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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万盛世 第261节

  其实以往魏广德来这里,都会选择在灯会开放的第二天去,因为第一天的人流量太大,拥挤之下根本不方便走动。

  不过今年出来看灯是徐江兰做的住,好吧,在内宅里,魏家一直都是徐江兰说了算,魏广德大多时候也要让她三分。

  有点小娇蛮,不过看在徐江兰那张俏脸的份上,魏广德忍了。

  而今日,徐江兰在下午就打扮一番,带着帷帽蹦到魏广德跟前不是围着他打转走上几圈,就是原地转上两圈,帷帽轻纱完全遮住了上半身,只能看到轻纱下的裙摆。

  莲步乍移时衣带琼裾,轻风拂罩,原地转圈时裙摆飘飘如鲜花盛开。

  好吧,魏广德知道徐江兰这样的表现就是为了在鳌山灯会开放的第一天就去现场看到盛况。

  没想到,只是因为徐江兰的一次任性,居然让他有机会第一次接触到裕王。

  往日里,裕王大多都呆在王府中,基本是不外出的,这也是为了避嫌,给自己给别人少点麻烦,不过今日自是不同。

  魏广德看着身后挤来的人群,示意那边的赵虎给对方让出一点位置来,同时目不转睛盯着那边。

  裕王府的护卫也注意到这里有点空档,观灯的位置也是不错,前进的线路略微有点偏移就挤了过来。

  走近时,魏广德看到李芳眼睛瞟向自己这边,不觉双手抱拳冲那边作个揖。

  李芳眼尖,在魏广德拱手那会儿他就认出了魏广德,脸色笑容瞬间出现又瞬间消失,侧头靠近中间那人的耳边小声说了什么,中间那位贵公子打扮的年轻人目光自然转向魏广德处。

  魏广德这会儿正冲那里抱拳行礼,那公子也是学着魏广德的样子冲他拱手作个揖。

  嗯?

  裕王给我行礼,这合适吗?

  魏广德第一时间脑袋里响起的话是这一句。

  后世虽然已经没有皇帝,可是受到辫子戏的影响,魏广德中毒还是很深的。

  其实大明朝和大宋都差不多,皇帝和大臣之间还是很随意的。

  虽然皇帝掌握着生杀大权,但是不管是宋朝皇帝还是明朝皇帝,一般都会选择用比较宽容的态度对待大臣。

  魏广德很快也回过神来,现在是大明朝,他们这些大臣也不是皇帝的奴才。

  随即魏广德重新抬起刚刚放下的手,冲着裕王殿下拱手行礼。

  很快,裕王府的人就挤到了魏家人旁边站定,裕王府的女眷都和徐江兰一样,兴致勃勃看着鳌山上翩翩起舞的宫娥,也只有女人们每年都会对鳌山灯会感兴趣,对于男人们来说也就那么回事儿。

  在京城,可是有教司坊存在,像魏广德这样的官员聚会饮宴自然少不了教司坊的歌舞伎助兴。

  不过裕王站在护卫中没有动,假装饶有兴趣的看着鳌山上的盛况,而他身旁的高拱已经挤出裕王府人群钻进了魏家这边来。

  魏家的护卫看高拱倒是眼熟,也没有阻拦。

  高拱在魏广德回京后也去串过几次门,很多护卫虽然不认识他是谁,但也知道他是来过家里的,所以很痛快的让出一条通道来。

  “高大人,雅兴很高。”

  魏广德看见高拱过来,手里还提着两盏花灯,于是打趣道。

  “这是王府匠人制作的彩灯,我专门拿过来送给广德善贷的。”

