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再起之帝国时代 第26节
在这种情势下,齐国人日益向“现代人”转变,经济与社会的剧烈变革促使齐国人在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生活方式和行为方式从“传统人”转向“现代人”。在相对公平的社会中,人们满怀雄心壮志,为迈入上层社会而努力奋斗;工厂主和商社掌柜们则积极进取,力求在事业上获得巨大成功,他们渴望在商业和工业领域采用新工艺和新技术,为推动社会进步而大显身手;普通民众愈发对观察、实验、科学探索等新事物感兴趣,常规和理性知识广为传播;人们尽情享受自己创造的物质福祉生活以及商业休闲带来的精神愉悦。
八十多年前,齐国于汉洲建国时,便不遗余力地发展工业,倡导科学技术,并随之展开了轰轰烈烈地工业革命。齐国的崛起就在于一直以来有着极为成功的制造业,保持了“齐国制造”的核心竞争力。纺织业(以棉纺织业为主,包括毛纺织业、毛皮加工业、丝织业、亚麻业、编织业等)、工具、器具制造业(刀具、家具、器皿、陶瓷、车辆、珠宝首饰、机器设备等行业)、初级产品加工业(木材加工业、酿酒业、食品加工业等)、采矿业、冶金业、建筑业、造船业和修理业,都持续保持着高速健康地发展速度,推动国内经济不断向前迈进。
在上述行业中,纺织业无疑处于一个相对重要的地位。尽管纺织品在整个出口份额中呈逐年下降的趋势,由1680年的68%,减少至目前的36%,但其仍占据国内出口份额的三成,为第一大出口行业。而印度市场,便是齐国纺织品最大的出口目的地,该地区拥有的亿万人口,为国内纺织业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订单,养活了近百万的上下游产业工人。
自第一次齐印战争结束后,齐国大量的棉纺织品蜂拥进入印度市场,极大地冲击了印度原有的棉纺织工业。要知道,大规模机械化的工业制品生产成本要远低于费时费力的人工制品,因而来自齐国国内低价的工业棉织品一进入印度,便在极短的时间内击垮了印度本土的生产制造业。
原本庞大的印度棉织品出口规模很快萎缩,那些侥幸生存下来的印度纺织工厂大都为齐国商业资本控制。廉价的劳动力让齐国的生产成本极低,利润相当惊人,这其中不知牺牲了多少印度农民和工人的血泪,而齐国凭借着强大的海上力量,控制几乎所有的印度海岸和港口、航线,并与各个地方实力派相勾结,对棉织品维持着高额的出口税,还有意无意地推高棉花等原材料的收购价格,以此扼杀印度本土棉纺织业的发展和扩大。
齐国相当于用从印度人身上搜刮来的钱来支付在印度的一切进口支出,并持续不断地反哺国内棉纺织业的发展。
“印度就像一头体态丰满、身怀无尽宝藏的‘奶牛’,为帝国源源不断的输入财富,进而滋养和壮大我们的国力、富裕我们的国民。毫不讳言地说一句,印度,就是我大齐维持印度洋霸权,乃至全球霸权的最为坚实的地基。”帝国钦命印度专使、内阁海外事务部印度司右侍郎顾庆贤站在总督府的三层阳台上,看着城中熙攘热闹的街道,不无感慨地说道。
“所以,内阁政府便毫不客气地将我们几家贸易商社的特许垄断权取消,直接介入到具体的印度事务管理上面来?”孟加拉商社驻奉元大掌柜齐绍松苦笑一声,略带不满地说道:“那我们商社数十年的投入和建设,岂不是为你们内阁做了嫁衣裳?”
“怎么,你们商社想在孟加拉及印度东海岸地区将这垄断的生意永远地做下去?”顾庆贤讥诮地说道:“六十多年了,太祖皇帝许给你们商社三十年的特许垄断权早就过期了。若非陛下和内阁觉得你们几家商社殖民开拓有功,就不会数度延迟特许。你们不看看,南洋商社、吕宋商社、安南商社,以及大陆上的江南商社、北方商社,独家贸易垄断权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已取消了,允许国内所有贸易商社自由往来。再者说了,你们几家商社的大股东,可都是皇室和内阁户部,还轮不到你们在这里叫屈哭告!”
