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 第243节
“我不管那些!总有解决的办法的,你只要听我的就可以了!我已经厌烦了苏文昱那帮小东西整天说我……不会泡妞。我已经抱了你,嘴也亲了衣服也脱了,你是我的女人只要听我的就够了,至于吕梁山……至于吕梁山……”
他抿了抿嘴,呼一口气,保持清醒:“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出来做事……为什么要帮秦嗣源吗……”
“你、你在杭州时说了,辽人会南下,会生灵涂炭,所以你……”
“呵,那个是要面对的事情……但不是原因。”宁毅微微摇了摇头,“原因是……在逃亡的时候,有人饿肚子,差点被饿到死,有……很小的小女孩……还有钱希文,跟他家几个孩子的死……呵,我不是铁石心肠,很多时候,我会觉得很可怜,会觉得看不下去,看不下去,我会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其实所有的时候,你爱身边的人,爱国家什么的,不是没有理由的,要有值得的东西,如果说身边全是梁山上的那类恶人,如果都是那些扶不上墙的令人厌恶的东西,辽人南下又如何?他们死光了,我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然后……我看不下去了……”
宁毅闭上眼睛,过了一阵子才睁开:“你……你的事情,我看不下去了,我很喜欢你,我也觉得你很好,可那两天在树林里,我想到很多东西,我看到你吃那些生的东西时……我看不下去了。我不是可怜你,你别觉得……我可怜你……我只是很感动,对你,世道不该这个样子……”
红提哭了起来。宁毅沉默了一会儿,感到思绪快要到达极限。
“我以前曾经问过你,你想要什么,教我武功,你说为万世开太平,那个时候都是玩笑,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想要你,你开不开心都是我的,但我想尽量让你开心,所以我想问你……再问你一次……”
宁毅将手臂抬了抬,扭头望着她,有些虚弱地笑了起来。
“我想问你……你想要什么,有什么是可以让你开心的,不管是再大的愿望……”
他的语气微弱起来,窗棂上有女子低声抽泣的剪影,微弱的声音像是响起在风里。
“你说出来,我会去拿到它,绑上蝴蝶结以后……送到你的面前……”
“……我可能要睡会儿……不要走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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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夜风轻抚中逐渐过去了,宁毅时而醒来时而睡去,精神上的伤势导致了精神的虚弱,以及迷迷糊糊中的些许依赖。醒过来,心中想起时,必定确认一下红提是否还在,但这样的情绪当中,或许连他自己都有些迷糊。红提为他舒缓血脉完毕,劝说他定下心神,不要多想,但宁毅只是摇摇头不肯,拉了她的衣服,几次这样之后,红提褪去鞋袜,只好去到床铺里侧,挨着他睡下,以此证明:我走不掉了。
但宁毅此时都未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此时醒来,或许已经是模糊的深层意识,记着不让红提走,心性上却有着属于他上一世的霸道,醒来两次之后,便去解红提的衣服。理由是——将她脱光光了,衣服扔掉,就走不掉了。
红提眼下虽然对他依顺,对于此事终究是害羞的,宁毅醒来时对她动手,迷迷糊糊地说话,她也只能尽量小心地将宁毅抱住,脸贴着脸,身体贴着身体,一遍遍地承诺不再走了。而在听懂宁毅意图之后脸颊上的滚烫,也只能她自己尽量地在宁毅脸上摩擦着,压抑下来……
