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万盛世 第1108节
和这样的人做交易,安全上倒是多了一层保证。
可比那些满嘴跑火车的政客强多了,就如同那个胡宗宪,典型的政客,见风使舵,根本就是毫无原则,不能信任。
城外明将虽不知道是谁,但却把实话说出来,直承自己没有权利处置他们,得报朝廷定夺。
好吧,只要朝廷的眼睛只盯着林凤,那他们的安全性就更多一层。
因为朝廷质只要林凤的命,其他人自然就不会放在眼里。
而且,若是杀了他们这些降将,那以后其他的海盗队伍里,就更不可能出现投靠朝廷的人,因为朝廷不会放过他们。
这样的话,以后朝廷剿匪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大的代价。
这些账,颜祐谦相信京城里那些权贵老爷们是能够算得清楚的。
他们的几条烂命不值钱,真没必要放在心上。
所以早就盘算好下一步的行动,颜祐谦的话也顺口就说道:“我手下还有三队人,我合计了下,信得过的差不多也就是那一队人,其他的还是编成两队,大致情况不变。
不过,我在想,咱们的队伍调整,是就在我个人手下变动,还是咱们相互之间进行一些调换?
这样,就算消息传到其他首领耳朵里,我觉得他们也不会多想。”
“会不会有些画蛇添足?”
林逢春没有直接赞成他的话,而是有些担忧道。
“国公爷,出大事了,国公爷,国公爷.”
就在吕宋岛上有人密谋开城门投降官军的时候,大明西南云南布政使司边境永昌府城中一处豪华大宅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正恭恭敬敬站在一处卧房门外,拍打这木门,朝屋里喊道。
好一会儿,屋里才传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很是不耐烦的问道:“说清楚,出什么大事儿了。”
“国公爷,刚刚收到孟养派人送来的消息,缅王莽应龙的军队包围了木邦,木邦宣慰使罕烈被围在城里,此刻生死不知。
孟养宣慰使思个担心缅军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要偷袭孟养,所以连夜派人送来消息,请求朝廷派出援兵,制止缅王衅边。”
那管家急忙对着卧室里喊道。
“什么,真打起来了。”
屋里只传出这么一句话,随后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多时,卧室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已经站在卧房门口,不过此时他的衣衫不整,显然急匆匆穿戴并未摆弄整齐。
那管家急忙上前为他整理一番,这才稍微好看一些。
这个中年人不是旁人,正是当代黔国公沐昌祚。
“信使在何处?我要亲自见他。”
等衣衫整理好后,沐昌祚发话道。
“就在前院,我这就去叫他。”
管家急忙说道。
此地并非黔国公府别院,而是临时借住本城大富商的宅子,倒也不存在什么后院女眷,外人不方便进来的说法。
这年头,许多富商在各处都广置宅院,有的是为了生意需要,更多的还是为了方便往来的官员借用。
是的,明朝是流官制度,虽然衙门后院也有院子可供居住,但终究不方便。
所以,官员到任后,为了以后考虑,多会购买、借住富商的宅院。
这样的宅子住起来不仅舒适,甚至都不需要自己付出什么。
而这些富商所求,不过就是需要的时候稍微帮个忙,搭把手,偏向一点即可。
而若是帮了大忙,往往事后就直接把宅院的房契送到他们手里。
可以说,这年头当官的走到哪里,衣食住行都是不缺的,自有大户人家双手奉上。
沐昌祚到了正堂,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已经有服侍的下人也跟着起床,在旁边桌子上掌灯,又给他泡上一壶茶,端上来两盘精致的点心。
毕竟是半夜,这个时候起来,很容易就会感觉到饥饿。
没等太久,管家就带着一个身穿汉衣短褂的年轻人进屋,此时的沐昌祚正在翻看手里孟养宣慰使思个的书信。
也就是特殊时期,否则这个年轻人在夜晚别说在城里找到这处宅院,就算想要进城都比登天还难。
平时,就算永昌府这样的边陲小城,那夜禁执行更加严格,是绝对不会容许城外之人进来的。
不过因为可能有战事发生,所以沐昌祚带来了他的亲信家丁,控制了整座永昌府府城,也是为了重要战报能及时送到他的手里。
当然,进出城门的人,都需要满足条件。
比如,这次被放进城来的信使,其实就是手里拿着思个的信物,可以确定他的身份,再搜身以后才会被放入城里。
还不是让他自己进来,而是有官兵在一旁监视,才送到府里来。
“你们怎么收到消息的?”
