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袁术 第107节
十五岁本就是长身体的时候,又天天进行高强度体力、脑力活动,袁树就不知道什么是饱,就是一个行走的人形饭桶,不管吃多少都觉得不够吃。
一顿吃完,还没过一个时辰,又开始饿了。
正常人家一天只能吃两顿,袁树不是,他一天能吃四五顿。
除了一日三餐不改之外,每场激情演讲完的间隙他都要吃点东西喝点蜜水补充体力,然后接着再战,战完再吃。
也就是袁氏家大业大,这要是换了一个平民之家,还就真的是半大小子吃垮老子了。
袁氏当然不会有这种困扰,袁逢反而还会担心袁树吃得不够多,使劲儿给他添菜。
等袁树一顿海吃、好不容易把肚子填饱,稍事休息的时候,袁逢和袁树谈起了一件事情。
“今日午后,许司徒亲自来找我了。”
许栩?
他来干什么?
袁树听了,有些意外。
“您让他进府了?”
袁逢点了点头。
“此前只是派人来,我可以闭门不见,可他到底是当朝司徒,亲自来访我一个下官,要是不让他进来,实在是说不过去。”
袁树一想也是,人家好歹是司徒,屈尊降贵来拜访你一个下官,面子也算是给够了。
“那许司徒和您说了什么?”
“关于议和的事情。”
袁逢轻声道:“许司徒说,之前那件事情,他并没有搞清楚原委,只听得天子要让你去做侍读,心怀困惑,以心学不是官学为由上表劝阻,只是针对这件事情本身,并无针对你和袁氏之意。
但是他没想到,他上表之后,就有大批官员跟着一起上表,言辞犀利,并非就事论事,而是意有所指,当时许司徒就觉得不对劲,可他已经被众人架了起来,进退两难,苦不堪言。
在此期间,他的一位门生是宫中小黄门蹇硕的同乡,有点交情,从蹇硕那边得知当初你进入皇宫枯坐整日、并未见到天子的事情,顿感后悔不已,想要与我等和解。
但是我等却闭门谢客不见,他多次派人前来都被拒绝,甚为忧虑,眼看局势越发不可控,他担心局面越发恶化下去,直至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才亲自来见我,一定要将此事解释清楚。”
袁树放下了手里的水杯,随手拿起一块碎羊肉嚼了起来。
“您认为许司徒的话可信吗?”
“为父以为,可信度很高。”
袁逢缓缓道:“你刚刚开始外出讲学没几天,许司徒就派人来求见了,我不见,他每日都派人来,不曾落下一日,当时局势尚未明朗,他已经急切的想要解释,显然是十分后悔。”
袁树一边嚼羊肉,一边点了点头。
“父亲所言有理,这许司徒或许真的对这件事情感到很后悔,就算实情有所出入,但是这些日子我的确没有遇到过一位许氏门人与我辩经。”
“所以,你觉得我们能与许司徒讲和吗?”
“嗯……父亲,许司徒只是代表他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还有宫中侍讲、光禄勋刘宽,以及魏训、姚兴、刘僮三博士。”
袁逢报了几个名字,开口道:“如此算来,想要与我等议和的人不算少,你怎么看?”
袁树想了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三叔和父亲怎么看待这个事情?”
“你三叔觉得很生气,不想就此放过那些人,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袁氏并不是可以随便招惹的。”
袁逢摇了摇头,又说道:“但是为父以为,应当与之和解。”
袁树点了点头。
“父亲为何与三叔看法不同?”
“为父只是觉得,不应该把事情做绝,应该留些颜面,留条后路,也好防止他们狗急跳墙,与我们死拼到底,那并非是袁氏所渴求的。”
袁逢缓缓道:“而且这一段时间,袁氏屡屡为天下瞩目,这对于袁氏来说,并不总是好事,为父的意思是,尽可能快速且安定的结束这件事情,不要继续为世人所瞩目。”
袁树听后,沉思片刻,觉得袁逢说的也有道理。
对于袁氏这种权势极大又无心天下的巨无霸家族来说,最忌讳的就是动不动搞个大新闻。
大汉又不搞选举,不需要候选人时时刻刻保持关注度,本来他们已经够惹人关注了,要是持续搞事情,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关于权力方面的有端联想。
袁树现在还没有脱离汝南袁氏,汝南袁氏要总是被集火,他也会很烦恼的。
就好比这一次,一个小小的假消息,就把一大票对袁氏羡慕嫉妒恨的家伙给刺激了出来。
声势起来之后,一大票太学生和在野嘴炮也纷纷激动起来。
本来这些事情上,他们和袁氏八杆子打不到一起,根本轮不到他们说三道四,结果一个个都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样,对袁氏那叫一个穷追猛打。
看起来,他们好像是真的想让袁氏去死。
只能说袁氏家族之前的名声很微妙,优势处境又太招人恨,如果此番一定要赶尽杀绝的话,难保不会引起更大规模的“恐袁症”,对袁氏家族未来的发展有很大的负面影响。
这种道理,其实历朝历代的王者们也是懂的,所以后面演化出一套“只诛首恶、宽恕从者”的应对办法,以此达到转移矛盾、降低集火程度的效果。
不得不说,这套办法还是很有用的,至少在眼下这个时代,掌握了最先进统治术的人们都很擅长使用这一套方式来应对困境。
袁树认真的思考了一番,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父亲的考虑,儿以为是正确的,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凡事不能太心急,不过三叔的考量也并非没有意义,袁氏总是沉寂、不发声,就显得软弱可欺。
这对于袁氏来说,同样不是好事,此番雒阳群奸肆意妄为,抨击袁氏也就算了,还把袁氏列祖列宗拿出来侮辱抨击,眼下袁氏处在优势,若不做点什么,还真会叫旁人看轻了。”
袁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冷道:“父亲,袁氏不是可以随意让人欺凌而不作出反制的懦弱家族,老祖宗都被骂了,岂能善罢甘休?就算是议和,也要让某些人知道,是他们求着咱们议和的。”
袁逢面色凝重地看着袁树。
“术,这是你的决定吗?”
