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机南北朝 第480节
自己都已经烂成了这个样子了,还摆出一副辽东霸主的样子来,上来就向苏和讨要册封。
宝延狮子大开口,要求苏泽控制的皇帝元诩,册封他的兄长为朝鲜王,也就是整个朝鲜半岛的王。
如今是朝鲜半岛的三国时代,百济新罗都在争霸,高句丽等于讨要了整个朝鲜半岛的宣称权。
这一点自然是任何一个中原王朝都不能接受的,新罗和百济本来就是中原为了制衡高句丽才扶植起来的证券,在后世唐代更是攻打高句丽重要的跳板和桥头堡。
除了册封之外,高句丽还开口讨要粮食和武器,甚至还要苏泽征发五千工匠到朝鲜来。
最离谱的是,宝延还要求娶大魏公主!
苏和都想要破口大骂了,你自己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样子,竟然要求娶大魏公主?
就你高句丽这个样子,凭什么求娶大魏公主?
与此同时,高欢派遣的使者斛斯椿也进入到高句丽的境内,高句丽内部另外一派的大臣们也迎接上了斛斯椿。
而斛斯椿打听到了宇文泰的使者竟然先他一步赶到了平城,他立刻派人向高欢回报,一边答应下高句丽使臣提出的各种条件,然后快马向平城赶。
斛斯椿的想法很简单,自己必须要尽快赶往平城,和高句丽签订条约,然后将宇文泰的使者诛杀,逼著高句丽站在自己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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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宇文泰见到了苏和派回来的函使。
宇文泰立刻展开了地图,这是苏泽亲自编修,由郡公府画师临摹,绘制在丝绸上的一副地图,被苏郡公命名为《寰宇全图》。
没人知道在洛阳长大的苏郡公,到底是如何能绘制出这幅地图的,地图上不仅仅有高句丽和倭国,还有南洋诸国的地形。
据说曾经渡海的达摩也曾经见过这幅地图,他根据自己所行的路线,都从图上得到了印证。
《寰宇全图》上对于高句丽的描绘,也要比北魏任何史书上都要详细。
而苏和登陆的那个海滩,也被苏郡公命名为“仁川”,并且做出了重点标记。
其实如果从海上距离算,朝鲜真的距离中原很近。
从辽东渡海,很轻易就能抵达仁川等港口城市。
后世唐代的倭国,派遣遣唐使常走的路线,就是从日本海前往西伯利亚,然后沿著大陆架绕过朝鲜半岛,就可以抵达辽东的港口,然后前往世界中心长安城。
而且这段海域算是比较平静的海域,后世唐灭高句丽之战中,也曾经有大将提出直接渡海直取平壤,但是被求稳的李世民拒绝。
总而言之,渡海作战在这个时代是可行的,而且根据苏和送来的情报,平城作为高句丽的首都,城墙并不高大,守备十分的空虚。
宇文泰心动了。
所谓名将,就是能在发现机会后,迅速抓住这个机会。
中规中矩的打仗谁都会,但是跳出原本的框架,那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了。
毕竟按照原本的旧例做事情,做错了事情可以说是制度惯性,你只要照章办事自然是没问题的。
但是要跳出原本的思路,那就要承担全部的责任。
对于宇文泰来说,苏郡公的命令就是守住山海关,如果高欢联合高句丽,大不了向后方的慕容绍宗求助就是了。
但是如果真的渡海作战,首先渡海作战就有风险,一旦遭遇风浪就有可能全军覆没。 如果渡海后攻不下平城,控制不了高句丽王室,引发高句丽全面倒向契丹,那又是另外一层风险。
那些检校郎可不是吃素的,多少重臣都被他们弹劾,就连于谨和侯景都因为一些过错被他们抓住,最后被苏泽处以罚金的惩罚。
打赢了自然没事,一旦打输了,那一个为了军功“轻开边衅”的罪名是逃不掉了。
但是在关起门来思考了一个时辰后,宇文泰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喊来了自己的副将,将山海关的军务交给对方,又让自己的侄子宇文护亲自前往幽州治城蓟县,向慕容绍宗亲自说明自己的计划,请求慕容绍宗增员山海关。
宇文泰点齐了一千精锐,加上战马三百匹,将整个辽东地区能出海的船只都徵调起来,又将船坞中还在建造的两艘大海船都匆忙完工推下水,满载著这一千人和三百匹马,连重甲都没有带上,直接渡海前往平城!
