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水浒，正在造反 第94节

“怎么？难道某说错了不成？”马都监嘴歪眼斜，毫无畏惧。各州兵马都监，团练使自发地站在其身后。除了延安府大半级外，看不惯西军的举动。

眼看大帐双方濒临对峙，从边军撤下来的都虞候李明赶忙站在两拨人中间劝说：“诸位息怒，互相体谅，克制则个，敌人是少华山，共同对外。”

“你给我闪开，换做是边军被射杀你试试？”马都监瞪着双眼，推开李明，指着对面一众西军军官：“此事本将自会上报延安府和朝廷，如何处置追责自有分辨。你我双方避免争论，不过得把话挑明了，以后作战双方各自指挥，谁也不干涉谁。”

李明被推开心中恼怒不已，可听到后面的话觉得对方给了自己面子，赶忙打圆场：“对，如此甚……”

哪知话还没说完，姚平仲按耐不住，吼声如雷：“姓马的，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真当我怕了你？”

旁边几个军官想要制止却是来不及，神情有些尴尬。

“好啊好啊。”马渊气急而笑，指着姚平仲破口大骂：“小子哎，你叔父姚古打了败仗都不敢狂妄。你算什么东西？别人怕姚家马某可不怕。此次延安府团练使袁亮被射杀当场，我侄子重伤昏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把话放在这，这事没完。”

说罢，马渊就要带着一群人准备离开。

也就在这时，一个军卒飞奔来报：“京兆府高统治来了。”

“哦？老高来了！”马渊明天跟高建很熟，夹枪带棒的冷笑：“听说这老小子运气不好，遇伏吃了败仗。不过也没什么，西军一个照面就损失惨重。走走，咱们去迎接一下，那个刘团练好像没了。”

马都监阴阳怪气，嘴歪眼斜地看着一众西军将领。做出你给我等着的表情，便带着各州军官走了。

……

朝廷军队发生的事被少华山细作得知并飞鸽传书。

首先是朝廷军队中上市爆发争吵，派系矛盾尖锐。

其次是，吃了败仗躲藏起来的京兆府高建得知路大军抵达，现身率领残败将汇合并带来重要情报。一群朝廷军官聚在一起，密谋如何针对少华山。

王进结束山寨巡视，又安排陈达，杨春，雷震分别驻守三关。接着便率领队伍上山，返回聚义厅议事。

这一次靠着俘虏破阵，出其不意。

不代表就能击溃朝廷联军的士气，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重整旗鼓，卷土重来，山寨必须做好战斗部署。

第一九三章 朝廷强攻

第二天，红日东升！

少华山尖锐又急促的号角声吹响，打破了山寨的宁静。王进全副武装，率领亲卫营赶到山前第一关。登上城墙，就看见朝廷军队组成一个个方阵旌旗招展，迎风猎猎，将士们踏着沉重的步伐靠拢。

“杀，杀，杀……”

最前排是重甲步兵，其次是弓弩手。至少五千骑兵在最外围护卫两翼，每走几步，齐声喊杀震耳欲聋。

朝廷军队吃了闷亏，果然要来强攻！

哪怕最近的京兆府攻城器械丢了，其他两路军又没有携带器械，也要输人不输阵，强攻找回场子！

而且是倾巢而出，目测数量不下三万，气势汹汹。直接在山寨外面五百米处停下，十分嚣张地停下来休息，将士们哈哈大笑，埋锅造饭，颇为狂妄。

这时，数十骑飞出阵，正准备放声狂吼来个威慑。

奈何，少华山早有准备，三两百个嗓门最大的壮汉被集中，人人拿着木喇叭，随着令下，齐声大吼。

“呔，反国逆贼，叛族杂碎们，尔等助纣为虐，欺压百姓，杀害同胞，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安敢犯我山寨？其心可诛，其行可鄙，特奉劝尔等速速投降，否则必遭天遣，人人不得好死。”

这一招先声夺人，直接把数十个准备呐喊的骑兵搞懵了。那些行为嚣张放肆的朝廷军队也呆滞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或是瞠目结舌，满脸不可思议。

这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谴责的话语不应该是他们说的吗？

王进深知“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这句话。这几天来，挑选嗓门大的并教导台词，就等着这一刻。直接把对方的话给堵回去犹如吃了坨翔。

“哈哈哈，看看他们那副傻样。”城墙上，众人大笑。

王进如指点江山般指着外面，不忘对周边人说教：“你们要记得，抓住时机打击士气，就是这样简单。挑衅引诱敌人也是同理，抓住对方的痛点和弱点……”

