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崛起，从百年战争开始 第95节

　　所以我想请问一下教皇陛下，如果我趁着王室财政赤字的时候，依靠贵族们的支持，把这个昏庸的国王和阴险的摄政王赶下去的话，教皇陛下会不会在兰斯大教堂为我加冕？”

第二百零一章——瓦卢瓦王朝的寒冬

　　一向温文尔雅的布索莱枢机主教，脸色随即变得凝重起来，深邃的淡蓝色瞳孔中，折射出浓浓的不安，他语重心长地道。

　　“尊敬的亲王殿下，您疯了吗，为什么要争夺那个毫无意义的法王，冒着随时会被烧死的威胁，去当一个被奥尔良派、勃艮第派还有外国势力形成的烈火无情炙烤的君主？

　　难道您不清楚，您的领地已经和残存的法兰西王国相差无几，而且卢瓦尔河与布列塔尼地区已经成为法兰西最富饶的地方，我可以征收到全法兰西最多的什一税。

　　如果我是您的话，我就会远离这些明争暗斗，好好的在领地里面经营农场、牧场、庄园还有那些冒着烟尘，如同金矿一般的工厂，过着惬意舒适的日子，相信我，不要试图接近那该死的权力，它会让您痛苦！”

　　埃德蒙认同地点点头，他当然清楚，现在法兰西王国的状态，的确正如布索莱枢机主教所说的那样，面临着几乎不可调和的内忧与外患。

　　而随着自己的法兰西银行，以不低的利息，借贷给王室三百万金币，则又加剧了内外的矛盾，大有直接把病入膏肓的法兰西，直接推入焚尸炉的样子。

　　不过，他也明白，自己就算现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亲王，拥有着丰饶的领地，的确可以过着像布索莱枢机主教所说的日子，可依然摆脱不了摄政王查理的压榨。

　　想到这里，他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您说的没错儿，尊敬的枢机主教先生，可我已经厌倦了摄政王查理那些愚蠢的法令，不相信他能带给我任何希望，也不认为他能让法兰西恢复往日的荣耀。

　　我是说，瓦卢瓦家族已经穷途末路了，他们的君主自从腓力六世开始，就是彻头彻尾的昏君，只会让法兰西坠入无尽的深渊。

　　所以我非常希望您告诉我，教皇派您过来的真正目的，是希望我可以做出点实际行动，赶走昏庸无能的瓦卢瓦家族，让曾经英明的卡佩家族复辟！”

　　布索莱枢机主教见埃德蒙主意已决，也放弃了继续说服的打算，从怀里面掏出一封金色的信封，送到了对方的面前。

　　“如您所愿，尊敬的亲王殿下，教皇陛下希望法兰西能重回原来和平稳定与繁荣的模样，让上帝的子民彻底摆脱战争的创伤，使这片土地能像您的封地那样富饶安定。”

　　埃德蒙点点头，随手拆开信封，借着马车内昏暗的油灯，扫了眼里面的内容，虽然并没有发现半点让他复辟的字句，可意思已经十分明确。

　　但仔细推敲语句，却发现这封信好像表达出了自己的意图，可似乎又什么也没有说，完完全全把他自己置身于事外。

　　显然，教皇英诺森六世，除过想当好上帝的使者之外，还非常热衷于政治，

　　埃德蒙对于这种文体早就烂熟于心，在他穿越之前，时常可以看见公司下发类似的文件，领导在开会的时候，也同样会这么讲话。

　　不过，他并不在意教皇这种模棱两可的支持方式，因为通过法兰西银行的利益捆绑，他已经得到了大部分贵族的认可，接下来只需要团结刚刚释放的奥尔良公爵和波旁公爵，基本上就可以开始实施复辟了。

　　或许是埃德蒙和布索莱枢机主教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有可能是两人明白彼此之间的关系，因为权力而变得生疏了许多。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都只是自顾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深冬的法兰西格外阴冷，下过几场大雪之后，甚至就连一向不结冰的巴黎港，也因为塞纳河淤积的浮冰，而不得不选择关闭港口。

　　所有的船只，只能绕道塞纳河的上游，然后从吉昂市沿着卢瓦尔河顺流直下，从南特市进入大西洋，驶向北面的北海和波罗地海，或是东南面的地中海。

　　向吕贝克市、伦敦市、威尼斯市乃至罗马市等重要的贸易城市，出售埃德蒙产出的羊毛布、干红葡萄酒、铁制品、白砂糖以及玻璃等紧俏的商品。

　　自从法兰西签订《布勒丁尼合约》之后，在埃德蒙的努力下，巴黎商会发挥出了明显的作用，像一台动力强劲的火车头那样，拉着一连串刚刚恢复生产经营的工厂、农场、庄园还有商铺等产业，朝着赚钱的方向极速行驶。