“你……”齐绍松听罢,眉头一皱,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平日里颐指气使的性子就要发作,但看到对方一副凛然的官威,顿时意识到他的身份,不由悻悻的说道:“你们内阁这般匆匆介入印度内部管理事务当中,怕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一点吧。”
“不是有三年的过渡期嘛,如何会操之过急?”顾庆贤晒然一笑,“难道在内阁政府接收印度事务的过程中,你们几家会出现巨大的变故不成?”
不论是早期的印度商社,还是后面拆分出来的孟加拉商社,乃至最晚成立的缅甸商社,它们除了获得政府授予的独家贸易垄断权,从事专属海外贸易,这几家商社还不断地与地方政府建立某种程度上的外交联系、收集政治和军事情报、探索贸易路线、建立港口据点,在事实上就是代行国家之事。
而且,几家商社都拥有自己的文职管理人员、武装船队,以及规模不小的护卫部队,印度商社甚至还拥有货币铸造权、司法审判权以及军事宣战权,形成了商业、政治、军事、司法四合一的组织。它们已不再是单纯的贸易商社,也不完全是一个政府部门,更不完全是一个政权。
然而,就像齐国的社会关系已经开始转变一样,印度也需要进行必要的改变。随着新世纪的发展和印度洋地区的形式变化,齐国对印度殖民的性质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齐国已然制霸印度洋三十多年,不论是在皇室和政府层面,还是军方势力,乃至民间团体,无不以齐国强大的国力,展现出无比的自信和骄傲。从各种报刊媒体的评论述事中,人们可以从中读到,印度土著正在等待着齐国先进文明的指引明灯,等待着神明的指示和最高裁定者的拯救。
齐国在印度的殖民事务是随天意而来的,我们不仅能从这片广袤的大地上获得充足的利益,还要在这些长期淹没在黑暗、恶习和苦难的民众中传播光明,扩大“仁义”的宽厚力量,将他们的社会塑造成管制良好的社会,用活跃的工商业改善他们的生活,从而建立一种符合齐国“价值观”的统治秩序。
“让我们一起努力,逐步宣传并建立我们齐国的价值原则和处事观点,在他们的土地上扎根,构建我们的法律、制度和生活方式,这样,我们的道德观念和东方文明也将在这里确立”。
嗯,不装了,我们齐国要开始全面殖民印度了。在这种情势下,你们几家极度追求贸易利益的商社,必然无法适应新形势下的殖民行动,只能退出未来印度事务主导地位,专事你们赖以凭持的贸易事务。
印度未来必须齐国化,要完成这个远大的目标,最好的方法就是以齐国的治理方式、辅以代理人模式,再用汉语进行全面的社会教育——当然,这个全面仅仅是指代那些印度土著中的精英人士和依附齐国的代理人。
尽管,印度拥有令人头晕目眩的复杂种姓制度、纠缠不清的宗教矛盾,以及难解的土地所有权,但齐国人仍然坚信,流传了数千年的东方智慧和正在发展壮大的科学理性将无所不能,帝国的根系必将会扎进印度的更深处,从而夯实帝国的全球霸业。
——
第59章 文明纽带
2月6日,晴,坦贾武尔。
杨兴福端着火枪,仰头看着面前这座神庙,整个建筑全部由花岗石和砖块建造,高耸而又壮观,堪称印度神庙典范。
