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息怒 第68节
“好。”
离开茅房,陈初回席,西门恭则出了妙玉阁的院子。
刚走到院门外,却听一阵嘤嘤啜泣,不由转头看了过去。
翠鸢也看到了西门恭,连忙上前屈身行礼,“惊扰了西门大官人,大官人莫怪。”
西门恭视线越过翠鸢,仔细一瞧,不由打趣道:“这不是玉侬姑娘么?怎哭成泪人了,被我陈兄弟见了,该心疼了。”
听见西门恭提起陈初,玉侬好不容因憋回去的啜泣又变回了呜呜哭声。
西门恭哈哈一笑,回身进了妙玉阁。
“兄弟,出来一下。”西门恭站在院内唤了一声。
陈初出来后,西门恭笑眯眯附耳说了几句,便甩开双腿往前院去了。
随后,陈初也出了妙玉阁,一眼便看见了玉侬,“这是怎了?”
玉侬闻声抬起了梨花带雨的脸蛋,两侧嘴角下弯,似是又想哭,却忍了回去,期期艾艾上前两步,伸手抓住了陈初的食指轻轻摇了摇,“公子,奴奴不要你的钱了呜呜呜.”
说罢,又哭了起来。
嘴里还在不停重复着‘奴奴不要你的钱了.奴奴不要钱了’
因为往前迎了两步,玉侬从阴影里走到了院门处灯笼光影的范围内。
此时房门开着、院门开着,一楼小厅内刚好可以看见此处。
坐在主位的张典史夹了一块炒鸡卵却忘了吃,一双三角眼直直盯着门外。
张文才等人有所感,也扭头看了过去。
只见蒙蒙灯影下,那绯衣少女低垂螓首、香肩耸动,一双玉手抓着陈初的食指边轻轻摇晃,边低声说着什么。
似嗔似娇。
像是受了天大委屈,又像是在向情郎撒娇。
那娇憨小模样,看的几人眼睛都移不开了,心中更像是有小猫抓挠一般,酸痒难当。
外间。
陈初终于通过翠鸢的讲述大概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便低头在玉侬耳旁说了几句。
一脸泪珠的玉侬闻言,愕然抬起头,“那天公子也是头一次?”
“小些声!”
“咯咯~”不知道获得了什么喜讯,玉侬竟被逗的破涕为笑,这么一笑,残留在眼睑、脸颊上的泪珠纷纷滚了下来。
芙蓉泣露,大概就是这般模样。
可只笑了两声,玉侬却又嘟着嘴哭了起来。
“又怎了?”陈初头大。
“公子又来诓奴奴呜呜呜.你说你也是头一回,那公子怎会恁多花样呜呜呜.”
“.”陈初。
“噗嗤~”
躲在一旁听戏的翠鸢实在没忍住。
感谢‘该怎么说呢2333’同学的打赏~
过度章节终于完了
第66章 令堂高寿
妙玉阁小厅。
一直盯着外边看的张典史,夹在筷子中的炒鸡卵掉了下来,汁水在青色官服的胸口位置拖出一道长长油污。
张典史这才回过神来,伸手胡乱拍打了一下前胸,抬头看去,却见众下属尽皆看向外边、模样痴傻,不由重重咳嗽了一声。
“没有一点定力,如何成得了大事!”
已恢复了威严的张典史沉声批评道。
下方众人汗颜不已,心道,还是张典史见多识广,见了这般美人依然稳如泰山!
继续吃喝,只是席间气氛忽然冷了下来,众人皆有些心不在焉。
沉默半天,张典史耷着眼皮忽然问道:“文才啊,外间那姑娘也是采薇阁的么?”
“呃堂叔公,我马上打听一下。”张文才忙起身道。
“不必刻意打听,我只是随口一问。”张典史仿似不经意道。
不过,下属都明白张典史的意思.
想打听一个采薇阁的姑娘,不向身旁的妙娘等人询问,却问向了张文才.这意思不是很清楚么.老张看上了这姑娘,小张你去安排一下。
领导的事,便是天大的事!
