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为王十三年,方知是天龙 第88节
但片刻之后,他吸了口气,略显苍老的面容出现一丝坚决,继续往城中疾走。
逍遥子嘴角出现丝揶揄,微不可闻地自言自语一声:“斗转星移?这么急着进东京城,去送死吗……”
刑部,刑部大牢。
作为整座京畿路,甚至整个大宋最大的一座牢狱,也就只有开封府狱能够与其相比。
不过开封府狱所关的犯人许多罪责没那么严重,不比刑部大牢,全是重刑死刑罪犯。
这时在大牢甲字号区域最深处关押着五个人,甲字号区域是大牢专门关押图谋不轨,意图造反的犯人,此刻只有这五人关在这里,分占了五座牢房。
靠里的一间牢房中,慕容复被锁链铐住手脚,系于一根铁柱之上。
大牢内昏暗少光,他缩在墙角,眼睛睁着,里面全是愤恨之色。
他进来之时,一身武功被废,从原本的高手变成了普通人都不如。
此刻时值深秋,这牢房阴冷,他失去内力,身上衣薄,不由猛地打了个哆嗦。
随后就见他嘴巴不由自主张开,从里面钻出一个雪白之物,也就手指粗细,两三寸大小,速度飞快,四下游移起来。
竟然是一只通体莹白的小蚕,在牢房内窜了一圈,重新回到他身上,然后就看这蚕身体起伏,似乎在吸着他体内的凉寒之气,片刻慕容复感觉不再那般寒冷,缓缓舒了口气。
这蚕是当日从星宿派之人身上搜到,也没问出什么详细来历,好像是从一名和尚手内抢得,他觉得是件异物,便一直收藏于身。
擂鼓山一战,他中了赵倜幻阴指,通体冰寒,冷意入体,这蚕竟然破匣而出,钻入他的身里,随后再没出来,直到进入刑部大牢,才从他口内钻出,吸收内外凉气,似乎极其喜欢寒冷。
片刻,蚕再次钻进他口里,待了一会儿,他感觉头脑一阵昏厥,昏昏沉沉睡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见门外有人轻呼:“复儿,是复儿吗……”
他闻得有人唤他小名,睁开眼睛,看见就牢门外隐约站着一名黑衣人,穿着不像牢卒,急忙回答:“是我,你是何人?”
那黑衣人闻言不说话,伸手去开牢门,可门还没有打开,外面各处忽然亮起了熊熊火把。
就听军卒呼喝,一个粗壮声音冷笑道:“真是好大胆子,居然敢来刑部大牢劫人!”
第146章 别射了,我们投降
黑衣人神情一变,手上却不松懈,快速打开了牢门。
“复儿,我保护你出去!”
慕容复此刻确定对方是来搭救自己的,但心中疑惑:“你是哪个?”
黑衣人进入牢房,淡淡道:“你仔细看看。”
慕容复听他声音隐约有些耳熟,但想不起来,这时对方走得近了,借着外面火把照过来的亮光,他看清黑衣人容貌。
初入眼并非认得,再看似乎有些印象,等对方弄断铁链,将他解脱出来,他忽然脑袋嗡地一声:“你是爹爹?你,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黑衣人嘿然道:“慕容家的人哪容易就死,当年不过诈亡蒙骗外面罢了!”
慕容复目瞪口呆,他小时慕容博去世,不过容貌还有些印象,慕容博那时候经常教诲,要他以兴复大燕为终生之志,心中不能够忘,他边回忆边道:“爹爹,你这些年诈死去了哪里?孩儿一个人好苦。”
慕容博冷哼道:“古来成大功业者,哪一个不历尽千辛万苦!”
