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649节
王师也是人,王师也有七情六欲。
吃你家面包蔬菜不过分吧?住你家房子不过分吧?
既然都住你家了,吃你面了,那睡你女儿老婆什么的,也可以原谅吧?
从北方来的王师,和当地人迅速激化出一系列矛盾。包括且不限于当面NTR、夺家入户、上街零元购、下乡抢劫等传统曲目。
而本地人……
当然是跪在地上乖乖的求黄老爷给点面子,不要做的太过分。
波列斯拉夫也知道自己带的军队到处祸害本地人的劣迹斑斑,不好遮掩,便大手一挥,喊道:“这都是为了抵抗罗马人,你们怎么就不能为王师体谅体谅呢?”
须知道,在波兰王国给国王当兵,那是没军饷还要自备军粮的。
这就是一群部落军队的集合,大家有事一起上,战利品一起分。真打硬仗,还得国王带头赏赐,否则谁乐意去送死。
这也是蛮族初次文明开化后,短时间内能保持战斗力的关键之一。延续部落时代传统,不发军饷,就没有巨大的财政压力,只要能一直打胜仗,一直分战利品,军队也不会很反感。
波列斯拉夫已经许多年没有在战场上战败过了。
大家委屈委屈,和王师与老婆先暂且睡一个被窝。
……
但问题在于,乌拉诺斯在得悉索菲的忧虑后,拉开地图一看,发现只要打通克拉科夫所在的维斯瓦河谷,就能与在摩拉维亚的瑞恩斯坦连成一线,从基辅到维也纳水路发达,完全可以实现舟车连转,保证对匈牙利的完全控制。
也就绕开了喀尔巴阡山脉的阻拦。
他便紧急上书,希望和索菲商量一下,要不干脆一事不劳二主,由索菲亲自率领大部分主力,从基辅一路西征,走陆路征服克拉科夫后再转水路,进入多瑙河流域,最后在维也纳或者普雷斯堡乘船,走多瑙河再回君士坦丁堡。
反正打波兰这种小角色对索菲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别说,这个提议让索菲心动了。
索菲长期忧虑匈牙利未靖的战局会引发游牧肆虐,如果能彻底并吞,倒是个安心的好事。而且到奥地利后,还可以影响波西米亚和巴伐利亚。走多瑙河回家也不难。
要不,就西征一波?
从东欧大走廊,一直打到德意志?
真正的王师蠢蠢欲动。
作者的话:估计除夕夜是写不完了,波兰、德意志与西班牙,还有小部分北欧,再紧凑几天这几天也整不完。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唱荤段子在城头上
“黑面包、煎蛋饼,热咸猪肉配大蒜~小小鞋匠吃的欢,修鞋从早忙到晚~”
“风干鱼、糖醋虾,鸡汤鱼汤配炖汤~十六种配菜、十七种香料,七杯美酒熏鲈鱼,教士生活过的欢,还有可爱小娘子相伴~啊啊啊,小娘子是谁啊,小娘子是鞋匠他的小心肝~”
沃伦斯基城外,索菲听着士兵们唱着民间的歪诗,是笑也不是,斥责也不是。
这些诗歌来自于诗人编撰的民间诗集,内容基本上是不同阶级、职业的生活、工作,还有他们丰盛的午餐。但落到这群兵痞口中,谁都别想好。鞋匠被认为是老实可欺的老实人,教士则变成大鱼大肉、祸害美女信徒的无耻色狼。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民间故事里的标准形象。
“要阻止他们吗?陛下。”科穆宁看到索菲的表情,不禁忧虑的准备让军法官下场收拾唱荤歌的混蛋。
“不用,大冷的冬天让禁卫军西奔千里,本来就不近人情。唱荤歌就唱吧,但要严格约束他们,别去祸害四下的部落。告诉将士们,等这次西征到克拉科夫城下时,赏赐双份军饷,记双倍战功。回到君士坦丁堡,我保证至少半年不动用禁卫军,半年后再发一次双饷。”索菲挥挥手,就随士兵们自己去吧。
索菲的吩咐,果然获得了前后军士们的一致支持。
老兵倒是不急不躁,但凡作战时期,发双份军饷的机会就不低。但那些机会,主要存在于恶战、决战之前,这次发双份,完全是看在寒冬的脸色上。应募而来的游侠儿、勇士,经历基辅初战以后都在军法的严格控制下有了点兵样,却没经历过双份军饷的舒爽,一个个欢呼雀跃,很快把兵样给甩没了。
