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崛起，从百年战争开始 第189节

　　说实话，即使埃德蒙已经按照穿越者的身份，站在上帝视角，仔细推演了整个过程，他也不敢保证可以得偿所愿。

　　毕竟，如果说他利用两次起义，获得了巨大的好处，只是一份中考试卷，要求考上省城排名前三的高中，那么吞并神圣罗马帝国的领地，难度至少提高到了高考，而且对分数的要求，还超过了720分。

　　不过好在距离交卷的时间还有很久，差不多一两年的时间，并且还能召集像西班牙摄政王、奥尔良公爵和安茹公爵这样的“强有力”帮手，埃德蒙的胜算也就成倍增加。

　　自从玛格丽特女王则骑着战马，带领着手下的骑士，来到了法兰西最西边的城市布雷斯特，抵达皇家海军的驻地布雷斯特港后，心满意足地登上了埃德蒙赠与的八艘霍尔克型帆船，踌躇满志地返回了丹麦。

　　反骨仔勃艮第公爵，也以生病需要修养为由，躲在了第戎市的勃艮第城堡里面，秘密地谋划着与巴伐利亚公爵的反抗大计之后。

　　整个法兰西帝国的政务，就如开闸泄洪的河水那样，毫无保留地朝着埃德蒙用来，迅速淹没了他还算宽敞的办公室，让他随时都会有溺亡的风险。

　　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财政大臣、农业大臣、贸易大臣、内政大臣、教育大臣、交通大臣以及检察院的检察官等人，还不断地派遣信使，将各自手头文件往卢浮宫里送着。

　　离谱的是，西班牙摄政王波旁竟然也把西班牙联合王国的重要文件，送到了埃德蒙手里，自己则继续跟先王瓦尔德马四世，在温暖的巴塞罗那市，享受着沙滩日光浴、刺激的狩猎游戏以及幽会别人家贵族太太的传统项目。

　　其实，埃德蒙并不反感处理政务，相反，他还很喜欢批阅大臣们送来的文件。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埃德蒙通过这些文件，非常清楚地了解了法兰西帝国内部方方面面的情况。

　　就拿最重要的财政来说，随着庇卡底、诺曼底、加莱、卢瓦尔河还有刚刚从波旁殿下手里收回来的纳瓦拉等地区的发展，各地征收的帝国赋税也不断增加，基本上摆脱了赤字的风险。

　　由于中世纪的欧洲，并不像后世各国的地方政府，会通过发行债券或是从银行那儿借贷的方式融资，他们一般都会采取欠债欠薪的方式，维持各地的基础设施建设和给市政厅工作人员的正常运转。

　　所以，埃德蒙看着各地五月份的市政厅金库，基本上都可以维持在三五百欧金的水平。

　　尽管这点小钱，跟那些动辄就有百十万欧金的贵族相比，有着巨大的差距，可支付每年薪水仅有十几个欧金的市长、十来个欧金的镇长、六七个欧金的文书来说，已经绰绰有余。

　　毕竟，各地市政厅只是法皇埃德蒙雇佣的公职管理人员，他们只是协助埃德蒙在各地施政，执行埃德蒙签署的法令或是文件而已。

　　超过八成以上的帝国赋税，都直接交到了法兰西帝国的金库里面，由埃德蒙本人随意支配，可用于修建法兰西大道、公共卫生设施以及学校等公共开支，或是购买金银首饰、修建欧罗巴宫还有其他方面的个人消费。

　　粗略一算，除过其他贵族领主之外，埃德蒙已经占据了法兰西帝国五成以上的土地，远超卡佩王朝顶峰时期的三成。

　　不过，作为法兰西帝国的第一大领主，当他拿起一封盖有火漆印章的信封时，还是不禁皱起了眉头。

第三百七十一章——教皇驾崩（求订阅、求追订！）

　　1362年6月12日，在位整整十年之久的教皇英诺森六世，终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距离他在历史上的1362年9月12日驾崩，整整提前了3个月。

　　由于天主教规定，教皇不得娶妻生子，教皇的位子，也就不像其他王国或是帝国那样，根据萨利克继承法的规定，由长子继承，而是由教廷内部的枢机主教进行投票选举产生。

　　值得一提的是，在769年举行的拉特兰宫宗教大会上，理论上废止了罗马人民的投票权，在公元862年时，又恢复了罗马贵族的投票权，1059年的选举时，枢机主教在神职人员和世俗社会同意后才能投票。

