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650节
所谓河狸啃树,只是大家随便糊弄波兰人的。谁知道桑多梅日人接受贿赂以后,干脆把自己也卖了。
这哄骗的波列斯拉夫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罗马人的动向。波兰国土很大,但荒田、林木也多的发指,波列斯拉夫那么点人撒出来毛都找不到。
随军的侍从看着这一窝粗人笑个不停,直以为自己进的不是罗马皇帝的御厅,而是某个土匪窝山寨聚义现场。
“不过也不要太自大。波列斯拉夫的军队是能打的,只是他这个王国太脆弱罢了。”索菲摆摆手,制止住这群老流氓们放肆过头的笑声。
波兰的军队确实不错,战斗力长期能在欧洲排的上号。只是这个国家确实太奇怪,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特别是他们奇特的脑回路,常常在地图上若隐若现。有时分成三块,有时分成两半,有时四分五裂,有时还能整体向西平移,有时全家消失,十分奇特。
目前波列斯拉夫的波兰王国,正处于开局即巅峰的时代。他可能是波兰最集权的国王之一。
集权和封建有时候不但不相干,甚至是相反的方向。从部落公国向封建王国转型的途中,波列斯拉夫小心翼翼维持的权势均衡,对比后代波兰王国各种选举、内讧、内战,已经算是很集权了。
但封建化,就意味着建立秩序。有秩序,就有分权。
再过一百年,到下一个波列斯拉夫死的时候,王国权力下降,四分五裂,化为五个分裂公国互相争斗,又是两百年的大分裂。开始了波兰在地图上若隐若现的生涯。
“军队能打?他卖吗?”小乔治突然提议:“既然桑多梅日能买,那波兰的军队能买吗?”
大家不禁陷入深思。
这个…理论上,波列斯拉夫的军队是西北方奥得河流域,波兹南与格涅兹诺附近的部落所组成。其中大量的从属都和波列斯拉夫关系一般。
如果桑多梅日可以拉拢,那这些部落也可以拉拢。
索菲打了个响指:“小乔治,你这个主意提的好啊!就由你来担任波兰督军吧。”
“啊?”
小乔治摸不到头脑。
作者的话:波兰的历史非常曲折,波列斯拉夫的确是开局即巅峰,国家往后是越来越小。我印象里,他开国时的领土已经算历史中数一数二大的了。如果波兰立陶宛联邦分拆开看,那波兰王国也没有波列斯拉夫的势力范围大。当然,势力范围和国土范围的区别还是有的。波列斯拉夫只是征服了这些地方。但虽然波兰历史非常曲折,波兰人的自信却是前所未有。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波兰消失在地图上
“兄弟,我会跟你爹说你担任波兰督军的。要不要我回头给你送几个罗马女人?波兰是边疆地区,有咱陛下带头,蓄奴不太合适,找几个女仆生孩子倒没啥问题,军事法庭也不会因为这个抓你。按照惯例,你指定是要与波兰女人结婚生子了。不过没事,我听说波兰国王的两个女儿都结婚了,还有个小的今年才15岁,正好适合你。”
离开会议厅,科穆宁十分可怜的拍了拍小乔治的肩膀,甚至还准备为其张罗蓄妾早日生子。
“去去去,我怎么会和15岁的小女孩结婚。”小乔治大囧。
但按照罗马军队的惯例,小乔治肯定会有一个波兰贵族妻子。
因为索菲对边疆王国的征服,就和波列斯拉夫对周边地区的征服一样,都浮于表面。波列斯拉夫在一生中,西夺波美拉尼亚和迈森、东打普鲁士、南抢匈牙利和波西米亚,东征插手罗斯大公国的继承,一生所得的领土,比波立联邦时的波兰王国还要大。但那又如何?这些领土都是浮云,两三代就没了。
所以为了杜绝这样的断绝联系,索菲在马库斯娶保加利亚老婆的启发下,鼓励所征服地区的驻军从督军到普通士兵,与当地女性结婚联姻,形成当地的罗马人村镇,再加上教会的互相巩固,可以维持罗马对边境的统治。
罗马的主要基业,在希腊、小亚细亚、叙利亚与意大利,其余如勃艮第、匈牙利、波兰、罗斯等,都只能放在罗马皇帝就是基督徒唯一的主人这个框架里操作。
给罗马军队留下的孤儿村擦屁股,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话说回来,科穆宁回去以后,其实对波兰人是有所轻视的。
所以他没有怎么思考,就派遣麾下的游侠、勇士们先发,去冲击克拉科夫城。
可是有时候,惹来祸端的就是认不清自己的地位。
这些新募军天天看禁卫军们作战,不自觉的就把自己当作禁卫军其中一员了。真以为自己可以立地抵御其兵冲锋,上马血战天下无双了。
他们来到克拉科夫城外,呲牙咧嘴的威胁敌人速速开城投降。
而城中,早已是警钟长鸣,人人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
罗马人还是来了!
