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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万盛世 第262节

  “裕王,这里人多,我还是不久留,这就先告辞了。”

  又说了几句,魏广德想要早点离开裕王,于是行礼告辞。

  以前没见到的时候,天天想着捧裕王的臭脚,可这在大庭广众下遇到了,他又担心被人看了去。

  矛盾。

  “也好,魏大人慢走。”

  裕王的背景现在在京城真的很尴尬,很多心里支持他的大臣在和他见面的时候也大多保持着距离,这个他是明白的,很多忌讳。

  魏广德能来自己这里站这么久,说这么多话已经算难得了,毕竟他没有兼着王府的差事。

  也不知道徐江兰在后面说了什么,反正在李芳带她过来的时候,透过轻纱魏广德看到徐江兰一脸笑意盈盈。

  回到自家人群里,魏广德才小声问道。

  “我看到小爷了,好可爱的小人儿。”

  “什么小爷?”

  魏广德纳闷,裕王府哪儿来的什么小爷?

  “就是裕王嫡长子啊。”

  徐江兰隔着轻纱白了魏广德一眼,那意思自然是你怎么这么笨,这都想不到。

  “哦。”

  魏广德点点头,裕王有一子他当然知道,这也是他之前更看好裕王的原因。

  和裕王同年大婚的景王殿下,到现在也无所出,伱拿什么和裕王比?

  魏广德可不相信,本来就是因为正德皇帝无后才捡来的皇帝宝座,嘉靖皇帝在考虑传位的时候不去想想自己的孙儿。

  就算裕王百般不是,可有儿子这一条,在选择接班人的问题上就让他占足了资本。

  只是,这个时期注意到这点的朝臣似乎还不多。

  “小爷身体怎么样?”

  魏广德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道。

  “挺好,很活泼,大眼睛到处看,好可爱。”

  “小孩子嘛,都差不多,今晚回去我们就生一个.哎哟”

  魏广德随口胡诌,却被徐江兰在腰上掐了一把。

  其实隔着厚厚的棉衣,魏广德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甚至都没有掐到肉,不过该表演的时候要做好表演,所以他还是很恰到好处的叫疼。

  在大家兴致勃勃看灯的时候,不远处奉天门城楼上,一处没有悬挂灯笼照明的黑暗处,一个身着道袍的身影缓缓转身。

  “回去吧。”

  低沉的声音响起,魏广德如果在这里,就算看不清人也能听出说话声音的主人是谁。

  嘉靖皇帝朱厚熜。

  对于外界笑谈的“二龙不相见”箴言的事儿,嘉靖皇帝是有所耳闻的。

  对于他们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可放谁身上,封了两次太子都是不多久就暴病而亡,你还能不信吗?

  作为天子,自然说话做事是会和上天感应的。

  或许年轻时候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离奇事多了,嘉靖皇帝是不信也得信了,这也是他疯狂修道的原因。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出穿。

  这或许就是嘉靖皇帝对于朝臣们反对他修道的看法,不做理会罢了。

  今晚,知道裕王带着皇孙到了这里看灯,嘉靖皇帝也摆驾承天门,自己看看不让他们看见就没事儿。

  这些年,这也是他唯一能看到裕王朱载坖的机会。

  如果说以前或许他在选择裕王还是景王的问题上有摇摆的话,那么到了现在他已经没得选择。

  正如魏广德所想的一样,景王就算再能干,没儿子就决定了他无法坐上那个位置。

  而人群中那若隐若现的小孩儿,也正是他这次来到这里的目的之一。

  看不仔细,但是他知道,那是他的孙子,这会儿好像是由裕王妃抱在怀里,应该很幸福吧。

  和往常一样,嘉靖皇帝身边只站着大太监黄锦,不远处还有两个御前太监侍立着。

  “摆驾回宫。”

  黄锦对那两个太监说了一句,一个太监向这边行个礼后飞速跑开,他是要去叫銮仪卫的人把銮驾在城楼下准备后,皇爷马上就到。

  而另一人则在嘉靖皇帝身前一侧,手里提着一盏灯笼,为皇帝照亮前面的道路。

  只是在下城楼的时候,嘉靖皇帝忽然站住,低声问道:“魏广德和裕王府走的很近?”

  “这个,奴婢不知道。”

  黄锦的声音在一边响起,“奴婢下去就让人查查,之前倒是听说他和裕王府的高学士等人有交往,毕竟他们都还是翰林院的同僚,倒是不知道去没去过裕王府。”

  黄锦很谨慎的回答道。

  “嗯。”

  嘉靖皇帝低吟一句,随即大步走下了城楼。

  远处,奉天门城楼耸立,丝竹悠悠。

  城楼和两侧被各色彩灯照的通明,城楼上的乐师正在配合着鳌山上的乐师奏响着这个时代的乐曲,宫娥站在城楼上与鳌山上的宫娥一起翩翩起舞,映照着大明朝的一片歌舞升平,国泰民安。

  除了他身边的黄锦和两个御前太监外,没人知道今晚在承天门上发生的事儿。

第313章海运济辽

  元宵节假期过后,这个年算是过完了,各衙门也重新开门上值。

  只是,似乎一开头就不是好兆头,也预示着嘉靖三十八年似乎又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年景。

  二月开衙不久,一份份来自边镇和江浙的战报就不断被送入京城,大同镇、宁夏镇皆有敌情,江南江北亦出现大量倭寇袭扰,声言若不放出五峰船主,他们会继续扩大袭扰范围,并逐渐北上攻打山东等沿海府县。

