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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再起之帝国时代 第137节

  随着汉洲本土铁路建设的日趋饱和(内陆大片荒漠几无投资价值),越来越多的铁路公司开始将投资的目光瞄向海外领地,以及南洋诸藩,掀起了又一轮铁路建造热潮。

  何也?

  除了资本扩张的需求,还有就是产能的过剩。

  其实,早在泰平十六年(1720年),国内钢铁产量就已经出现了过剩的现象,铁路、桥梁、机器、五金、军工等基础设施产业和制造行业根本无法消耗每年多达千万吨的钢铁。

  即使,许多城市的建筑也在开始大量使用钢筋,但囿于规模不大,对钢铁的消耗量并未产生太大的影响。

  在这种情势下,内阁除了取消钢铁出口限制,还陆续解除了铁路技术的禁止扩散的政策,相继放开了周边海外领地、友好盟国及藩属国的铁路投资许可,以便于国内汹涌的资本输出和过剩钢铁产能的消耗。

  至泰平二十三年(1727年),内阁彻底取消有关铁路对外投资的限制,允许国内的铁路公司可以在全球范围内投资并兴建铁路,以进一步消化国内生产的钢铁。

  南洋、大陆、北明、印度、波斯、埃及、奥斯曼,甚至欧洲大陆的法国、荷兰、普鲁士等国家地区,皆有齐国铁路公司的身影。

  就连荒僻的美洲和非洲,在两年前就已各自出现了一条长度达两百多公里的铁路,一列列呼啸的机车奔驰在广阔的荒原之上。

  通过修建便利的铁路设施,齐国也借机进一步打开了所在国的门户,同时,也提高了物流速度,降低了贸易交易成本,对齐国资本和商品的输出,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

  毕竟,交通方便了,才能更好掠夺资源,哦,不对,应该是加速商品的流通。

  铁路的投资,往往伴随着齐国商品的倾销和地方原材料的掠取,更是齐国资本输出和控制铁路所在国的便利工具。

  在印度、波斯、埃及,以及现在的西属美洲领地,齐国的铁路公司不仅攫取了直接在所在国家地区修筑铁路的筑路权、经营权,还获取了铁路沿线的管理权,侵夺铁路沿线的政治、经济乃至军事等方面的权利,从而加深对铁路所在国的渗透和控制。

  你瞧,铁路的输出,居然有这么多的好处,那我们还不抓紧时间跑马圈地,尽可能地在全世界争抢更多的铁路筑路权。

  自汉兴二年(1671年),齐国征得奥斯曼帝国和埃及总督的允许,修建了一条苏(伊士)开(罗)公路后,从而获取该公路沿线两侧数公里范围内经营权和驻兵权,由此开始逐渐渗透和控制埃及。从那时起,齐国便建立了一套极为成熟的筑路模式,不论是公路,还是铁路,凡是道路延伸的地方,就是齐国势力籍此深入的契机,所得回报数倍于投入。

  所以,往往有时候,齐国会非常大度地为一些国家和地区免费修建公路和铁路,在很多人看来,简直就是无私而伟大的“国际主义者”。

  但就是通过这种无私而伟大的行为,齐国正在加深对印度的殖民进程,正在逐步将波斯变成半殖民地,正在将埃及转化成政治和经济上的附庸,正在将自己的藩属国和盟友引为爪牙,正在将更多的国家和地区纳入齐国为主导的全球贸易体系当中。

第229章 陈州的思量

  4月20日,午后,在潮湿闷热的巴拿马地峡驿道上,一支人数约一百二十余人的队伍排成一字长列,艰难地行进着。

  整个队伍之中仅有八辆马车,十余头马骡,载运着大量食水、罐头等补给物资。一些生病或者遭到毒虫蛇蚁袭击的乘客被获准躺在马车上,以便能跟上队伍行进的速度。

  这条古老的驿道,已开辟了近两百年,是西班牙通过陆路运输秘鲁金银矿的必经之路,也是连同太平洋和大西洋之间交通枢纽。

  这条驿道从加勒比海延伸至太平洋,总长约七十余公里。它横跨热带雨林和沼泽,是一个气候湿热、植被异常丰富的地区。

  站在巴拿马地峡驿道的西侧,远眺辽阔的太平洋,白色的浪花打在珊瑚礁上,海鸥在空中盘旋,似乎在呼唤着你去探索那无尽的海洋。

  而另一侧则是翠绿色的热带雨林,茂密的植被和高耸的树冠让人仿佛走进了一座绿色的海洋中,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植物气息,你甚至可以听到虫鸣和鸟叫。

