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53节
治军严苛的康斯坦丁,带领的军队阵容较为严正。这会儿还能有点阵型的站着,而旁边曼努埃尔·科穆宁的军队已经七零八落的瘫坐在地上。乌拉诺斯的佣兵们也大差不差,都是一个吊样。
很不喜欢这些兵痞的康斯坦丁绕着乔治亚岗哨亲自巡逻了起来。
忽然,他看到有个自己联队的步兵跑了出来,站在小溪边尿尿。康斯坦丁马上用马鞭指着这个人,“军法条例,在水源地撒尿,鞭打!”
“将军,我看过了,这小溪是往另一边流的……”
“啪!”
惩罚了一个做“错”事的士兵,走了没多远,康斯坦丁远远看到两个做罗马人打扮,做派却与草原上的牧民无异的骑兵在放哨。
再一看,远处荒芜的耕地上稀稀拉拉的放着几匹马,顶着皮顶盔的骑兵还在唱着草原上的歌谣。从乔治亚岗哨,一直延伸到了远处的天际线。
“赛理斯人!”
康斯坦丁大怒,区区一个小联队长,放了他的鸽子不说,竟然还悠闲的让他的奴隶们在这里放马!
“喂!你们站住,把赛理斯人叫过来!”
康斯坦丁马上带着亲卫队疾驰过去,但奴隶骑兵却并不全都懂希腊语,看到康斯坦丁的架势,他们马上唏律律的呼喊着,几个同伴像草原上的狼一般警觉,跳起来趴在马背上逃之夭夭。
“见鬼了!”
康斯坦丁差点把马鞭给折断,这些牧民是赛理斯人设置来专门让自己出丑的吗?
扭头回到驻地,康斯坦丁怒道:“一定要把无理的赛理斯人治罪!真是太可恶了!军法官,拿着我的命令去赛理斯人的军营,给我把他拿下……”
“等等!”
乌拉诺斯瞪大了眼珠,“赛理斯人是我的部下,是希腊军区的下属,你中央军来的没错,但你一个联队长,还想当着我的面抓人?当老子不存在是吧?”
康斯坦丁气得正要发火,才忽然意识到,这里不是皇帝陛下的参谋部,他也不再是那个让战团长都客客气气的皇帝亲信。
他只是一个联队长,虽然要X个2.
罗马不是没有兼职的先例。东部的小型军区有很多,所以经常有一个将军兼职两个军区的事情。联队也是可以兼的,康斯坦丁就是带领两个联队的长官。
但理论上,康斯坦丁与索菲还是平级,没有统辖权。就算一个是中央军序列,一个是地方军区序列。
“我…”康斯坦丁正发怒的时候,曼努埃尔·科穆宁一脸傻笑的说:“那啥,要不咱们先到梅加罗堡再吵,俺都饿了。说起来,这梅加罗堡还是赛理斯人修的。好像粮道也是由他负责的,对吧?”
曼努埃尔的插嘴,把两个人的吵闹消弭于无形。
而且曼努埃尔非常聪明的插嘴,指出了一个关键点。
军粮,是索菲的赛理斯商会在提供,这大概算是战争承包商的一个表现。而且诞生的时候就很腐败。
军区直接与赛理斯商会对接,每个月从伯罗奔尼撒运抵沃洛斯的粮食拨出三分之一作为军粮送到前线。与此同时,除了低价送出军粮外,军区政府承认赛理斯商会,在沃洛斯及附近地区在粮食贸易上的统治地位。
“帕弗拉戈尼亚的泥腿子!”
康斯坦丁气得甩门而去。
乌拉诺斯倒是对曼努埃尔高看一眼,这种地的,倒是很有脑子。就是傻笑起来,太像真傻子。
内讧了一会儿,大军继续开拔。
缀在军队屁股后面的小货郎与各种商人纷纷推着小车也一起前进。
乔治亚岗哨到梅加罗堡,道路荒废,走的很是艰难。众人在半路中,选择了休息一晚上再走。
而与此同时,索菲的探骑已经飞驰到了拉里萨城外,清点了一下城外的帐篷之后,他们马上回撤。
翌日。
康斯坦丁终于见到了那个可恶的赛理斯人。
他高高的端坐在马上,一副自傲的表情洋洋得意的俯视靠着两条腿走路的众人。
不仅如此,赛理斯人竟然还不允许他们进入城堡休息!
“喂,赛理斯人!你是要反叛吗?”康斯坦丁在城下怒斥。
索菲却说:“很抱歉,除非军区将军下令,不然我不会开门。”
军区将军?
不就是站在旁边的乌拉诺斯吗?
康斯坦丁随之大喜,如果乌拉诺斯敢说他要在城外休息,那乌拉诺斯马上就会威望扫地。
“开门。”
乌拉诺斯阴沉的脸上,好像挂上了整个爱琴海的乌云。
索菲也很干脆,直接带着他的骑兵离开梅加罗堡,远遁他处。
这一切,都被躲在货郎里的某人看到。
作者的话:还有一章上架。上架章节应该在12点准时放出。庆祝上架,今天更多少好呢?
