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629节

　　被抛弃了。

　　……

　　粪车，一辆在大路上狂奔的粪车。

　　感谢过那教堂仍忠于皇帝的掏粪工后，亨利独自推着藏有粮食、短刀的小车，在大路上狂奔。

　　他还年轻，还很健壮，还有二十年青春。

　　他是皇帝。

　　虽然他也清楚的知道，索菲控制的教廷走狗，在罗马城废除了自己皇帝的身份。

　　但那不重要，就和抛弃盖布哈德这忠犬一样，一点也不重要。

　　只要前往上洛林，皇帝之路就未曾断绝。

　　只要前方的道路继续延伸，奥托家族的伟业就不曾断绝。

　　只要…

　　却闻路边一阵乱箭飞来，推着粪车狂奔的亨利瞪大了双眼，他不敢置信的扭过头，看到亲自拉弓埋伏的伯纳德一世。这个沉默的男人将一袋钱扔给了掏粪工，后者跪在地上千恩万谢。

　　不，你不是忠于皇帝的掏粪工吗？

　　你不是忠于皇帝的公爵吗？

　　你怎么敢…

　　背叛帝国的皇帝？

　　亨利带着最后的怨念，扑倒在粪车上。

　　深埋入肮脏秽物的眼睛，还死死盯着伯纳德，不曾瞑目。

　　作者的话：非常抱歉，卡的十分严重，甚至有点焦虑。最近感觉，好玩的，有趣的情节都写过了，再往后重复真的挺无聊，也差不多是时候结束了。原先说10月份完结，但又决定再续写几十万字，现在数数，差不多完成了当时的承诺。大概会在下个月，也就是过年前完结。然后会发免费的番外感谢大家，写索菲的继承者们。这可能也是我想突破单纯历史文界限的原因，因为很容易就写到重复，写无可写，总之，先在这里感谢大家听我发牢骚。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罗马尼亚帝国的土崩

　　伯纳德当然是故意纵容的。

　　当亨利被索菲反手废除罗马皇帝的位置后，他就回到了原先的身份上。

　　一个可怜的，由于父亲在三亨利之战中战败，被送入修道院养大的，满脑袋都是教会那一套，偏偏自身能力平庸，狭隘善妒的可怜又可悲的普通人。

　　当天晚上不久，有人在城外发现了皇帝陛下意外身亡的尸体。

　　经过鉴定，几百个有战争经验的士兵一直认为皇帝陛下虽身中百箭，但却是自杀。

　　具体的死因推测，是这样的。陛下听闻自己的皇帝位置被撤销，羞耻于见到殿中群臣，所以陛下决定出城自杀，乘坐粪车出城的路上，突然遇到一群粗野蛮横的士兵，士兵们想辩查坐在车上的人是谁时，陛下掩头故意激怒士兵，让士兵将自己射杀。

　　由于基督徒不允许自杀，所以陛下羞耻而寻衅自杀，这是非常合理的。

　　无论其他人认不认，伯纳德就是这样强硬的通过了尸检证明。

　　顺带，虽然被大多数人不齿，但伯纳德直接在亨利死后的当晚，于吕讷堡加冕登基。

　　“是为上帝赐福的，统辖北海、西控弗里斯兰、东涉波美拉尼亚、北制丹麦、南迫法兰克尼亚的萨克森国王伯纳德一世陛下！”

　　伯纳德兴奋的为自己带上王冠。

　　从五大老公国开始，萨克森、洛萨林吉亚、法兰克尼亚、巴伐利亚与施瓦本五家就一直有着分离出王国，自己过自己日子的想法。只不过在教会和他们推崇的强力统治者面前，这股分离主义思潮迟迟得不到发展。