  至此,一度被朝廷遗忘的阶下囚大海盗王直的名字又一次在朝堂上被人提起,只是这次的争论明显小了很多。

  去年为了是否要逮捕王直,朝中还有大臣认为可以按照胡宗宪所奏——招安,但是在看到江南、江北连遭倭寇袭扰后,愿意保王直的大臣迅速减少。

  大明朝,是不能被区区倭寇恐吓住的,即便认为应该招安以平息海疆的大臣,在这个时候也选择了闭嘴不言。

  现在唯一还要等的,就是浙江按察使司呈送王直的审问记录了,按照记录就可以定罪并进行处罚,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以目前的情况看,王直必死无疑。

  六月,一份巡抚辽东都御史候汝谅的急报就被快马送到了通政使司,通政司看了急报不敢怠慢,立即起身出了衙门跑向内阁驻地——文渊阁。

  很快,辽东遭遇百年大灾的消息就在京官中传开。

  巡抚辽东都御史候汝谅陈情:辽左滨海,水陆艰阻。过去遭受天灾,仅数城或数月,未有如今日这样全镇被灾,三年五谷不登的。臣于春初奉命入境,见村里无炊烟,野多暴骨,萧条惨楚,目不可忍视。去年凶馑,斗米银八钱,母弃生儿,父食死子,父老相传,咸谓百年未有之灾。今值夏秋之交,水灾虫灾并发,斗米贵至银七钱,冬春更不知如何。请大出内府银钱,以救一镇生灵。

  “母弃生儿,父食死子”这样的文字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巡抚给朝廷的奏报中,瞬间就戳中了朝中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大臣们的激点,一时朝野哗然,无数为辽东请命赈灾的奏疏雪片般飞入通政使司。

  灾,是一定要救的。

  户部尚书贾应春被内阁火速召见,询问户部钱粮情况,这样的奏折内阁是不敢耽误的,必须第一时间了解到详情,户部能给出多少钱粮用于赈灾,票拟的时候才好一并写上。

  只是内阁的动作始终还是要比锦衣卫慢上一步,在他们召集户部尚书商议救灾事宜之时,锦衣卫已经将抄录候汝谅的奏章先一步送入了西苑。

  嘉靖皇帝在永寿宫中看到这份奏报,愣愣的沉默了半晌才吩咐道:“传内阁阁臣,六部部堂速来西苑。”

  而此时的内阁中。

  “严阁老,户部可出银六十万两,可是却拿不出等价的米粮,今年南方少雨,多地大旱,漕运也大受影响,今年的漕粮都没法保证运输,哪里来的粮食调运辽东。”

  说话的自然是贾应春,他接手后的户部,一番整顿后,又是抠抠搜搜大半年才积攒下一点银子,现在又是一场天灾,贾应春就知道,这笔银子是保不住了。

  一镇灾民,那是不能不救的,除非不要关外的千里国土。

  而且,就算你不要那片土地,那些人可都还是明人,大明朝廷也不能视而不见,任其饿死吧。

  “那就断了商路,优先过漕船,保证粮道通畅。”

  徐阶开口说道。

  “徐阁老,前俩月就已经下了公文,现在江河上堵了无数商船,眼看着汛期将至,那边早就已经闹得沸反盈天了,还要再加运几十万两银子的粮食,是真的办不到。”

  正在这时,门外脚步声起,一个小內侍飞跑着进屋向里面众人传旨道:“皇上口谕:传内阁阁臣,六部部堂速来西苑。”

  “遵旨。”

  “臣,遵旨。”

  包括严嵩在内,所有官员纷纷起身接旨。

  小內侍扫了一眼屋里众人,传完消息后的他冲着几位官员拱拱手转身就跑了出去。

  翰林院里,魏广德独自坐在值房里思索着刚才听到的消息。

  辽东大灾,惨,真的惨。

  不过和贾应春想的一样,魏广德这会儿思考更多的就是如何把粮食从江南运到辽东去。

  九江商人不少,以往他们都是拿着江西籍官员的名帖,以求在过水闸的时候能够优先通过,只是今年不同了,大量的商船都被堵在水闸外,优先保证漕船过境,据说这是户部下的公文。

  这个公文,魏广德还真知道。

  他是在酒宴上从贾应春口中知道的,南方今年又是数省大旱,直接导致漕运因缺水而有断航的风险,现在只能优先保证漕船安全。

  商人们找到魏广德这里求助,魏广德也只能一摊手,爱莫能助。

  漕粮是什么?

  那是保证京城和边镇口粮的,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去凑热闹才好。

  只是现在,辽东又缺粮,还能怎么办?

  按照惯例,太仓库是肯定要拿出粮食赈灾的,只是今年太仓库存入的粮食都比往年少了不少,哪里还敢支应辽东所需。

  辽东这地方,说起来也有意思,在这里没有建立独立的布政使司,仅是按照军镇模式建立了辽东都司。

  建制上,辽东都司属于隔海相望的山东承宣布政使司管理,由朝廷认命的巡抚管理地方军政。

  想到山东,魏广德不觉想起,好像辽东和山东的联系就是水营在负责,那边一直维持着一条沟通两地的海路。

  回头问问贾应春,这次可是提出他“开海运”想法的绝佳机会,也不知道那老头到底有没有在内阁提到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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