　　波旁公爵和奥尔良公爵正如埃德蒙预料的那样，在各自家族带领人的推荐下，又分别拿出了十一万金币，投入到了法兰西银行。

　　同时，两人也成了埃德蒙的好友和坚定的支持者，几乎每个周末，他们都会来到埃德蒙的别墅里面做客，一边品尝着鲜嫩多汁的牛排，喝着醇香的干红葡萄酒，一边聊着赚钱的事情。

　　显然这个世界，既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有的只是因为利益，而或敌或友的关系。

　　回到卢浮宫的法王约翰二世似乎并不打算履行国王的职责，依然把大部分的政务，都交到摄政王查理那里处理，自己继续过着像在伦敦时那样惬意的日子，继续把这个烂摊子交给了摄政王查理。

　　他惊愕地发现，那个曾经可以轻松拿捏的巴黎商会，已经成了法兰西银行的傀儡，几乎所有的会员，都通过从银行借贷或者存钱的方式，与埃德蒙捆绑成了利益集团，几乎根本不听自己的任何政令。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时，即便当1358年的春季来临时，巴黎市所以在起义中遭到破坏的工厂、店铺和庄园等生产资料，都在埃德蒙的努力下，恢复了生产经营。

　　可埃德蒙则仍以亏损为理由，拒绝缴纳1357年的赋税，有意思的是，同样没有从埃德蒙那儿征收到什一税的教皇，居然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还向埃德蒙提供了二十万金币的援助。

　　种种诡异的现象，让这个瓦卢瓦王朝最称职的君王，本来就多病的身体，也变得虚弱了许多，体重也足足下降了十来斤，穿着厚厚的莺尾花长袍，就如同一具骷髅那样，看上去随时都会被冷风吹倒……

第二百零二章——战后的景象

　　得到法兰西三百万金币赔偿的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三世，刚一回到伦敦，就将他居住的地方，同时也是嘉德骑士的总部温莎城堡翻修成金碧辉煌的宫殿，以此纪念在过去二十中取得的辉煌胜利。

　　由于英王爱德华三世在英法战争的第一阶段，抛弃了所谓的骑士精神，大量启用了平民组成的英格兰长弓兵，这才有了克雷西和普瓦捷等战役的大胜。

　　于是当他得到法兰西的巨额赔偿，在加上过去二十年通过战争而获得的积累，也非常信守承诺地从中拿出很大一部分作为奖金，分给了的这些在战斗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平民将士。

　　他们每人都得到了五十金币的巨款，得以在自己的家乡，购买数百英亩的土地和几十匹挽马，并盖一幢三层楼高的石砌房屋，让余生在富裕的生活中度过，甚至还可以让自己的子女继承这笔丰厚的遗产。

　　要知道，当时生活在伦敦，以律师、文书、铁匠或者石匠等手艺为生的普通人，每年的收入也才不过两个金币左右，去除日常的开销之后，基本上也剩不了几个铜币。

　　英王爱德华三世除过给平民将士们丰厚的奖金之外，对于依附于自己的骑士和贵族们，同样也出手阔绰，除过给他们赏赐从法兰西割让来的土地之外，还给了他们数千金币的巨款，仍由他们肆意挥霍。

　　其中，有个名为伯克利爵士的骑士，他居然用奖金建造了一座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军事城堡，这座城堡甚至比枫丹白露宫的规模还要大。

　　不仅可以让家中常驻的三百多人，可以住得舒舒服服，还养殖了一万五千匹马，由此可见这座伯克利城堡的规模大的惊人！

　　这个钟情于房地产开发的贵族，在他的巨大庄园里面，还养殖着纯白的鹿，用这种昂贵且稀有的品种，展示着自己雄厚的财力。

　　可以说随着《布勒丁尼合约》的签订，进入和平状态下的英格兰，就如同一位大发战争横财的暴发户那样，一下子变得极其富裕起来。

　　而那些曾经高高在上，拥有大笔资产的法兰西贵族，则随着过去二十年难得不断失败，耗尽了人力物力和财力之后，已经没法儿跟曾经实力较弱的英格兰贵族们平起平坐了。

　　当1358年的秋季来临时，英格兰社会已经把战争获得的金币，转化成了大量的城堡、宫殿、港口、房屋和道路等住宅和基础设施上面，使得国内呈现出一片繁荣的盛世景象。

　　反观目前的法兰西中部和南部地区，则到处都是被损毁的村镇、荒芜的农田以及盘踞的大量散兵和盗匪，使得法兰西在短时间内，几乎没法儿走出战争的泥潭。

　　更为糟糕的是，不少尝到了战争甜头的英格兰士兵，并没有随着《布勒丁尼合约》的签订，而遵守停战的规定，回到自己的老家享受生活，他们依然活跃在法兰西的土地上面，在英王爱德华三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下，继续无情地掠夺着一切财物。