过了许久,宁毅才真正的沉睡过去,此后天色渐明,直到这日中午,宁毅方才醒过来,红提依然守在他旁边,替他按摩舒缓头上的血脉。舒服的触感中,宁毅再度沉睡过去,直到这日下午,将至傍晚了方才醒来。
他脸色苍白,身体没什么力气,脑袋也有些集中不了精神,但毕竟已经能够走路了。这天夜里又在驿站住了一晚,红提守在宁毅房间里,到得天明时方才悄悄离开,回去昨日给自己订下的房间。她已经承诺不再离开,只是师徒之份,终究有些不好明目张胆地乱来。再过一日,一行人回去仪元县,红提已经恢复了作为“师父”的本色,拿出宗师气度,摆出冷冰冰的面孔,人前守着规矩,只是在人后,与宁毅的说说笑笑,却是亲近了太多。
两人之间心结暂解,便是与原本无异的日子此时也已经开心得太多。宁毅此时还有伤势需要等待慢慢痊愈,不能过度伤身用脑,能推的应酬便大抵推去,但即便宁毅不在,红提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栏杆上,又或是出去周围走走逛逛,也觉得一切都是生机盎然。
她原本下山之时,本着“这一次以后便再不见他”的心情过来,也曾想过与宁毅之间发生些什么。但自从认下这个师父的身份,又被周侗规劝后,终究觉得发生些事情也是伤心。而此时心结解开,对于要发生些关系的心情,反倒并不多想了。宁毅那天晚上的手段虽然粗暴,但平日里还是非常讲分寸,只是四下无人时,这位武艺高强的宗师级女高手会被宁毅推在墙上亲吻双唇无法反抗的事情也是有的,此时若有人过来,红提还得整理衣服,做出十分正经的冰冷模样来。
有时候宁毅会将红提带去服装店,给这位师父选择一些比较适合她宗师和武林高手身份的衣裙,宁毅的想法往往奇奇怪怪,红提也没法说什么,只得由他摆布。
而事实上,两人都知道,或许这段时间过去以后,又将是一次长长的别离。
每日夜间,红提仍会给宁毅推宫过穴调理身体,如此过得几天,宁毅身体渐渐好起来。便召集众人一路过去武瑞营,接收那些曾在梁山杀过三个人以上,而被扣留下来的梁山降卒。与此同时,济州一地的绿林,正陷在一片巨大的混乱当中。
对于侥幸逃掉的些许梁山余孽来说,这次他们面对的,便是真正的墙倒众人推了。武瑞营与独龙岗兴师动众地杀过来,加上官府的配合,许多人被追赶得走投无路,而走投无路的时候,抓上一名梁山人再来投降,活下来的几率自然大增。
这天正午,黄河岸边,八九人厮杀着冲出树林。
被追在前面的,是一名全身伤痕累累的汉子,他手持一根木棒,正抵挡着后方七八人的追逐,一路逃亡。追赶的人中有人在喊:“杀了他!他强弩之末了——”
“他去过苏家!拿他的人头就能领赏——”
“林冲,你就快死了,为什么不做点好事,将你的人头与了爷爷,爷爷定会将你好好安葬的……”
被追在前方的,正是林冲。自与周侗碰面之后,他浑浑噩噩地出了仪元,并未与之前约好的史进等人汇合。他只是失魂落魄地走,连自己都有些不明白该去哪里,然后……被一些人发现了踪迹。
梁山已灭、宋江已死,郓州济州两地在大张旗鼓地搞清算,与梁山有关的绿林人人人自危,他躲过了两次追杀,然而这一次要杀他的,却是一些正在逃避官兵追捕的梁山逃卒,双方汇合之后,夜半时分他们偷偷地要将林冲抓住,拿去领赏,顺便洗清自己的罪过,林冲身上中了几刀,一路逃亡。如此追追逃逃,到得这黄河岸边,冲出树林之后,前方便是悬崖。
林冲咬紧牙关,回过头来,挥舞手中的木棒,将第一个冲上来的人用力挥开,然后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一名名的合围而上。
距离这边悬崖不远处的岸边,有一道持棒的身影冲出树林:“林兄弟——你们敢——”
林冲偏过头去,此时出现在林间的,那是史进。
