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水浒，正在造反 第95节

“杀啊，攻入山寨！”官兵呐喊，打算一举拿下后寨。一路上并没有遇到意外，一场胜利就在眼前。

然而，当大军距离后寨还有数十米时，异变突生。只见禁军狂奔地面却传来砰砰的沉闷声。人们没能察觉继续冲，可人一多，响起木板咔嚓断裂声，

接着便是大面积的坍塌，成片成片的禁军跌落发出惨叫。原来是前方遍布一个个几米见方，一米多深的坑洞。坑底插满了削尖的竹子，身穿铁甲的禁军踩断木板掉落，全被扎穿或扎伤，伤亡惨重。

“不好，有埋伏！”这个念头从李明脑海中冒出来。便看见后寨石墙掩体后面跳出数以百计的人影。他们个个手中举着神臂弩，对着慌乱的禁军射出箭雨。

“啊啊啊……”惨叫声在山林间回荡，短短片刻，犹如割麦子般倒下一片，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团练使几乎被扎成了豪猪，禁军损失惨重，军心大乱。

“不好，快撤！”李明见势不妙，当机立断，下令撤退。

可此时想跑，却已经为时已晚！

“少华山好汉全伙在此，杀，杀啊！”

只听到铜锣震天响，后寨大门洞开，至少上千喽啰蜂拥而出。与此同时，从禁军两侧山林中各自杀出一票人马。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双刀头陀广惠，欧阳寿通和尚然威等头领，亲自带队冲杀。

有这几个猛将带队，喽啰士气高涨。

随着三路兵马迅速杀来，一波箭雨先发制人后，撞入敌群与之肉搏厮杀，犹如猛虎般怪叫，势如破竹。本就遭到陷阱伏击的禁军人多却哪里是对手？

再加上，李明这个家伙聪明反被聪明误，又下了撤退的命令。七千禁军面对三千喽啰兵，毫无反抗斗志，几乎一触即溃，被杀的四处逃窜，丢盔弃甲。

少华山喽啰一路追杀，一路抓捕俘虏。

整整追杀好几里路，中途又有费珍和薛灿等人率喽啰杀出，杀的这支军队犹如丧家之犬，又像漏网之鱼。直至朝廷接应队伍跳出来喊杀，方才止住。

少华山队伍折返。迅速打扫战场，抓捕俘虏，处理那些尸体，顺便掩埋坑洞，又重新布置陷阱……

这一战，朝廷大军两千人倒下，三千余人被俘虏。都虞候李明只率领两千残兵败将会合接应队伍。

偷袭的队伍以这种滑稽的姿态惨败！

要问为何搜寻过周围没有发现异常埋伏？为何会有喽啰出现？那是王进入驻少华山，带来的改变。

利用山林中的多个天然山洞，在里面开凿深挖成为藏兵洞，附近种满杂草，长满青苔的卧牛石堵住洞口，就等着敌军来偷山，从里面杀出来展开合围。

后山那些坑洞，同样是提前挖好的。

就等着身穿铁甲，重量惊人的朝廷军队自投罗网。再加上有个内鬼实时通报，想不打胜仗也难。

古代行军打仗就是这样，掌握情报，便是制胜的关键！

第一九五章 岿然不动的关隘

“冲啊，快给我冲！”

“谁第一个冲上城墙，官升三级。”

“杀，兄弟们，给我揍死这群狗日的。”

……

午后，少华山第一道关隘的攻防战持续着。喽啰们非常勇猛，一次次击溃官兵并造成巨大的杀伤。

少数人嘴上得势不饶人，“爷好怕怕，你来打我啊”，“你有种就来”之类的挑衅非常气人。山脚下众朝廷军官骂声不断，西军如潮水般投入战场。

从不间断，三两个时辰的冲击，数十米的斜坡上横七竖八，到处都是尸体，密密麻麻，至少上千具，死状相当凄惨，红的白的汇成溪流向下流淌。

或许是偷袭队伍损失惨重的原因，西军攻势更猛了。一队队精锐将士扛着带着树杈的云梯玩命冲锋。

少华山喽啰吼声如雷，前排射箭，近处便用石头猛砸。密集的石块雨犹如死神镰刀收割一条条生命。数十米的斜坡像是死亡通道，又像是绞肉机。

而那些西军犹如机器般，不断亡命冲锋。好几次简易的云梯搭在城墙上，准备攀爬却被集火消灭。

关隘口稳若泰山。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天空中的火球炙热，却带给不了战场丝毫温暖。一直持续到临近黄昏，山脚下鸣金声，西军迅速后撤。喽啰们也没攻击，惨烈的攻城战才告一段落。