沐昌祚已经看完书信,开口就问道。
“禀黔国公,是我孟养一支商队恰好离开木邦返回,半道遇缅军进攻。
他们在木邦东躲西藏好几天,才避开缅兵拦截,把消息带回。
首领知道后,马上就命小人带着他的书信来大明求援。”
那信使把情况一说,沐昌祚不置可否点点头。
话说得通,可是他也不能偏听偏信,还得派人前往木邦查探,才能知道真实情况。
不要觉得好像反应迟钝,实际上军国大事,都必须这么做。
何况,大明已经有了准备,不管最后什么情况,可以说对大明其实无碍。
第1020章红薯藤
“禀黔国公,是我孟养一支商队恰好离开木邦返回,半道遇缅军进攻。
他们在木邦东躲西藏好几天,才避开缅兵拦截,把消息带回。
首领知道后,马上就命小人带着他的书信来大明求援。”
那信使把情况一说,沐昌祚不置可否点点头。
好一会儿,沐昌祚才开口说道:“这么说,缅王的军队,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拿下木邦了?”
“国公爷,我们没有收到木邦的消息,我家首领听到消息后,一边派人去木邦打听战况,一边就派小人来大明报信。”
那信使急忙答道。
“思个有没有召集兵马,如今周遭,也就孟养一地还没有被缅王占领了。”
沐昌祚叹口气说道。
“应该已经做准备了,毕竟莽应龙狼子野心早就暴露,我家首领之前不敢上奏,也是怕触怒他,派兵攻打.”
信使显然知道许多情况,实际上他虽然名义上是信使,但也是孟养宣慰使思个的谋士、幕僚。
云南的大明官员要说不知道缅甸及周边的形式,那是太贬低他们了。
毕竟当官是为了做什么?
可不就是为了捞钱吗。
云南布政使司可不止管理云南一省,实际上云南以外的疆域,也就是三宣六慰也是归云南管理的。
既然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自然不可能放过可以捞钱的地方。
只不过,凡是派到云南的官员,多少都会打听外疆的情况。
不过在了解到缅甸局势后,自然聪明的没有伸手。
因为就算伸手过去,谁理你啊。
不仅不能伸手,还得想办法捂盖子,希望自己能在现有职位上顺利升迁离开,那就不关自己的事儿了。
不过,这倒楣事儿终究还是会落到人头上,那就是现在的云南官员。
还有就是终究躲不过去的,世镇云南的黔国公府头上。
沐家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看到权利都被云南的文官集团把持,那会儿是真说不上话。
必须承认,缅甸局势的恶化,和不作为只一心修道的嘉靖皇帝,还有他手下头号马仔严嵩是脱不开干系的。
他们任命的云南主官,让即便是黔国公府也是投鼠忌器,只能默默的抓紧手里仅有的一点兵马。
是的,云南的兵马,也并不是全部由黔国公府掌管,虽然黔国公挂着云南总兵官的头衔,但大半兵马的调动权也是在云南巡抚手里,他这个总兵其实管不到。
至于向京城禀报实情,还是省省吧,皇帝专心修道,其他大事儿都交给严嵩严阁老。
而严阁老要的就是天下太平、海晏河清,哪里可能发生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儿。
实际上,当初孟养、木邦等联合瓜分缅甸,当时的云南巡抚也是有收好处的,所以在缅王使者来昆明哭诉,请求大明做主的时候,云南官员才会推三阻四,居然将这么大的事儿压下来,没有上报京城。
沐家自然也收了好处,所以也没有掺和这事儿。
谁能想到,都被灭国的缅王一族,居然会出现个人物,杀了宣慰使莽纪岁,其子莽瑞体奔逃到洞吾其母家,居然还有了翻盘的实力。
借助母亲家族的力量,莽瑞体长大后,居然自力起兵收复其父之旧地,实力越打越强,并开始吞并其附近其他部族。
又因为迁怒大明未救其难,一直寻机发兵犯边,自称西南金楼白象王。
到这个时候,沐家就算反应过来也是玩了。
当然,这些事儿,其实和现在的沐昌祚是没关系的,都是前两任黔国公酿出的苦果,而他不过是个背锅侠而已。
不过沐家在西南的威望也不是盖的,域外宣慰使司那里,多少还是有几分面子,所以还是有联系的。
沐家知道的情况,可比云南那些流官知道的多得多。
“你们想要什么?”
此时,沐昌祚直接问出他此来的目的。
“我家首领想请国公爷出兵孟养,想来只要大明军队进入孟养,借他莽应龙十个胆,也未必敢犯边。”
信使镇定对沐昌祚说道。
“本国公虽然是云南总兵官,可没有朝廷的旨意,也是不能带兵出去的。
这不是帮忙的事儿,而是征讨,就算我下令,下面的军将也不会认,他们只会要我拿出圣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