在与林冲失散之后,史进也一直在寻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踪迹,此时便要往那边冲去,也在此时,林冲的分神让他中了一刀。
他用力抱住那个人的身体,不让他挥出第二刀,前方有什么东西舞过来,打在他的头上,他踉跄着退了几步,脚下是……悬崖。
像是有风吹过去,他脚步沉稳,一只脚虽然稍稍地跨出去,但立刻收回来还是可以的,林冲想着收回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步子迟疑了一瞬。
风声呼啸,他抱着那劈了他一刀的汉子,朝上方望去,天空、白云、山壁、仇人……一切都在缩小。
砰的一下,林冲的身影掉入下方湍急的黄河奔浪之中,消失不见。史进愣了愣,终于握紧手中的棍棒,朝着前方悬崖上那原本是同伴的众人冲过去,怒吼之声,回荡在林野与大河之间。
“我……杀了你们啊——”
微凉的秋日,云淡,天高……
第四五零章 南北均安 天下大好
武景翰十年六月底,山东梁山一战,夹杂在此时武朝南剿伐的巨大戏剧当中,并没有在此时引起太大范围内的震动。虽然触觉灵敏者能从其中多少感觉到一些东西,但对比整个大局势的沸腾状况,就算有人能够对这边的情况认真以待,所获得的信息也总显得微不足道,心魔宁立恒三日破梁山这个在后世无比流行的说法,此时还正压在童贯复燕云的千古功业里,如同历史大潮间的一个小小支流,被人忽略掉,转眼便窜入林间消失了。
在童贯、刘延庆、郭药师、辛兴宗、方腊……这些人活跃的这段时间里,乃至于北面完颜阿骨打率金人崛起,辽国萧干撑起一个大帝国最后余晖的大幕里,出现一个宁立恒的名字,也不过是在此时“英雄辈出”的说法里添加了一个小小的佐证至少在不久后的武朝,随着收复燕云大功的持续宣传,一个大时代已经到来的感觉充斥了每一个人的心中,类似“英雄辈出”的说法,也已经充斥在街头巷尾的闲谈之中,予人以无比激烈、澎湃的心情。
没有多少人知道,在几年之后,这一切就成为了一个帝国的余晖与残照,成为一个更加辽阔的大时代的剪影。而在这个时代里,最强的也是最具决定性的一股洪流,却是源起于此。当后世的史学家从后往前追溯时,曾无数次的想要拨开一切的迷雾,拨开那一切嘈杂扰攘的时代幕布,推开北面的燕云、南方的方腊,试图将目光投在山东一地,看清那窜入树林间的小小之流,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变为一片辽阔江河
六月底,武瑞营的军营当中,对梁山的俘虏,一共留下了一千多人。这一千多人在梁山的那一战中都拿下了三个以上的同伴的人头,无论途径如何,他们在身份归档之后,全都被留了下来。
被当成囚犯关在军营当中最初的日子并不好过。想要以人头换取富贵的这些人大都明白,他们被摆了一道,而武瑞营的军人也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在长达一个月的关押里,他们的每一天基本都是在死亡与饥的威胁中度过的,而外界的消息,只是一点一点地传来包括宋江的伏诛,对整个水泊附近的清洗,落在外头的同伴们互相残杀……
大局的崩塌磨去了他们许多的反抗意志武瑞营在正面对上梁山时固然有些不堪,但到了这个时候,对上俘虏,却绝对的心狠手辣,想要抗议基本是没用的。而对于他们,无论是地方官员还是武瑞营的将领都抱持着不能释放的态度。而在一个月时间的饥饿打熬后,这一千多人中的大部分被分散编入了此事武朝的军队当中,如同滴水入大河,他们之中在十几年后还能幸存下来者并不多。
而在这其中一共有五百零七人在当时签了十年的身契,加入一个名为竹记的商户当中,而在大概几个月后有一百多人先后被发往军中,在最初的一批筛选过后,被竹记接纳的一共是三百八十二人。
这些人在此时还没有会加入什么大事件又或者会在后世被浓墨重彩地记上一笔的觉悟。当然,对后世来说,这三百八十二人,也仅仅属于一个象征性的数字,未必就是他们支撑起了什么东西,仅仅是因为,他们意味着开端。