此战，朝廷丢下两千具尸体，无功而返。

而少华山仗着地利优势，死亡者不足两百，情况要比西军好的太多。受伤有七八百，基本上是箭伤，只要不是致命，烈酒消毒包扎又是一条好汉。

唯独人数劣势是硬伤，又经过两面作战。

连续不间断的搬运或投掷石块，哪怕轮流上阵也累得够呛。不少人战斗结束后就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在城墙上，骂着“西军这群疯子不要命”之类的。

从食堂方向跑过来大军娘子军和负责伙食的喽啰。送上热腾腾的饭菜，除了没有酒外，主食是馒头和米饭，有鸡有鸭有马肉，非常丰盛，量大管饱。

经历过大战的路人们也顾不上疲惫，大口吃喝，大喊大叫。望着外面血腥的战场，一个个生死看淡，早已习惯，谁也无法保证是否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他们的眼神变得凌厉而彪悍，那是精锐该有的气势。经受过一场场血与火的洗礼，彻底得到蜕变。

真正的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

傍晚时分，山脚下一群丢掉武装，举着白旗的西军上山。大声呼喊：“不要攻击，我们来收敛尸体。”

“可以，武器装备为我们，不然把你们通通消灭。”少华山懒得放火烧，对此表现了宽容。只是仍然严阵以待，大门打开，涌出一队队喽啰，收拾那些武器装备。令朝廷官兵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谁叫对方抬手就能攻击？

各州禁军没什么反应，主要是西军愤怒的情绪高涨。将领们个个咬牙切齿，尤其是姚平仲勃然大怒：“啊，该死的草寇，山寨攻破之日，一个不留。”

“一天伤亡两千三百人，必西夏人可怕，这还是强人吗？”几个西军都指挥使相对没有那么乐观。

从了解到山寨之主王进是禁军都教头出身，又投身西军上过战场，就意识到少华山不好惹。今天这场仗，总算认识到少华山强人的可怕。要知道山寨可是两线作战，怪不得朝廷会调动西军来围剿。

想到这些，几位将领心头更加沉重，犹如蒙上阴霾。

果然，接下来，印证了他们的担忧。

接连几天，西南军连续不间断梯队式冲锋，强攻山寨。

然而，少华山经营几年，后来王进入驻，防御措施专门应对成规模的大军围剿，山前三关比以往坚固数倍，一关更甚一关，想要攻下来谈何容易？

无论官兵使用何种战术，或是调动所有的重甲步兵。可山道就那么大，根本就无法容纳太多的人冲锋。

每次只能一个营，典型的添油战术。

对从开始就把朝廷西军当假想敌的山寨来说没用。

尽管西军将士非常勇猛，尽管有禁军配合，尽管车轮战消磨少华山喽啰的体力，使得石块来不及运送告罄，尽管几次攀上城墙，却遭到山寨疯狂反扑。

这些喽喽单兵搏杀技巧强的可怕，甚至超过西军。更可怕的是还会战术配合，武艺高强者甚多。

除了勇冠三军的欧阳寿通，尚然威等头领参战。就连王进也亲自率领亲卫营上阵搏杀，将这些家伙绞杀殆尽。顺便露露脸，嘲笑朝廷，西军的无能。

史进，陈达更是充当为爪牙，尽说些诸如“狗屁将门姚家，二混子老骗子”之类的。把姚平仲这个年轻人给气得暴跳如雷，差点吐血三升，嗷嗷乱叫，又发动新一轮强攻，甚至亲自带队冲锋。

可惜，结果是徒劳的，若非亲兵护卫，早就凉透了。

官兵每次攻势都被少华山凶猛的击溃，如同第一天那般损失惨重，黄昏时分撤军，少则留下千多具尸体，多则两千，最多更是直接损失四千不止。

那是发生在昨天傍晚，西军也想以顽强的正面连夜强攻，分兵抄后路，前后夹击。奈何又是遭到弹射陷阱，慌乱之际，惨被欧阳寿通，辛从忠，广惠等头领率队包夹围杀，丢下两千多具尸体撤退。

