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646节

　　放这些学者们出去，赛奥法诺重重的叹气。

　　“终于…我们家族的江山终于稳固了。”

　　在巴西尔登宵，君士坦丁半死不活的当下，赛奥法诺尽管心中有万千哀痛，也只能打起精神保护索菲这个独苗，像老船长一样，为这艘大船扶稳最后的风帆。

　　…

　　“妈呀，罗马海盗来了！”

　　巴伦西亚城，穆斯林成为塔马哈（欢乐之城）的海港城市，突然遭遇到了最近几个月在东海岸肆虐的罗马海盗。

　　虽然仍然是可恶的柏柏尔人，但他们明显更有秩序，更残暴，杀起人来毫不留情。

　　为首一人，正是人称‘强权者’的贾玛赫。

　　她踹翻舢板，以弩射翻几个想抵抗的卫兵。望着满是穆斯林、犹太人的这座城市，她报以残酷的狞笑：“抱歉，以后再重建这座城吧。”

　　1011年12月初，巴伦西亚城被罗马官方海寇屠戮一空，一座城半数人都死在了海盗袭击中。

　　巴伦西亚这样的中大型城市都挡不住，其余小城就更是恐惧纷纷。

　　大家纷纷像意大利人一样在海边竖起尖塔用以警戒。

　　他们称为：“罗马塔”

　　作者的话：其实我的初衷就是不想写主角真正的名字和姓氏，以免大家感到违和。索菲到底叫什么就当做未解之谜吧。新读者可能不知道主角叫什么，这里澄清一下，老读者也不知道。老读者可能不知道主角叫什么，这里澄清一下，作者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他死了

　　这是贾玛赫在海上肆虐三个月以后，第一次尝试进攻科尔多瓦哈里发国的沿海大城市，并且率领了上万军队，攻克巴伦西亚以后，甚至还在城里修整了两天，派兵到四方宣示罗马回归的消息，鼓动西班牙的罗马裔基督徒站起来反抗。

　　有时候能说通的语言就是有效，贾玛赫以拉丁语鼓动人民站起来，就比埃米尔总督以阿拉伯语训斥人民要好得多。

　　反正城里被砍的都是穆斯林居民和更该死的犹太人，附近的基督徒们迅速开始自发的上山打游击。

　　之所以行动迅速，当然也跟愚蠢的拉赫曼冒然加税有关系。这蠢蛋为了争取科尔多瓦市民的支持，在兄长减税六分之一的前提下，又给人民减了一次。也就是说，人们的税赋负担减少了33%。一座富裕的，人口接近五十万的巨大城市，损失三分之一的庞大税款，那简直是砍了拉赫曼政府的一条大腿。这些税款的流失，肯定是要另找地方找补。于是拉赫曼就盯上了地位最低的基督徒，给他们加税。

　　给农民加税，尤其是山里的农民，那山民可是要上山的。

　　再加上贾玛赫的海盗活动，农民当然乐意化身为山匪，跟着贾玛赫一起冲。

　　这下海盗、山匪，陆海结合作战，打的沿海的各城市苦不堪言。

　　洗劫巴伦西亚后，足足两天，西倭马亚王朝的莱万特总督才如梦初醒，急忙从城外的各个军营里调兵来巴伦西亚拯救自己的首府。

　　对于科尔多瓦哈里发国，也就是西倭马亚王朝来说，西班牙本土有六个总督。

　　其中位于东北的上总督区、中部的中总督区、葡萄牙北方的下总督区，三个总督区沿着北方一字排开，防备着山里的基督徒下山劫掠。

　　而另外三个，则是意为东海岸的莱万特总督区；囊括南海岸，即格拉纳达的马瓦塞特总督区；和葡萄牙南部的加尔布总督区。这三个位于后方的总督区，更富裕但各方势力也更盘根错节。

　　比如莱万特地区的巴伦西亚附近，犹太人势力掌握着极强的权力。历史中的犹太人穆斯林泰发国，就是在莱万特出现的。也是非常的奇葩。

　　而在格拉纳达地区的格拉纳达城北方，山沟里还聚集着一股突尼斯来的柏柏尔人，他们就是被索菲十万十字军灭掉的齐里德王朝的一支，扎瓦·兹里的沙哈贾部落。这一支是因为扎瓦本是齐里德王朝的悍将，他认为该自己继承的时候被大哥取代，而大哥的儿子又父死子继，却没有兄终弟继，因而叛乱。

　　第一次打侄子，没打过，和平了事。

　　侄子死了，侄孙上位，他又造反。

　　但结果连侄子也打不过，可能是两次叛乱失败太丢脸，只好跑到西班牙讨生活。

　　诸如此类的奇葩势力特别多。就像是中国五胡十六国时代，各个族群到处迁徙，部落到哪国到哪一样，在西班牙也是如此。

　　这则消息很快传入了科尔多瓦。

　　在大清真寺里，拉赫曼焦头烂额的发现，莱万特总督区汇报了一大堆的海盗袭击海岸的麻烦，却压根没抓到一股海盗的战绩。他并不清楚，这是因为第一波袭击海岸的海盗全都是贾玛赫的嫡系部队，在海边来去自如。普通海盗还没有真的跟进。

