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54节
“是的,公鸡只会羽翼招展,却忘了猎人已经盯上了它。”乌拉诺斯说着,忽然觉得脖子一凉。
难道,猎人已经……
左右看了一圈,乌拉诺斯也没有发现异常。
附近除了尼奥波利斯,就再也没有大的遮挡物了。偌大的平原上,只有一片荒凉。
正好已经到了下午,再往前走毫无依凭。
但扎营的地点却产生了分歧。
康斯坦丁坚持要驻扎在尼奥波利斯旁边,而乌拉诺斯与曼努埃尔·科穆宁强烈的不想靠近黑棺。他们希望能上山。
争执起来,康斯坦丁坚决的宣布:“我绝对不会退缩,毫无疑问在尼奥波利斯旁边驻扎,只需要考虑另一个方向即可,这是上好的驻扎地点。”
“并不,明显尼奥波利斯已经失去了保护的能力。”乌拉诺斯警告康斯坦丁:“我们必须上山,不然保加利亚人袭来,就将是一场溃局。”
“但明天就要出兵拉里萨驱逐保加利亚人!”
“愚蠢,难道你以为保加利亚的可汗是你随便就能赶走的吗?”
两个人陷入了争吵。
康斯坦丁的心里燃起无尽的火焰,他一定要驱逐保加利亚人,将拉里萨存续在罗马的光辉之下。而他康斯坦丁,则将荣耀的穿越金门,将迪奥吉内斯家族的大名,再次铭刻在罗马的都城中!
乌拉诺斯心情烦躁,巴西尔到底是怎么想的,指派过来这样一个愣头青?
“要不,就在尼奥波利斯吧?但是我们分开驻扎。”曼努埃尔·科穆宁又分开了两个人。
“那就这样吧!”
乌拉诺斯摔门而去。
……
傍晚,伊万拍打掉身上的蚊子,望着身边烤焦的尸体,情不自禁的背后一寒。
当月亮挂到天空,黑色的棺材里,有人慢慢“复苏”。
伊万·弗拉迪斯拉夫,带领着他以身家性命从沙皇萨穆伊尔的旗下借来的皇家卫队,以及自发的跟上来的军队,将自己埋葬在黑色的棺材中。
一块块木板在黑夜中传递到城的缺口处,然后架在被水泊掩埋的堑壕上。
这是用二十多条人命摸索出来的道路。
“上帝,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请你保佑我吧。”手里抓着公教会的十字架,伊万信也不信的祈祷。
萨穆伊尔只有七百余人,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若不是亲爱的妻子玛利亚鼓励,伊万都没有这种胆子钻进“黑棺”这样的人间地狱中。
同仇敌忾的保加利亚人在沉默中隐忍自己的怒火。
这次愿意前来的军人,几乎人人都有亲人死在了尼奥波利斯。
每天都有人在人堆里寻找自己的叔叔、伯伯,甚至是父亲,孩子。也不时有人抱着一具残尸痛哭失声。
伊万无法接受,伟大的保加利亚帝国,曾经让罗马也臣服的保加利亚帝国,现在臣服在罗马人的凌迫下痛苦着交出一年的收获,交出妻女,交出除了性命外的一切。
“伯父,给我力量吧。让我将你的勇气从地狱带回人间!”
伊万勇敢的走在了第一位,“我的兄弟们,让我们出发吧,将亲人的灵魂,从地狱,带回人间!”
火把下映照着一张张脸庞,伊万的勇气充满了全身。
必胜!
————
在伊万决心为伯父,为死去的保加利亚人报仇的时候。
索菲轻轻的解开身上的皮袍,但身边的厄敏也早已不在,去了君士坦丁堡,于是皮袍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地上。
“真是愚蠢。”
索菲又把皮袍捡了起来,卷起来挂在马的马鞍上。
“儿子们,前方就是保加利亚人的军营,我们与他们的距离,大约有五里。哈哈,这是从人间去往地狱的距离,请让保加利亚人惨嚎吧,欢迎来到地狱!!!”
作者的话:这是上架前的最后一章了,感谢门修斯的打赏,我想我会变得更好。
第八十六章 偷袭失败
“塞尔维亚人?”
