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息怒 第333节
便是陈景彦平日也不会直呼陈初名讳,这吴逸繁却直呼其名,陈景彦终于察觉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不由问道:“茂之,和陈都统认识?”
“呵呵,不认识,却有仇!”
“.,你与他何来仇怨?”
“世叔,这陈初兵占颍州时,强抢了我家粮铺!上月,父亲派家兄前去颍州交涉,那陈初跋扈非常!二十三那日,家兄与其偶遇,上前理论时,他竟杀了我家管事,还想与家兄动刀!”
“.”陈景彦不由一惊,正在暗自权衡时,却听吴逸繁压低声音道:“世叔,你在蔡州任职,又与那日进斗金的商行有关联,我们不如联手将他.”
说到此处,吴逸繁抬手扬至半空,作了一个握紧拳头的动作,俊美脸庞上闪过一抹狠厉颜色。
他既然能打听到陈景彦在商行有暗股,自然也能猜到陈景彦和陈初关联不小。
不过却也未放在心上.吴逸繁觉着,若让老陈在他和陈初之间选择,老陈百分百会选他
毕竟,他们是未来翁婿,再者,家里还有大伯这座大靠山。
你陈家依附我吴家,怎也比跟着一个军头有前途吧!
陈景彦却吓得魂不附体,先不说他与陈初等人的‘杀冯长宁盟约’,只说在蔡州,谁敢打陈初的主意,那是寿星吃砒霜!
嫌活的长!
“茂之!此事是你所谋,还是家里的意思!”陈景彦当即低喝一声。
看着陈景彦紧张的模样,吴逸繁心下晒然,有些看不起这未来老丈人,却也实话实说道:“此事乃小侄一人的主意”
陈景彦不禁长出一口气不是吴家长辈的意思便好,若真是吴家动了杀心,他夹在中间最是难办。
同时,心里忽然对满脸自信的吴逸繁生出一丝厌恶。
这小子幼时挺聪明的,怎大了以后这般糊涂,那陈初若果真好杀,你家死了一名管事,家中长辈岂会默不作声?
你看不上一府军头,却不知这些人是能掀起滔天巨浪的!
典型的眼高手低!自以为是,小看天下豪杰!
陈景彦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当初纬廷也有些眼高手低的毛病,不过这几年好多了,这吴逸繁还是缺乏了历练啊!
“茂之,切切不可胡来!你想开粮铺,我可以帮你疏通关系,也可保你在蔡州无事。这几日我找他帮你两家说和一番,都是自家人,没必要伤了和气!”
陈景彦话未说完,吴逸繁却不满道:“世叔,是我家管事被他杀了!又不是小侄想主动生事!”
“杀了便杀了!一个管事值当什么!”陈景彦微恼,警告道:“陈都统乃是我的忘年交!你万万不可招惹他”
见陈景彦动怒,吴逸繁碍于对方是长辈,终于不再吱声。
不过,陈景彦那句‘陈都统乃是我的忘年交’,让吴逸繁产生了误会.怪不得这军头如此跋扈,原来是你陈家罩着他啊!
呵呵,这陈初,不过一狐假虎威的武夫也!
一旁,半天没作声的谭氏,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漫不经心的吴逸繁,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忧虑。
第258章 黄袍加身体验卡
黄昏时分,陈府见翠堂书房。
“赵令人身子可大好了?”
河南路经略安抚使张纯孝抿了口茶,问道。
“谢大人挂牵,我家娘子已痊愈。”陈初拱手道。
张纯孝不日将回返河南路治所,离去前特来和陈初再次确认一些事。
如今,淮北局势初定,但上头大人已经展开了对各府职司的争夺。
按原本的设想,蔡州知府左国恩转迁颍州,河南路安排陈景彦递补知府,以此换取陈初留守寿州的军队支持、配合河南路的人就任寿州知府。
左国恩在蔡州被桐山系困的政令出不了府衙,能换个地方他求之不得。
他是相党的人,陈景彦是桐山系,寿州知府必然是张纯孝的人。
看起来,三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但因盗卖官粮获罪的原颍州知府廖思义,却是后党的人,也是这番利益交换中唯一吃亏的一方。
据张纯孝讲,后党领袖钱亿年在朝会中同意左国恩迁任颍州知府,却举荐了户部右曹司员外郎孙昌浩来蔡州接任知府一职。
他这一招既没有和相党产生冲突,也没有侵占河南路地头蛇的利益,却要抢应属于桐山系的职位。
桐山系这是被他当成软柿子捏了呗。
“孙昌浩是谁?”陈初不悦。
“孙昌浩出身颍川”
“又是颍川?”
“元章认识?”
“不认识。”
“哦,他是刑部尚书吴维光的妹婿.”
“呵,好一个举贤不避亲啊。”
陈初不由嘲讽道,同时也在心中悄悄鄙夷了陈景彦一下.三哥,你想和人家结亲攀高枝,人家却想抢你进步的机会哩。
张纯孝不知陈初心中所想,继续解释道:“钱尚书也知晓,若不得河南路、蔡州文武的支持,那孙昌浩便是赴任了,也难有作为。本官猜测,钱尚书故意如此,不过是想从河南路、蔡州讨些利益罢了。”
“他想要甚?”
