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朕的天命太抽象 第10节
“呵呵,现在是平达力当王了,今天阿瓦城的大米已经涨到100铜币五升粮食,就算修战秋种,粮食回到100铜币八升,那些阿赫木旦也没钱能熬上几个月。”
一个黄衣少年低声说道:“我们的王在宫门卖八升也没用,我听说王室的驯象人都开始卖儿卖女养活家庭。”
此言顿时惊的酒楼中一片骇然。
“驯象人都到这地步了吗!”
却说,阿赫木旦意为承担服役的人,起源蒲甘王朝,延阿瓦王朝到东吁王朝,实际是是王室的专门农奴兼士兵。
他隆王从勃固迁都阿瓦后,逐渐移民开荒,阿瓦城周围的民众光阿赫木旦就占四成之多。
其又分三类,上层阿赫木旦是禁卫军、骑兵、象兵,多是贵族官员头人们的子弟担当,免除农税和劳役。
中层则是步兵矛兵,以及直接伺候国王的轿夫、传令兵,还能分到土地。
下层阿赫木旦只能耕种王室土地,徭役最重,做些刽子手、船夫、割草人等低贱工作。
驯象人远在骑兵象兵之上,在洪沙国仅次王公贵族们,地位甚至比一些边区的土司首领还高,光分的土地最少都有二十亩。
“明国军队强盛,攻破蒲甘,实脂,迪贝因,流亡王都的侯王贵族首领们可不缺,他们花钱,阿瓦城的贵族们就有钱,值此兵乱,自是要兼并土地,他们不就一起哄抬粮价了吗。”
有句话,众人没有说出口。
国王为何不出手遏制贵族们,阿赫木旦说到底不就是王室的家仆吗?
发放粮食至少能稳住城中这等乱象。
怕养懒人吗。
但想到平达力继位十年来的无能,只是一味念经拜佛,又都缄默闭口。
“他妈的,国家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他隆王盛世才过去十年,怎么和明国一样有了亡国之兆。
“好在明国太子如佛教的菩萨一样善良,战争总算要结束了。”
二楼,朱慈煊和阿达蕴一边密谈,一边听着楼下的闲聊。
“平达力不得人心已经快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寺庙的僧人们也在控诉他卖粮食的行举。”
“太子殿下,这正是因了你那番革命之言,天神佛陀们都站在我们这边。”
【儿皇帝,你身为大明监国太子向东吁王平达力割地称儿,你获得洪沙国上下的支持。】
朱慈煊透过窗户远眺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琉璃宫:“阿达蕴,人手都安排好了吗?”
“殿下放心,我已将你们的三百兵马安排在琉璃宫周围,我的一百人手和迪贝因首领们也会趁机四处生乱,而东吁侯安排入城的五百军队会立刻包围鲁道(中枢),不让任何诏令发放出去。”
“届时东吁侯在城外的两千军队,会内应外合的入城控制城中的军队。”
“好,我这就去准备入琉璃宫拜见洪沙王。”朱慈煊饮完杯中的葡萄酒,起身下楼。
阿达蕴瞧见朱慈煊远去的身影,起身上了三楼。
本该在北边御守明国大军,或者和朱慈煊约定本该在城外的莽白正端坐于此。
“侯王,一切安排好了。”
莽白斜也阿达蕴一眼:“阿达蕴,我和明国太子的协定可没有放其母亲和祖母的条款。”
阿达蕴面上一僵:“侯王,这是明国太子在之后单独向平达力提出的要求,平达力觉得两个女人无关紧要,也就放行让恭新文安迪文见见我们的诚意,以好马上退兵。”
“这不是恭新文的军队接到人后,就退至蒲甘郡,不再威胁阿瓦城了。”
莽白摇摇头:“谁知道那两个女人会不会夹带些什么人?”