　　财政崩溃的法兰西王室，根本无力向依附于自己的贵族和骑士们支付军饷，让他们去对付这些英格兰散兵，也只好尽量维持巴黎市和奥尔良市周边的局面，保住这很小的一块地盘不被敌人袭扰。

　　反观埃德蒙的领地内，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经过两年多的发展，卢瓦尔河地区跟布列塔尼地区那些原本荒芜的平地，早已被开发成了农场、牧场和庄园。

　　经过夏尔跟卢安娜女公爵的细心照料，生长着茁壮的大麦、甜菜、芹菜、葡萄和苹果等作物、蔬菜和水果。

　　随着数季大麦的丰收，得到足够秸秆饲料的牧场里面，挽马、肉牛、绵羊、白猪、鸡鸭以及池塘里面的淡水鱼，都长了一身的肥膘，就连毛色都看上去非常鲜亮，让人忍不住伸手抚摸那柔软光滑的皮毛。

　　为了报复英王爱德华三世的行为，掌控诺曼底地和加莱地区，坐实诺曼底亲王的名头，埃德蒙决定赶在黑死病来临之间，平定法兰西的北部，然后专心应对因为《布勒丁尼合约》而被割让的西南部地区。

　　洛什城堡内，埃德蒙站在城堡塔楼顶部的平台上面，远眺着北部的风景，脑子里已经开始规划起征服诺曼底和加莱地区的计划。

　　然后通过这场胜利，凝聚起更多的贵族，让自己得到更高的声望，从而为赶走瓦卢瓦家族做准备。

　　刚刚从伦敦回到巴黎，获得了半年自由身的奥尔良公爵和波旁公爵等人，也端着盛满干红葡萄酒的水晶杯子，围在地形沙盘周围，观看着埃德蒙的作战计划。

　　作为法兰西银行最大的投资方，他们现在不仅跟埃德蒙是要好的朋友，同时也已经发展到了信任的战友层面，打算收复这片最富饶的地区。

　　主动加入这次军事行动的安茹公爵，依靠着敏锐的战场嗅觉，被埃德蒙任命为斥候骑兵的总指挥。

　　经过大半个月的探查，他拖着带着收获满满的数百名斥候骑兵，秘密返回了图尔市。

　　他端着侍者递来的水晶杯子，气喘吁吁地喝光里面的干红葡萄酒，来到埃德蒙的身旁得意道。

　　“尊敬的亲王殿下，我已经走遍了整个诺曼底和加莱地区，那儿的确正如您所说，除过仅有理查德伯爵一万多的成天喝酒吃肉的军队之外，并没有其他贵族的武装力量。

　　显然他们还在享受胜利的喜悦，忙活着花掉手里的金币，建造雄伟奢华的城堡，或者正幽会其他贵族老爷的太太，忙着为英格兰王国诞生更多的私生子呢！”

　　波旁公爵三世严肃地走过来，他的父亲曾死在了普瓦捷战场后，随即被晋升为公爵

　　他认真地看着安茹公爵，非常谨慎地问道。

　　“年轻的公爵先生，请问您真的都看清楚了吗，英格兰人可比想象中的狡猾多了，您必须得保证所有的情报都绝对可靠，没有任何模棱两可的内容！”

第二百零三章——不要做愚蠢的事情

　　安茹公爵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心里面不满地抱怨了几句，可碍于对方是的曾祖父是前任法王路易九世，只好耐着性子道。

　　“尊敬的公爵先生，我用我的名誉和声望做担保，所有情报千真万确，诺曼底的首府卡昂市，加莱地区的首府里尔市中的小酒馆儿里面，到处都是喝的烂醉的英格兰士兵。

　　他们只要刚一清醒，就一手拿着啤酒杯子，一手搂着漂亮姑娘的小腰，唱着难听的法兰西民谣，如果不是亲王殿下的军规很严格，我早就干掉这些可恶的家伙了！”

　　奥尔良公爵比安如公爵年长几岁，尽管品尝过战斗的失败，但还是保持着足够的乐观，于是便哈哈大笑道。

　　“亲爱的公爵先生，您难道忘记了，您的手中可是有大名鼎鼎的钢铁十字弩呢，只要您躲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面，就可以轻松干掉那些醉鬼，替我们减少几个敌人，这样我们的胜算会更大一些！”