  在巴拿马地峡驿道上行进,你会看到沿途有许多被遗弃的马车残垣和白森森的尸骨,仿佛见证了两百年的历史尘埃。车辆和人群走过崎岖不平的驿道,从太平洋一侧走向大西洋一侧,仿佛渺小的蚂蚁,在高山密林中穿行。

  峡谷狭窄而陡峭,远处隆起的山丘沐浴在浓密的树林之中。一条浑身斑斓条纹的巨蟒吐着信子盘据在树杈上,注视着前方,似乎正在寻找什么。几只猴子在高高的树枝上翻跳着,调皮地互相追逐,嬉戏着。

  远处隐隐传来雷声,沉闷而压抑,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响,让身处密林驿道上的人们害怕不已。所有人都知道,大雨即将来临,为了避免被雨淋湿,只能加快行进的脚步,以期寻到可躲避的驿站。

  “嘚嘚嘚……”一阵轻缓的马蹄声响起,前面探路的骑士小心地操纵着缰绳,缓缓奔至队伍中间。

  “孙经历,前方有一个土著村落,可以暂时歇歇脚,避一下雨。”骑士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汗水淋漓的面庞。

  “这条破路,走了三四天了,除了密不透风的山谷密林,连个像样的城镇村落都没一個。”陈王府经历孙东晨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然后问道:“土著村落是个什么情况?别遇到一个贼窝子了!”

  “土著村落大概有百八十个居民,那个叫雷克多的西班牙向导说,那里本来就是作为一处驿站而建立的村落。瞧着他们的模样,应该都是西班牙人驯化了的熟藩,还有一些个西洋和尚,不似巴拿马城附近那些逃亡的土著那般凶神恶煞。”

  “西班牙向导有没有说,科隆港还有多远的距离?”

  “约莫还有三十多公里吧。若是我们行进的速度快一点,应该两到三天便可以抵达。”

  “唉,虽然走这条驿道比坐船绕过大半个美洲大陆要节省两个多月时间,但这条破路委实不好走,搞得路上还折了两个匠人,未免有些得不偿失呀!”孙东晨叹了一口气。

  “……”

  周围之人闻之,皆面露苦色,摇头叹息。

  他们这一行百余人,乃是就藩陈州(即为英格兰王国所割让的纽芬兰岛及阿卡迪亚地区)的原嘉王齐惟浚的王府属官以及从本土招募的学者和工匠。

  两年前(1728年),嘉王因太子薨逝期间有争位之嫌,遂被泰平帝加封为陈王,勒令限期离开汉洲本土,就藩陈州。

  这位新晋的陈王殿下在匆忙间,只来得及收拾部分细软,采买了一些日常物资,便雇佣了一艘机帆船,带着数十位亲近之人,黯然地离开了长安。

  考虑到陈州偏远,物资匮乏,以后的生活必然是极为艰难的。于是,陈王在离开前,命王府属官在本土继续采买各类物资和机械设备发往陈州外,还要多多招募学者、工匠、武装护卫,作为陈州未来可持续发展的根本。

  从汉洲本土前往陈州,正常的航线有两条。

  其一,是从汉洲东南出发,一路向东,经东州(今新西兰),驶往美洲南端,穿过遂宁海峡(即麦哲伦海峡),进入大西洋,然后沿着南美东海岸向北行驶,越过加勒比海,最后直驱陈州。

  另外一条航线,则是从汉洲西南出发,跨过印度洋,抵达黔州(今南非),小心驶过波涛汹涌的好望角后,贴着非洲西海岸一路向北,至几内亚湾,再借着南赤道暖流,穿过大西洋,进抵巴西,最后转向北方,经加勒比海,驶往陈州。

  两条航线,距离相近,即使乘坐机帆船,最少也要耗时五个月,绝对是离汉洲本土最远的海外领地,没有之一。

  为了以后更好的与本土沟通往来,陈王府前后两批输往陈州的人员和物资,分别走了两条航线,以确定最佳路线。

  总的说来,东线相较而言,稍显优势,尽管太平洋航线较长,但从东州到遂宁海峡,直至庆国,皆为齐国势力范围之内,可以获得充分的食水补给和安全保障。更难得的是,船上还能附带大量本土工业制成品,可以兜售给庆国和葡属巴西,然后再从上述两国采购较为便宜的粮食、牲畜,以及蔗糖等物资,带往陈州领地。