——
蜀中。
在夺去了白帝城后,侯景将自己的都督府迁回了成都。
虽然侯景也想要再接再厉攻打夔门,获得三峡的控制权,但是经过这么半年多的持续作战,益州没粮了。
为什么古典时代的战争,经常打的和回合制一样,总是一方占优,就停下来等待对方出招,就是因为在农业时代的粮食总量和产出速度都是固定的,无法支持任何势力进行连续不断的战争。
几万军队的消耗是巨大的,而且益州和关中地区有蜀道相隔,汉中也没有粮食来支援侯景。
甚至说侯景之所以能够打这么久,都是南梁的功劳,因为他夺取成都的速度太快了,萧纪搜刮的财富都没能来得及带走,全都便宜了侯景。
即使这样,萧纪几年来的积累,也全部都被侯景在这半年打光了。
仗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侯景留下杨甲守卫白帝城,自己带著军队返回了成都。
六月份的成都已经有些闷热了,但是当听说侯景凯旋的消息,成都城外依然排起了长队,成都城内的官员和士族,恭恭敬敬的站在城外的道路两旁,顶著太阳等待侯景凯旋的队伍。
其实本来侯景轻易攻下成都城,城内对于侯景的态度是不服气的。
奇袭阴平本来就是死招,就和当年邓艾一样,其实翻越群山后的队伍早已经疲惫不堪,战斗力有限了。
如果不是萧纪实在是太菜,侯景不可能如此轻易夺取成都。
所以当侯景控制成都后,这些官员和士族们都采取了不合作的态度,不少官员都藏了起来,就是留任的也都是出工不出力。
在那个时候,成都城内谈起侯景,都是那个尖嘴猴腮的粗鄙北人,有关侯景的段子满天飞。
但是那时候侯景忙著在巴郡作战,也没空料理这些成都的官员们,只要他们不闹事,维持后方的治安,侯景也就捏著鼻子忍了。
等到侯景平灭了巴郡的僚乱后,成都城内发生了变化。
这时候,崇文阁结业的一批士子也已经进入益州,他们迅速补上了缺额,并且在随同吏员的帮助下,很快控制住了地方。
这时候成都的一些前官员和士族开始慌了,他们本来有恃无恐的,就是侯景需要他们来负责后方,所以依然会容忍他们。
可是如今他们发现,关中根本不缺能够治理地方的基层官员,甚至这些外地人已经开始争夺益州本地人的饭碗了,他们终于开始慌张起来。
而侯景在益州的一系列军事胜利,又让这些大族不敢反抗侯景。
说到底,所谓的士族其实谈不上什么关系紧密的利益团体,甚至他们的组织力还不如农民军。
没办法,士族就是这样为了利益结合起来的团体,在某些事情,他们可能形成共识,但是在具体问题上,他们又面对强权毫无招架之力。
甚至可以说,士族之间本身也在争夺宝贵的出仕机会,在乱世的时候他们也忙著投靠未来的明主,面对侯景这样的情况,也不可能拉起队伍造反。
侯景也是吃准了这帮人,所以才敢有恃无恐的任命官员。
这帮人也是贱,侯景也是这样对待他们,他们反而对侯景尊重起来,成都城内不少士族都开始写诗赞颂侯景。
等到侯景击败王僧辩,成都城内的风评就完全变了。
第505章 投名状
当侯大都督返回他忠诚的成都,看著道路两边士族们,侯景甚至连姿态都不愿意做了,他只是和留守的官员打了招呼,就骑著马进入成都城内。
可这帮士族就是贱骨头,明明侯景如此轻视自己,但是他们反而比侯景刚刚进入益州的时候更尊重他,甚至还有士人写诗赞颂侯景,认为杰出的武将就有傲骨。
道路两边还有年轻士子崇拜的冲到侯景的队伍前,吓得侯景的亲卫拔出武器。
侯景骑在马上,看著这些年轻的读书人,成都的士族再大胆,也不能这样刺杀自己,他喝退了左右,骑著马走上前去。
为首的年轻士子,高高举起手里的纸筒说道:
“都督!这是吾等为大都督所写的诗句,都是歌颂都督的功绩的!”