“眼下尚且不知。元章放心,我们河南路有的是办法和诸位大人拉扯,咱只要不同意,上头大人也不会贸然任命。咱就等等,看大人们到底想要甚吧。总之,你我之间有君子约定,这蔡州知府的帽子终会落到陈同知头上,好事多磨罢了.”
能把赤裸裸的利益交换,面不改色的说成‘君子约定’,陈初自愧不如,不由叹了一声,“好吧.”
天色擦黑,张纯孝婉拒陈初的挽留,去了驿馆。
今日大军回转,陈初在家宴请一帮骄悍手下,张纯孝才不在这儿寻不自在。
酉时。
见翠堂阁子内众多军将齐聚一堂,十几丈外便能听见闹哄哄的声响。
除了留守寿州的彭二和吴奎,其余班底几乎全在,除此之外,还多了武卫军全字营营正江树全、带领民壮自保的辛弃疾.
得知今夜要来都统府上赴宴,江树全底下的兄弟秦大川、老孟等人比他本人还要激动。
“江虞侯!能被都统请到家中做客的,都是都统大人的心腹啊!虞侯往后只怕要被重用了!”
秦大川的猜测和实际情况大差不差。
江树全原是武卫军前任指挥使寇世忠麾下一名队将,后来在刘四两影响下,倒向了镇淮军。
当初斩杀寇世忠时,立功升任营正。
此次淮北水患,又是熟悉水性的他,带领手下弟兄凿船堵了决口。
在剿灭乱军的过程中,表现的同样悍勇,屡次积功,陈初确实有意提拔。
同时也存了将江树全立为标杆的心思.不能只给当初的起家兄弟晋升机会,旧厢军中的中下层军官同样需要看到上升通道,这般才能在军中形成良性竞争。
“江虞侯,水患时,我观你和手下兄弟水性颇佳,有没有想过去宁江军啊?”
宁江军内有蔡州留守司辖下唯一一支水军,江树全倒也干脆,直接道:“大人需末将去哪儿,末将便去哪!”
“好!”
陈初对江树全的表态相当满意,不禁沉痛道:“马茂兴马指挥使身死沙场,本官殊为痛心!但军中可不一日无将,我便将这宁江军交与你了.”
一年多时间,从一名小小队将直接飙升至一军指挥使,激动不已的江树全不知该如何向陈都统的知遇之恩表达谢意,忽腾一声跪了下来,双手抱拳,双目赤红,“谢大人提拔!末将必不负大人所托!”
陈初笑吟吟上前,将人扶起,脸色却严肃起来,“你也知我留守司的规矩,不可克扣、不可贪墨,只要你能让宁江军脱胎换骨,我自然保你和兄弟们的富贵!若拿了不该拿的,寇世忠便是前车之鉴!”
“大人,末将铭记于心!”
“回席吃酒吧。对了,捉了李魁的史家七子个个水性极佳,宁江军重建少不了这等人才”
“末将回头便将他们调来我军。”
“好”
酉时二刻开席。
席间,刚刚高升了的江树全自然成了众人劝酒的焦点。
意气风发的江树全来者不拒,自是热闹不凡。
小辛是个自来熟,跟着留守司大军跑了将近一个月,已和周良、刘四两等人厮混的如同多年兄弟一般,勾肩搭背,劝酒唱令。
不时吟上一两首艳词。
浪的一逼。
便是对文人天生不感冒的逃户众将,也对这名说话诙谐的小郎喜欢的紧。
毕竟他会吟‘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酒过三巡,陈初找了个机会,走到几人身旁。
这边,小辛正低声说着什么,周良、刘四两、刘百顺伸着脑袋凑在一起,听的聚精会神。
不时惊叹一声,“真的么?”、“还能那般?”
稍远些的长子正襟危坐,却使劲支着耳朵偷听,一副想了解又害羞的怂样
“咳咳~”
陈初咳嗽一声,几人同时抬头,当事人还没惊慌,一旁偷听的长子却吓了一跳,忙解释道:“初哥儿,俺们在谈论诗词!都是正经诗词!”
就你?懂个鸭子毛的诗词啊!
陈初懒得理这憨货,转而对小辛笑道:“坦夫,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几人忙腾出一个空位让陈初坐了,小辛还没回话,周良却道:“坦夫,跟咱哥几个一起干吧!每日这般聚在一起,岂不快活”
小辛笑而不语,似是有些动心,却又有所顾虑。
他妻家在颍州,率领的民壮也都是范家圩人,加不加入镇淮军,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陈初似是猜到了他的顾虑,不由一笑,道:“坦夫若有心,不如回乡组织三两千乡勇,我派遣几名镇淮军校尉,助你操练。若乡勇练成,也可保一地平安,省的再遇贼人时妻儿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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