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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李承乾:请陛下称万岁 第15节

  崇教殿中,李承乾坐在上首,两侧分别坐在太子詹事于志宁,太子少詹事张玄素,太子中庶子孔颖达,太子右庶子李百药,太子洗马令狐德棻,太子中舍人萧钧六人。

  其他还有几位太子舍人在帷帐之后,书写记录。

  于志宁将一本奏章递给李承乾,然后神色认真的说道:“今日第一事,便是三日之前,荆王元景等人上表请陛下泰山封禅一事,但陛下以高昌小国也,不足封禅,不许,不知何故,中书省将此事送了过来。”

  按道理讲,皇帝已经作出了决定,那么中书省就应该继续上传下达,但是现在却送到了李承乾这里。

  李承乾轻轻点头,他心里明白,他那位极好面子的父皇,对泰山封禅还是很感兴趣的。

  之前拒绝有之前拒绝的理由,但是现在,他想听听东宫的意见。

  李承乾接过奏章的同时,问道:“长史,贞观以来,封禅泰山之事,提过几次了?”

  “两次了。”于志宁深吸一口气,认真的看向李承乾,说道:“贞观四年时,天下大丰,四夷宾服,为陛下上尊号曰‘天可汗’,故而贞观五年初,赵郡王李孝恭等人就上表请皇帝封禅泰山。

  同年十二月,利州都督武士彟等人再次上表请封禅,陛下不许。

  贞观六年,文武群臣又请皇帝封禅泰山。

  陛下以天下初定,百姓疲弊,不许。”

  李承乾点点头,那件事情现在说是皇帝自己不许,但实际上皇帝那个时候已经同意了,只是后来魏征强力劝谏,加上河南、河北数州大水,皇帝才不得已找了个理由拒绝,

  “这是第一次。”于志宁认真的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平静的颔首,三辞三让,老习惯了。

  “第二次是贞观十一年,群臣再请,便连魏相都赞同了,但可惜秋未大雨,洛阳几乎淹没,官民溺死六千馀人,故而陛下最后停了下来。”于志宁感慨一声,说道:“陛下爱民之心,三代以来,唯文帝可比。”

  李承乾继续点头,于志宁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满朝上下,谁看不出皇帝想封禅,只不过每一次都是时机不凑巧罢了。

  “如此便是第三次。”于志宁抬头看向李承乾,说道:“荆王元景等复表请封禅,陛下不许,但如此,这奏本送到东宫……”

  于志宁话没有说完,但话里的意思很清楚,皇帝心底是想封禅的,但是荆王等人的奏请皇帝觉得没有味道,故而将奏本送到东宫,便是要太子领衔再度奏请。

  如今就看皇帝封禅,太子同意不同意带头了奏请。

第19章 太子的腿,可能没断

  坐在主榻上,李承乾低头凝思。

  他当然清楚,他的那位父皇,想封禅简直都快要想疯了。

  但可惜,每一次都有变故导致他无法前方,最终一辈子也没能成功。

  这一次自然也是一样。

  如果李承乾没有记错,这一次最后是因为星象异变,有星孛于太微,所以未能成行。

  所以这一次他是完全没有必要阻止的。

  甚至,他可以提前帮助出手,将事情弄的规模越大越好,声势越响亮越来……但到后来,星象异变,封禅被迫停止……

  李承乾都能想象到他父皇那个时候心中的那种痛苦。

  更甚至于这件事需要有人来承担后果……

  ……

  “历来封禅,曰功,曰德,曰礼,曰仪,曰诚,曰敬。”李承乾抬头,看向孔颖达道:“父皇功德俱备,四夷宾服,天下安定,百姓富足,可诚可敬,如今所有缺者,无非礼仪也。”

  孔颖达赞同的点头,说道:“自汉光武帝建武三十二年封禅以来,六百年再无封禅之事,礼仪缺失严重,如今朝中礼仪虽然复旧者多,但与完备封禅体制相差甚远。”