此刻外面军兵奔跑声音愈近,慕容复听不进他说,慌道:“爹爹,官府有弩箭,咱们快走吧……”
慕容博伸手提住他后颈衣服,冷冷道:“没出息的东西,慌什么,汉高祖有白登之困,光武帝有冀北之厄,倘若都似你这么慌乱无谋,还谈何开国中兴?只不过是个心窄气狭的愚汉而已,你毫无气度镇定,连勾践、韩信也不如,当真无见无识。”
慕容复闻言悚然惊惧,讷讷不敢言语。
慕容博拎着他,身形一晃便出了牢门,这时军兵已到近处,纷纷射箭。
他也不往大牢出口突围,手中扬出一面颜色绚烂的袈裟,仿佛种种异宝金线织造,以内力展开,袈裟仿佛一面盾牌,舞动如风,稍稍挡住一波箭雨。
慕容博不朝前去,他心中早便定下计划,身子飞快往大牢另外一个区域绕走,躲开羽箭,向深处疾跑。
就在到了大牢癸字区域尽头处后,他忽然一声清啸,用力一跺脚,身形猛然弹起,恍如砲石一般,向着牢顶上方撞去。
他浑身上下内力运转极致,发出剧烈破空之声,到了牢顶一掌拍出,上方的石木出现撕裂动静,他的身体威势不减,直撞过去,就听“轰隆”一声巨响,这牢狱的顶部竟然被他撞出来一个大洞,露出灿灿星光。
他一只手搭住那上方残断木梁,吸了口气,再度一冲,身形似铁鸟般,四周石木被劲气扫得乱飞,他已经提着慕容复跃到了牢房之外。
外面月光明亮,群星璀璨,他脸上露出轻松表情,但就在身子悬于半空,尚未落到一旁实处之时,忽然听得一声颇为嘲讽的“呵”声从上面传来。
他心中陡然一惊,这时就看到一袭黑影似乎从天而落,气息恍如泰山磐石,一掌盖顶,冲着他压了下去。
“啊!”慕容博大叫出口,他此刻身子还在半空,脚下尚未落地,这一掌兜头罩顶而来,哪得有力相抗,急忙挥手往上迎去,就感到似乎大山镇来一般,惨叫一声,瞬间被打回下方牢内。
那影子是个黑袍威严男子,正是武德司周姓提举,他将慕容博压回牢中之后,观瞧两眼,身形闪了几下便消失无踪。
慕容博坠回大牢,只觉得头昏眼花,气血乱滚,他虚空受袭,无法全力相抗,已经被这一掌震出不轻内伤。
他嘴角血液流出,咬了咬牙,抓着慕容复踉跄起身想要再走,那边军兵已经围到,弩箭纷纷射来,大声呼唤:“再敢动弹,全部射死。”
慕容博舞动袈裟,这时又哪里还能全部挡住,“噗嗤”声响手臂已是中了一箭。
慕容复躲在他身后脸色大变,急忙喊道:“别射了,别射了,我们不动就是,我们投降……”
慕容博闻言身形微微一滞,随后长长叹了口气……
辽国上京,转眼三天时间已到。
赵倜在迎宾馆厢房喂完大雕后,便准备前往皇宫文华殿参加诗会。
虽然苏轼和黄裳两人不能参与作诗,但跟去观看却是无妨。
他与韦寒沉周侗几个交待一番,换了身衣服,带二人出门。
此时的辽国皇宫不比之前时期,之前那些皇帝在位宫廷粗犷简陋,只突出一个大字,没什么值得观赏之处。
但耶律洪基这一朝曾数次翻建,修得宏伟辉煌,雕栏画柱,处处华丽奢侈。
到了宫门之前,有人迎接,然后进去里面直奔文华殿,文华殿乃仿照大宋宫殿而设,宽敞典雅,专操办一些诗会文事。
这时走入殿内,就看中间红毯铺地,猩色鲜艳,一旁足足摆了百来张桌案,已坐了不少人等,老少皆有,有的着辽国官服,有的则只是一身儒衫。
而红毯另一侧,硕大地方却只有三张案子,孤悬大殿左旁,看起来格外醒目。
赵倜摸了摸下巴,这怎么像是打擂台的架势?哪里还有文会模样,这耶律洪基脸皮也未免太厚了,为了赢已经什么都不顾及。
他站立观瞧,殿内人瞅过来,窃窃私语。
元小仙莞尔一笑,迎上前来:“燕王光临,真使文华殿蓬荜生辉……”
她走得与赵倜极近,眸如清水,身上散发淡淡香气,眼光流转,似是有无数话语要说,却又欲言而止。
坐在一旁的那些上京士子见状不由目瞪口呆,成安公主乃是草原上最美的玫瑰,最璀璨夺目的珍珠,向来对任何男子都不假辞色,不会与旁的男子多说什么话语,是他们心中神女一般的存在。
此时他们见成安公主与宋国亲王这般模样,顿时怒从心起,看着赵倜目光纷纷不善起来。
嗯……赵倜面无表情,小丫头又开始耍上手段了?是要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吗?不过他本就是要过来狠狠打压这些辽国士子的,叫他们知道什么才是诗,什么才是词,大宋才是华夏文统正传,根本不怕他们的敌意,他们越是敌意越好,此刻越是恼怒,一会才会越为惊惧。
赵倜微微一笑,道:“成安公主忘了那白雾瘴中事情吗?”