  高拱笑着说道,说话间走近,顺手把手里的彩灯递给了魏广德。

  在大明朝,元宵节又称“上元节”、“元夕”或“灯节”,除了吃汤圆的习俗之外,最重要的活动便是观花灯,即所谓正月十五闹花灯。

  史载,明太祖朱元璋建都应天后,为庆贺当年的元宵节,他招徕天下富商,放灯10日。

  当时的南京城内盛搭彩楼,并在秦淮河上燃放水灯数万盏,一时蔚为壮观。

  北京城地处北方,自然没有南方应天府那样的条件,虽然有河流却并不适合大规范燃放水灯,故而把南京时就有的鳌山灯会搬到午门外,规模却是放大数倍不止。

  魏家人出来看花灯,自然也是准备了的,只是都是大街上买的大路货,花灯自然不如高拱递过来的精巧。

  这两盏是走马灯,匠人们在灯内点上蜡烛,利用蜡烛产生的热力造成气流,令轮轴转动。

  轮轴上有剪纸,烛光将剪纸的影投射在屏上,图象便不断走动,因多在灯各个面上绘制古代武将骑马的图画,而灯转动时看起来好像几个人你追我赶一样,故名走马灯。

第312章歌舞升平

  魏广德很高兴的接过高拱递过来的两盏走马灯,提在手里仔细瞧了瞧,这才递给身旁早就被吸引目光的徐江兰。

  刚才高拱过来的时候,徐江兰就已经注意到了,待高拱走近行了个万福礼,不过眼睛却是盯着那两盏花灯。

  其实魏国公府也有匠人能制作走马灯,不过这门技艺在现今还算是很高级的货,也只有宫里和勋贵家族才有资材专门养着这样的匠人,像魏广德这样的属于暴发户的官员也是没有的。

  至于民间,会制作走马灯的匠人也不多,就算出现也会被各大家族搜罗走,为自家服务,平时制作府里的灯笼,过节则制作应景的花灯渲染节日气氛。

  所以,魏家买到的花灯也只是普通的花灯,可没有走马灯这样精巧的玩意儿。

  花灯上绘制的是三国人物,魏广德看了两眼把花灯交给徐江兰,这才像高拱拱手道谢。

  “别谢我,殿下吩咐的。”

  说到这里,高拱冲着魏广德微微躬身道:“这其实也怨我,忘记这一茬,以后节气里裕王府的赏赐我都会给善贷代领,然后送到贵府上,顺便讨杯酒喝。”

  “哈哈,高大人说什么话,广德随时欢迎大人到访,也别说什么节日。”

  魏广德冲着高拱打个哈哈,随即看向不远处的裕王那里,裕王爷也正看着他,四目相对当然不会擦除爱情的火花,魏广德很恭敬的冲对方行礼。

  毕竟这里是公众场合,还真不方便他凑过去和裕王殿下聊上几句。

  魏广德还想把裕王党这个身份低调的隐藏下去,不过高拱似乎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既然偶遇,正好,善贷跟我过去拜见裕王殿下。”

  说道这里,高拱凑近魏广德小声说道:“殿下对你那次说的事,心心念念了很久了。”

  魏广德听到这里心里就是一咯噔,当初他确实有说过什么,但那只是他觉得应该准备做的,看说出来不代表时机就到了啊。

  魏广德在心里埋怨自己瞎逞能,现在把自己套进去了。

  其实上次和殷士谵吃饭的时候,殷士谵就问过他这事儿,裕王府已经把魏广德当成百事通,认为他有自己的渠道搜集到一些机密的情报。

  对此,魏广德也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但是还不能说什么。

  高拱都这么说了,魏广德知道回避不是办法,于是笑着说道:“也好。”

  既然遇到了,过去见个礼倒也没什么,只是无人注意到魏广德的笑容是那么的苦涩。

  “弟妹也过去给王妃见个礼吧。”

  高拱说这话自然是好意,他们都是保裕王的,将来裕王上位成功,现在的裕王妃自然就会成为将来的皇后娘娘,在此之前认识,有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高拱也知道,魏广德的老婆可是江南魏国公家的千金,其实说起来魏国公府和皇室之间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只是隔了数代而已。

