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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在晚唐 第307节

  ……

  这边人都走了,柳彦章的亲将靠了过来,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柳彦章抬头,然后对亲将说:

  “你将他带进来,记住别让人注意到。”

  亲将点头,赶忙出去办这事了。

  然后很快亲将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带着斗篷的高个,在将他送到这里后,亲将就悄声退了出去。

  见此人进来,柳彦章连忙起身,将斗篷汉子拉到了软榻边,疑惑道:

  “李七郎,你怎么亲自来了一趟呢?咱们合作多久了,这一次还需要你跑一趟?”

  李七郎名李让,是汴州的豪富,他还有个身份,那就是草军一些将领们常合作的商人。

  草军维持一个这么大的局面很不容易,钱倒是搜刮了不少,可粮食却打到的不多。

  可人吃马嚼的,哪个不需要大批粮食?

  这个时候,这个李七郎就凑了上来,表示愿意和草军做生意,只要草军给金银,他们就愿意拿粮食来卖。

  虽然这李七郎给草军的价格是市面上的三倍,但在这等灾年,实在是有再多钱也买不到的。

  就这样,两边开始了合作。

  这会见李七郎亲自来,柳彦章起了好奇心,这才有此一问。

  李让笑道:

  “今个不是柳兄你的生日嘛,我跑来找你要一杯酒哈。”

  柳彦章撇撇嘴,对这话是一个字都不信,不过他既然都不说,他也不纠结,这次来得也好,他正好也有事请他帮忙。

  他举起案几上的酒壶,拿过杯子,便给李让满了一杯,然后笑道;

  “李七郎来我这,还能差这一杯酒吗?你且喝着,我这边也有一事要请你帮忙办。”

  李让笑了,酒杯接在手里,却没有喝,而是笑道:

  “柳帅你不说清楚,这酒我都不敢喝了,我就是个小商人,身板弱得很。柳帅麾下七八万儿郎,你都犯难的事,那对我更是天大的难事了。”

  柳彦章笑了笑,随后认真道:

  “你能弄到你们宣武军的动向嘛?这对我很重要。”

  李让思考了一会,然后将杯子放在了嘴边,笑道:

  “柳帅,你是晓得我的,我只做生意的。”

  柳彦章哈哈大笑,他见李让在吃酒,就晓得这事能谈,于是认真说道:

  “放心,咱们这就是生意!待我攻破瑕丘,我送你五百女子,金银百车,如何?”

  这下子李让笑了,便也说了自己来的目的:

  “柳帅,这些金银美人我不缺,但我有一个仇人就在左近,你帮我杀了他,你的事就交给我。”

  柳彦章哈哈一笑,这才搂着李让:

  “你放心,我草军兄弟的仇人就是我们的仇人,你只需要告诉我在哪,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办。你要杀他一人还是要满门?”

  这李让的眼神带着凶残,森寒道:

  “当然是他们一门性命,我要他家的狗都要死!”

  柳彦章看着李让这么大的怨气,但也不想多问,就像李让说的那样,这就是生意。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的亲将忽然冲里面说道:

  “大帅,王重隐、刘汉宏两名票帅求见。”

  听了这话,柳彦章皱眉,但还是对李让说道:

  “一会你把仇家的地址给我,再留个地,我让人杀完了,就把他们的人头送过去。我先让人送你出去。”

  李让点头,然后对柳彦章下了一拜,然后便出帐随一名柳彦章的心腹从棘门的另外一边走了。

  在路上,他看到了两个披甲军将正在外头焦急地等待着,想来就是另外两个票帅了,看他们这般焦急的样子,显然是出了事了。

  想到这里,李让若有所思,然后披着斗篷就隐入了无数帐篷之中。

  而那边王重隐和刘汉宏也看到了从大帐出来的斗篷人,很确定此人不是他们营地的。

  正当二人想着这会是谁时?那边亲将就已喊二人进大帐了。

  一进来,王重隐率先说来了个情报:

  “大帅,我们在任城那边的人送来了情报,那边发现了保义、宣武两军的踪迹。”

  王重隐是柳彦章的乡人,又一同投奔的王仙芝,所以私下关系非常要好,所以他对待王重隐的态度也和其他人完全不同,而是真的亲切。

  这会听王重隐说了这么个情报,柳彦章的眉头就一直皱了起来,忽然他问了一个问题;

  “那些保义军和宣武军是坐船来的?”

  王重隐点头,然后补充道;

  “我们有一支兄弟已经转到了任城附近,本也打算试试能不能攻下,可没想到西面的桓水上竟然来了上百艘船,打的就是保义军的旗号。”

  柳彦章默然不语,那边刘汉宏在旁边说了他的看法。

  “这赵怀安果然是我草军的大敌啊,他这一手是打得真精。这人应该是看出了我军在西北方向布置的口袋阵,所以直接跳了出去,从水路行至任城,在那里既可以与瑕丘这边的兖海军形成呼应,还不用犯险。而且……。“

  柳彦章问道:

  “而且什么?”