“傻愣着干什么?……冲进去抢东西呀!”一名同伴推了他一把,便跨了两步越过他,迫不及待地沿着台阶往神庙大门冲去。
“他娘的,都被钱财迷了眼吗?”杨兴福虽然嘴里骂着,却紧随着同伴的身影,也急切地冲入神庙。
这座兴建于11世纪初的布里哈迪斯瓦拉神庙,规模庞大,气势宏伟,院落由回廊环绕,庙内有牡牛殿、两个相连的宽敞礼拜殿、前殿和毗摩那,圣室上面建有维马纳姆高塔,主神殿的三座亭子后面是至圣之所,供奉着“林伽”——湿婆神的生殖器形象。
一百余名宁阳护卫队在轻松控制了神庙中的祭司和信徒后,便对这座神庙展开了一场有组织的洗劫。
在印度,若论富庶程度,除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土邦王公外,当属神庙的财富为最。每年都会有成千上万的信徒向神庙捐献各类财物,经年累月,便积聚了庞大的财富。而这座位于坦贾武尔城的布里哈迪斯瓦拉神庙,更是远近闻名,每年吸引数百万信徒慕名朝圣,最多时每天有约五万信徒朝拜。在南部地区许多印度教教徒心目中,此生去一次布里哈迪斯瓦拉神庙才算“功德圆满”。
而且,从11世纪初开始,数百年时间里,各地王公和富商也为神庙供奉了数量可观的黄金和珠宝,更有不少璀璨的钻石和极具价值的艺术品。
当然,宁阳护卫队攻入坦贾武尔城,并不是专门针对这座积存了无数珍宝的布里哈迪斯瓦拉神庙行抢劫之事。此行目的,是为了教训这个骄傲不逊的坦贾武尔马拉塔王国,并将孟加拉商社的势力延伸至高韦里河中游地区,同时也籍此封锁马杜赖那亚王国的对外贸易通道。
在1674年时,马杜赖那亚的统治者乔卡纳塔.纳亚克入侵坦贾武尔,便令其兄弟阿拉吉里担任坦贾武尔的国王。
按理说,这么一个小国,而且还是马杜赖那亚的附属国,面对南印度地区势力最强大的齐国人,应该夹着尾巴、谨小慎微地好好过日子,轻易不要招惹齐国人。
君不见,位于印度南部地区的科钦王国、科泽科德王国、坎努尔王国、丘隆王国,以及拉姆纳德王国,要么被齐国势力所吞并,要么交出军事和外交权,沦为齐国的附庸,全都匍匐在齐国人的脚下。
可是,坦贾武尔马拉塔王国却因为一件小小的司法判决,悍然发起对齐国的挑战。
去年10月,一名年轻而冲动的坦贾武尔马拉塔王国王子在南宇堡(今印度古德洛尔市)采买货物时,与商家起了冲突,一言不合,竟然拔刀将人家给杀了。闻讯赶来的治安官遂将其逮捕,并随后送上审判法庭。
尽管这名王子表示愿意对死者赔偿大笔金钱,以换取他的获释。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杀死的是一名齐国人。虽然,这名死者是齐印混血儿,但根据齐国入籍法规定,凡齐国人与印度土著通婚出生的子女,皆从父系,会被认定为齐国海外领地国民。
既然杀了我齐国人,为了维护齐国的威权,那还能轻判得了?
于是,这名王子南宇堡法庭判处绞刑,并处大笔罚金。
嗯,不仅要严惩行凶者,而且还要对受害者做出赔偿。
恼羞成怒的坦贾武尔马拉塔国王随即做出了令他后悔终身的决定,非但不服从判决,对齐国受害者做出赔偿,还扣押境内的齐国商人,封锁边境,动员军队,准备与齐国人硬刚。
哟,这多少年了,在印度南部地区,还真没有哪个地方土邦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齐国的威势!