元小仙闻言神情一变,隐含忿意,但随后却脸色一红,仿如春花娇艳,略略低了头,一言不发,转身莲步走了回去。
那些士子见状都不禁愣住,什么白雾瘴?瘴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公主为何脸红了?一时间胡乱猜想,哪怕从没与元小仙说过话的人都不由心痛如绞,看向赵倜愈发怒意冲天。
赵倜微微一哂,走至红毯那边三张桌案的地方坐下,黄裳苏轼陪在左右。
又待片刻,就听有人报殿:“陛下驾临。”
众人闻言纷纷站了起来,向大殿里面望去。
第147章 诗会文华殿
只看耶律洪基一身盛装,在侍从的护卫之下走了出来,耶律延禧陪在一旁。
见完礼后,耶律洪基压了压双手:“诸位都乃我大辽才子,勿须多礼,都坐下吧。”
随后他也到长案之后放松身形,耶律延禧坐于边上一张小椅。
耶律洪基目光扫过前方众人,最后落在赵倜这里,笑着说道:“此番赵使者前来商议国事,自称文采飞扬,能诗擅词,朕想着我大辽的才子岂非也是如此?不如办一场诗会切磋一番。”
那些士子中有身穿七品官服者起身道:“陛下,微臣久闻宋国诗词大家,却从没有听说过赵使者才名,也从没见过赵使者有什么诗词流世。”
再有一名士子站起行礼道:“陛下,臣也没听过,别说大家,宋国略有些名气的诗人臣几乎全都知道,里面并没有赵使者,倒是苏使者臣久仰大名,心中好生景仰佩服。”
他说着冲苏轼抱拳示意,苏轼起身回礼。
“哦?”耶律洪基点了点头“这么说来……赵使者其实没什么名声了?所谓文采飞扬不过自称而已?”
其他上京士子纷纷起身,言语之中全道:“陛下,从没见过赵使者一诗一词。”
赵倜坐在案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地道:“那是你们少见多怪,孤陋寡闻,我还不知道你们的一文一字,只言片句呢。”
“你……”对面士子闻言立刻怒目而视。
耶律洪基点了点头:“赵使者。”
赵倜道:“外臣在。”
耶律洪基道:“赵使者以为自家文采飞扬,但我大辽士子却不为认可,那么朕觉得今日诗会不妨直接比试好了。”
赵倜心想,对方果然是舍出了脸皮,这么多人比自己一个,为了显示辽国文道强于大宋,连脸都不要了。
“外臣随意,陛下定规矩便好。”
耶律洪基道:“赵使者大可放心公平之事,我朝多汉官,身为宰辅者有之,朕与萧兀纳从中裁判,再让汉相王师儒,副相韩资让,郑颛等一起评论诗文好坏,不会出现不公之处。”
赵倜闻言微微一笑,看向那侧案头里几人,萧兀纳乃是辽国的北府宰相,封为兰陵王。
当日耶律乙辛陷害耶律延禧的父亲太子耶律浚,萧兀纳出言反驳,后来又与耶律洪基请求侍从耶律延禧保护左右,耶律乙辛事情泄露败死后,他被封王爵,经过几年磨堪,此刻已经主持北府大事。
赵倜道:“外臣并不担心这点,外臣既然文采飞扬,所作诗词自非旁人可比,好坏一眼就能辩认,若是不公,天下之人皆见,自有公论。”
他此言一出,对面士子立刻有一个站起来道:“赵使者,你太狂妄了,什么叫做自非旁人可比?好坏一眼辩出?难道你作的就是好的,我等所作皆为坏吗?”
赵倜笑着点头:“你理解还算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或者你们平时作的也还算好,但与我比起来只能称坏了。”
士子嘴唇动了动,想再反驳几句,却有些词穷,一甩袖子,气呼呼坐下。
耶律洪基微微露出不悦之色:“赵使者,既然决定比试,那朕便说比试规矩了。”
赵倜道:“陛下稍等,我听闻贵国诗会有押彩之事,能够押上彩头,博取输赢。”
耶律洪基道:“确有此事,赵使者听谁说的?”
赵倜看了一眼耶律延禧:“外臣听皇孙所说,皇孙还言无论什么物品都可押彩,绝不反悔,契丹男儿,一言九鼎,出口之后,雄鹰难追。”
耶律洪基看了一眼耶律延禧,耶律延禧摸了摸脑袋:“陛下,孙儿确实说过,孙儿也与赵使者单独押了彩头,赢了赵使者就将秋狩时得到的那只大雕给我。”
“好好好!”耶律洪基点头笑道:“那不知赵使者想与我大辽士子押些什么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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