　　最终，这一规则在1139年时，又撤销了此前所有的规则，规定只有年龄80岁以下的枢机主教，才有选举和被选举的权力，彻底隔绝了世俗权力，也就是各国皇帝、国王和公爵等君主们的投票权。

　　除此之外，在选举教皇的时候，只有得票超过三分之二的人，才可以当选教皇，如果没有的话，进入第二轮选举，重新进行投票。

　　13世纪末期，西欧各国的世俗权力和罗马教宗之间的权力争夺十分激烈，教廷也由罗马前往靠近法国东部的边境城市阿维尼翁，后来被历史学家称之“阿为维尼翁之囚”。

　　此后的70年时间里，在历任法王的干预下，先后6位教皇都是法兰西人，这使得法兰西王国在欧洲的地位，得到了进一步的提高。

　　直到1370年时，格列高利十一世当选为教皇之后，亚平宁半岛出现了社会动荡，威胁到了教皇国的稳定与安全后，他才于1377年率兵从海路返回罗马，结束了阿维尼翁教皇这一特殊的历史时期。

　　言归正传，随着教皇英诺森六世的驾崩，原本在卢浮宫里面忙着处理政务的埃德蒙，也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把这些看不完的文书，交给了卢瓦尔亲王和布列塔尼女亲王，也就是夏尔和卢安娜两人处理。

　　倒不是埃德蒙避重就轻，在勃艮第公爵借口养病之后，给自己寻找放松的理由，而是包括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查理四世、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三世、挪威国王哈康六世和瑞典国王阿尔布莱克特等欧洲的君主，都来到了阿维尼翁市，参加教皇的葬礼。

　　当然，他们来这儿的目的，并不仅仅是表达对上帝的尊崇，还希望借此机会，通过各种手段，让拥有本国国籍的枢机主教当选教皇，从而使得自己的权力和地位得到进一步提升。

　　毕竟，这些君主只能算作盘踞一方的诸侯，他们的权力无法逾越领地的边界线，教皇的权力则覆盖了整个欧洲。

　　因此，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场原本只有枢机主教才有选举和被选举资格的教皇选举，也随着这些皇帝和国王的到来，有了微妙的变化。

　　得知教皇驾崩之后，匆匆与布列塔尼女亲王赶到卢浮宫的卢瓦尔亲王，看着埃德蒙书桌上面堆叠的文件，只是笑呵呵地道。

　　“喔……看来你不但继承了阿尔贝家族英勇无畏的血统，还激发出了善于批阅文件，或是起草法令的能力，完完全全是一位英明勇敢的皇帝了！”

　　卢瓦尔亲王双手抱住埃德蒙结实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欣慰，这个时候的卢瓦尔亲王，早已没有了当初埃德蒙被册封为子爵后，返回洛什镇时，衣衫不整，成天说着词不达意的言论，一见到武器和战马等跟战争有关的东西，就会发疯的模样。

　　现在的卢瓦尔亲王，不仅把一头灰白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整齐的羊毛呢绒衬衣和长裤，而且还能阅读文件和书写法令，像一名真正的亲王那样，将领地打理得井井有条。

　　再加上有着数十年治理布列塔尼公国的卢安娜辅佐，可以非常轻松地接替下埃德蒙的重担，处理好这个庞大帝国的内政。

　　穿着白色长裙的布列塔尼女亲王，也轻抚着埃德蒙的后背，对于这位自己的继子，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慈爱的表情，她笑眯眯地道。

　　“夏尔先生说得没错儿，埃德蒙陛下的确已经展露出了欧洲第一帝国皇帝应有的睿智与才华，相信要不了多久，法兰西帝国就能在他的带领下，成为欧罗巴的巅峰，甚至还会超越古罗马帝国。”

　　埃德蒙一手拍拍卢瓦尔亲王的肩膀，一手拍拍布列塔尼女亲王的后背，脸上洋溢着轻松而幸福的笑容，享受着一家人在一起时，才有的温馨氛围。

　　尽管随着穿越的时间增长，他已经适应了这具身躯，习惯了用中世纪君主的思维方式思考问题，逐渐对土地、金钱和权力，展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欲望。

　　可他也十分清楚，自己的亲生父亲卢瓦尔亲王和继母布列塔尼女亲王，已经是最坚实的后盾，他们所代表的布列塔尼派，也成为法兰西帝国内部，继勃艮第公爵的勃艮第派和奥尔良公爵的奥尔良派的第三大势力。