“侯王放心,我两只眼睛一直盯着,明国皇帝明国太子和芒市土司一直都被看着的。”
莽白沉吟片刻:“明国太子比弥利提波还要危险,等王宫的禁卫军将他杀死,我们再行动。”
弥利提波乃是重新统一洪沙国的阿那毕隆的儿子,趁其父病重于宫中杀死,是以莽白平达力的父亲,良渊王的儿子,阿那毕隆的弟弟他隆王才能称王,并南下勃固诛杀逆王,然后迁都阿瓦。
阿达蕴领命道:“我会拿着别岱蕴的王诏去鲁道发令,让城中守卫军尽归侯王所统。”
第10章 明军已至,勿动,动则国灭
一天之间,凉爽些的傍晚晚上对洪沙国是最重要的时间,孩子和沙弥们也会在此时上晚课。
洪沙国便将结盟大典定在日垂天际之时。
典礼仓促只得垒起丈余高台,洪沙国每逢大事都要修建的佛塔都还来不及。
两头白象彩绘太阳神佛,披挂斑斓丝绸,象鞍鎏金镶银,如两座白山伫立高台左右。
又有两头大象顶着佛伞静立两旁,金顶佛伞秋风下彩色流苏飘动。
先是各大寺庙的大德高僧诵经,洪沙上下王臣跪地感祷佛陀天神和祖先。
然后鲁道的官员出列说一通明国洪沙自古以来的交往,自是不少提两国战争,宣扬平达力收服麓川的丰功伟绩,远超他的祖先莽应龙莽应里,和他的父亲他隆王。
然后朱慈煊提呈国书,正式向平达力奉为父王。
双方登上高台誓众,锸血为盟,交换信物,佛教的法师们引经据典,将此番誓约用金贝叶记写,洪沙王室的奴仆立碑铭刻。
平达力笑着握住朱慈煊的手踏入琉璃宫:“如今我们两国互交结盟,当恢复昔日和平。”
“我的儿子尚小,貌慈煊当像《四分律》里佛徒师兄弟避免瞋恨、嫉妒,互相爱护包容。”
朱慈煊作起刚毕业时对老板的姿态:“我眼里只有父王,并没有其他人。”
“我与义弟当属锡箔江和金沙江,互相包容却都在父王的掌管中。”
也就是只抽到了吕布,要是有李世民,我朱明也能学李唐一样兄友弟恭。
很是满意的平达力入坐王位,笑指向朱慈煊侧对面的一人道:“貌慈煊,此乃暹罗使者,披星戴月来此处见证我们两国结盟交好。”
“本王也是才知道,你们明国行在入洪沙时,有部分人流落到了暹罗,这是我们的失职啊。”
“不过暹罗国想要派些兵马来阿瓦城护卫明国皇帝,却也是看不起我们洪沙了。”
“那些代清蛮夷听说来自更遥远的北方,他们大军要是攻来,水土不服,将士都会得病而死,明国皇帝绝对安稳万全。”
朱慈煊看向低着头的暹罗使臣。
平达力此番言语别有所指。
不是说代清固伦,而是说李定国白文选的军队。
再如何能征善战,在洪沙瓦底也会面临瘴气炎热的危害,不可能灭亡洪沙国的,更不可能将永历帝救走。
劝明国第二忠诚的小弟暹罗收起那点小心思。
敲打一番的平达力又笑道:“恭新文的军队该退回北方,从木邦清迈退至暹罗国内,等本王派我的兄弟收复清迈郡。”
“貌慈煊你就可以和暹罗使者一起从下洪沙的马达班进入暹罗国的摩棉郡,等你们一切都安定好,本王就会派人护送明国皇帝和芒市土司到暹罗。”
谁也不会将平达力后面那句话当真?
怎么才算安定?
等李白军队从暹罗到安南,还是经澜沧退回中土。
朱慈煊身侧的沐天波双手紧紧捏住代表自己大明国公身份的赤罗衣。
身为东南亚王上王却遭藩属蛮王任意摆布,他入琉璃宫后就不敢与暹罗使者和各族土司对视,宴席上洪沙贵族们戏谑的目光更是让他如坐针毡。
“父王放心,我已得到消息,我大明在安南海边的一个郡王年前已举十万大兵,千艘坚船兴复旧京南都。”
听闻此言,大殿中顿时一静,洪沙贵族们愕然之余带着惶恐。
明国还有其他军队?还有十万之多?
恭新文的两三万军队都快把他们洪沙打的亡国了,那十万军队不是能轻易覆灭东吁国。
一时众贵族们纷纷坐立难安,收起笑谑,陪着脸再次恭敬面对明国君臣。
平达力目光微凝,看向身侧的汉人通事,汉人通事犹豫几息,说出了郑延平的事。
平达力扭了扭肥大的屁股,勉力说道:“中土东海的郑家嘛,本王在洪沙也曾听过他们的名号。”
“不过那个郑延平不是已经被代清固伦击败逃窜了嘛,丧家之人离着洪沙瓦底数千里,太子殿下还是不要着眼那么远。”
朱慈煊看着被震慑的洪沙君臣,嘴角噙笑:“父王,葡萄牙荷兰人还有天竺的英国人不是更隔着数万里吗,海上通行终究快捷,转瞬而至。”
“父王,我说我在暹罗有条路,风险不大,正是已让郑延平领百船万军来暹罗接我和父皇。”
看着愈发激扬的明国太子,平达力开始局促几分。
如果暹罗汇同郑延平的军队,无需十万,哪怕就是万余人,都会给岌岌可危的洪沙瓦底最后一击。
但想到自己身处洪沙国腹地阿瓦城,方圆百里都没有明国军队,平达力心中稍作踏实。
朱慈煊起身举起酒杯,对着洪沙王平达力他就感觉自己的肌肉开始虬结。
“父王,此番盛宴让我想起中土千年前在楼兰的往事。”
有些发慌的平达力问道:“中土千年前,不知是汉是唐?”
【命中犯火,你所在的城池发生失火。】
就等魏豹生火引发城中骚动的朱慈煊饮尽杯中酒。
“父王,你可知我中土汉朝傅介子的典故?”
平达力面生疑虑,心中愈发忐忑:“什么?”
此时,异变陡生,一个骑兵疾驰到宫殿门口,急匆匆上殿大呼。
“王上,明国军队打到南边十五里外了。”
平达力和宴席上欢饮的洪沙国的大臣们顿时慌作一团,纷纷惊骇的望向明国太子。
恭新文的军队不是已经退到百里外的蒲甘郡了吗?
哪里来的明国军队?
那个郑延平真的从海上打来了?!
“太子殿下,我们两国不是已经罢战休兵!”
想不到李定国这么猛的朱慈煊愣了两息,接过沐天波私藏的绣春刀,踢开矮桌。
“父王,一千七百年前楼兰不从中土,傅介子杀其王以示天下。”
“今日,我要效傅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