“这是儿子的建议,还请父亲定夺。”
袁树点头道:“无论父亲作何打算,儿子都会听从,而且,父亲,儿子还没有另立门户,就算已经另立门户了,儿子也一直都会是您手里最锋锐的一把刀。”
袁逢盯着袁树看了好一会儿,面色忽然一松,露出了笑容,伸手摸了摸袁树的脑袋。
“为父有你这样一个儿子,是幸运的事情,如何舍得用你做刀?术,你已经为家族做了太多太多了,依靠你的名望,家族也获得了很多本来没有得到的东西,哪里能让你一直付出,家族却不回馈呢?”
袁树愣了一下。
“父亲已有决断?”
“嗯,已经有了。”
袁逢笑道:“就照你说的来,议和可以,但是不付出一些代价,这关,他们可休想过去,这些时日,有很多人都想要为袁氏做点什么,是为父让他们忍着,让他们不要太着急。
眼下,既然我家麒麟儿已经有了想法,那为父觉得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术,你觉得该让哪些人付出代价比较好?你尽管说,只要你说,无论是谁,为父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第115章 全灭宦官
看着袁逢胸有成竹的样子,袁树忽然感觉自己到底还是有点小瞧这位老父亲了。
之前看他那副慌张的模样,袁树还以为老爹也是寻常人,属于顺风超神逆风翻车的那种。
但现在想想,以袁氏家族的体量,什么才叫逆风?
或许袁逢感到惊慌失措并不是因为雒阳城内的局势,而是因为他觉得是自己的儿子受到了威胁,所以才会慌张失措。
如果这件事情不涉及到袁树,或许袁逢早就出手把那帮臭蕃薯烂鸟蛋给解决掉了。
如此说来,自己反而成为了软肋?
袁树觉得这不无可能。
随着自己支楞起来,自己在雒阳城内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袁逢的担忧也没有了,所以,他觉得自己是时候可以出手了。
说老实话,除了之前袁逢率领袁氏家族的势力逼宫天子、强行废掉了侯览开始,袁树就觉得袁氏家族的力量还是比他想象的要强一些。
或者说,当袁氏家族的力量在他面前完全爆发的时候,他或许会更加震惊才是。
还得是眼见为实啊……
袁树思考了一番,盘了一下目前雒阳的局势,考虑了一下士人和宦官之间的强弱对比,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当前来看,雒阳城内搅动风云的看似是我袁氏与杨赐、张济等人,是我们两方的对立,但实际上,宦官也身在局中,如果我们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么宦官不出手的理由也就很好解释了。
他们希望袁氏与士人之间的裂痕更大,关系更差,把袁氏通过帮助党人而获取的名望给抵消掉,使得袁氏更加靠近宦官而不是士人,所以从我开始行动以来,宦官表面上没有任何动作。”
袁逢点了点头,抚了抚自己的胡须。
“我儿所言不错,为父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的确是在雒阳城内发现了有所动作的宦官党羽,当时,他们正在帮助宣扬袁氏和心学的名气,言辞之中大有推崇心学、鄙夷官学的意思。
并且他们大力煽动更多的人传播消息,街头巷尾到处传,还拿出了贻糖给一些孩童,让那些孩童学会他们编的民谣,到处传唱,将雒阳城内对袁氏有利而对官学不利的消息传得更广。”
袁树有些惊讶。
“父亲,您有在调查宦官的行动吗?”
“那是自然,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怠,为父虽然没有从军,但也知晓一些兵法,这些兵法用在朝政上也是很有意义的,我儿也要多读书,尤其是兵书,可不能只读经书。”
袁逢笑呵呵的摸了摸袁树的脑袋,又说道:“不过我儿还是聪慧过人的,一早就察觉出那些阉宦居心不良,为父才有了警惕之心,这才派人死死盯着宫里的动向。”
“那便好。”
袁树很高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可以确定宦官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那我们怎么能容忍宦官坐收渔翁之利呢?父亲,我建议,只要把韩宗一人铲除掉,就可以了。”
袁逢稍稍一愣,而后问道:“只是铲除掉韩宗吗?可是韩宗已经被你打击的颜面尽失,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清除出太学,他已经是废物了,只是铲除他,有什么意义?”
“儿子是不想让宦官太得意。”
袁树摇头道:“眼下这个局势,归根结底,还是宦官造成的,是宦官阴谋策划此事,是士人不过是被宦官煽动,没有这个机会,他们并不敢主动针对袁氏,而宦官有能力主动针对袁氏。
由此而观之,儿子认为宦官才是目前袁氏最主要提防的对手,至于士人,儿子一番讲学已经让他们没有还手之力了,并且还随时面临着党锢之祸的牵连,继续打击他们,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袁逢思考了一番,不得不承认袁树说的是对的。
但是他觉得袁树作为一个火气十足的少年人,居然可以忍住心中的愤怒,就这样饶过那些拼命诋毁他的人吗?
自家的麒麟儿居然如此宽容大度?
“术,你不会对那些曾经诋毁你的人感到愤怒吗?不想报复他们吗?你若想,只管说出来,千万不要勉强,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有仇,就一定要报,千万不要瞻前顾后。”
袁树笑了笑,摇了摇头。
“父亲,儿子当然感到愤怒,但是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士人,是皮肤之患,看得见,摸得着,对我们有敌意的人也都暴露出来了,而宦官,是心腹之患,我们不知道哪些宦官真的可靠,哪些宦官又心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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