宁阳(今印度本地治理市)总督当即命令调集各地护卫武装两千余,武装商船八艘,浩浩荡荡地杀向坦贾武尔马拉塔王国。
大军经高韦里河口上朔八十多公里,进抵王城坦贾武尔城。经过一番不甚激烈的战斗后,宁阳护卫队攻入城中,俘大臣、将军二十余。
不过,国王瓦西姆一世趁乱逃出王城,奔马杜赖那亚王国而去。
占领了坦贾武尔城,护卫队便对这座拥有千年历史的古城,进行了野蛮的劫掠,包括布里哈迪斯瓦拉神庙在内的无数建筑,都遭到了严重的损毁。
“那些来自本土的长官为啥那么看重神庙里的雕像和壁画?费这么大劲,还要将这些东西撬下来,打包装箱,不远万里地运回汉洲!这玩意,难道还能卖出大价钱吗?”杨兴福靠在墙壁上,一边监督土著士兵搬运物资,一边探头瞅着神庙大殿里十几个工匠小心地拆解雕像和壁画,心中充满了好奇。
“谁知道呢?”张可义把玩着一支精巧的黄金簪子,脑袋里幻想着将它带回宁阳后,如何讨好自己倾慕的女子,“大概本土的那些贵族老爷觉得这些玩意比较稀罕吧。”
“汉洲本土不是最繁华最富裕的地方吗?那里应该什么都不缺,还稀罕这些土著的东西?”
“你懂个啥?”张可义撇撇嘴,说道:“本土的那些贵族老爷,可不就是喜欢收集各地的珍奇异宝,满足他们的豪奢欲望!这些神庙的东西,好歹也有几百上千年的历史,是古董,是那个什么……考古文明。”
“可要依我来说,还是金银来的实在。”
“嗤!”张可义嗤笑道:“有钱人的世界,你是不懂的。人家有的是金银,根本不稀罕了这玩意了。”
“哦……,要是有机会的话,能到汉洲本土见识见识,那也不枉这一辈子了。”
“那你该加入商社的船队,这样就有机会去汉洲本土了。”
“……我晕船。这次从宁阳出发,乘船一路杀到这里,肚里的苦胆都吐出来了。”
“那你这辈子就甭想了去汉洲本土了。”张可义摇摇头说道:“从宁阳到汉洲本土,至少要在海上航行一个多月。就你这样,估计得死在半路上!”
“……就算去不了汉洲本土,那么一辈子待在印度也挺好的。”杨兴福不无遗憾地说道:“最起码,我们在这里拥有高人一等的地位,还能时不时地发点小财,这日子未必过得比汉洲本土人差。”
作为土生土长的齐印混血儿,杨兴福在心底里多少对汉洲本土有几分向往和憧憬的。那里是自己的母国,那里有高度发达的工业制造,那里还有星如璀璨的科技文明,以及一座座繁荣富裕的现代化城市,纵横交错的公路,密如织网的铁路。
每当那些来自汉洲本土的商人和水手提及汉洲的发展和现状时,都带着一股浓浓的优越感,甚至在面对他们这些海外齐国人,会表现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嘿,乡巴佬,见过我所说的东西吗?
像杨兴福之类的印度土生齐国人除了对汉洲存有一丝向往和羡慕外,在感情上其实未必有多亲近。他们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在这里生活,也在这里建设自己的家园。虽然接受的是东方教育,说的也是汉话,但内心归属上,却多少有些会倾向于当地。
若非,他们这些印度土生的齐国人比土著拥有更高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跟着几家垄断贸易商社吃点残渣剩饭,并且还拥有一副截然不同的东方面孔,怕是早就被庞大的土著人群所同化。
第60章 法国人的躁动
1724年2月24日,小雨,加里加尔。
“齐国组织了一支庞大的远征舰队,即将前往遥远的波斯,准备去征服那个古老的帝国。”法国东印度公司驻加里加尔商站经理罗德里格·布博瓦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略带忧伤地说道:“一旦齐国人将波斯纳入他们的殖民统治下,那么他们将牢牢地锁定整个印度洋地区,从而巩固他们的海上霸权。……印度洋,最终将彻底成为齐国的海洋!”