而这个开端其实并不见得光明伟岸。
在七月下旬,宁毅第一次来到武瑞营时决定了这一千多人的去留与归属。他对这些人坦白了周围官员对于他们去留的看法,要么充军,取得功绩之后获得自由,要么加入竹记,卖身十年,此后这些人的所有事情、生计等等,都由自己承担。
当时宁毅的脸色还算不得健康,陈词平淡而漠然。而在这边,已经被饿了一个多月的一千多人并不敢提出太多的抗议,整个选择的过程在两天内完成,而后宁毅将每一颗人头的奖金都予以了足数发放,特别是针对那些去参军的,在发银子的同时叮嘱他们钱财身外物,去了军营,可以上下打点,如此能过得好一些,后来有一部分人因此受惠,也有小部分人因为这些银两受害。
有关于梁山的这些事,最直接的关注者除了秦嗣源的右相府外,其实尚有太尉府的力量参与其中。最初可能只是关注了一下,当了解到宁毅在破梁山时表现出来的手段后,籍着旁人斥其为“心魔”的乱局,高俅往恰好路过这边的周侗发了一个命令。对于他来说,这是了解到宁毅与自家摩擦后的顺手之举,失败之后,不愿意与右相府正面对上的太尉府沉寂了下来,彼此都将这件事放在了记忆里。
只有被留下的五百人,在当时成为摆在宁毅面前最现实的一个问题。无论是王山月、祝彪还是陆红提等人,最初都提出了反对,将这些人收入竹记,能不能放心,会不会安全,是个极大的问题。这年月里,有钱可以在江湖上请高手,招募家奴,与人牙子买那些吃不起饭的穷人。这些人心中至少没有仇恨,在忠诚度上,要比梁山的五百余人可靠得多。
后世的史学家追究至此时,偶尔也会提出类似的问题,但关于这些人后来如何被宁毅训练乃至于洗脑的过程,仿佛是被宁毅刻意地湮没一般,并没有留下过多的资料,当时的参与者后来也并不过多地谈及此事。
如果真有人要深究此事,或许会发现一些支离破碎的东西。
处理好这些人的卖身问题之后,宁毅等人在独龙岗附近建立了一个封闭的营地,宁毅在这里大概呆了一个月的时间,一切上正轨后令苏文昱负责整件事情。在独龙岗的居民的记忆中,营地中的锻炼基本上就是简单的站、坐、走,而到了晚上,则往往是一群人坐在一起说话,有时候里面的说话声会非常大。
另外,发生了几次骚乱,都被镇压。
这样的事情大概进行三个月以后,营地转为半封闭在这里剩下的近四百人会出来为独龙岗做些事情,大冬天的,砍了干柴放在独龙岗外,或是某些人的家门口有一部分人会放下自己攒下的银两。
此时独龙岗居民对梁山余孽的仇视仍在,每一次这样的动作,都得祝彪等人拉起人来让庄户不要做出过激的举动。但没有多少人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在几个月内变成这副样子。
这件事情在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成为了未解之谜。三个月后,半封闭的营地中便进入了第二批的人,那是在冬季到来时从各处买来的三百多名少年人此后这批少年人大概在里面以单对单的方式培训了半年,成为竹记的一部分,第三批少年人出来后属于梁山的三百八十二人也终于分散往的各处……这些皆是后话了。
八月初,夕阳西下的山坡上,红提坐在那儿,看着山下逐渐建起的营地。宁毅从后方过来,看了看夕阳,在她的身边坐下。
远远的,山下的五百多人正在练着整齐的队形——在宁毅的苛刻要求与死亡的威胁下,那阵型真是过分的整齐了。
“我还是有些担心,你将这些人留在身边。”红提说了一句“这样的练下去,一般人当然可以令行禁止,但他们心里毕竟是与你有仇的。你让那几个和尚过来,每天晚上也给他们讲什么大道理,他们未必听得懂。”
“他们会懂的。”宁毅笑了笑。
红提摇头:“我始终还是担心你的安危。我不聪明,你……认真点告诉我,这几天晚上就让他们尽量说说自己做错的事情,真的能有用?”