　　随着两人的地位不断上升，以及埃德蒙的添砖加瓦，布列塔尼派后来居上，成为了法兰西帝国内部最大的一股势力，将近五分之三的贵族，依附于布列塔尼派。

　　于是，埃德蒙也笑呵呵地道。

　　“尊敬的夏尔殿下、卢安娜殿下，虽然我很喜欢你们对我的肯定，但我知道现在面对的困难比起以前只多不少，因此我必须时刻保持冷静的头脑。”

　　卢瓦尔亲王松开抱着埃德蒙的双手，对着布列塔尼女亲王道。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埃德蒙并不喜欢我们的夸奖，他更愿意看见英王爱德华三世愤怒的表情，听见查理四世恶毒的诅咒，这样才能证明他的能力！”

　　布列塔尼女亲王也站到卢瓦尔亲王的身旁，认同地点点头道。

　　“是的，您说的没错儿，只有敌人的诅咒和愤怒，才能彰显埃德蒙的成功，因为敌人在埃德蒙身上吃了大亏，或者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才会表现出这样无礼的样子！”

　　埃德蒙附和道。

　　“看来我这点小小的秘密，已经被你们拆穿了，我真不知道该感到高兴，还是该感到难过，不过说实话，我还是非常喜欢你们对我的褒奖。”

　　埃德蒙一边说着，一边另起话题道。

　　“几天前我收到了布索莱枢机主教的密信，他在信中告诉我，希望我在后天能乘船离开巴黎市，前往温暖的巴萨罗那市，跟他交谈几年前去巴黎的路上时，谈起的那些个有悖常理的话题，好好探讨一下，人究竟是上帝创造的，还是从猴子进化过来的。

　　可当时的教皇英诺森六世，已经卧床不起，而且很多天都既没有进食，也没有喝水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生命很快就会走到终点，可为什么布索莱枢机主教，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面，约我去巴塞罗那市，难道他不希望我参加教皇的葬礼，还有新教皇的选举吗？”

　　卢瓦尔亲王与布列塔尼女亲王对视一眼，然后忧心忡忡地道。

　　“昨天我们离开图尔市之前，布索莱枢机主教曾在午夜时分，悄悄地来到了洛什城堡，他告诉我说，教皇英诺森六世的驾崩，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除过您知道的信息之外，还有别的世俗权力，加速了教皇陛下的驾崩。”

　　布列塔尼女亲王补充道。

　　“我也听说了很多关于教皇驾崩的传言，的确有很多来自神圣罗马帝国的医生，进入到了阿维尼翁的教堂里面，为教皇陛下诊断病情，可遗憾的是，原本生活已经可以自理的教皇陛下，突然卧床不起，然后就离奇的驾崩。”

　　卢瓦尔亲王继续补充道。

　　“据说那些医生的治疗手段非常保守，既没有像平常那样，为教皇陛下放血，更没有给他的头上钻孔，只是让教皇陛下喝了些植物熬成的汤而已，这简直太不同寻常了，我认为这应该是一场阴谋！”

　　什么？植物熬成的汤？难道这个时期欧洲的医生，还偷学了中医的药理，给教皇陛下整出把脉、开汤药的医治方法了？

　　埃德蒙闻言，不禁在心中冒出了无数个疑问，他实在搞不清楚，明明被生物碱毒得奄奄一息的教皇，也就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随时都可以驾崩。

　　即使出现了回光返照的情况，过了几天正常人的日子后，还是一病不起，等待着生命的结束。

　　可奇怪的是，教皇在这些神圣罗马帝国的治疗下，竟然又一次神奇的康复了，甚至还回忆起了当初在枫丹白露宫的遭遇，痛斥枢机主教阿德里安等人，倒向埃德蒙的叛变行为。

　　想到这里，埃德蒙也不禁提高了警惕道。

　　“利昂此前告诉我，教皇陛下只是喝下了很多种奇怪的药物，并且借着生命最后的时光，在阿维尼翁的教堂里面祈祷，希望上帝能宽恕所有人，让欧洲停止分裂。

　　看来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样简单，至少查理四世并没有作壁上观，等待着又一位法兰西教皇登基，而是也想利用这个机会，扶持一位神圣罗马帝国的枢机主教成为教皇。”

　　布列塔尼女亲王点点头道。

　　“确实如此，为了表达对法王控制教廷和法兰西籍教皇的不满，《黄金诏书》中明确规定，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只是由三位枢机主教和四位世俗贵族领主中选举产生，直接忽略了原先需要教皇同意，并且由教皇为圣罗皇帝加冕的礼节。

　　这也直接惹恼了教廷的高层，认为查理四世的这种行为，等同于自动退出了教籍，彻底背叛了上帝，成为彻头彻尾的异教徒，他肯定通过这次选举，推举出一位神罗籍的教皇，缓和神罗与教廷之间的关系。”