“是的,布博瓦先生,你的预想在不久的将来很可能会变成现实。”商站护卫队长让·雨吉上尉点头说道:“其实,目前整个印度洋地区能挑战齐国人的国家和势力,也是屈指可数的。莫卧儿帝国、马拉塔王国、缅甸等国,可能稍稍据有一些实力,但要撼动齐国人的霸权,那是万万不能的。”
“是呀,莫卧儿帝国出动十万军队发起的西北战事,在齐国的强行介入下,已于上个月被迫终止了,并与西北两个反叛王国签订了停战合约。”罗德里格·布博瓦说道:“花费了数千万卢比,战事绵延两年,这个帝国几乎没有取得任何战果,就在齐国极为偏袒的调停下,匆匆了结。我敢肯定,经过这一战,虚弱的莫卧儿帝国将无力再解决西北问题,而齐国也将他们的触手伸入到旁遮普,对这个盛产粮食和棉花的地区施加更深远的影响力。如此一来,齐国人在几乎据有大半个印度南部地区后,开始加大对北印度地区的渗透和控制。看这般情形,齐国人是要彻底鲸吞整个印度!”
“布博瓦先生,你还在对几个月前的马埃事件耿耿于怀?”让·雨吉上尉宽慰道:“其实,大可不必。齐国人早在六十多年前便开始于印度地区布局设点,而且还通过几场规模宏大的战争,才奠定他们目前在印度的绝对主导地位。要说失落的话,英国人、尼德兰人,以及葡萄牙恐怕要更甚我们法国人。”
去年三月,法国人在马拉巴尔海岸(即印度西南海岸)一处叫马埃的渔港强行登陆,并开始建设堡垒,准备在此建立殖民据点。
一个月后,闻讯的齐国人立即赶了过来,在看到一座初具规模的小型欧式棱堡矗立在海岸边后,便提出严正交涉,勒令法国人拆除这座具有军事功能的堡垒,并撤离该地。
得到法国东印度公司授权的负责人当即回绝了齐国人的要求,声称在此建立堡垒,纯粹是为了保护法国商人和侨民的安全,防止遭到海陆两个方向的盗匪袭击。
齐国人听了,立时就不乐意了。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印度南部地区是我们齐国的势力范围,不论是海上,还是陆地上,都受我们齐国的保护,哪里有什么横行的盗匪?
他们正告法国人,整个马拉巴尔海岸皆在齐国海军舰队的保护之下,根本不会发生海盗袭击事件。另外,这片地区乃是齐国藩属科钦王国的领地(原为科泽科德王国领地,齐国将其吞并后,并入科钦王国领土),主权不容侵犯,更不允许任何外国势力在此建立军事意义的堡垒和据点。
面对齐国人的严正声明,骄傲的法国人继续选择了继续对抗。他们认为,既然科钦王国可以允许你们齐国人在这片海岸任意建立殖民据点,攥取丰厚的商业利益,凭什么要禁止我们法国人在这个荒凉的港口设立一个“普通的商业据点”,从而分享丰厚的贸易利益。
我就不走,难道你还敢对我们法国人动手?