  “而且我担心保义军会顺着水道进入泗水,最后转向沂州那边,到时候那宋威老儿有了这支精锐的帮助,这沂州城就更难打了。”

  在场的都是中原腹心人,当刘汉宏说了这个可能时,脑海里就浮现了中原的密集水网,晓得刘汉宏说的的确有很大的可能。

  这个时候,王重隐忍不住了,说道:

  “大帅,咱们要不派一支偏师也往西南去,至少将那支保义军牵制在这里。”

  此时,他见柳彦章还是沉默不说话,焦急道:

  “哎,我的好大兄啊,你倒是说句话啊,给大伙拿个主意,不管如何,咱们心里至少有个底。”

  柳彦章重新坐了回去,这一次直接坐在了案几上,他忽然问了一个不想关的问题:

  “我们在中都县的人有没有回报,说有什么不对劲的?”

  王、刘二人皆摇头,表示那边风平浪静。

  柳彦章所说的中都县正处在大野泽的东部,正是草军布置口袋阵的一处集兵地,也是他们守护己方侧后方辎重、老营的牌盾。

  二人不晓得柳彦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然后就静静地看着柳彦章。

  随后柳彦章在两个票帅的面前,说了他的全部想法:

  “有些东西呢,你能看到,是别人故意给你看的。现在敌军先后在西南面,任城方向都有了踪迹,这里面哪个会是保义军的主力,或者他们两个都不是,而他们主攻方向是瑕丘,还是故布疑阵要减轻瑕丘的压力,这都是有可能的,但我不能按照对方的节奏走,因为这正是敌军想要的。”

  “我军如今最关键的是什么呢?其实就是拿下眼前的瑕丘城,我们不是要保障瑕丘的安全,我们是要保障主力的后路,所以任城那边再如何表演,都和我这边没关系。”

  “此外,保义军打了好几个仗,我看军中现在已经有不少人不敢和对方打了,这个苗头很不好,所以我就打算和保义军打一仗,也试试对面的成色。打的好的话,振奋一下士气,打不好,死一些人,咱们粮食的压力也小一点。”

  “你们两个都是我草军的票帅,有些事呢,我也和你们讲清。我草军要想活下去,关键在于流、战二字。流就是咱们要跑,但跑又要战,因为我军只有在战争中才能成长壮大。别人怕死人,我们怕什么?只有一直打下去,我们的老卒就会越来越多,兄弟们和朝廷的血仇也会越来越深,而朝廷却会越来越弱,到时候终有一日,强弱会发生转化,而那个时候,就不是我们跑了,而是敌人要跑了。”

  “所以,保义军厉害,那就和他们打!他就是个铁豆子,我们碎了一口牙也要把这豆子给嚼碎!”

  “现在,我需要你们两部移营西面,将探马给我全部撒到西面去,任城那边的我们不管他,他爱来不来,西南那边的一支敌军马队咱们也不管他,我已令人去拦截了。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考虑从中都县过来的敌军,不论这是保义军还是宣武军,又或者是咱们的老朋友天平军,只要咱们盯在中都县,这里就没问题。”

  “而我这边,则会全力进攻瑕丘城,再给我三日,这瑕丘必破!”

  听了这番撂底的话,王、刘二票帅心里一下子有了主心骨,然后抱拳领命。

  此时,外头奔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五六个草军小帅抹着血,齐齐来报捷,他们在帐外高喊:

  “柳帅,兄弟们拿下二道壁了,现在已经杀到了城下!”

  一听这话,柳彦章哈哈大笑,先是对王、刘二票帅说道:

  “你们现在也集兵去中都县,这里就交给我!”

  然后他才对外头大喊:

  “好!我要亲自为儿郎们擂鼓助威,今日拿下瑕丘!杀!为了均平!”

  众人哈哈大笑,高喊:

  “杀!为了均平!”

  而营外,瑕丘城下,万余草军如同蚂蚁一般举着各种长梯,乌泱泱地杀向瑕丘城北,数不清的人在大喊:

  “杀杀杀!”

  “均平天下!”

  随后城外草军大营就响起了动天的鼓声,一次急过一次,越来越密。

第240章 肚子饿

  巨野泽东岸的一处野渡,数不清的小舟就像是蚂蚁一样将河上大船上的物资往岸上送。

  河岸上,无数木箱草垛都堆积在一起,来自西川、光州、寿州、还有各色叫不出的地方的口音充斥其中。

  他们从小舟上不断驮运着物资下来,然后在一片稍微平坦的河滩地上堆放物资,然后边上还有度支的书手正在看着箱子上的封条,开始记录。

  在堆场的外围,刘信脱下头盔,向不远处的使君行了礼,然后就带着二百多的突骑奔了出去。

  他们将负责探查周边十里内的草军情况,以及拉出一条警戒线,用来为这处临时营地争取反应时间。

  赵怀安看到了,点了点头,目送刘信他们远去后,这才将目光重新放在了这里。

  这一次保义军从郓城出发横渡到这处野渡,一共汇集了六个半马步都,其中重步一千八,突骑八百,帐下甲骑四十,此外还有随军的附兵两千,随夫三千。

  至于其他人中,刘知俊带着一半的飞虎骑不晓得奔到了哪里,而金刀和无当二都则与宣武军一道去了任城那边。

  对此宣武军是一万个支持,这种只要远远看着,不用拼命的活,是最适合他们的。

  此时,保义军的六个半都就这样在水上来回忙碌着,无论是吏士、附军还是随夫,全部卷起袖子在那边扛大包。

  在各自小队将的组织下,驮运工作虽然还是乱,但却没有停歇卡住的地方,一直在往下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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