百多个壮汉，整齐划一地喊了三遍才停下。朝廷军队中有些骚乱，没有领会到少华山可怕的军官骂骂咧咧，其中以河南府，许州等地军官数量最多。

只是他们还没有反应，又有呼喊令他们脸色狂变。

只见山寨几排喽啰齐声呐喊挑衅：“呔，你们这些腌臜泼才，茅厕面的蛆虫。只知道以多欺少，有种就来。攻不下山寨，你们滚回家吃奶去吧！磨磨蹭蹭不敢来攻，山寨会送你一套紫罗兰花裙。”

“哈哈哈，姚平仲小儿，来，有种就来，缩头乌龟。”史进带着一群人又跳又叫，极尽挑衅之能事。

士可杀，不可辱！

一遍又一遍地挑衅呐喊令军队沸腾了。

别说自视甚高的边军，西军勃然大怒，就连各州禁军也很恼怒。当事人姚平仲双目通红，气炸了肺。

不多时，低沉有力的号角声响起。

一个方阵上千人的步兵举着盾牌，扛着云梯扑上山。一部分选择直接攀爬，另一部分则想撞开大门。

跳涧虎陈达学着王进的样子，又来了一个战前动员：“哈嘿，老子的大枪饥渴难耐了。兄弟们，打起精神来，那群狗东西攻山。给他们一个教训。”

城墙上数百喽啰是陈达的部众，纷纷响应头领的号召：“瞧好吧，头，咱们怕过谁？又不是没干过仗。”

“就是，不会让您在寨主老人家面前丢面。”

“滚滚滚……，再乱说，信不信老子把你们嘴给扇扯？”

陈达被几个毛头小子搞得有些尴尬，恼羞成怒。却让周围的喽啰们起哄大笑，驱散了紧张的气氛。

“兄弟们，保卫家园，消灭一切来犯之敌。”整齐划一的呐喊声响彻，人人无所畏惧的看着官兵。

他们准备充足，有这个自信！

少华山山势陡峭而险峻，一下子容不下太多的人。顶多有数百人散开上山，后方数百弓弩手列队火力压制，举着神臂弩对着关卡射出密集的箭雨。

少华山喽啰慌乱一阵后，不甘示弱，展开凶猛的反击。仗着居高临下加成，有效射程远远超过官兵。

冲上山的官兵最先受到打击，惨叫声不断。不断有人中箭，或是扑倒在地，又或者咬着牙继续向前。这些西军果然凶悍异常，悍不畏死，冲向关隘。

相比禁军，西军将士无疑更加勇猛，指挥官军事素养更加出色，以小队为中心散开，弓弩手掩护。

最初想仗着武器装备精良欺负少华山，却是门都没有。经过这段时间的胜仗积累，少华山喽喽装备精良。不说能够胜过西军，但却绝对不差分毫。

官兵谋划没起到效果，反而遭受打击。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又有上千步兵快速投入战场。人人举着神臂弩，冲山寨第一关疯狂射击。

要不是位置有限，肯定会拍更多人上。

这是试图集火覆盖射击城墙，为己方掩护并制造机会。奈何，山寨早有准备。关隘上掩体坚固，外围挂着铁木盾，七八座碉堡分布在各处，周围一圈稻草人，从山下飞来的箭矢多半会插在上面。

喽喽们早就排练过多次，躲避熟练，瞅准机会，疯狂往外宣泄火力，伴随破空声，箭雨犹如飞蝗。

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不断，大片西军中箭倒下。有的当场被射成刺猬当场毙命，尸体横七竖八，有的还没死倒在地上哀嚎，惨叫声不绝，鲜血染红山坡。

这些从战场活下来的老兵，上了战场就像是一台机器。没有管队友死活，也没有受到影响，眼神凌厉而凶狠，仍然疯狂的向上冲锋，速度非常快。

跨过数十米的斜坡，抵临第一关。

西军的嚣张，这同样激起喽啰的凶性，喊杀震天。

“兄弟们，给我狠狠地砸！”随着陈达的怒吼声响起。迎接西军的是密集的石块雨，覆盖数十米城墙外的区域。磨盘大的石头只要砸中，铁定要命。皮球大的石块落在头上就是脑浆崩裂，石块咕噜噜滚落，又给攻山的队伍造成麻烦或者二次杀伤。

