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崛起，从百年战争开始 第161节

　　“学校改变了我的生活方式，尊敬的陛下，我再也不用终日拿着锄头或镰刀在农田里面劳作了，我只需要记录农场每天的工作内容，并将阿尔贝公司发来的工作函，转述给所有人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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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德蒙认真倾听着来自会场每个角落里传来的声音，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这些朴实的故事，很好地说明了他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逐步发展教育事业所取得的成就。

　　尽管看上去并不怎么亮眼，没法儿像后世的普惠制教育那样，为各国培养出各个行业的可用之才，提升国民的整体素质水平。

　　但在黑暗的中世纪，能在教廷的监视中，为适龄儿童以及对学习抱有兴趣的人，提供最基础的教育，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那个极度向往世俗权力，一直都在与他内耗的教皇英诺森六世，正在走向生命的终点，于是，埃德蒙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敬小慎微，可以大刀阔斧地进行教育改革，甚至在合适的时间和条件下，将文艺复兴送入高潮阶段，彻底让法兰西摆脱教廷的束缚！

　　想到这里，埃德蒙便拿起手里的一份文件道。

　　“我刚才认真倾听了你们的故事，说实话，我真为你们的坚持和努力感到自豪，因为学习知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半途而废的概率，比在克雷西战役中，法兰西贵族的战死高太多了。

　　但我今天召集你们来卢浮宫的目的，并不只是要表扬你们过去的学习经历，而是要告诉你们，在各城镇的小学里面读完书之后，还要去中学里面学习更难的知识，并且要为我准备开办的大学里面，继续学习和深造，你们明白吗？”

　　西班牙摄政王波旁茫然地举起手里面的文件道。

　　“请您原谅，我尊敬的陛下，您也打算像教廷那样，为士兵、市长、裁缝、厨子还有农夫等等职业，专门开办一所像巴黎大学那样的学校吗，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瓦尔德马四世国王认同地点点头道。

　　“是啊，像渔夫这种职业，聪明点儿的人，只需跟着资深的渔夫两三年时间，就能掌握所有的捕鱼技巧，不是非得要上大学才行吧？”

　　奥尔良公爵也附和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拿我领地内的农夫来说，他们只要跟着自己的父母干上个几年时间，就能独立打理农田了，并不需要到大学里面去进修吧！”

　　一时间，会场内传来一声比一声高的质疑，所有人似乎瞬间忘记，坐在皇帝位子上的埃德蒙，曾经提出过用沥青修筑法兰西大道、用火炮战胜敌人、修建公共卫生间和浴室来预防黑死病以及在玻璃房中种植香料等等一系列不可思议的成就。

　　他们就好像是自信满满的主教，坚信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那样，所有人都不得违抗，乖乖地听从命令似得，由刚才对知识的怯懦，甚至是畏惧，转变为了轻蔑以及不屑一顾。

　　埃德蒙的脸上，露出了平静的微笑，他当然不会告诉这些人，在后世的教育体系中，哪怕是看似最简单的种地，都能独到博士后。

　　而涉及到军事、医学以及金属冶炼等更为专业很深度的学科时，每往上走一小步，都需要几代博士后级别的科学家们的努力，才能勉强完成。

　　要知道，在医学科技十分发达的后世，人类就连一个小小的感冒，都没有搞清楚具体的原因，至于想要治愈感冒，很大一部分程度上面，还是在依赖人体的免疫系统。

　　于是，埃德蒙清了清嗓子道。

　　“噢……上帝啊，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你们的自信真让我感到高兴，说实话，我认为没有哪个地方的人，能比我们法兰西人更自信了。

　　但我想请问各位，为什么你们喜欢的黑胡椒，没法儿在田地里面生根发芽，为什么火药爆炸的时候，能夺走人的性命，为什么在熔炼铁的时候，稍微加入一点其他的东西，就会变成合金？”

第三百三十三章——我带头捐赠卢浮宫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西班牙摄政王波旁殿下，刚张开嘴巴，却完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些看似简单的问题，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仿佛所有难以解释的问题，再离开了上帝之后，都失去了答案似得。

　　于是，他只好露出尴尬的笑容，无助地耸了耸肩膀，用求助的目光扫过会场中的每个人道。

　　“上帝啊，我的确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的高级贵族，但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先生或女士，一定知道问题的答案，那么请您快点说出来吧，我愿意拿出十个欧金购买答案！”

　　一时间，刚才还昂首挺胸的众人，纷纷低下了脑袋，生怕自己的目光与波旁殿下相交，露出自己心底的无知。

　　显然，这些知识放在后世，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回答，在蒙昧且黑暗的十四世纪，缺少了无数科学家们的知识积累，肯定也不可能得出正确的答案。

　　退一步来讲，即便作为穿越者的埃德蒙，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可与直接告诉所有人答案相比，通过开办大学等高等学府，普及这些常识，从而培养出大量的人才，则可以给埃德蒙带来更大的利益。