　　很快，在奥尔良公爵的挑逗下，众人也你一言我一语地跟安如公爵开起了玩笑，仿佛在常备军的不败战绩下，接下来即将开始的法兰西北部地区反击战，已经十拿九稳了一般。

　　埃德蒙并没有这样的好心情，尽管作为一名穿越者，他打开了预知未来的外挂，可关于这段反击的历史资料，却少得可怜。

　　尤其是针对五港同盟的帆船，根本就没有任何相关的记载，他只能依靠从汉萨同盟商人那儿购买来的情报，拼凑出一个不怎么可靠的军情，当做简单的参考。

　　因此，当他认真阅读着安茹公爵的情报，发现里面卡昂市的港口内，居然停泊着三十艘柯格型帆船时，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这支数量不小的舰队上面，装载了超过六百门口径两百毫米的火炮，凭借自身超强的防御力，可以在塞纳河上面，组建一道难以逾越的城墙，阻挡常备军的攻势，为卡昂市提供凶猛的火力支援。

　　显然，作为西欧的著名岛国，英格兰人一直把海洋视为生存之本，在修缮被火焚烧的卡昂市时，优先修整并扩建了港口，使得五港同盟的船只，能够牢牢控制着这块飞地。

　　想到这里，他只好转过头来，看着海军上校布里吉特道。

　　“布里吉特先生，看样子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卡昂市盘踞着一支强大的舰队，它极有可能会对常备军造成不小的损失，请问我们的海军能否先将它们引开？”

　　布里吉特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放心吧，尊敬的亲王殿下，我们的克莱尔型帆船，虽然没有柯格型帆船那么厚重的船身和甲板，可以抵御火炮的轰击，但灵活性和速度却能完胜它们，如果风向对我们有利的话，我保证能耍得英格兰人团团转！”

　　埃德蒙当然知道，克莱尔型帆船的极速可以达到惊人的十五节，而柯格型帆船则仅有十一节左右的航速，这相差的四节，大概相当于每小时7.3公里。

　　这在海战中的优势将非常明显，还能让埃德蒙像当初在布列塔尼战役中，通过不断袭扰对方补给和主力部队，持续消耗作战状态的方式那样，对付这支强大的舰队。

　　想到这里，埃德蒙叫来炮兵少校卢克道。

　　“卢克先生，请问兵工厂制造的海军版风琴炮和克虏伯巨炮进度到哪一步了，这两样武器非常重要，关系到我们这次诺曼底加莱战役的成败。”

　　卢克一脸认真地道。

　　“尊敬的亲王殿下，大概还有一个月时间，就可以全部到位了，到时候您可以观摩一下它们的攻击效果，我是说在海上攻击靶船的命中率！”

　　埃德蒙知道，此时的火炮在海战中的作用不同于陆路战，只需要利用射程的优势，几乎就能一动不动地轰击固定目标。

　　可换成了海战，就成在移动中轰击移动的目标，难度系数成倍增加。

　　如果说陆战火炮的命中率，靠的是瞎蒙的话，那么换做海战基本上就只能指望上帝的保佑了。

　　因为在风浪的影响下，己方和对方船只的船身高度和俯仰倾斜的角度，都处于一个快速的动态变化之中。

　　在埃德蒙的授意下，为了适应海上颠簸的特殊环境，这种改良版的海军火炮，牺牲了火炮的口径和炮弹重量，让装填的速度有所提升。

　　经过改良之后，原来每三分钟开一炮，提高到了现在每两分钟就能开一炮，大大提高了射击效率。

　　毕竟，从概率学上来讲，只有开炮的次数增加了，命中对方的可能性才会有所提升。

　　想到这里，埃德蒙也不打算真的去检验效果，免得过低的命中率，会让这些几乎毫无海战常识的贵族们，对诺曼底加莱战役失去信心。

　　于是，他微微摇头，十分肯定地道。

　　“不用了，卢克先生，您已经经历过了布列塔尼战役和镇压起义的战斗，拥有了相对丰富的实战经验，现在只需要按照我之前说过的那样，通过计算彼此帆船的速度，瞄准敌方船只的提前量开炮就可以了！”

　　卢克不禁回想起当初在雷恩市的城墙上面时，面对来势汹汹的布列塔尼大军，自己这个经验不足的新手，在埃德蒙的信任中，居然让风琴炮和克虏伯巨炮发挥出了不小的作用，不禁又充满了信心，认真地点点头道。

　　“尊敬的亲王殿下，感谢您对我的信任，我不会辜负您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