第八十五章 欢迎来到地狱
“我的父!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沉闷行军了好几里之后,年轻气盛的巴依奇奇还是无法接受,竟然被一群走路的人从城里赶了出来。
许多百夫长与五十夫长也悄悄竖起耳朵,他们都很好奇。
耐科与乔治亚带着他们的骑士站在远处,看着奴隶们闹腾。
索菲淡定回头,突然大声的喊:“我的儿子们,你见过捕猎的猎人,会连诱饵都不舍得放开?”
用突厥语说了一遍,索菲又用希腊语与亚美尼亚语重复了一遍。
奴隶们顿时就明白了,然后一个个鬼哭狼嚎了起来。
乔治亚正想说话,耐科拉了他一下,让他闭嘴。
安抚好了奴隶之后,索菲回头冲身边的一个黑衣人颔首,淡淡的说:“贵使,不知道那个年轻的伊万,现在在哪?”
黑衣人抬手指指一望无际的平原。没有人知道黑衣人是谁,只知道这个人有一口塞尔维亚口音。他出现于前天晚上,也就是盘里努斯到来的前一天。
“有趣。”
索菲已经将生活重心切换到了战争,获得了10点的军事能力。算算时间,距离火烧加布利尔也已经有大半个月了。
打马向北,索菲握紧马鞭。
这是一个斗兽场,最后能活下去的才是赢家。
乌拉诺斯,抱歉了。
……
萨穆伊尔的心情,大约可以用高潮不断来简单形容。
除了自己的傻儿子竟然在一座小城堡前丢掉的4000军队之外,其他一切都好。
忠诚的属下们趁机拿下了都拉齐翁军区,切断了罗马人继续在侧翼威胁的机会,而且还凑出了2万军队,正在南下。
同时,帖撒罗尼迦的愚蠢大卫,居然控制不住军队内讧,让瓦鲁特一把大火,烧掉了粮仓,萨穆伊尔以最好的情况揣测,也觉得罗马人的野战军此刻已经接近士气崩溃。
同时南部的希腊军区,一直被自己忌惮的乌拉诺斯那边也发生了内讧,结果竟然把黑锅盖到了保加利亚人头上。
萨穆伊尔高兴的晚上睡觉都要多喝两杯酒。
拉里萨也终于撑不住了,城里已经有人偷偷渡河送出了投降书。
萨穆伊尔的野心不住的膨胀。他知道狭窄的奥赫里德湖畔,支撑不了保加利亚人的野心。何不就此直接占领拉里萨,然后再控制帖撒罗尼迦,就此坐拥罗马的半壁江山?
是以,萨穆伊尔才答应了年轻莽撞的伊万提出的计划。况且,萨穆伊尔也知道是自己的儿子在从中谋划。
如果加布利尔能成功,萨穆伊尔依然会原谅他。
……
索菲不是退出,而是一走了之。
拍拍屁股就消失了。
大队的骑兵带着地震般的威势迅速转移,两千多匹马狂奔的样子让康斯坦丁也目眩神迷,指挥一支重骑兵,在最关键的时候插入战场,如热刀切黄油一般轻松将敌人击垮,亲手挥舞罗马的战旗,在众人的欢呼中穿越金门,享受至高的凯旋式,是一个罗马将军的理想。
但以他的年龄,还只配坐在参谋部里面拾漏补缺。
羡慕完,就是痛恨。这个赛理斯人,应该早早的清理出罗马,外族在罗马,只配在部队里面当泥腿子。
在梅加罗堡呆了一天,康斯坦丁隐隐有和乌拉诺斯分庭抗礼的趋势,他派兵强行提取走了仓库里面一半的粮食,乌拉诺斯闻讯后,马上抢走了另外一半。
“我们现在怎么办?”
乌拉诺斯有些恐惧。他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赛理斯人一向诡计百出,这次乌拉诺斯吃下了阿德琉斯家近七万诺米斯玛的各种地产,忙于接收各地的地产,清点金币时,却忘记和赛理斯人沟通了。
乌拉诺斯忽然想起来,后勤的负责人是一个叫阿德拉的年轻人。
“把那个阿德拉叫过来。”乌拉诺斯暗中指示属下。
“他跑了,只留给您了一封信。”
属下带回来一张莎草纸,摊开之后,是瞎眼睛的一把烂字,这肯定是索菲写的。
“我…拯救……保护……保加利亚人的……这是什么图案?他画了一个军营的图?”乌拉诺斯冥思苦想了起来。
“该出兵了,迪奥吉内斯将军已经派人来催了。”
亲卫连连催促,乌拉诺斯才狐疑的收起了纸。
名义上九千,实际上可能缩水一圈的军队沿着小路与板桥,行进了大半天,来到了尼奥波利斯堡。
这个索菲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坑坑洼洼的堑壕里面堆积满了溪水,许多地方长出青草,泥泞的路上谁也不知道下一步是天堂还是地狱,俨然变成了吃人的沼泽。
而建筑的主体烧得发黑,硬邦邦的,时不时有秃鹫飞过。
据说那里面埋葬了上千人。
“真是个黑棺,只是不知道,下一个埋葬的,会是谁。”曼努埃尔·科穆宁唏嘘不已的说。
“黑棺,倒是个贴切的比喻。”康斯坦丁说,“但我可以保证,下一个被棺椁所埋葬的,一定是保加利亚伪王。因为我将是那个为他们盖上棺盖的送葬之人。”
目视康斯坦丁骄傲的离去,曼努埃尔·科穆宁嘀咕了一句:“骄傲的大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