　　让广大的平民阶层，开始登上历史的舞台，然后再继续这些学有所成的平民，进入到市政厅、工厂以及其他行业，成为体制内的一份子，享受些许的特权，从而削弱贵族领主和教廷的影响力，进一步加强自己手中的皇权。

　　埃德蒙当然知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道理，他也十分肯定，凭借目前这个教育水平，除过能实现扫盲之外，根本培养不出什么发明家、科学家、思想家、艺术家之类的大人物，因此完全不必担心会影响自己的统治。

　　所以，见硕大的会场内，再次变得安静下来之后，他也无所顾忌地道。

　　“尊敬的摄政王殿下，看来您五个欧金的出价实在太低了，根本买不起这些深奥问题的答案，我建议您把价钱提高到一百万欧金，说不定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想您应该清楚，一旦您得到了这些问题的答案，那么您能从中得到了利益，远远超过一百万欧金，甚至能达到一千万欧金！”

　　西班牙摄政王波旁殿下看着依然低着脑袋，无动于衷的众人，这才意识到，人人追捧的欧金，却买不到他想要的答案，那个看似并不怎么值钱的知识，居然贵到离谱，只好无奈地摊摊手道。

　　“请您原谅我的短视，尊敬的陛下，我想问题的答案一定非常昂贵，就如同彼得拉克先生和薄伽丘先生撰写的诗歌那样，我虽然看不懂他们表达的含义，但毫无疑问的是，那些我不明白的东西都很昂贵。”

　　宰相勃艮第公爵也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摄政王殿下说的对，在我们的眼里，最贵重的东西就要数爵位了，排在第二位的也当然是金钱和土地，我们从未对知识有过敬畏之心，就如同子爵见到了伯爵那样，像是个毕恭毕敬的小跟班。”

　　一名农夫怯生生地道。

　　“尊敬的陛下，恕我直言，您在洛什镇开荒的时候，我曾经问过您，粪便为什么要经过所谓的发酵之后，才能浇在土地里面，您到现在也没有告诉我，看来答案的确很深奥。

　　但我可以确定，您是对的，因为自从我们按照您的法子，给粪便加入了水和草木灰，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一段时间，再浇到土地里面时，大麦比平时长得更快也更壮！”

　　一名裁缝出身的医生也补充道。

　　“事实上，我也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答案，那就是为什么在缝合伤口之前，需要酒精给伤口、钢针还有剪子什么的消毒，这样伤口才不会发炎，伤者也能在一周后拆线。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伤口绝对会溃烂，伤者也将因为感染而死亡，难道说，那个跟干红葡萄酒味道差不多的液体里面，能杀死我们看不见的小东西？”

　　一名厨师也疑惑道。

　　“我的疑惑跟您差不多，尊敬的先生，为什么陛下让我把生肉加入盐和香料之后，再塞进罐子里密封后蒸熟，就能存放好几个月也不会变臭。

　　难道说，除过酒精之外，蒸汽也能杀死某些我们看不见的小东西，让食物得以长时间保存，为出门在外的旅客、士兵、水手还有车马夫提供美味的肉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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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底层普通劳动者和手艺人的发言下，会议逐步偏离了主题，开始快速朝课堂的方向靠拢，让心中多少有些不大服气的高级贵族们，纷纷变成了丈二和尚，彻底陷入了迷茫之中。

　　埃德蒙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凝固起来，他当然清楚，这些都是后世中学课堂里面的内容，并不怎么复杂，但如果解释起来，就会非常麻烦。

　　再加上这些人的好奇心极重，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

　　毕竟，这次会议的主题，不单单是要让所有人支持自己开办大学的计划，还得为这个大胆超前的计划，用一种合适的方法，筹集到足够的资金才行。

　　想到这里，埃德蒙连忙抬起右手道。

　　“好了先生们，看来你们已经明白大学的重要性了，不过请先暂停你们精彩的讨论，因为这些话题，应该是你们在大学课堂中要探究的问题，而不是在卢浮宫参会的议题。

　　等法兰西建立起医科大学、军事大学、理工大学、文艺大学还有农业大学等学府之后，你们再跟博学的老师们探讨这些话题也不迟。”

　　埃德蒙见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之后，便怀着忐忑地心情道。

　　“所以，接下来我必须得提醒各位先生和女士，我们的国库没有多少欧金，想要让文件中的大学变成现实的话，恐怕还需要至少几十上百万欧金。

　　你们懂得，我绝不会通过增税的方式，筹集这笔不菲的教育经费，但请你们开动脑筋帮我想想，还有什么法子能弄到这些钱吗？”

　　西班牙摄政王波旁殿下的脸上，随即浮现出会意的笑容，然后就迅速变成了一副警惕的模样，上半身竭力向后躲避，生怕埃德蒙拿自己开刀。

　　显然，即使他在埃德蒙的身边获利最多，爵位先后由公爵晋升到了亲王，又从亲王直接成了西班牙的摄政王，也依然难改高级贵族们骨子里的自私自利。

　　他像个委屈的孩子似得，摆出了一副哭丧的脸道。

　　“噢上帝啊，我尊敬的皇帝陛下，我真的没有钱了，真的一点都没有了，说实话，刚才诸位先生在会议大厅里面的讨论就非常精彩。

　　如果可以的话，您为什么不把卢浮宫的会议大厅腾出来，每周天的时候向公众开放，为大家提供一个探讨和学习的地方，反正三级会议好几年才召开一次。”