张文才先低声问向了伺候自己的姑娘。
得知外间那姑娘叫玉侬,是采薇阁花了大价钱养出的清倌人,没有正式梳拢,不过却传闻她近日只伺候陈公子一人.
又是姓陈这小子!
一个皂衣马快,也敢称‘公子’!
呸!
打听清楚玉侬的事,张文才觉得有些难办了。
如果没有正式梳拢接客,便是有钱也不好使啊!
若是寻常小妓馆,他拿出刑房典书的身份说不得还能逼迫对方就范,但这里是采薇阁!
别说他一个小小典书,便是张典史腆着脸亲自去讨要,蔡家也未必会卖他面子。
思来想去,张文才决定从陈初这边下手。
只要能说动陈初,再由陈初说服玉侬姑娘,这事不就成了么!
外间。
“好了,我回去支应一声,待会还要去前面正堂一趟,你先回去吧。”
“哦”
玉侬应了,却仰脸望着陈初,抓在手里的食指也不肯松开。
“你怎这般磨人哩”陈初抽了抽手指,玉侬抓的紧紧的。
“那公子答应奴奴,今晚.今晚不许去旁的阁子歇息,奴奴便松手。”
“嗯,依你。”
玉侬这才松了手,转而与翠鸢牵了手往凝玉阁去了,只是走出没多远,却又拉着翠鸢在一颗四季桂后面的青石上坐了下来。
“姑娘,咱们不回么?”
“我不想回,想在外坐一会。”
泪雨初歇,挺翘小鼻尖上还红红的,但神态和语气却明显轻松许多。
坐在一旁的翠鸢忍不住感叹,“姑娘和公子真是奇怪,照以往,咱这采薇阁谁若敢像姑娘这般寻上门来争风吃醋,定会惹出一场风波,陈公子竟一点不恼.”
玉侬揉了揉鼻子,仰脸骄傲道:“我方才就与你说了,我与她们不一样,公子也与他们不一样!”
“噫方才不知是谁站在院外不敢进,急的自己直哭!”翠鸢撇嘴。
“咯咯,反正不是我喽~”
玉侬赖皮道。
妙玉阁。
陈初刚回到院内,就见一脸笑容的张文才迎了出来。
“道明~”
“.”陈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叫自己。
“走,一起去趟茅房。”
张文才热情的拉上了陈初的胳膊。
陈初问号脸.咱俩的交情啥时候到了能一起上茅房的程度?
“道明啊,你既识得文墨,怎做了皂衣啊?整日跟那帮粗坯厮混能有甚前途,凭白折损了咱读书人的颜面。”
前往茅房的路上,张文才以此打开了话头。
陈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呵呵一笑回应。
见陈初不接茬,张文才又继续道:“道明若有意,愚兄愿帮你向堂叔公张口,把你要来案牍库,做些抄写工作,怎都比那游街皂衣体面。”
“谢张兄美意了,小弟刚来快班便跳槽,不免被人说浮躁、不踏实,此事以后再议罢。”
听陈初拒绝,张文才皱了皱眉,却还是道:“我堂叔公是个爱惜人才之人,阜昌四年他老人家高中皇榜五甲,时任主考官便是当朝宰相李怀州李士美”
说到宰相名讳,张文才肃容面北拱了拱手,虔诚的一批,“李宰相成了我堂叔公的坐师.堂叔公现下来咱小小桐山磨砺,只为了积攒仕途声望,早晚有一日会被重用.愚兄言尽于此,希望道明能听明白。”
尼玛,若不是陈初现在对当下社会人文有了一定了解,还真被这货忽悠住了。
皇榜五甲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其实就是吊车尾混了‘赐同进士’出身,所谓宰相坐师怎会关注一个年近四旬、声名不显的老逼?
不过看这张文才说起来‘堂叔公’一脸自豪,这是没见过世面还是自己把自己忽悠瘸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茅房,陈初撩开长衫便放起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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