他们狼哭鬼嚎的唱着荤歌:“鞋匠每天补臭鞋,脸脏手黑臭难堪。娘子只爱香且甜,却被教士把身骗~”
索菲听来也只觉得无奈。
这群牲口已经在基辅城搞出不少找不到爹的单亲村了,现在还是精力旺盛的样子。为了给这群家伙擦屁股,索菲也不得不指示乌拉诺斯额外给这些寡妇减税奖励,让她们把孩子生下来,交给罗马人的孤儿院抚养。对于在战乱中失去父亲、丈夫的寡妇来说,这倒也是比较合理的长期饭票。
大概这也是罗马军队的传统艺能吧。
“走,我们向西。”索菲打马,率领指挥部越过这群牲口,在草原上奔驰。
…
弗拉基米尔·沃伦斯基城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它接近波兰和乌克兰的界河布格河,但还没有成为贸易中心,只是以军事要塞的存在威慑南北臣属与它的从属。
当索菲带着军队杀进沃伦斯基城时,原先的王子已经提前跑路向北,去普鲁士部落地盘上躲避了。
北方的布雷斯特、南方的加里奇、利沃夫城,都随着索菲的到来应声陷落。不过就和罗斯公国的辖地一样,索菲的官吏、从属,都只能在河边的城市中发挥作用,一旦深入到乡间,就会遇到极大阻力。
倒不是本地人一定要和罗马帝国为敌。只是一来语言不通,二来自由的部落民和严刑峻法的罗马人观念差异极大,想让他们接受索菲的统治,则只能请出一件利器。
宗教。
索菲裁定,以东法兰克为边界,向东的东欧部分由君士坦丁堡大牧首和君堡教会去传教;向西向北的部分由罗马教会前去传教。双方各自鼓动忠贞教士前往边荒地区传教,建立新的教区。而教会将提供物质和人手上的帮助,在当地建立修道院、磨坊等设施。
必要时刻,将出动武装传教团,用铁锤教异教徒学会皈依。
有了基督教这一灭世利器,索菲对于直辖这些领土不抱希望,但通过基督教羁縻统治却很有底气。
然后,自然而然的与在克拉科夫的波列斯拉夫开始正面碰撞。
波兰国王笃定索菲肯定只到布格河为止,于是在百多里外的克拉科夫叫嚣:“索菲不过是幸运小子一个,他绝没有跨过布格河的勇气。如果有,我波列斯拉夫一定将予以痛击!”
低下的波西米亚土豪们自然是唯唯诺诺的答应,但一回家就立即祈求索菲赶快渡河。
到底是过河还是不过河?
1012年1月16日。
索菲干脆利落的在布格河伐木造船,渡河了。
这下,克拉科夫上下群皆惶恐,谁也不敢触波列斯拉夫的眉头不错,但刚刚毁灭罗斯大公国的索菲,那是好相与的?万一他兴头上来,把克拉科夫也屠了怎么办?
维斯瓦河,是串联中欧与波罗的海的贸易行道,全长超过1000公里,从上游的克拉科夫到入海口的格但斯克(但泽),这一与北海诸多民族和国家有关联的商贸之路可不穷。克拉科夫早在上个世纪,就是区域贸易中心了。
所以本地人愁眉苦脸的商量,要不凑一笔黄金,把索菲这尊大神请走吧。
大家都投了赞成票,准备砸锅卖铁请走索菲。
谁知道这笔钱刚刚筹集好,早就盯着这里的波列斯拉夫毫不知耻的纵兵抢夺,将黄金抢了回去。
克拉科夫人去追问时,波列斯拉夫又恬不知耻的说他不知情。
另一头。
波列斯拉夫也不蠢,他派人过来请安,然后低调的询问罗马大军到来所为何事。
索菲就言之凿凿的告知使者:“不好意思,走过界了。我还以为这里是布格河呢。过几天我就走。”
使者大喜过望,急忙回告波列斯拉夫。
波列斯拉夫转过身又警告克拉科夫人:“索菲已经被我的威望给吓跑了,不要在追问黄金的事,就当是买路钱。”
稀里糊涂的一通闹腾,能把索菲送走也是好事。
市民们含恨认账。
谁知道没多久,随着冬日过去,本就没上冻的河道上,竟然飘荡着木屑的痕迹。似乎是有人在造船。
上游的克拉科夫人看不太清楚,下游索菲驻扎地附近的城市,桑多梅日城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大家就像无头苍蝇一样,蜂拥着去找波列斯拉夫,要他给个交代。
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啊?
