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息怒 第67节
方才在县衙内还一脸正气的张典史,此时搂着妙娘正上下其手,妙娘边半推半就边劝张大人再吃一杯酒。
张典史的长须上洒了些许酒水,一块黄莹莹的炒鸡卵碎屑藏在其中,在晕晕烛火下时隐时现。
陈初进来时,张典史正抻着头噘着嘴往妙娘胸口拱.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张文才与姐儿玩皮杯儿,陈东林一双手在姐儿的襦裙内不断游移,笑的见眉不见眼.
陈初与西门恭对视一眼,缓缓在空位上坐了下来。
接着,巧香便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屁股坐在陈初大腿上,娇声道:“公子,你作那《卜算子》可把奴家看哭了呢.今日给奴家也作一首新词罢”
说罢,便用双臂环了陈初的脖子。
她这一出声,众人才发现需‘接受教导’的正主来了。
眨眼间,真的只是眨眼间.
张典史推开了妙娘,表情竟还有点嫌弃,好像是人家硬要缠上来似的。
顺手捋掉了胡须上的酒水.
张文才擦掉了嘴边的红色唇印,敛了浪笑。
陈东林也抽出了襦裙内的手,却没忍住放在鼻下嗅了嗅,说不出的猥琐。
几名文吏见陈初到来,彼此之间先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再看向陈初时有人斜乜、有人眯眼.
反正没有一个人用正眼看,故意为之的鄙视唯恐陈初感受不到。
“陈马快”正襟危坐的张典史却听清了方才巧香的话,不由细细打量陈初一阵,而后又看向了赖在陈初身上不起的巧香,肃声问道:“巧香,方才妙娘唱的《卜算子》是陈马快所作?”
“回大人,是啊,我们楼里的姑娘都知晓。除此之外,《西游释厄传》也是公子所作!”
“哦!”张典史的眼睛亮了。
“陈马快,年岁几何?”
“在下一十有七。”
“哦,年纪这般轻,想来还没有表字吧?”张典史捋须道,脸上难得露出了和蔼笑容。
张文才看向陈初的眼神满是嫉妒。
他这‘堂叔公’明摆着是要为陈初取表字了!
表字可是要带一辈子的,有了这层关联,陈初就成了张典史极为亲近之人,和弟子无异。
远比他这便宜‘堂孙’亲近。
尽管心里不爽,但早把‘钻营’刻进骨子里的张文才见陈初不说话,还是替堂叔公催促道:“陈马快,快回话啊!”
“哦回张典史,在下已有表字。”
“有了也可以改嘛!”张文才又道。
张典史多少还是要点脸的,说不出张文才这般无礼的话,便多问了一句,“陈马快表字为何?”
“呃在下表.表.就表道明吧.陈道明!”
第65章 公子又诓人
“表字道明.”
张典史怫然不悦。
哪有人说起自己表字还要想半天的,明显这小子当场编了一个。
不识抬举!
张典史方才的确动了点心思,毕竟那首《卜算子》属中上之作,便猜测陈初该是有些才学的。
张典史年近四十还做着不入流的‘典史’,仕途和才学同样黯淡。
若能收了陈初做弟子,日后他再有机缘作出好词,张典史也能跟着扬名不是
可张典史万万没想到,这名刚入职的马快竟当场取了表字拒绝了他递来的橄榄枝!
“读圣贤书是为了教化万民,为了家国安泰。莫凭着作了首小词、胡乱编了几段狐怪话本,便以此沾沾自喜.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张典史淡淡点评几句,再懒得搭理陈初,继续‘教化’妙娘去了.
陈初也落的清闲,只有一点,那巧香一直缠在身边央求陈初为她作首新词。
“咱俩很熟么?”陈初肚子里拢共那么点存货,你说要便要啊?
“过了今晚,便熟了。”巧香没骨头似的歪在陈初身上嗲道。
“今晚啊,小爷有事.”
“陈公子对奴家真狠心”
巧香缠上陈初,一来的确想讨上一首新词,二来自然是因为七夕那晚玉侬当着众位姐妹让她下不来台了。
想起玉侬仰着脸蛋的傲娇模样,巧香心底便窜出一股火气。
此时眼见陈初不上钩,巧香起身去了厅外,对丫鬟莹雪低声交待了几句什么。
亥时初。
凝玉阁二楼闺房。
‘哔啵~’
玉侬身着绯红大袖花蝶绣诃子裙趴在条案上怔怔出神,烛火燃爆的轻微响声让她回过神来。
“翠鸢,什么时辰了?”玉侬坐起,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姑娘,亥时了。公子兴许临时有事.”守在门口的翠鸢走了进来,边伸懒腰边劝道:“不然姑娘歇了吧,今晚公子怕是没来。”
玉侬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方才趴下去时稍稍压扁的发髻,边道:“时辰还早呢,我反正睡不着,再等一会.”