而且敌人数量不少!
倒立拉屎的波兰国王波列斯拉夫在哪?快把他找出来。
全城人都在寻找他,无论是击退敌军,还是抓去给让索菲求饶,抑或着关在城头上来一场倒立拉屎的表演,三个中一个都不亏。
大家找来找去,才发现这个逼已经拉着他的部落军跑出城了。
克拉科夫人瞠目结舌,难以理解堂堂一个国王,无耻到这个地步。波列斯拉夫这一波西逃,可是把一家人,还有他上万的部落步兵全都给抛弃在城里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波列斯拉夫果断的抛弃了克拉科夫,也抛弃了他迁都克拉科夫,东窥罗斯的梦想。
人要面对现实,波列斯拉夫就十分现实。他清楚活在自己的梦里,还自以为梦境可以照进现实,最后就会变成奥托三世那个早死的模样。只有委曲求全,但在小心谨慎中大胆冒险,才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波列斯拉夫搏了三次,每次都能打的亨利陛下满头包。于是他从单车变成了摩托。但这次似乎是要玩脱,从摩托变灵车了。
前驱兵团也发现了波兰国王逃窜的迹象。他们骄傲的追了上去。
不追还好,一追就把队形给拉扯开了。
这么好的机会,波列斯拉夫自然而然的捕捉到了战机。
原来罗马军队也不过如此嘛!
波列斯拉夫惊喜万分,带着几百名波兰骑士转身,回攻向了这些蠢货。
……
“陛下,为何不让我们立即出击?”科穆宁吞了吞口水,当他想催促教导团和守夜人出击的时候,索菲却阻止了骑兵兵团。
“出什么击?先给这些蠢货一个教训。居然在作战时忘记军规,擅自脱离队伍,这就是教训。特莱瓦,你带轻骑兵转向包围去。”索菲自然有自己的理论。
将军们只觉得不太合适,但既然索菲强求,那就无所谓了。
征募来的军队,也不算嫡系。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冠冕堂皇的理由。
实际上,索菲的真正目的是将这大约6000人的新募军给留在克拉科夫。
这批人小部分出身自农兵,大部分来自社会盲流群体。结婚的人不多,就算有也可以再离婚,或者与儿子分家嘛。
将这批真正的罗马人放在繁华的克拉科夫地区,就能支撑起一个罗马殖民城市。有了这座城市,波兰王国就很难有机会从罗马中割裂出来。就算分裂,也只是北方的穷地方分裂,保证南部维斯瓦河流域,到格但斯克这条贸易线不丢即可。
为了让他们留下,也只好让他们吃点苦了。
果不其然,波列斯拉夫的骑兵精准的插入罗马军队的缝隙,将新募军分割成数个分裂的区块。
但没有步兵跟进包围,新募军还不至于全军覆没。
索菲这才让军队继续前进,水陆两线并行包抄,要将波列斯拉夫的军队包围在克拉科夫城下。
只不过结果也很显然。
抓到了大多数敌人,就是没抓到波列斯拉夫。
这家伙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鲶鱼,又跑了。
但于事无补,索菲成功的掌控了克拉科夫这个中欧东部的贸易城镇,打通了从罗斯到维也纳的横向路线。受伤许多的新募军,也接受索菲的强制安排,在克拉科夫入户。
顺带也把波列斯拉夫的部落军主力一战吃下,塞入战俘营。
…
若说北逃的波列斯拉夫不心寒痛苦,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依然面对现实。
他的王国崩坏了。丢失大部军队的他将被部落背叛,将失去王权,将死在不知名的角落。
所以波列斯拉夫非常聪明且现实的,将王冠收起来放入箱中。
把最小的女儿放在马上。
把所有的财富都置于车上。
女儿、王冠、财富,一起打包送去南方,送给索菲。
只有这样,才能让家族继续存活下去。