波列斯拉夫一咬牙,指天发誓:“索菲一定被我吓跑了,河边的估计是一些无名强盗。索菲若是敢来,我就站在城墙头上倒立拉屎!”
作者的话:文中所引用的拜占庭诗歌,书中给出的书名就叫拜占庭诗集,大概14卷,汇集了许多作者的诗歌,记述了当时许多人文生活。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有一个国家,常常
无头苍蝇,每个人都是无头苍蝇。
恰似蒙古西征时恐怖如同降维打击的毁灭一样,索菲稍微动弹动弹,只喊上了两万多禁卫军与新募军,就把新生才12年的波兰王国吓的屁滚尿流,需要国王躲在客厅里冲臣下们赌咒发誓来稳住局势。
话虽如此,可如果克拉科夫里的君臣之间,都要互相猜忌,彼此吞噬以自肥,那这乐子就更大了。
当然,以波列斯拉夫大胆中夹杂的谨慎,他还是派人去桑多梅日城询问索菲的军队在哪里。
第一波使者去了之后,回来说河上并没有什么木屑漂浮。如果有,那很可能是拦河筑坝的河狸咬树根的时候留下的。
虽然大冬天的,河狸只会躲在窝里吃存粮,但波列斯拉夫又不懂河狸,他只知道这种小动物喜欢在河边建河坝。可这个理由终究是有点巧合,放心不下的他又派出了第二波使者。
使者们来到桑多梅日,只感觉大街上每个人的笑容都十分灿烂,好像冬日里的一朵向日葵。
不,一片向日葵田。
他们就像向日葵一样,围着自己不停的笑,不停的转。
他询问河边的木屑是怎么回事。
桑多梅日人立即摇头摆手,表示:“哪有的事,没有的事。那是之前误报了。要么就是河狸咬树,要么就是附近的村民大冷天没柴烧,去河边砍树了吧。”
使者东问西问,甚至连城门口的乞丐都询问了,发现连乞丐都这样说。
既然乞丐都说了,那这事应该没的跑了吧?
索菲根本没跨过布格河,或者是在西侧的维斯瓦河与东侧的布格河之间迷路了。总之,罗马人没来。
或者是想来,但是迷失在了大林海中。
使者兴高采烈的回去报信,而波列斯拉夫听了两波使者的汇报,才心满意足的认账,然后回头继续安抚克拉科夫人,大家互相表演出一片祥和的气氛。
……
“500诺米斯玛就能收买,桑多梅日城也提便宜了。这么点钱,我在色雷斯只能买到1000摩底的边角料土地。也就只够申请成为农兵里的骑士吧。”曼努埃尔·科穆宁有些无语的和小乔治·西奥多卡诺斯吐槽。
1000摩底,也就小1000亩地。虽然在罗马只够当骑士老爷(约720摩底),可到了波兰,却能买到一个带港口的千人城市以及附近大片的无主林地,和一整段的河流。面积比罗马两个县还大。
桑多梅日人,自愿出卖自己的自由,成为罗马属下的非自由城市。
更确切来说,类似于仆从城市。比同盟城市还要更低一等。本地的地主老爷们还乐呵呵的领取授印,自以为荣。
索菲在东欧采取的统治方式大都如此。
“还有更便宜的,只是买来无用罢了。我打听到,只要沿着维斯瓦河顺流而下,就能直接到达瓦兰吉人的老家海域,那里有一座叫格但斯克的城市。你说如果能和回到丹麦的哈罗德联系上,会不会有搞头?”小乔治畅想着说。
“还是算了吧。你不如担忧一下,谁会接下克拉科夫将军,或者说波兰督军之类的寒酸职务。”科穆宁连连摇头,“要我说,得是个被流放的倒霉蛋,才会派到这种地方吧。”
“克拉科夫也没这么惨吧?那里早就有罗马修道院的出现,而且文明人有不少,到维也纳、普雷斯堡、塞克什白堡和布达、佩斯都很近。如果能主持对波兰和波西米亚的军事行动,我觉得总有人会抢破头的。”小乔治依然保持理想主义。
二人一起来到军营之中,在河边俨然已经修起了大量船只。
“沿着维斯瓦河直上,冲到克拉科夫城外,不给波列斯拉夫任何反应的机会!我们怎么能错过历史上第一次,有一位国王在城头上表演倒立拉屎呢。”索菲气势凌凌的拍着桌案。(倒立是拉不出的,尊重牛顿和他的万有引力)
将军们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