原来不是来行刺而是来献诗的,侯景也来了雅兴,他让自己的记室陈霸先上前,接过了这些士子递上来的诗句,又让陈霸先当众念诵了起来。
侯景的文化素养虽然不高,但是这些士子用词也直白浅显,恨不得将侯景夸到天上去,听得侯景心情愉悦。
他挥挥手说道:
“记下他们的名字,等到了推荐入崇文阁读书的时候,将他们的名字报上去。”
这群年轻的士子喜极而泣,他们的冒险成功了!
自从关中的官员入蜀后,蜀地读书人都知道了崇文阁的存在,也知道如今要在关中做官,必须要从崇文阁毕业。
而整个蜀地,能够推荐人去崇文阁读书的,就只有侯景一个人了。
侯景这一次是千金买骨,日后再进献这样的诗句就不可能再得到这样的好处了,那些没有行动的士子们把大腿都拍青了。
回到益州都督府,陈霸先将这些日子积压的军务交给侯景审阅。
作为益州都督,侯景虽然能够读得懂地方官员上报的公文,但是长期看下来十分的吃力。
但是他作为益州都督,管辖整个益州的军政事务,又必须要看这些公文,所以他十分的头大。
侯景最后想出了一个办法,让他的幕僚将地方官员上报的文书,先用小抄摘抄出关键的地方,然后再让陈霸先这些参军读给他听。
很快侯景又发现这样效率也实在是太低了,他又让幕僚在读完之后,写上自己建议的处理意见,一并贴在文书上报过来。
不过侯景也不是完全信任这些读书人,他要求每一份文书都需要两个人交叉的审阅,贴上上交给自己。
通过这个办法,在白帝城打仗的侯景,竟然将后方的政务处理得井井有条,这也让侯景十分的得意。
今天陈霸先带来的,就是成都城内挤压的各种公务。
“都督,这是需要上报刑部勘验的死刑案件,都督府的推官已经覆核过了,卷宗上没有问题。”
侯景接过卷宗,幕僚已经将案件总结了出来,用白话写在白纸上贴在卷宗前,三起案件都十分的简单,都属于十恶不赦的范围,只要上交给刑部勘验复查,就可以秋后行刑了。
“都督,这是成都五家状告南阳公主,藏匿他们奴隶的案件。”
侯景听到南阳公主的名字后,立刻精神一振,他在来蜀中的时候,主母陈留公主特意嘱托过自己,要照顾好她的这位皇姊。
但是更重要的是,苏郡公也派人给侯景打招呼,要让他保护好这位南阳公主。
侯景也是人精,难道郡公和南阳公主之间有什么?
侯景越想越是可能,自家这位主公,和自己的癖好一样,就喜欢这些天潢贵女。
侯景也听说这位公主是位清冷的美人,说不定还真的和自家主公有私情!
侯景越想越是可能!
南阳公主是有丈夫的,苏泽对于萧宝夤这位老上司还算不错,赐予他府邸和田产,完全没有亏待他。
但是南阳公主却不和萧宝夤一起生活,非要自己一个人来蜀中别居。
也许正是和郡公有私情,所以要远离萧宝夤?
侯景已经脑补出了全套的剧情,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敢和主公的女人争夺奴隶?
侯景立刻翻开卷宗,这次他没有读幕僚摘要的内容,而是将整个卷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