  不说是汉光武帝之时,便是晋末南北朝以来,天下乱世,书籍丧失,天下礼仪缺失的严重程度比人们所想的要更加厉害。

  尤其是是大唐定鼎天下以来,实际上是以武功为重,文治缺乏,天下典籍又多藏于南方私人手上,而大唐又对南方多苛刻……

  这让封禅之事越发的艰难。

  之前几次封禅,都不过是停留在决策之上,之后的施行根本没有推进几步。

  然而敬天礼神,礼仪不繁复不可,功德不厚不可,诚敬不多不可。

  “东宫求请皇帝封禅,孔卿拟写奏本,昭明礼仪,为群臣表率。”李承乾最后一句话深深的看向了孔颖达。

  孔颖达赞同的点头,眼神深沉。

  皇帝封禅礼仪为先,掌握了封禅的礼仪,那么就能在封禅之中占据一席之地,甚至于在千古史记中,亦能明载。

  这种事情,哪个臣子能够忽略。

  尤其他孔颖达还是孔子后裔,这种事情舍他其谁。

  “东宫群臣之中,善通礼仪者,以孔学士,颜师古,还有欧阳学士为先。”于志宁开口,看向李承乾,说道:“诸人都有家人,师长,同窗,或可联系上下左右。”

  “可,此事孔卿去办吧。”李承乾看向孔颖达,道:“东宫所请为第二次,说不定还会有第三次,到时孔卿可以以礼仪介入其中。”

  “喏!”孔颖达沉沉躬身。

  三辞三让。

  封禅三辞三让,荆王李元景请封之事,皇帝拒绝,太子请封皇帝或许也还是会拒绝,那么剩下的就是诸多宰相请封之事。

  若是孔颖达能够在奏本当中,留下足够引人注意的东西,那么此事就非他莫属了。

  看着目光闪烁的孔颖达,李承乾欣喜的笑笑,此事不过是开始而已,日后有的忙。

  ……

  “第二件事。”于志宁神色轻松了下来,正坐在左首之上,然后将一本奏本递给李承乾,道:“数日之前,陛下欲往同州北部冬猎,咸阳县丞刘仁轨上言,秋大稔,民收获者一二,使之供承猎事,治道葺桥,动费一二万功,实妨农事,请停銮舆旬日。

  陛下虽未有回覆,但冬猎之事停矣,如今中书移文东宫,欲了结此事。”

  “同州北,秋晚冬早,咸阳为渭北东去同州的冲要地点,亦南面有所影响,不伤百姓,此为治国根本,当予以嘉奖。”李承乾轻轻的敲敲桌案,说道:“建议升官一等,以筹以诚……等等,刘仁轨,斩了鲁宁的那个?”

  “是!”于志宁笑着点点头,说道:“当年鲁宁任岐州折冲都尉,多有骄纵违法之事,历任陈仓县官都无法制,后刘仁轨调任陈仓县尉,特地告诫鲁宁不得重犯,然鲁宁先是答应,然后仍凶暴蛮横如故,最后被刘仁轨用刑杖打死。”

  “一个九品的地方县尉,打死了一个四品掌一千府兵的折冲都尉,诸卿说究竟是鲁宁太无能,还是刘仁轨太有能?”李承乾一声感慨。

  “自然刘仁轨有能。”张玄素接口,说道:“陛下知悉此事后,将召入朝廷,一番言语之后,鲁宁法死,而刘仁轨被升咸阳县丞,如今殿下建议升迁一等,那就是县令之位了,起码是正六品的畿县县令。”

  “有能之人,如锥立囊中,终将突出,显露头角。”李承乾轻轻笑笑。

  之前刚刚召见了后来李治的尚书右仆射戴至德,如今又出来了李治的尚书左仆射刘仁轨,他这个运气啊。

  李承乾神色肃然起来,看向于志宁和张玄素说道:“此事行文公正即可,勿要多言多语,东宫如今诸事不宁,不要因为东宫而连累了英才。”