波列斯拉夫本人主动搬家,去了格涅兹诺修道院,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
不久之后,索菲在克拉科夫主持了小乔治·西奥多卡诺斯和波兰三公主的婚礼,敕封波列斯拉夫的儿子密思科为上波兰独裁主,是为密思科二世。
敕封小乔治为下波兰督军,主政自克拉科夫到格但斯克的狭长领土。
波兰,再次消失在了地图上。
作者的话:主动进入修道院是最能保命的办法。在中世纪大部分时间,都能让失败者免于死亡。(基督世界限定,伊斯兰不认这招)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阉人长寿,百战不折
能看清现实的人很多,但能顺应现实而动的人却很少。
索菲成功逼迫波兰王族交出南方领土,并且自1000年格涅兹诺国会时确立的王国地位,放弃独立成为罗马藩属,在近些年来都是比较罕见的战例。(严格来说,波兰王国是奥托三世的藩属,罗马尼亚的领土之一,但奥托三世死的太早,亨利二世太拉胯,这事没成)
但这也给了索菲更多的自信。
在基督教的理念中,整个欧洲的天主世界应该是一个整体,这些国家都是神的子民,并不会因为国别不同而有差异。而罗马皇帝作为基督在人间的使徒,天然就是这些国家的统治者,即超然于世俗王国界限的唯一神性君王。所以如果索菲自称全欧洲的主人,那么除了西法兰克的罗贝尔之流会抱怨一下,别的基督徒都不会反对。因为罗马皇帝就是欧洲基督徒的光。
这也就是为何,如红胡子腓特烈之流,都会不遗余力的去进行十字军,去整合国家。因为这都是罗马皇帝的职责,是欧洲领袖所必须做的。
而此时的欧洲,没有民族主义,没有什么国家至高无上。每个人的宗教属性大于民族属性。
一个人首先是宗教意义上的基督徒,然后才是某某领主的属民,并以此类推,最后才归属于最上级的领主,也就是国王。他也可以自由流动,从这一国到另一国。就算语言不通,习俗相异,也不妨碍在同一宗教下的互动。
是故,索菲作为罗马皇帝,不但权力是无限的,连国民也是无限的。只要他认,那么就算是爱尔兰岛上的长老会基督徒,也是他的子民,在理论上要对其统治。
虽然这些理论上的东西,都会在文艺复兴之以后被推翻,并重新构建全新的国家与国际认同,但不妨碍索菲在这个过程中加速巩固,并让这个理论重新回归现实。
索菲想要尝试以宗教领袖的身份,更加大胆自信的去控制那些分裂的基督王国。
譬如迈森与卢萨尼亚两个小王国,或者说侯国。索菲在让波兰变为臣属时,也发令让这两个王国的国王到波西米亚的布拉格来朝见。
是的,索菲要去布拉格。
既然都准备直接到多瑙河再回家了,那不如再多走一段路,到布拉格去看一看亨利二世为罗马帝国创造的仅有的扩张成果。
向西行军的路上,附近的教会为索菲送来波西米亚最新的境况。
虽然亨利陛下被波列斯拉夫连续暴打三次,留下三次城下之盟,但波西米亚王座的争端还是亨利赢了。依托厚实的国力,生生逼迫波列斯拉夫让步。扶持起了阉人国王伽罗米尔和他的弟弟奥尔德里奇。而他们的大哥,也就是‘波西米亚最差的国王’波勒斯劳斯,已经死去有几年了。
这俩人呢,也并不安稳。
尽管二人同时跑到巴伐利亚避难,但伽罗米尔已经被大哥阉割,而且没有老婆,按照贵族传统几乎没有资格成为国王。
但弟弟奥尔德里奇颇有武略,被亨利二世瞧不起且嫉妒。当然,他也因为曾经缺席国王的宴会,而被亨利嫉恨。在多种感情的刺激,以及遏制波西米亚独立思潮的现实需要下,亨利强行立起阉人伽罗米尔为公爵,而奥尔德里奇只能屈居副车。
但奥尔德里奇正常结婚,还有一个正统的男性子嗣。
为了让这个孩子成为继承人,奥尔德里奇与二哥爆发了一系列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