两人说话间,却听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玉侬不由朝翠鸢咧了嘴,意思是:看,来了吧
但迎出去的雀跃脚步又生生停在了门口,看着门外的莹雪,玉侬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你有事么?”
“玉侬姑娘。”莹雪屈身一礼,而后笑嘻嘻的望着玉侬,道:“我家姑娘遣我来问问姑娘,那陈公子有没有甚的特别喜好,我家姑娘今晚伺候,也好提前做些准备”
玉侬忽闪着纯真大眼,愣了一下才道:“莹雪,你是说公子现下在采薇阁?”
“对啊,就在妙娘姐姐哪里,今晚我家姑娘伺候。”莹雪最后又强调了一遍。
站在原地短暂错愕后,玉侬忽然涨红了脸蛋,拎着裙摆跑下了楼。
“哎呀玉侬姑娘,你可莫要去妙玉阁闹啊.”莹雪站在二楼栏杆处,望着冲进夜色中的身影喊道。
像是劝诫,更像是提醒‘去闹’。
“你闭嘴吧!”翠鸢骂了一句,赶忙追了下去。
“姑娘~姑娘,等等我你千万莫闯妙玉阁啊!”
距离妙玉阁还有几十步的地方,翠鸢追上了玉侬。
“我要当面问件事。”玉侬红着脸蛋,只顾往前冲。
翠鸢双臂抱了玉侬的胳膊,死不松手。
于是两人就变成了一人身子前倾往前冲,一人屁股后坠往后拖。
“姑娘!你今日是怎了!莫非疯了不成?”眼见劝不住,翠鸢也不由恼了,“你今晚若闹了妙玉阁,三娘子不会饶你,打一顿便是轻的,说不定把你发卖了去!”
玉侬往前的力量马上轻了些,但依然嘴硬道:“我不怕!”
“就算你不怕三娘子,那公子呢?你去闹也会让他生厌!”翠鸢又急道。
“他我只问他,为何要寻巧香伺候,我明明与他说过,最讨厌巧香了!”
玉侬仰着头,但终于站在原地不再往妙玉阁那边使劲。
见她如此,翠鸢也松开了手,苦口婆心道:“姑娘,你说这话是何道理?公子是恩客,他想寻谁便寻谁,姑娘凭甚给人定规矩?公子便是对你好些.”翠鸢瞄了玉侬一眼,心知需用重话敲醒自家姑娘,便硬起心肠道:“姑娘莫忘了,你是采薇阁的姐儿,不是他陈家的大娘子!哪里有你争风吃醋的资格!”
“翠鸢!”
玉侬一听便恼了,气急之下跺了跺脚,一双大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兀自辩解道:“你懂甚!我和她们不一样!”
反正话已经说到此处了,翠鸢再不顾忌,径直道:“姑娘与她们哪里不一样了?今日陈公子给你送来银钱你以为是甚?以为那是情郎送姑娘零花的?别傻了姑娘,那是他与你的缠头之资!”
“不是!你莫胡说!”
玉侬气的直哆嗦.接着再次往妙玉阁走去,翠鸢忙跟上,可追了两步,发现玉侬距离妙玉阁越近,脚步越慢。
翠鸢心知姑娘应该不会闯进去了,便也放慢脚步坠在了后面。
几十步的距离,即便慢些,也有走到的时候。
亥时二刻,妙玉阁内灯火通明,言笑晏晏。
玉侬磨磨蹭蹭走到了门口,站在蔷薇花丛的阴影里,小心翼翼往里面张望一眼,又期期艾艾回头看了看翠鸢。
见翠鸢也不再前来相劝,独自躲在黑暗中的玉侬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想找陈初,却不敢进;又想回去,翠鸢却不给她台阶下.
傻站良久,玉侬双臂自然下垂,低着头呜呜呜哭了起来。
像是街面上找不到回家路径的走失孩童。
见她这般,翠鸢终于上前,轻声唤道:“姑娘.”
“翠鸢.”玉侬低着头,边哭边断断续续道:“翠鸢,我与她们不一样.”
“哎”翠鸢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劝说。
采薇阁的姐儿,刚开始哪个不觉得自己与旁人不同,可最后呢
亥时末,借着一起去茅房的机会,早已坐不住的西门恭对陈初道:“这帮穷酸,找姐儿耍也不忘装正经。”
方才,张典史对西门恭也进行了一番教导,教育后者要忠君勤事,不要流连烟花之地。
听的西门恭直皱眉。
“我先去前院正堂找弟兄们吃酒,你再坐一会儿,寻个机会也去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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