　　这岂不是莱万特总督夏拉完全无能的表现？

　　拉赫曼怒从心中起，立即找借口，开除掉了夏拉的总督官职。

　　开除之后，他又敲打警告马瓦塞特总督贝阿耶，要他立即派兵进驻南海岸最大城市阿尔梅里亚，防止海盗袭扰。

　　至于广大农村？

　　抱歉，抢着征税还来不及呢。那些可都是异教徒啊！

　　别忘了，科尔多瓦哈里发国是个外来征服者的政权，并且执政者和君王还是两套人马。

　　目前的哈里发，就躲在城外西郊的阿扎阿拉王宫，那里是正统哈里发居住的宫殿，自西倭马亚建国以来的政治核心，事实上的首都。其意为‘闪闪发亮的城市’，城池院落，亭台楼榭应有尽有。前前任哈里发哈卡姆二世还扩建此处，但他在976年去世后，这里便不再是政权的中心。

　　那么怎么解决罗马的海盗危机呢？

　　拉赫曼找来了非洲之王阿尔穆伊兹。

　　“罗马派海盗来袭击，显然是因为他们没有力量进攻，而只能骚扰啊。”阿尔穆伊兹拍着胸膛鼓舞拉赫曼，“北征，只有北征能为你获得人气。”

　　确实。

　　对于拉赫曼来说，海盗只是骚扰地方，又没有冲进科尔多瓦。

　　遥远南方的倭寇和京城附近的游牧，孰轻孰重，不用多说吧？

　　还是继续向北行军吧。

　　就像父亲和兄弟一样，获得胜利，收割人心，稳固地方，最后成为黄金时代的执政者，青史留名。而且他已经成为哈里发的继承者，只要现在的哈里发死去，他就能成为哈里发国的君王，完成最后的篡权行动。

　　但问题是，并不是每一个曹操的二代，都能成为曹丕。

　　何况真正像曹丕的，已经被拉赫曼毒死了。

　　就拉赫曼这号眼高手低的角色，可能是个曹茂。

　　阿尔穆伊兹哄骗拉赫曼继续北上，拉赫曼便信以为真的上了。

　　迫于形式紧张，他孤身进入柏柏尔军营，开始冒险的冬季行军。

　　12月初，当拉赫曼的军队越过马德里、托莱多，冲向西北部城市巴利亚多利德时，突然惊闻，科尔多瓦市民叛乱了！

　　只听闻那集市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皇亲国戚，出自倭马亚家族的穆罕默德·哈马汀。这浓眉大眼的年轻人，就是西倭马亚王朝最伟大的统治者，信仰捍卫者拉赫曼三世的子孙。他跑到广场一声大呼，当众斥责僭越者拉赫曼位实卑微、地出贫寒。招募暴徒，骚扰百姓，是罪大恶极的罪人。

　　然后科尔多瓦市民就簇拥着他一起冲进阿扎阿拉王宫，将拉赫曼的党羽一扫而空。

　　顺带还把现任的哈里发希沙姆二世给捅死了。

　　穆罕默德表示我不是故意的！

　　但既然哈里发死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继位吧。

　　是为哈里发穆罕默德二世。

　　傻子都能看出，这穆罕默德背后一定站着科尔多瓦的大权贵。

　　拉赫曼大惊失色，也来不及北上进军了，急忙去找阿尔穆伊兹。

　　他刚进阿尔穆伊兹的军帐，就看到迎面一个大锤，砸的他脑花飞溅。

　　阿尔穆伊兹，斩杀拉赫曼。

　　作者的话：拉赫曼其实没啥才能，历史上登基6个月就死在了北上的路上。穆罕默德的记载很少，说明他可能是科尔多瓦人临时推举的领袖，统治期间国内极其动乱，最后崩溃。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世界越来越魔幻

　　随后事情的发展就逐渐变得魔幻。

　　阿尔穆伊兹，是非洲之王，马格拉瓦部落的酋长。

　　而在西班牙海上横行的贾玛赫，也自称马格里比部落的女主人，非洲之王。

　　二人还是板上钉钉的亲戚，这就使得阿尔穆伊兹本来就不好的名声坏上加坏。当然，这里的主体范围主要是科尔多瓦周围一圈，以及格拉纳达、巴伦西亚等地的穆斯林群体。他们对阿尔穆伊兹恨之入骨。

　　但正是这些人联合起来，推举穆罕默德二世哈里发，为科尔多瓦的正统君王。

　　当一个正统性极强的君王登基，再有一大堆地方势力共同襄助，势要把柏柏尔军阀驱逐出安达卢西亚时，所爆发出的力量不可小觑。阿尔穆伊兹原本还想进入科尔多瓦，复刻阿尔曼苏尔成名的路程，继续当大曹操，可他的军队刚过托莱多，就和中总督区的总督恶战一场。