　　现在，强人奥托大帝的忠犬，在其死后选择背离，而靠近分离主义。

　　连为他加冕的主教，都直接舍弃了。因为伯纳德知道，不只是他会这样做。

　　……

　　1011年，全中欧都乱作一团。

　　当教会事实上选择了重新回到罗马帝国的身边，追随索菲完成欧洲基督徒大一统帝国的建设的时候，那其余对基督徒大一统不感兴趣，只想维持家业的基督王国、公国，甚至是一地小国，就会自然而然的选择离教会远一点。

　　就像是文明边缘的蛮族。当中央文明虚弱的时候，他们选择进入文明，妄图替代原中央文明。当中央文明强势扩张再起的时候，他们选择脱离，重新回到野蛮的地位。

　　毕竟他们国土狭小，不需要特别多的行政教士即可统治。不需要教会维持秩序，只要贵族封建互相效忠，即可维持国家运转。

　　蛮邦武力，不需要负担教会所需的礼乐文明的重担。甚至能重新焕发活力，变回能征善战的日耳曼强国。

　　就好似笼罩在赛理斯文明圈中，持续不断的汉化诅咒一样。文明发展必须汉化，汉化所需的礼乐负担一定使国家虚弱，虚弱后礼崩乐坏国家衰微，要么中央文明再起，要么新势力重新走这条老路。

　　说是虚弱，倒不如称其为回归正常。原先的野蛮武力，大概是文明前所拥有的兽性光芒。

　　一般来讲，野性与文明的边缘最具有战斗力。

　　萨克森公国就是这样的存在。

　　伯纳德将率领这样文明又野蛮，野蛮还文明的萨克森王国，开始属于他的王道征服。

　　当伯纳德擅自称王，打破了这个脆弱国家赖以强人构建的脆弱体系后，恶魔就从深渊之中挣脱出来。

　　率先站出来摧毁王国体系的，不是别人，正是亨利的老婆斯瓦尼希尔德的子嗣们，也就是迈森藩侯国的一群子嗣，包括隔壁卢萨尼亚的亲戚，全都站起来自行独立。

　　当他们的老婆和皇帝陛下结婚时，他们也自动认为，自己也获得了正统。同时，他们又是萨克森家的亲戚，还是隔壁波兰国王的亲戚。

　　同时在三个鸡蛋上跳踢踏舞的迈森家，表演了一番骚操作后，直接自称为国王陛下，还一开就是迈森与卢萨尼亚两个门面。

　　既然迈森家这么卑微的小地方，都敢自称国王，其他家也是勇气非凡的当场起跳。

　　随后独立的，也是亨利二世皇帝扶持起来的波西米亚阉人国王，伽罗米尔。这个没有办法生下继承人的国王，立即宣布脱离对亨利的效忠，并立亲弟弟奥尔德里奇为共治国王，可以称为‘王太弟’。

　　当迈森家、波西米亚两家先后跳反，背叛了死去的亨利后，东法兰克王国也直接解体。

　　随后独立的，正好是亨利二世十分崇敬的上、下洛林两家。与东西法兰克王座都关系紧密的两家，在同一天宣布独立。上洛林公爵迪奥多里克，下洛林公爵奥托，各自称洛林国王。

　　随后，就是在多年分化中独立出的伯国、独立教区、城市等，全都在风潮中宣布独立。

　　连边远地区的波兰王国，都直接放话‘放弃帝国之友’的地位，独立出罗马尼亚体系。

　　奥托三代，再加上亨利二世构建起的罗马尼亚帝国，彻底的崩溃了。

　　什么？

　　还有巴伐利亚的奥托？

　　哦，这个倒霉蛋更惨。

　　独立风潮一波狂砍乱劈之下，巴伐利亚的奥托却控制不住西边的施瓦本公国，让成年的赫尔曼三世直接自立，宣布自己为国王。

　　还没反应过来时，诺德高伯国的主人，倒霉的亨利，也宣布独立，是为诺德高国王。

　　而年迈的奥托，已经没有这份心力去平叛。

　　最后，奥托也只能在独立风潮中，宣布自己为巴伐利亚国王，草草了事。

　　索菲自己都没想到，光是运作教会废除皇帝头衔，实现‘一个皇帝、一个帝国’的目标，就把东法兰克王国劈得粉碎，裂出一地王国。

　　“一共独立出了一二三四…十个王国？这么说，东法兰克王国没了？”