  “喏!”于志宁和张玄素同时面色凝重的拱手。

  “第三件事。”于志宁再度翻出一本奏折,递给李承乾,说道:“交河道行军大总管、吏部尚书、陈国公侯君集,已率军行沙州,定于十二月初一日入朝。

  政事堂按制,欲请太子于金光门代陛下亲迎大军,东宫回复之后,奏请陛下。”

  “孤就不去了,孤的腿伤还没有痊愈,不方便于大军之前现身。”李承乾摇头,说道:“此事劳烦长史回文政事堂,然后上奏父皇,此事由魏王代替孤亲迎即可。”

  “喏!”于志宁神色肃然,然后又翻出了一本奏本。

  ……

  夜色之下,平康坊。

  花灯漫街,人潮汹涌。

  东宫太子仆寺寺丞卢护,与三五友人嬉闹着进入了东南翠云楼。

  门口,一名穿着普通的行人悄然的闪入了街边的小巷中,目光紧盯着来往的每一个人。

  楼上,卢护和友人聊了几句之后,就以如厕的名义离开了房间,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到了楼上的一间包房里。

  “怎么回事,突然急匆匆的要相见,有什么事情在老地方留信便是了。”长安县丞崔千看着卢护,忍不住的埋怨了一句,然后将一杯热酒递了过去。

  “没时间留信。”卢护稍微喘了口气,将杯里的酒一口饮尽,然后才急促的说道:“太子今日正式理事了,宫散之后,派人从了两匹绢,一盒冬果,一盒膳食给东宫所有官员,我一个人拿不上,太子便派卫士跟着我送到了我家中,但我在出门藏信的时候,却发现有人在暗中跟着我,所以便只能来这里相见。”

  “说吧,什么事情。”崔千看着卢护,神色肃然起来。

  “太子的腿,可能没断。”卢护一句话低声的说了出来。

第20章 打断他的腿,两条腿

  崇教殿,灯火昏暗。

  李承乾平静的坐在主榻之上,目光看向门外的整个东宫。

  夜色之下,东宫官员除了值守之人,其他人都已经散去。

  宫门刚刚落锁,没有圣旨任何人闯不进来。

  李安俨快步的从外面走入,同时手握一封密信,来到了崇教殿的门口,拱手道:“殿下,有消息了。”

  李承乾松了口气,说道:“说吧,是谁?”

  “太子仆寺寺丞,卢护。”李安俨的牙齿顿时咬了起来。

  李承乾神色诧异的看向李安俨,问道:“卢护是范阳卢氏的子弟吧,他为何会这么做?”

  “卢护的母亲出身荥阳郑氏,他和长安县丞崔千是表兄弟,而崔千的姑姑嫁给了范阳卢氏,不过不是卢护这一支,而是梁国公夫人卢氏的弟弟。”李安俨的神色已经严肃了起来。

  李承乾眉头有些皱了起来,他一时间还没有捋清楚这里面的人际关系。

  “卢护和崔千是表兄弟,而崔千和梁国公……”李承乾抬头看向李安俨。

  “梁国公夫人弟媳的娘家嫂子的侄儿。”李安俨稍微捋清楚了这层关系。

  “说到底便是梁国公夫人的族侄,还拐弯抹角的玩了这么多的花样。”李承乾冷漠的抬头,问道:“太子仆寺主太子车马,职似太仆,领厩牧署,太子仆寺丞,从七品下的官秩,很不起眼,但很重要的位置,主管孤的马匹。”

  李安俨想要说些什么,毕竟现在什么都还没有调查清楚。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反驳不出来。

  因为太子仆寺管的就是太子的马匹。

  那日导致太子伤腿的马匹,他们后来察觉到可能有问题的时候,那匹马已经被宰了。

  但是那个时候,他们怀疑的,是太子身边的卫士,可太子身边的卫士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

  直到李承乾重新苏醒,才弄清楚了一切。

  那就是一个在太子仆寺做手脚,而另一个人则跟在太子的身边做在最后一步。

  如今,藏在一起背后的黑手终于被找了出来,那就是梁国公,房玄龄。

  但现在,李安俨却根本连房玄龄这三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那是大唐的尚书左仆射,梁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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