　　等打穿了托莱多，科尔多瓦聚集了数万军队，纷纷抗拒阿尔穆伊兹。

　　一般军阀可能不管不顾就上了，但阿尔穆伊兹毕竟没这胆气，他连刺杀马利克都是蛊惑他的弟弟暗中藏刀。

　　在这里，性格决定了行为。

　　阿尔穆伊兹派出使者谎称病重，愿意回到非洲养老，还能把柏柏尔军队一起带回去。换取新哈里发穆罕默德二世的仁慈，放开道路让他回到非洲。去摩洛哥继续当一个为所欲为的土皇帝。以马格拉瓦部落的实力，能让阿尔穆伊兹割据摩洛哥，逼服特莱姆森，成为马格里布海岸三分之二的主人。

　　这次没想骗人，他是真的这样想。

　　但一般的君王不可能同意让道。是个人都会觉得，放开道路让柏柏尔人南下，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但自家人知自家事，穆罕默德二世光是为了平衡内部的权利矛盾，就已经费尽心力。有人想当总督，有人想获得土地，还有人想带着族群迁徙到更富裕的土地上。穆罕默德二世除了一身来自于先祖的正统性，还有整个科尔多瓦人民的支持以外，就别无所有，还要从府库、其他势力那里扣出点瓜枣打赏自己的支持者。

　　他也没有天生的君王本性，像个和事佬一样东奔西跑。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阿尔穆伊兹与穆罕默德二世俩人都是胆小怕事之徒，竟然互相让开道路，阿尔穆伊兹带着几万柏柏尔人和他们的家属南下渡海回老家；穆罕默德二世默默的坐在阿尔阿拉王宫里看着阿尔穆伊兹离去。

　　穆罕默德二世搜刮府库，给阿尔穆伊兹送了一笔粮食，阿尔穆伊兹作为回报，回赠他了200卫士，让哈里发初步拥有一小股军事力量来自慰。

　　要是当年的项羽刘邦看到这一幕，不知是否要嘲笑“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但阿尔穆伊兹一跑过休达，立即在休达城中宣布独立，自称非洲之王，并开始封锁海峡，阻止南北的商贸往来。

　　从阿尔穆伊兹开始，穆罕默德二世的统治之路就开始崩裂。

　　不久之后，西北方的下总督区，就不再上报地方情况，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把穆罕默德这大半个西班牙的哈里发，孤立成了科尔多瓦城主。

　　大家胡乱设立税卡，阻碍商贸流通，禁止农民往来，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变着花样的使劲压榨人民，也就把越来越多的基督农夫送上山去打游击。

　　非常遗憾的是，在此过程中，犹太人一直充当着狗腿子的角色，以二等人的身份从中出谋划策，压榨、镇压、屠略基督徒。对人民压榨过多，许多也是犹太人搞的鬼。这也就造成了相当严重的后果，即西班牙罗马人比其他所有地方的人，都更痛恨犹太人。

　　即便数百年后，连烧烤犹太人的巴黎，和野蛮荒芜的北欧都有犹太人社区的时候，西班牙都没有任何一个犹太人社区。并且反犹太人社区，竟然变成了西班牙行省省长必须去做的政治任务。一旦谁敢宣称西班牙接受犹太人社区，那他会被暴怒的人民立即冲爆，赶出闪光执政院（即阿尔阿拉王宫）。

　　大家对西班牙罗马人的印象，就是无知狂妄，好勇斗狠做事，偏向极端，而且好吃懒做，不爱干活。

　　至高大法庭每年去审西班牙的案件，都会愁掉头发。许多令人无法理解的冲动决斗、为爱或仇恨应激杀人案件本没必要发生，这里的重案发生率是隔壁南法兰克地区的三倍之多。除了巴塞罗那、格拉纳达、南葡萄牙等沿海贸易城市外，大部分区域尤其是北方和中部的丘陵地带，一直是罗马帝国的贫困地区。

　　只有军队喜欢来这里找没脑袋的莽夫当掷弹兵、冲锋队。

　　喜欢骑马撞城墙的那种。

　　……

　　冬季，索菲在基辅行宫接到了官方刊行的陛下族谱和来源解释。

　　他摇身一变，不但有罗马和波斯的母系血统，还是正统的罗马名门望族出身。

　　“不是，我妈叫玛利亚，我咋不知道呢？我还和斯科莱鲁家族牵连在一起？这他妈是谁编的族谱？”索菲瞠目结舌。东边那些文官们写皇帝家谱，还知道按照皇帝的家谱往前追溯到三皇五帝呢。虽然自宋以后，高门大阀衰退不玩这一回了，但起码有个依据。

　　好家伙，这依据是一点都没，现场生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