　　索菲数玩之后，都开始嘲讽自己的地理知识。

　　竟然都认不全。

　　“也不能说全没了。”

　　在帝国之中，倒是有一个忠臣。

　　那就是班贝格教区的主教布尔嘉德。当年的他，是带领人民逼迫野蛮领主后退的英雄。现在，他是为死去的亨利尽忠的亲王主教。

　　只有他，还宣称自己是罗马尼亚皇帝的臣子。

　　索菲放下纸，手指点了点北方的罗斯大公国：“下一个就是你。”

　　作者的话：德意志裂颅事件（迫真）顺带，虽然以前说过一次，但这里再提一嘴。宫崎英高黑暗之魂3取材地就是波西米亚，无论是吃人的埃尔德里奇这个名字，还是教堂，都是捷克风。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战国乱世，标准语

　　旺多姆的雷诺，法兰西宫相忧心忡忡的离开罗马。

　　在路上，他还看到狗男女,阿尔勒执政官狄里昂与巴塞罗那夫人埃尔梅辛德二人腻在一起。

　　真想知道巴塞罗那伯爵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

　　但绿乌龟的外号肯定是没跑了。

　　不过话说回来，埃尔梅辛德一点没顾忌的讨好献媚狄里昂，分明就是算好了她有本事说服丈夫，接受这顶绿帽子的事实。

　　这比贵族乱德，出轨偷奸更让雷诺忧心不已。

　　这说明西法兰克王国的君臣体系，随着罗马的强势插入，已经濒临崩溃。

　　这可不是双方共同愉悦的高潮，更可能是西法兰克单方面已经快玩坏了。

　　作为法兰克封建体系的边缘，巴塞罗那、图卢兹、哥特等领地全都落入罗马人手中。法王不能再制。

　　阿基坦公爵威廉五世被教会忽悠坏了脑子，不但宣誓忠贞，而且决定死后捐献所有领地、财产给克吕尼派教会。这不就约等于把偌大的阿基坦公国直接塞给索菲吗？倾国之半，威廉五世简直是国贼。但若雷诺指着威廉五世的鼻子这么骂，恐怕威廉五世还会觉得雷诺有病，竟然敢让阿基坦臣服于王室。

　　王室算个锤子？敢对我执手划脚？

　　下次选举把你踢下去。

　　虽然赞同克吕尼派，赞同贵族向教会捐赠财富，但当大家站在对立的战壕时，雷诺却感到纠结万分。

　　他不得不赞同这一切的行为，也不得不赞许索菲的伟大。

　　可基于自身立场，他也不得不反对这一切，反对索菲。

　　这让他十分矛盾。

　　如果他倾心于索菲的事业，转为索菲效力，或许对法兰克教会来说更好？

　　带着这种给法王戴绿帽般的纠结心情，雷诺来到阿尔勒城。

　　虽然是独立王国的王都，但所见所往，全都挂满罗马的龙旗。

　　还是索菲的红黑配色。

　　即便在路边遇到平民，他们也会自称是罗马的勃艮第国民，而非是阿尔勒人。阿尔勒只是一座大都市而已。

　　到了阿尔勒港，这股现象更加严重。

　　意大利和南法兰克的商人在这里集市贸易，双方使用的语言都是源出拉丁语的各种方言，互相能听懂个大概，就这样比手画脚，顺利的完成沟通。而旺多姆的雷诺是巴黎附近的居民，既听不太懂南法兰克人的奥克语，更听不懂意大利人的各种方言。

　　这便是雷诺更惊恐的另一部分。

　　索菲在巩固其希腊语区优势的前提下，大肆通过意大利、南法兰克拓展对拉丁语范围内的国土的控制。

　　虽然雷诺本人不懂语言相通的优势，但大概意思他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