几天下来，两万精锐西军损失过半，伤亡惨重。反观少华山喽啰战损堪堪过千，士气高涨，越战越勇。

山寨第一道关隘满目疮痍，有很多地方坑坑洼洼。那扇大门多有被撞击的痕迹，摇摇欲坠，却始终屹立不倒。城墙上的喽啰们斗志昂扬，目光犀利！

再反观朝廷军队，居然相反。

除了在军事行动上屡屡受挫外，而且几天来日子并不怎么好过。三路大军为了急行军带的辎重不多。人吃马嚼，消耗非常大，本想在当地获得补给。

可京兆府残余部队收复华州城，证明府库被搬空。又意外发现周边百姓视官兵如虎，见到就跑。没有人敢靠近，更没有愿意贩卖蔬菜和鸡鸭等物。华州亲近官府的富户所剩无几，若非几个县城及时运送粮食过来，恐怕两三万张嘴就得吃西北风。

除了百姓敌视外，那天西军将领姚平仲射杀己方俘虏将士的举动被传开，华州及周边地区人尽皆知，传得沸沸扬扬。造成的负面影响极其恶劣！

据说光是华州地界好多土兵借故离职做买卖去了。

理由就是怕无辜被杀。

这种风气越传越广，已经无法控制。

估计就算少华山被打下来，剿灭强人，朝廷也会震怒。朝廷军队，尤其是西军，士气低落到谷底。这些精锐面对绞肉机般的少华山，头一次感到无助！

第一九六章 别样的中秋节

朝廷军队士气低落，少华山截然相反。

山寨全体参战，以营为编制轮番上阵，与朝廷军队血战数日。一场场激烈的攻防战下来，人人得到血与火的洗礼。除却几天来遇难的战士，共计万两千余人，从打家劫舍的喽喽蜕变为真正的战士。

是的，犹如大浪淘沙，活下来的全是真正的勇士。他们不畏惧任何敌人，哪怕是西军也敢与之搏杀。而且这几天就是在与这些人搏杀并接连挫败！

王进深知精锐不是训练出来的，所以一手促成。

山寨除了喽啰们成长起来外，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那些禁军甚至西军俘虏，几天来，忙着搬运石块，亲身体会少华山喽啰的表现太过骇人。“狭路相逢勇者胜”，“不放弃不抛弃任何一人”的信念。

双刀头陀广惠又来阿弥陀佛，耍弄三寸不烂之舌诉说当今世道的黑暗，朝廷的昏庸，百姓的疾苦。自己杀人不眨眼，劝说别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偏偏这招挺有用，越来越多的人被大师说服自愿加入山寨。少说三千人被打散整编，贡献力量。或许真被打动，或许正有此意，又或许怕被当炮灰随大流。不管怎么说，山寨的有生力量不减反增！

拥有充足的人手轮番上阵或者搬运石块，第一道关隘至今未告破。外面陡峭的斜坡，犹如死亡之地。

令朝廷军队无法撼动，士气低落，以至于今天没有强攻。龟缩在十里外的军营，犹如受伤的豺狼默默的舔舐伤口，面对山寨喽啰的挑衅视而不见。

一直到夕阳西下，也没有进攻迹象。

关隘上喽啰停止了没有意义的恶毒诅咒，挑衅谩骂，三三两两扎堆说着朝廷的无能，何时主动出击云云。当然也有人掰着指头说今天好像是八月节。待到食堂那边送来晚饭，更是乱糟糟的哄抢。

今晚吃的是马肉馅饺子，馒头，外加一个鸡块炖萝卜。每个人还有几个圆形红糖烙饼，当作月饼。

今天还真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此刻能吃上热乎的饭菜非常难得。何况是月饼。而且量大管饱。喽啰捧着碗席地而坐，有说有笑。

尽管他们看起来松懈散漫，却没有人放松警惕，武器没有离身，眼神凌厉乱瞟，随时能投入战斗。

王进站在第二关隘看到这一幕满意地点头。看着自己未来的班底成长，又看看西边的太阳，算算敌军的损失。觉得是时候启动下一步计划，该撤退了。

敌军损失过半，第一道关卡都没破。

王进有信心凭着山寨坚固的防御可以磨掉数万军队。可真要是那样做的话，惹得朝廷震怒，保不准会调更多的军马，来个十万八万，那样撤退成奢望。山寨储存的粮食所剩无几，就真的要翘辫子。

“哎，还是实力太弱，否则老子能磨掉北宋十万军。”王进想着不得不撤离北方，心情略显复杂。

“哥哥，你想什么呢？”尚桂华，扈三娘提着食盒走来。

“我在想我快死了！”王进笑容有些怪。

尚桂花杏眼圆睁：“滚，你再乱说，小心我揍你了！”

“就是，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快呸呸呸……”扈三娘情绪有点小激动，怒视着某人还向旁啐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