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世封神 第625节
本来以为死了的人突然张口说话,少年娘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摔倒在地。
瘫痪在床的老婆子见此情景,拍着床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活该——”
妇人又怕又气,这才反应过来这老婆子故意捉弄自己。
她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当即想要寻个东西打这婆子一顿。
反正这人已经没了儿女,孤寡一人,活着是个祸害,就是打她一顿出气,打出问题也不要紧——村里人想必反倒心中会暗暗松口气。
妇人正欲寻物件时,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敲门声。
她初时还当听错了。
此时半夜三更,旺三爷的屋子入门偏僻,此时又在下雨,天黑路滑,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敲门?
妇人心中一惊。
就在这时,床上的老婆子‘嘿嘿’的笑。
她直笑得妇人头皮发麻,说道:
“我儿子回来了。”
老婆子的儿子就是旺三爷,而旺三爷早在七天前已经被淹死在了河里。
妇人不以为然,但不知为什么,她在旺婆婆注视下,却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油然而生。
‘咄咄咄。’
这个时候外头再度传来了清晰的敲门声。
“谁呀?”
妇人胆颤心惊问了一句。
“是我儿子。”旺婆婆答道。
“你闭嘴!”妇人扭头凶狠喝斥了一声。
她此时倒并非真的为了与旺婆婆置气,纯粹是因为今夜一切都很邪门儿,她大声厉喝借此给自己鼓足勇气。
屋外静了片刻。
妇人心中刚刚一松,急促的心率暂缓。
‘嘿嘿。’旺婆婆古怪的笑。
就在这时,妇人寒毛倒竖,屋外再度传来敲击声:
‘咄咄咄。’
同一时刻,外头的雨声更密集了,‘沙沙’打落在屋顶草棚上,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腐朽的草堆间穿行。
“谁、谁呀?”妇人壮着胆子又问。
“是我。”这一次屋外有了回应,是旺三爷的声音。
大家乡里乡亲,同村多年,少年的娘对旺三爷的音容都很熟悉。
当时听到旺三爷回声的那一刻,她脑海一片空白。
极度的恐惧刺激下,她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竟将外头的屋门拉开。
大雨夹杂着阴风飘进了屋内,喷了她满脸都是。
外头没有见到人影,但地面却清晰了留下了一串脚印。
“啊啊啊!!!”
妇人当即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她吓得魂飞天外,不顾一切夺门而出,往家的方向跑去。
回家之后,她当即说了旺三爷回魂一事。
一家人被吵醒后一宿没敢睡,大家坐着熬到了天色蒙蒙亮。
到了天亮之后,下了一宿的雨便逐渐停了。
“我们去了叶二爷家,我娘说了夜里发生的事——”
她隐去了与旺婆婆发生口角争执一事,也没提到夜里怒火攻心想打旺婆婆一顿的事,只说夜半下雨,有人敲门,结果屋外敲门的人是旺三爷。
妇人的话将村里人吓得不轻。
众人交头接耳,都觉得是不是村中闹了鬼。
“这个事情确实不对劲,发生怪事之后,应该上报当地村镇,再由村镇管事的人上报镇魔司解决。”丁大同道。
少年就道:
“我们哪有钱呢?”
提起钱,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
第399章 夜半敲门
“……”
丁大同欲言又止。
他也不是蠢人,对镇魔司个中发财的门道是一清二楚的。
如今世道艰难,偌大的一个司府衙门要存活下去,养的可不只是驭鬼者。
以昌平郡镇魔司为例,上头是他呼风唤雨,下头则是几名驭鬼的令使。
而驭鬼者之下又有普通的令使——这些人的生命在加入镇魔司的那一刻就进入了倒计时。
不发生鬼案时还好,一旦有鬼祸爆发,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死。
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下,这些令使将生活过得穷奢极欲。
他们在驭鬼者面前唯唯喏喏,在普通人面前则是凶残狂暴,无人敢惹。
正常的镇魔司人员配备中,这群普通人才是占据了大多数的。
为了供奉这些随时会死的令使,大量的银钱便源源不绝的运送过来,维持他们的开销。
令使之下则有杂役。
上头的人吃肉,底下的人要喝汤。
这些人数量庞大,不约而同的联手捞钱,才会造成许多普通人就是宁愿忍受鬼祸之苦,也不敢上报镇魔司,请老爷们过来办鬼案的真正原因。
丁大同何等聪明,他在问话的那一刹,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他下意识的往赵福生看了过去。
这一个月以来他与赵福生相处很多,随时侍奉在侧,对她的性情也有一定了解。
说实话,赵福生比丁大同想像中要好相处很多。
她的情绪稳定,纵使驭使了强大的厉鬼,且驭使的厉鬼很多,但半点儿没有失控的架势。
丁大同心中有所求,对她尊敬恭敬,但她并没有因此而颐指气使。
总而言之,她身上并没有丁大同以往对驭鬼强者认知中的可怕脾气,且她对普通人、驭鬼者一视同仁,甚至据丁大同的观察,觉得她竟然拥有一种在驭鬼者看来十分罕有的怜悯之心。
此时丁大同提及报案,少年说到报案要钱的话题,便将一些隐藏在暗流底下的规则摆到了台面上。
丁大同下意识的担忧这样的举动会让赵福生不喜。
他偷偷的扭头去看赵福生的脸,却见她神色如常,并没有因此面露恚色,心下不由松了松。
赵福生自然也感应得到丁大同等人的忐忑,她顿了顿,看向少年:
“要钱?”
武少春听到这里,不由面露讶色,表情古怪的看了赵福生一眼。
镇魔司横征暴敛的习性由来已久,赵福生对此应该是一清二楚的。
当日封门村鬼案事情中,她曾听张老头儿提起过‘茶水费’这样的规则——纵使各地收费名目不同,她也应该清楚少年口中的‘给钱’是什么意思的。
少年没有留意到众人的神情,他还沉浸在回忆中,听赵福生一问,便神色暗淡的点头:
“我们东屏村位于文兴县的偏远角落,要请城里镇魔司的大爷们来一趟,是要凑劳务费的——”
他年纪还小,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劳务费具体是多少,只好一句话带过:
“总而言之,我们都付不起这个钱。”
“你们村很穷吗?”赵福生漫不经心的问。
“……”
少年没有说话,但他脸上却很明显的展示出一个意思:那还用说?!
这里的村民无论男女老少,大多矮小瘦弱。
此时寒冬腊月,大家衣不蔽体,许多人脚上连草鞋都没有,后脚跟及脚址头大量溃烂,一看便很穷。
“平时靠什么为生?”赵福生再问。
少年就道:
“种些粮食菜果,闲暇时也靠打渔卖些河鲜补贴家用。”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东屏村位于白陵江一角,到了每年庄稼秋收后,便是打渔的时候。
“你们每年缴纳的税收多吗?”
赵福生的问话令得丁大同纳闷不解。
明明说起的是鬼案,怎么又扯到了税收上头?
但他不敢质疑赵福生的提问,只是安静的候在一旁听着。
少年小心翼翼的道: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爹娘每年都在犯愁。”
赵福生道:
“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