  这么算下来,可以分担大部分前往陈州的运输成本。

  嗯,听说陈州除了丰富的渔业资源,好像没啥值钱的玩意,为长远计,陈王府自然需要精打细算。

  要知道,陈王就藩,皇室和内阁总共也就一次性拨了五十万元的费用,作为他封藩立国的“本钱”,就算加上陈王自身历年来的积攒以及相熟勋贵和商人赞助,拥有的发展资金也未超过一百万元。

  这对于要想白手起家,建设一个能勉强自立的藩国而言,那是捉襟见肘,不堪所用的。

  两个多月前,王府经历孙东晨带着一百余招募而来的学者和工匠,搭乘两艘运送铁路器材的商船抵达巴拿马,便要试着探索第三条前往陈州的线路。那就是穿过巴拿马地峡驿道,来到大西洋一侧的科隆港,然后再雇佣一艘途径此处的商船,前往陈州。

  经过航海专业人士测算,若是从汉洲本土经巴拿马地峡,再辗转乘船驶至陈州,可比全程坐船绕行美洲大陆,至少要节约两个多月时间。

  故而,孙东晨在出发前,便决定带着招募的人试着走走这条线路。若是一路顺遂,那么以后陈州所招揽的移民,就可以获得一条便捷的通道,更快地抵达陈州地界。

  “以目前铁路修建的进程,要待全线贯通,怕是两三年时间了。”

  孙东晨站在教堂的窗前,透过蒙蒙的雨雾,可以看到村落里中零散分布的西班牙风格木屋,这是多年前,西班牙人在开辟驿道时,或者为了遮风避雨,或者因为不想继续前行留居于此,而陆续兴建的居所。

  如今,这里成了人们的路途中的向往与停留。村落里不缺少鲜美的水果和野味,可以为疲惫的旅行者提供了充足的物质保障。

  村落依山傍水,一条小河蜿蜒流经村前,青山绿水相间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村子的街道狭窄而曲折,两边房屋的外墙都是用当地的石头和木头建造的。街道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货铺,都是供居民们购买生活必需品的小店。村里的居民绝大多数是印第安人,还有零星西班牙人,以种植稻谷、玉米、香蕉、树薯为主是。

  当然,他们最大的财富来源,是为途径驿道的旅客提供食物和住宿,赚取难得的金银货币。

  这里的居民生活方式很简朴。有时候,村里的居民们会聚在村口的空坝上,唱着歌谣跳着传统的印第安舞蹈,让人感到非常热闹。村里经常也会有一些旅行者经过,他们有的会在村中逗留一段时间,交换彼此的故事和经历。

  村子的中心是一座古老的教堂,教堂的建筑是用石头和木头修建而成。教堂内部非常简朴,只有一座供桌和一些长椅。尽管如此,教堂仍然是村民们精神信仰和文化的中心,每个礼拜日,居民们都会穿着整洁的衣服前来教堂,会在西班牙神父的主持下参加弥撒。

  孙东晨通过翻译与教堂里神父聊天后得知,尽管巴拿马地峡铁路大西洋一侧也在施工,但囿于同样的复杂地形和印第安劳工的消极怠工,进度也非常缓慢,一个多月下来,铺设铁轨长度还不到两公里,可谓龟速施工。

  孙东晨对此不免摇头叹息,看来在短期之内,想要利用巴拿马地峡,转运大量物资前往大西洋一侧,是不太现实的。

  ——

  4月23日,孙东晨一行人终于抵达科隆港,在此停驻休整六日后,等到了一艘美洲商社所属的三桅帆船“富运号”,遂向其支付运费,要求将他们运至陈州。

  可能是琢磨着能否在陈州寻得商机,再加上不想得罪皇室亲藩,随船的一名商社掌柜并未拒绝他们的要求,而且仅收了一个友情价,便将一百多名乘客装上了船,补充些许食水后,扬帆起航,驶入加勒比海。

  5月16日,“富运号”抵达西属圣多明戈岛(今海地岛),驶入内瓦湾内瑞安港(今多米尼加巴拉奥纳港)。

  瑞安港,是四年前齐英战争期间,为了打击英格兰王国于加勒比海地区的商业势力,齐国向西班牙王国租借的一座港口,以便作为停靠和补给之用。

  待战争结束后,西班牙人出于制衡圣多明戈岛西部的法国人,便将这座港口继续租借给齐国人,试图将其置于西法两国势力之间,避免法国人继续蚕食岛屿东部地区。

  对此,齐国人自然是欣然笑纳,却之不恭。

  巴哈马群岛尽管在1717年就被英格兰宣布为王国殖民领地,但在此前的一百多年间,一直都是海盗的避难所,鱼龙混杂,除了拿骚稍有正常秩序外,其他岛屿全都是法外之地,聚居了大量的人渣和恶棍,若不经过一番彻底的清洗,根本无法纳入殖民政府的统治之下。