宁毅沉默了片刻:“我怕的……不止是有用而已。你别多想,这不是什么好事,办法我也只用这一次……”
“神神秘秘的。”
红提看他一眼,抱着双膝。几日以来,在人前时红提总还是保持着作为宁毅师父的气质,她戴了有薄纱的斗笠穿着宁毅给她挑的很有“女侠”和“宗师”气质的裙装,跟在宁毅身侧时,没有多少人敢忽视她。特别是在她追杀梁山人的战绩已经公开的此刻,“河山铁剑”陆红提这个名字已经在齐鲁一地传开,与“心魔”一道要变成无人敢惹的杀星魔头了。
独龙岗的祝朝奉等人都得向她毕恭毕敬地行礼,坐客厅时坐上首,吃饭踞上席。红提原本性子淡泊,无所谓这类事情,宁毅却是热衷于此,每每将她的辈分抬高一截,弄得红提也只得做出高人的模样来。祝彪曾跟她请过几次手,几招之内便被空手夺枪,也只有栾廷玉倒是能与她过上些招,但也打不过。独龙岗的人如今对这位女宗师有着极大的敬畏。
也只到得无人之时,两人才能随便一些。此时说起,语气倒也没有不悦,对于宁毅的神秘,她也只是觉得很厉害而已,反倒有几分自豪在其中。
宁毅笑了笑,揽住她的肩膀:“我会有分寸。倒是你,若是回到吕梁山才一定要当心,别总是拼命,等着我来找你。”
红提点了点头:“辽国败了,吕梁应该也能太平一段时日,武朝若真的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往后便不会有打草谷了。”
“若真能如此,倒也是好事了,只是……不要掉以轻心……”
“……嗯。”
作为当世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她靠在恋人的肩膀上,望着那片夕阳,眉宇之中也有些憧憬。
童贯复燕京的事情,此时已然传遍武朝各地。橘红的夕阳下,晚风吹起了山坡上的衰草,洋洋洒洒地飞向空中,吹动了两人的衣袂与发丝,带着女子的憧憬与男子的审慎,飘向远方。虽然此后的事态发展未必能尽如人愿,但此刻两人依偎而坐的景象与心里的温暖,却时时能够想起来……
哪怕她将再度回到那严苛的山野里,与一切的恶意搏斗,心中也不会再有迷惘了。因为在那山野之外,正有一个人,在披荆斩棘地进来。想到这点,心与剑,都将安静下来,也将支撑着她成为真正扼守住整个吕梁的铁血之剑。
不久之后,苗疆蓝寰侗的一个小小房间里,名叫刘西瓜的少女坐在那儿,望着从窗棂射进来的些许日光,眼泪从脸颊上滑落下来。因为就在这一天,她收到了消息,就在几天前,官兵破青溪,梓桐洞外,圣公方腊率领残部突围未果,连战三日后力竭身亡,皇后邵仙英也已自刎相殉。方七佛、方百花等人率极少数余部逃离。
刘天南端了茶水从门外进来:“姑娘,别再伤心了……这件事情……”
刘西瓜仰着脸,阳光照在滚下的泪水上:“我偏要。”
“唉……”刘天南放下茶水,终究还是退了出去。
霸刀营毕竟是随着方腊起兵的,杭州一战之后,能打的青壮只剩下八百人,还得保护一两千的家属老弱。当初是宁毅一手做了转移和立足的计划,西瓜也独断地选择了与大势已去的方腊脱离、割裂,事已至此,她只能保证霸刀营的存续。
此后陈凡率了一些人离开,回青溪救人,当那边战局危急时,也有些心怀热血的汉子想要去帮忙这些曾经一起战斗的同伴,西瓜对这些事情进行了毫不退让的否决,但事实上,她与方腊等人之间的感情,远比其他人与方腊那边的牵绊来得要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刘大彪去世,圣公方腊、邵仙英、方百花这些人,几乎是她最亲的家人。
她曾经劝说过方腊远逃他方,只是方腊拒绝了。而此时,为了霸刀营的存续坐视这些亲人死去的她心中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刘天南以及霸刀营中一些与她较为亲近的人都能够感同身受。
刘天南离开后,西瓜又在那儿怔怔地坐了好半晌,终于,从衣袖里拿出几张纸来,此时纸张质量本就不好,或许是被看了许多次,几张大大小小的纸片都有破旧,那是不久之前从外面传来的“心魔镇梁山”的消息,她后来打听一下,零零总总的,拿到这几张纸片,但也拼凑不起事件的全貌来。
“宁立恒……”她吸了吸鼻子,然后用力地擦干了眼泪,不能让他看扁!
她没有再说话,但望着窗外射进来的光芒,又有想哭的感觉涌上来了。
你在……哪里啊……
—方腊授首之后,闹得沸沸扬扬的永乐之患,也终于到达尾声。
武朝景翰十年,南北皆定,八月底,宁毅回到汴梁,正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清秋。不久之后,一个名叫竹记的连锁商业体系,在武朝的土地上伸展了触手,如同怪物一般的膨胀开来……
一个大时代的序幕,已然拉开。
ps:第四集到这里结束了,整个第四集从立意上来说,是为后期走线的一集,很多伏线都在这里放下了,汴梁的线头、郭药师的线头、林冲的线头,周佩的线头等等等等,以及宁毅关于为什么要做事的理由,在这里终于也能初步的成型,在承前启后的概念上,该做的都已做好。
小结便不必要了,第五集的名字还是用“盛宴”吧。有些感冒,这一章从下午就开始码,到现在才修修改改地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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