　　卢瓦尔亲王道。

　　“我听说在整个神圣罗马帝国中，布达佩斯大教堂的枢机主教亚诺什的威望最高，他不但跟查理四世的私交非常要好，两人还都有着阅读书籍的嗜好。

　　最为重要的是，亚诺什今年才刚刚五十岁，按照以往教皇驾崩时，六十七岁的平均年龄来看，如果亚诺什成为教皇的话，他可以统治教廷整整十七年之久！”

　　布列塔尼女亲王道。

　　“十七年时间，几乎是三位教皇统治教廷时间的总和，一旦让查理四世如愿的话，那么你当初自勉为皇的行为，很有可能会被裁决非法。

　　而且现在约翰二世还活着，如果查理四世愿意的话，他可以受益亚诺什，宣布法兰西帝国无效，国王依然是约翰二世。”

　　……

　　一时间，卢瓦尔亲王和布列塔尼女亲王的分析，让埃德蒙的后背，不禁冒出了阵阵冷汗。

　　按照埃德蒙原本的计划，阿德里安枢机主教当选为新任教皇之后，自己在8月1日顺利完婚，并且亲自为玛格丽特女王加冕为法兰西帝国的皇后。

　　然后，再趁着随后举办的世界博览会上面，推出刚刚纺织出来的棉织品，增加平民着装选择的同时，挤占羊毛和羊毛呢绒的市场，赚取大量的欧金，为阿尔贝公司增添一座全新的铸币厂。

　　只不过，现在的局势，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完全没有想到，原本自己已经控制的教皇选举，一下子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更要命的是，这个已经被他极度削弱的教廷，一旦掌控在了查理四世的手里，甚至连原本还算稳定的法兰西帝国，也充满了严重的危机。

　　不过，埃德蒙还是很快稳定住心神，并没有让焦虑的情绪，在内心中持续发酵。

　　他很快就恢复了以往自信的神采，对着忧心忡忡的卢瓦尔亲王和布列塔尼女亲王道。

　　“放心吧，尊敬的父亲、卢安娜殿下，我会处理好这一连串的危机，继续让法兰西籍的枢机主教，当选为新一任的教皇。

　　让来自布达佩斯大教堂的枢机主教亚诺什先生，重新回到布达佩斯市去，平日里继续跟查理四世讨论那些有趣的书籍，亦或是撰写某些离奇的故事。

　　如果亚诺什枢机主教先生，或是查理四世陛下愿意把这段经历，写成回忆录的话，我将免费将他们印刷成书本，赠送给所有喜欢读书的贵族。”

第三百七十二章——心怀鬼胎的各国君主

　　卢瓦尔亲王与布列塔尼女亲王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深深的担忧。

　　作为传统的贵族领主，他们当然没法像前任法王腓力四世那样，动用手中的权力压制罗马教皇，只是连续两位罗马教皇，都在他的手中，不明不白地送了命。

　　对于他们来说，如果将法王比作上天，做任何事情，都得看法王的脸色行事的话，那么教皇已经不再是上帝使者，而是上帝本人。

　　要知道，即使强如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亨利四世，被教皇格列高利七世开除教籍之后，为了保住皇位，也不得不徒步来到意大利北部的卡诺莎城堡向教皇忏悔。

　　期间，亨利四世夫妇一行人赤足露顶，冒着风雪交加的严寒天气，跪在城堡外面足足三天三夜，才终于被教皇格列高利七世原谅，恢复了他的教籍。

　　而如果教皇开除了一个贵族的教籍，那么这个贵族可就没有亨利四世那么幸运了，轻则被定为异教徒，驱逐出欧洲大陆，重则直接投入烈火之中。

　　埃德蒙当然看出了卢瓦尔亲王和布列塔尼女亲王的忧虑，心中不由得一暖，然后用安慰的语气道。

　　“尊敬的父亲，女亲王殿下，你们只需要在我离开巴黎的这段时间里面，帮我处理好手头的政务，让这个庞大的帝国，得以正常的运转就可以了！

　　哦对了，阿尔贝铁塔和欧罗巴宫的工期，你们也不用过于着急，没必要每天都去工地巡视，克虏伯先生和麦拉德先生的团队，会按照他们的计划施工。”

　　卢瓦尔亲王点了点头，长开双臂，就像当初埃德蒙获得子爵之后那样，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道。

　　“你已经长大了，我亲爱的埃德蒙，我相信你有能力处理好当下的这个危机。”

　　布列塔尼女亲王也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