  再加上整个群岛并无有价值意义的物产,因而,在与齐国协商停战条件时,直接拒绝了齐国索要牙买加岛的要求,转而“慷慨”地将巴哈马割让给齐国。

  齐国取得巴哈马群岛后,尚未来得及对该其实施移民和开发,仅派了一名总督和十数名官员接收,一切如旧。

  如此一来,在加勒比地区,瑞安港就显得极为重要了。

  毕竟,在战争期间,齐国海军在该地修建了大量仓储设施,还有一座小型的修船所,更有从黔州和邽山群岛(今加纳利群岛)迁移了两百多移民,形成了一个条件还算不错的海上补给港。

  不过,瑞安港迄今为止,尚未实现基本的自给,包括粮食、布匹、蔗糖等日常物资都需要从圣多明戈和新格拉纳达总督区输入。

  去年才建立的大西洋舰队在加勒比海地区部署了两艘机帆战舰,以瑞安港和拿骚港为基地,游曳于加勒比海,以此宣示齐国海军的存在。

  “富运号”在瑞安港停留了两日,卸下部分粮食等物资后,又继续启程,沿着墨西哥湾流,向纽芬兰驶去。

  经过北美东海岸水域时,便会时不时遇到英格兰商船。它们在看到悬挂齐国旗帜的“富运号”时,表现出浓浓的敌意。

  虽然,这些英格兰商船未做出任何攻击行为,但两船交错而过的时候,通过望远镜却能观察到他们的水手在船舷边上做出各种挑衅和侮辱动作,甚至还有人脱光裤子,将白花花的屁股对着“富运号”,扭来扭去,以示羞辱。

  对此,“富运号”上的齐国人觉得既可笑,又无聊。

  不就是将你们英格兰人暴揍一顿吗?

  何至于这般小心眼!

  太没品了。

  作为回应,齐国水手也不管对方能否听到,趴在船舷边,对着英格兰商船,用各种侮辱性的言语,不断问候他们的女性亲人。

  孙东晨见此情形,置之一笑后,却不免心中生出一丝忧虑。

  英格兰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北美东海岸,而且前后经营了一百多年,人口也有一百多万,可谓是根基深厚,对陈州领地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若是将来某个时候,齐英再度交恶,战争爆发,人家岂不是就能凭借其北美领地强大的实力,一举覆灭我们陈州?

  当年法国人据有该地时,已经殖民近百年,却在面对英格兰人的攻击时,尚且不敌,选择主动投降,乖乖地成为英格兰人的顺民。

  那我们陈州在面对英格兰威胁下,欲将如何应对呢?

第230章 阿卡迪亚人的念头

  “听说了吗?半个月前,齐国人在奇内克托地峡附近发现了一座煤矿。”

  1730年5月28日,一群阿卡迪亚(法国后裔)农场主和商人正在罗亚尔城(今新斯科舍省安纳波利斯罗亚尔镇)郊外的一座庄园里举行盛大宴会,虽然排场和气氛远远不如法国本土那般奢华和大气,但在这片穷鄙偏远的殖民领地,却是极具逼格。

  有来自法国本土的葡萄酒和香槟,还有圣多明戈的蜜酒(即朗姆酒),更有齐属邽山群岛(今加纳利群岛)运来的高粱酒和米酒。食物也是异常丰盛,本地纽芬兰海湾的鳕鱼,新英格兰地区的牛排,齐国人带来的鲸鱼罐头,甚至还有来自欧洲的牡蛎。

  宴会的宾客们大多是身着法国本土流行的华贵服饰,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尽量将自己装扮的高贵典雅,彼此谦逊而又不失礼貌,形同一个真正的法国贵族。

  大厅装饰富丽堂皇,壁画上还绘制着古希腊和罗马时期的浮雕图像,妆点者整个大厅。透过窗户的乳白色窗帘,使得一道道美食和菜肴的风味色彩,向外展示着一幅极具刺激的视觉盛宴。

  布鲁诺·勒梅尔端起酒杯轻轻品啄了一口香槟,脸上带着一丝讥诮的神情,摇着头说道:“齐国人自两年前来了后,便在整个新斯科舍地区到处转悠,希望能发现黄金或者白银之类的珍贵矿藏。然而,这么长时间,几乎一无所获。现在他们终于寻到了一座煤矿,也算是聊以慰藉,多半会为这种黑色而肮脏的矿藏激动得无以复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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