  现今的王妃或者选后已经不再和勋贵家族联姻,这也是王朝走向稳定的一个标志,不需要通过联姻稳定政权。

  恰恰相反,有强大实力的外戚反而会成为引发朝局动荡的因素。

  对于拜见裕王妃,徐江兰自无不可。

  现在京城二王的情况,徐江兰自然是知道的,而且魏广德更看好裕王他也是知道。

  其实自从庄敬太子朱载壡暴病而亡后,按理顺位就该是裕王才对,只是一直没有被嘉靖皇帝点头承认。

  也正是因为嘉靖皇帝并没有认可裕王是太子这件事,才勾引起了景王的那点小心思。

  高拱带着魏广德夫妇挤进了裕王府人群中,在向裕王行礼后,徐江兰就被太监李芳带到后面去见裕王妃等人,而魏广德则恭敬的站在裕王身前。

  “之前数次,全靠善贷帮助,才让我裕王府顺利度过难关,本王在此谢过。”

  裕王说着就要像魏广德行礼,刚才只是远远的作揖,魏广德还能假装受了,可这次不行。

  他很果断的侧身站到了裕王身侧,“殿下,下官当不起的。”

  在裕王面前,虽然不能说什么,可是魏广德已经把他和裕王的关系看作了君臣关系,只是这靠近了裕王,魏广德却又有点心里打鼓。

  虽然是夜晚,可是鳌山上大量花灯也是把这里照的很是明亮,魏广德一看裕王的脸色心里就有点不好的感觉,怎么会是一副苍白的面孔,脸色没什么血色,这裕王殿下的身体看样子不大好的样子。

  不自觉,魏广德就把眼前的裕王和之前在严府偶遇的景王做了一个对比,感觉景王的身体似乎看起来更壮硕一些。

  不是魏广德多虑,嘉靖皇帝前面已经死了几个儿子了,由不得魏广德不关心,别裕王死在嘉靖皇帝前面,那他做了这么多的功课可就成无用功了。

  他可是立志要做大官的人,虽然现在魏广德偶尔还要想想把官做进内阁,可随着对官场的了解,现在也就是梦中想想,翰林院中人一大把,最后也只有区区数人能走进那大明朝的权利中心。

  难,实在是太难了。

  裕王看魏广德的态度很是温顺恭敬,也不再和他多礼,只是随意聊天,只是没几句,还是绕不过的说到了那事儿上。

  只能说裕王殿下是真被他那个弟弟逼的狠了。

  论学识,当年两人出阁读书那会儿景王的成绩就已经比他优秀,经常得到教授的夸奖。

  论口才,那更不是木讷的裕王能比的。

  几乎各方面,裕王都知道自己完败在自己那个弟弟手上,也就是仗着比他早生数月。

  无形中,这加剧了裕王内心的自卑感,这些年若不是高拱一直在鼓励和支持他,他早就向父皇请求外出就藩,不再趟这条浑水了。

  “殿下,时机不到。”

  魏广德现在也只能这么说了,“当初我以为因为杨顺的事儿,会让严嵩再陛下面前失宠,可是结果你也看到了,陛下并没有降罪,甚至杨顺都没有被罢官下狱,而只是降职。”

  “唉,当初处罚出来时,我也是大失所望。”

  裕王听到这里,知道魏广德的意思,严嵩圣眷依旧的前提下,没人能动他,那么自然就不能提请封景王就藩的事儿。

  “殿下不必忧心,早晚的事儿而已。”

  魏广德在一边笑道:“这次严阁老借着整顿军务的事儿,把锦衣卫在边镇的几个百户都给拿下还要问罪,听说为此陆都督和严阁老在永寿宫都顶起来了。”

  “我们是不是可以和陆都督那边”

  “殿下慎言。”

  “殿下慎言。”

  裕王刚说话起个头,就被高拱和魏广德齐齐出声打断,魏广德还不住摇头,示意他不要继续往下说。

  虽然周围都是裕王府的人,可有些话也不能随便说的。

  “陆都督是皇上的家奴。”魏广德只是小声接了一句就不再多言了。

  裕王知道自己才能不行,所以一般是不怎么发表意见的,刚才也只是被魏广德一提就想到了,觉得敌人的敌人似乎就是朋友。

  只是没想到,话一出口就被魏广德和高拱齐齐反对,自然他知道这事儿自己是想岔了。

  “全靠高师傅做主吧。”

  裕王微微沉吟就开口说道,“也请魏大人已经后多提醒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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