西军几乎遭到毁灭性打击，损失惨重。

可这些勇敢的将士没有后退半步，依旧顽强的向前。哪怕前方是一条死亡之路，也无法阻止他们的脚步。少华山喽啰怪叫连连，给这群人迎头痛击。

少华山，第一道关隘下，一场激烈的攻防战就此展开。

官兵仗着人多势众的优势，展开了车轮战。一队队西军将士大声喊杀，冲上来，投入战场，前赴后继。

少华山毫不示弱，三五千人编成十多个营，轮流替换参战。其他人七八一组，则用箩筐运送石块和箭矢上城墙。双方互有伤亡，可山寨防御掩体坚固，战损比例不大，而官兵目测绝对是十数倍以上。

攻防战进入白热化，从早晨持续到午时仍在继续。

与此同时，朝廷后手张开了！

一支八千大军竟然犹如神兵天降，悄然绕到少华山后方。

第一九四章 偷袭与反埋伏

没有人是傻子，何况是朝廷联军！

少华山地势险峻，强攻山寨那是下下策！

而经过朝廷将领多边商谈，决定同时展开后方突袭。这支八千人的大军是由河南府，许州，陈州等禁军组成。之所以会有这个计划，便是昨天黄昏时分京兆府高建率队抵达，无意提及的重要情报。

统治官高建躲藏，不对，是率队蛰伏的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多曾派人乔装成百姓侦查少华山的情况。情况虽然不多，但除了前山还有后寨，位置隐蔽。

都虞候李明觉得战机来了，主动提出要率军抄后路。最终商讨过后，正面强攻山寨交由战斗力强悍的西军负责，各州禁军抽调精锐伺机来偷后路。

昨天三更天就离开军营，悄无声息地摸了过来。听见山前方喊杀震天，更是令偷袭的军队渴望加剧。要是被西军从正面强攻上山，那面子上挂不住。

队伍快要抵达目的地时，李虎又找到领队，小声提议：“李将军，我觉得不太好！王进那厮狡诈多端，最擅长偷袭作战。后路这么重要又岂能没有防范？最好再过两天，等强人伤亡惨重再来偷袭！”

李明看着这个本家同僚，眉头微皱却笑着表明看法：“哎，李都监多虑了！少华山能有多少人？八千，还是一万？西军那群勇士倾巢而出，轮番攻击。山寨肯定严阵以待，多半吸引了绝大多数。就算后山有所部署，兵力恐怕不足，正好强攻。”

“就是，李都监，你莫不是接连吃了败仗，被吓破了胆？”来自河南府的兵马都监陈星嗤笑一声，多少听说这个华州兵马都监，有些不屑地撇嘴。

“你……”李虎恼怒不已，却看向李明：“李将军，我正是因为见识过王进狡诈多端，所以才不敢大意。小心使得万年船，还望将军三思，不能轻视……”

“你说的对，我拨给你五百人，与高统治在此接应。”李明摆手打断李虎，夸赞两句，便懒得多言。留下五百嫡系潜伏等待，率领队伍继续前行。

“李将军……”

“兄弟，别劝了，多说反而讨人嫌，试问谁不想立功？”高建看李虎还想要多劝，忙一把拽住他。这个时候的高建满脸沧桑，一副看透世间的模样。他作为统治官，手里没有兵，连配角都算不上。

“我心中不安，王进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李虎满脸担忧，仰天长叹，眼神中闪过一抹诡谲之色。

说罢，便与大哥高建率领队伍退后等待。

再说都虞候李明率领队伍继续前行，一路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生怕被敌人警觉导致功亏一篑。然而，却没注意到古树树冠之上有人蛰伏。

不多时，大军抵达目的地。少华山后寨，位置很隐蔽，也很险峻，同样有砖石修砌横贯在山道上，只是规模无法跟正寨相比。防守好像有些松懈。

从边境下来的李明也是一个沙场老将，派遣队伍侦查周边并没有发现埋伏或敌军痕迹等，又出于谨慎考虑，特意派出一支精锐试探性地发起进攻。

二十余人脱掉铁甲，悄悄靠近山寨。

“不好，有人，敌袭。”可惜，山寨的喽啰非常警觉，居高临下看到有人靠近大声吼叫。立马便有数十人聚集迎敌，手持普通硬木弓照着下面射箭。只是明显有些拉胯，好半天都没有干掉敌人。

“大人，动手吧！对方没有防范，晚了，可就来不及了。”河南府都监陈星见状，跃跃欲试的提议。

其他各州兵马都监和团练使也想剿匪立功，纷纷求战。要不是极尽克制，肯定嗓门一个比一个大，

李明观察半晌没有发现异常，也觉得不能错失良机。果断率领队伍杀出，犹如潮水般涌向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