　　奥尔良公爵也同样摆出了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摄政王殿下说得没错儿，这些年的战争，已经掏空了我们的钱包，再加上我们又不懂经验领地，做出了很多盲目非理性的投资，的确拿不出钱了！”

　　安茹公爵眼睛一转道。

　　“尊敬的皇帝陛下，您可以向法兰西银行借贷，这样既能为我们这些小股东，谋求一点微薄的利润，也能解决现在教育经费不足的难题，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最佳选择！”

　　宰相勃艮第公爵也符合道。

　　“没错儿，我们还有法兰西银行呢，我差点儿把这个大救星给忘记了，如果没有它的话，我的勃艮第公国肯定也会陷入到没有钱发展的窘境。”

　　西班牙摄政王波旁殿下的脸上，也立刻被喜悦取代，他咧开嘴巴笑着道。

　　“对，对，对，法兰西银行，我们还有法兰西银行作为坚实的后盾，我真是老糊涂了，居然把它给忘掉了，尊敬的陛下，我们就从法兰西银行借贷这笔教育经费吧！”

　　埃德蒙看着西班牙摄政王波旁殿下等人，一提到法兰西银行就顿时来了兴趣，心里面对这群高级贵族的厌恶情绪，不禁又增长了不少。

　　他当然清楚，随着自己地位的提升，阿尔贝公司和法兰西银行的利润额也呈现出告诉增长的态势，而作为股东的高级贵族们，其实也得到了十分惊人的受益。

　　但这群迂腐贪婪的高级贵族，脑子里面依然是陈旧的思维，落后僵化的思想，只知道从平民的手里面，没有限度地榨取剩余价值，丝毫不愿意为广大的第三阶层做些什么，哪怕是免费赠与一块面包。

　　想到这里，埃德蒙扫了眼会场中垂头丧气的第三阶层，脑子里顿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好了，先生们，投资教育的收益，可不像你们投资矿山、工厂、农场还有庄园那么赚钱，顶多四五年的时间，就能替你们赚回成本。

　　我得提醒你们一下，投资教育的风险非常高，就好比在过去的四五年中，我免费为所有的适龄人提供上学的机会，但最多也就只有不到四成人顺利拿到了毕业证。

　　剩余的五成多人，根本就够不到合格的要求，他们不得不继续从事简单重复的重体力劳动，在学校的宝贵时间，也就白白的浪费了！”

　　西班牙摄政王波旁殿下满脸警惕地道。

　　“那怎么办，我尊敬的皇帝陛下，我现在已经下定决心，法兰西帝国必须要开展高等教育工作，我们今天就必须做出这个决定，筹集到这笔教育经费，决不能让那群无知的神圣罗马帝国贵族，赶在我们的前头！”

　　宰相勃艮第公爵也认同道。

　　“是的，如果今天我们找不出合适的法子，立刻实施中等教育工作的话，我就拒绝离开会议厅，并且也号召所有参会者跟我一样，一直待在这里，直到您拿出合适的解决方案！”

　　那名裁缝出身的医生，在西班牙摄政王和宰相勃艮第公爵的鼓动下，也鼓起了勇气喝道。

　　“请您原谅，尊敬的皇帝陛下，为了我梦寐以求的答案，我也决定在您没有拿出解决方法之前，拒绝离开会议大厅，但我还有个要求，希望您必须满足。

　　其实它很简单，呃……就是说，我现在有点儿饿了，您应该通知卢浮宫的厨子们，为我们准备一些面包、肉饼还有骨头汤什么的食物。”

　　医生的发言，随即引来了哄堂大笑，所有人都看着那个骨瘦如柴，却又站得笔直的医生，随即发出了各种奇怪的言论。

　　“喔……上帝啊，您是来卢浮宫要饭的吗，这简直太丢脸了！”

　　“谁说不是呢，我来这儿是谋划法兰西帝国的未来，不是过来要饭的！”

　　“没错儿，赶快想法子解决问题，不然所有人都别吃东西！”

　　“请原谅我的粗鄙，我这会儿的确有些饿了，请陛下给我一块面包。”

　　“我也有点儿饿了，但为了我的体面，我只要半块就好！”

　　“得了吧，给我一杯苹果汤润润口就行，你们吃饱了肯定会犯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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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德蒙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这才意识到，法兰西人民的脑洞，远比他想象的更大，他听着愈发离谱的言论，只好无奈地道。

　　“好了先生们，我会为每人准备一杯苹果汤，一块小蛋糕，请你们先点垫肚子，我很快就能解决教育经费的问题，绝对不会耽误你们的晚餐！”

　　埃德蒙转过头，对着站在角落里的丽莎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地行了个礼道。

　　“放心吧，尊敬的陛下，我这就去安排！”

　　埃德蒙露出一丝苦笑，看着重新安静下来的会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