不要忘了,在欧洲地区,除了尼德兰和普鲁士,就属我们法国对你们齐国持积极友好的开放姿态。你们齐国人不至于因为一个小小的殖民据点,就对我们法国大打出手吧。
没错,齐国人是没有对法国占领的马埃据点直接动用武力,但他们采取了封锁策略。多达七八艘战舰和武装商船轮流游曳在马埃附近海域,禁止任何船只驶入为法国人提供必要的物资补给。
同时,齐国人调动一千余科钦王国军队从陆路方向围困马埃据点,阻止法国人深入内陆地区,获取相应的粮食及其他相关物资。
双方僵持了两个多月,可怜的法国人耗尽了所有的物资,最后不得不向齐国人屈服。他们使用炸药将匆匆建起的堡垒毁掉,带上所有随身物品,乘坐一艘商船,狼狈地离开了马埃,返回加里加尔商站。
是的,这座位于加里加尔的商站,也是经齐国人允许,并被要求不得保有武装的情况下才设立的。齐国人俨然就是这里的主宰者,决定着所有的一切。
“你不觉得,齐国人在印度愈发表现得强势吗?数日前,他们已经向马杜赖那亚王国发出最后通牒,要求他们将逃至该国的坦贾武尔国王瓦西姆一世交出来,接受齐国人的惩罚。”罗德里格·布博瓦幽幽地说道:“齐国人不仅派兵吞灭了这个小国,还想将他们的国王送上审判席,接受齐国法律的制裁。”
“布博瓦先生,我认为齐国人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能力,去惩罚任何一个违逆他们心意的国王。”让·雨吉上尉耸了耸肩,对罗德里格·布博瓦的话语表现得不置可否。
作为一名职业雇佣军,曾在法属加勒比地区的数座殖民领地服役,他们表现得比齐国人更为强势,对岛上的土著和黑人奴隶,肆意打杀,根本不将他们当做人类对待。
瓦西姆一世虽然贵为坦贾武尔王国的国王,但在他看来,其实跟加勒比岛屿上的土著没什么区别。同样的愚昧,同样的野蛮,也同样的无知。他们明明知道自己王国的实力远远不如齐国人,却偏要向他们发起挑衅。既然如此,那么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那么,你如何看待英格兰人提出的联合所有欧洲国家,共同抵制齐国控制和垄断印度,乃至整个东方贸易的建议?”
外面的雨势似乎变大了,罗德里格·布博瓦轻轻地关上窗户,转身看着这位辗转世界各地、见多识广的雇佣兵上尉。
“英格兰人根本不可信。”让·雨吉上尉摇头说道:“几百年来,他们躲藏在大西洋上的几座岛屿上,窥视着整个欧洲大陆,随时利用变幻莫测的欧洲局势,攥取他们重大的政治和经济利益。数十年前,我们法国经历的一系列战争,无不有英格兰人的身影,遭到他们的各种算计。至于说联合欧洲所有国家,共同抵制齐国,我认为这根本不可取。英格兰人无非是想利用欧洲大陆的力量,为他们自己谋取重要的商业利益。”
“可是,若不能打破齐国人的垄断,我们欧洲所有的国家都无法分享丰厚的东方贸易。雨吉上尉,你能想象吗?阿拉伯、波斯、印度、缅甸、东印度群岛、暹罗、安南,以及秦国、日本和朝鲜……,这么多国家和地区,这么多人口,这么广阔的市场,几乎都被齐国人所控制。哦,上帝,齐国人简直就是坐在一堆巨大财富的金山上,吃得脑满肥肠、满嘴流油!”
法国东印度公司初建于1602年,至1650年曾三次开办均告失败。及至1664年,由路易十四的财政总监柯尔贝尔第四次建立,主要经营与印度和东非的贸易。但这么多年来,经营情况一直都不甚理想。每年取得的业绩,不说无法跟荷兰东印度公司相比,就连英国东印度公司也比不上,贸易额不到英国人的三成,获取的利润甚至在个别年份都无法覆盖成本支出。
四年前(1720年),苏格兰人约翰·劳主导的法国纸币改革失败,再加上密西西比泡沫的破碎,不仅重创了法国经济,还对法国东印度公司造成了致命的打击,几乎濒临再度破产。
于是,法国东印度公司不得不进行重组和改革,重新任命了董事和海外高层负责人。罗德里格·布博瓦作为一名曾经的法国王室财政官,现在的东印度公司驻印度高级经理,自然想要做出一番成绩出来,以此证明自己的能力,继而可以获得路易十五和摄政奥尔良公爵的青睐,重返宫廷。
去年,他贸然派出船队和武装护卫登陆马埃,就是想试图打破齐国人对印度南部地区的贸易垄断,直接与当地的商人和土邦王公进行交易,获取更高的贸易利润。
却不料,此举遭到齐国人的强烈反制,以武装封锁的激进方式,硬是将他们法国人给赶出了马拉巴尔海岸。
对此,罗德里格·布博瓦除了更进一步认识到齐国人在印度地区强大的控制力外,在他内心深处,却生出几分强烈的不甘。
或许,英格兰人的建议值得一番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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