在等待君士坦丁堡传来处置消息的时候,索菲偶然间,被一个塞尔维亚的老头堵上了门。
“是的,我叫德拉基米尔·杜克列宁。”枯萎的秃发老头咧着只剩一颗牙的嘴笑着,“我代表我的儿子而来。”
……
奴隶骑兵娴熟的催动着马群,慢慢的向保加利亚人的营地那边靠近。
保加利亚人的营地那边已经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许多懂马的保加利亚人趴在地上一听,就能感觉到距离的远近。很近,近到保加利亚人甚至来不及找到一匹马逃跑。
瞬间保加利亚人就炸了营。此时保加利亚人的总数约有一万,分别驻扎在5个兵营里。兵营之间,是一个大集市,主要由贩卖各种小物品的希腊人商贩,与贩卖肉体的女支女。
在黑夜之中,不清楚敌人在哪里。但是敌人已经进到可以放马冲锋的距离,这岂不是说明,在外面的那些哨探与据点都死光了?
越想越恐怖,许多人的战意像是被皮尼奥斯河浇灭,马上考虑起的现实。
怎么跑?
为什么?
萨穆伊尔从睡梦之中被叫醒的时候,还在懵逼的思考,为什么会有敌人的骑兵出现在五里以内?
“我的王,我们赶紧走吧!”
当骑兵已经出现在地平线,并如黑云般靠近的时候,保加利亚人的营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五个营地之间到处都是奔跑的马匹与牲畜,找不到能够逃跑的载具,有的士兵干脆发狂的砍杀起了旁边过路的人。还有人结成团伙挺着长矛到处催逼骑兵把马留下来,但一旦有了马,几个人又瞬间分裂,争夺起了马的控制权。
从军营里跑出来,萨穆伊尔身后还有数量庞大的亲卫军,这是萨穆伊尔的毕生心血所在。
“镇压诸军,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沙皇的大旗竖起来,凡是看到大旗的士兵,都逐渐从狂乱之中恢复了过来。
萨穆伊尔治国二十年的威望,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
军队集中,堵塞住了两座军营中间的通道,长长的长矛斜斜竖起,警惕着远处的骑兵。
看着保加利亚人如此精锐的士兵,索菲都不由感慨,如果此时在自己的对面是罗马人的农兵,那结局恐怕会非常的美丽。
“不要理会他们,萨穆伊尔的大军营在左侧第二座,冲过去!”
年事已高的老德拉基米尔趴在马背上,不顾可能会掉下去的风险,跑到索菲的身边大声疾呼。
索菲听明白了。
高高举起火红色的火狱大联队队旗,索菲引领着骑兵转道向了左侧。
草原上流行的口哨声此起彼伏,让骑兵们明白——往左转。
两千多匹马转道向左,把堵塞在正面的保加利亚军人丢在了原地。
而此时的萨穆伊尔才突然发现,敌人非常精准的偷袭,向了自己所在的军营!
有内鬼!
“可恶,是谁?是哪个人告密?”
如此诡异的突袭,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精准的目标,除了有人背叛了自己,难道还有第二个理由吗?
乘着风,索菲夹杂在人群里,挽起皇帝特别赏赐的突厥弓,拉起了火箭。
旁边骑兵送上火把,点火,射箭!
弓弦弹奏的清脆声如云如烟,散做一片,但飞舞的星火万点,却足以警告世人,火是地狱的居民!
“呦喝喝!”
骑兵们兴奋的嚎叫着,在点燃了第一座军营之后,冲入了第二座军营。
这座军营不仅仅居住着萨穆伊尔,他的一部分亲卫军,以及最重要的,贵族将领们的家属都在这里。
但奴隶骑兵可不在乎这些。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有杀杀杀,杀到一个不留。
最重要的目标——保加利亚沙皇萨穆伊尔,一颗人头价值黄金千镑。
四散而去,索菲领着德拉基米尔,在他的指引下直冲向保加利亚人的主营。但阴差阳错之间,萨穆伊尔却已经离开了这里。
掀开帐篷,没有。
再掀开,还是没有。
连着打开了十几个帐篷,索菲的眼睛红了。
一个人都没有!
就算自己突破了保加利亚人的军营,但战术上的胜利不能掩盖战略上的失败。
失败了!
凶如恶狼,择人而噬的索菲径直抽出了弯刀,搁在德拉基米尔的脖子上。
“我需要解释。杜克列宁家的人,难道你们塞尔维亚人也铁了心要跟着保加利亚人一起死吗?”
“恐怕已经逃走了。”德拉基米尔面不改色,诚恳的说:“如果我们不惜马力,早点冲锋的话,也许萨穆伊尔就抓到了。”
“放屁!不惜马力,你是想咱们都死在这里吗?”
索菲才不信这个老东西的话。
不惜马力的在五里外就狂跑?那样就算今天晚上得胜,事后有多少匹马能活下来也是个问题。
索菲没有孤注一掷的想法。
套用阎锡山的一句话,存在就是一切;一切为了存在。
手上有兵有马,是一切的前提。
索菲气得一脚踹在了旁边的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