就一假消息呢?
哈拉尔松刚拔出的剑,被索菲的手按住,慢慢却坚定的压了回去。
巴依奇奇灿烂的笑容凝固了。
“库尔库阿斯知道吗?”索菲面容冷峻,新老交替,在哪个王朝都是要命的事,动辄数万人头落地。
“知道啊,海伦娜女士传信的时候,罗马宫廷、大赛理斯堡、巴勒莫城还有前线指挥部,都发了信。我们这不是趁着信还没到…”哈拉尔松纠结万分的合上剑。
得,还能群发短信的。
这事直接凉了九成九。
事以密成,海伦娜这一手群发短信,就把那种不能说的默契给毁了。
哈拉尔松与巴依奇奇都憋得慌,巴依奇奇就心直口快:“男主人,这么好的机会也要放弃吗?您不想想,这是那个老家伙身边守卫稀薄最近的一次。海伦娜她不知道您在哪,肯定要多写几封信,不然时间上赶不过官方驿递啊。”
索菲横了他一眼:“守卫稀薄?我住在布库伦宫的时候,只要打过月桂宫,就能杀到他的御殿和寝宫,皇家侍卫也不过区区1500人而已,你看我哪次不是老老实实的?”
说白了,巴西尔放在表面上的那些玩意,索菲一万个不信。
指不定巴西尔现在已经拿到消息,就坐哪看索菲的忠心呢。
总有人妄想拼一枪,以不到一成的成功率,去搏富贵。
索菲一步步走到现在,还没在大事上湿过鞋,这次也不准备去冒这无名之险。
更何况杀了巴西尔之后呢?
保加利亚一定复叛;巴伐利亚的奥托必然举兵南下,夺回那两座大铁矿、金矿、盐井;阿尔勒王国也会落入法王与奥托威廉,或者亨利二世的手中;克罗地亚王国独立,叙利亚得而复失,亚美尼亚暴动,科尔多瓦的权臣马利克一路杀到西西里岛,也都是可预见的惨状。
因为索菲弑君,完全是禁卫军继承法。他还没有完全的正统法理。换句术语,低正统。
整这么搏命一出,得到的却是满目疮痍的半壁江山。
“也就是你们俩一个脑袋简单,一个小谋略没有大计划。库尔库阿斯知道,陛下就知道了。”索菲却突然话锋一转。
两人瞬间色变。
库尔库阿斯…
“记住,想做不倒的忠臣,必须是最大的忠臣。”索菲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让他们自行领悟。
索菲转身正要离开,回去‘恫吓’巴伐利亚两臣子,换取最大利益的时候,却看到贾玛赫拿着剑,将一个男子按在地上。
“他偷听。”贾玛赫说着,一剑剜掉他脖子。
借着,贾玛赫就提剑准备把第二个砍掉,那是一个气质高贵的素服女性,大概是某个匈牙利贵族吧。
“呀!”
看到贾玛赫露出凶相,这女人急忙用粗疏的希腊语向贾玛赫自证身份:“罗马女将军,我是匈牙利王后吉塞拉!”
索菲的眉毛绞在一起。
就这连续泄密的破环境,还想谋反,先保住命吧。
“胡说。没事怎么会到后庭来?为了接待巴伐利亚的使者,这里已经清空了。”贾玛赫全不信,索菲也皱起眉头,准备杀人。
吉塞拉荒乱之下,指着地上的男人自证清白:“不!该死,你们怎么能像野蛮的波兰人一样?我是跟着布鲁诺和亨利一起来的。他们派出这个人,想逼迫我去给你们那残暴淫荡的国王暖床!”
残暴?淫荡?还国王?
索菲左右看了看,说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