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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流民开始武道通神 第68节

  聂延年也笑,他指了指诸少年,道:“又有四个孩子入品,你怎么样了?”

  “我就是想跟聂师商量这件事的。”孟渊一副请教的口吻,“我现今中三十三天全开,只待映照刻画,聂师可有言语教我?”

  “……”聂延年掰著指头算了算,“正月中旬入品,如今四月中……”

  他点孟渊鼻子,“你还真是老母猪下崽子,一个又一个。”

  孟渊笑笑,也不说话。

  “你这个进度非常非常快。我印象里,好像只有个两个月全开下三十三天的。”聂延年摸著下巴,严肃许多,“不过你莫要骄傲,八品、九品其实是万里征途的第一步罢了。”

  他又拿下巴指了指那群操练的少年,道:“咱们武人有登天三阶的说法,你可知道?”

  “正要请教聂师。”孟渊道。

  “八品进七品是一天阶,六品进五品是一天阶,五品进四品又是一天阶,此为登天三阶。”聂延年笑道。

  “那后面的呢?难道四进三、三进二、二进一,就更简单些?”孟渊好奇问。

  “天阶犹可登,再往后就看造化了。其艰难之处,非人力所能为!”聂延年抱臂,一副高深莫测模样。

  “聂师教我。”孟渊赶紧来问。

  “咱们学武的,常说什么资质、天赋,其实都是吓唬人的话!并不是说就不讲资质和天赋了,而是大部分武人,一辈子根本到不了拼资质、拼天赋的那一天!”

  聂延年笑道:“九品、八品要什么天赋啊?你使劲儿练,拼命练,不怕苦,不怕累,有恒心,是条狗都能成!”

  他又指了指眼前少年,接著道:“就这群孩子里,我敢打赌,大都一辈子八品!再想往前,难!”

  “聂师是说,八品进七品,是我们武人遇到的第一个需要天赋和资质的关口。”孟渊道。

  “不错!”聂延年使劲儿拍孟渊肩膀,道:“八品圆满是一难,难在映照刻画。入七品,则是一难接一难。此为登天第一阶。”

  他干脆坐了下来,“入七品是为开上三十三天。以前有个说法,乃是说上中下三天,是为枷锁、桎梏,锁困生灵之机。而我等一步步开下三十三天,再开中三十三天,这上三十三天便是最后的锁链。”

  孟渊点点头,觉得这个说法很有道理,怕是衍生佛道两家的说法。

  “锁链越是开的多,我等的能耐也更大。待上三十三天一开,便能窥得天机之妙!”

  聂延年越是越来劲儿,脸红彤彤的,“待上中下三天全开,便成武者之基,自此天高海阔!”

  孟渊搓搓手,“聂师教我!”

  “不急。”聂延年拿捏起来了。

  “我给青青姐带了个一个步摇。”孟渊从袖中摸出一个精致小礼盒,“聂师帮我转交。”

  “你们都是年轻人,自己去送多好?”聂延年不接,“刚说到哪儿了?”

  孟渊收起礼盒,道:“说八品圆满,以及开上三十三天之事。”

  “八品圆满其实跟九品圆满一样,需得在丹田之中映照刻画。”

  聂延年见孟渊没忘他闺女带礼物,他语声就温和许多,“区别在于,下三十三天在表,中三十三天在里,是故映照刻画要难一些,慢一些。有的人十来天、一个月就成了,有的人一辈子也成不了。”

  他点点孟渊胸口,接著道:“待映照刻画功成,贯通中三十三天,继而相连下三十三天,便算圆满!”

  “那入七品呢?”孟渊先前听李唯真说过,上三十三天在丹田之中,却未细说。

  “人与人之间的资质之差到这时就显出来了。”聂延年严肃许多,“上三十三天位于丹田之中。需得以中下两天的映照刻画之处相通,继而去寻相应的上三十三天的窍穴。”

  他在地上画了个方块,“丹田如田亩。竖的是垄,横的是沟,横竖相间之处,便是上三十三天之处。大致是这个意思。天赋、资质之差就在于,有的人垄沟明显,横纵分明;有的人却是烂泥地,根本分不清垄沟。”

  孟渊听懂了,中下两天的窍穴位置早定,然后通过相应之处,在丹田的映照刻画之地再相应,继而去定上三十三天的位置。

  “自此真气化玉液?”孟渊问。

  “不错,入七品,丹田如同重塑,更为广大凝实,自此真气化玉液。”聂延年道。

  “聂师,那另外两个天阶呢?”孟渊好奇来问。

  “你碗里还没吃完,就惦记锅里的了?其实八进七、六进五这两个天阶,都是为五进四做准备。儒释道也有类似的说法,儒家叫立心,秃驴叫涅槃,咱们武人为天人化生。”

  聂延年摊开手,道:“我要是知道具体是啥,我他娘何至于跟你坐在这儿!”

  孟渊笑笑,道:“那我试试?”

  “行,你试吧!”聂延年摆摆手。

  明月当空,孟渊当即盘坐下来,先静心静气。

  而后心随意动,丹田内的磅礴真气便迅速调动,经各处经络,抵达中三十三天。

  一如当初,真气抵达已打开的三十三处窍穴。

  待源源不绝的真气灌注到窍穴之中,继而缓缓冲击,孟渊便觉浑身有鼓荡之感,那一处处窍穴中似藏有猛兽一般,正等著自己打开牢笼。

  孟渊历经三次精火淬炼,窍穴之广大通透远胜同阶,是故颇耗真气。

  但丹田也在第三次淬体是被揉碎扩宽,真气愈发充盈,倒是尽能耗的起。

  不知过了多久,真气便愈发的少,但丹田之内却依旧没有反应。

  孟渊并不停手,只奋力催压丹田内的真气。

  恍惚之间,孟渊只觉自己好似落入了一处虚无之境。

  抬眼去看,只觉天地皆在眼中,乃至手中。

  稍稍回神,孟渊便感受到头顶泥丸宫的窍穴与自身丹田有了细微关联。

  好似丝线一般缥缈,细微不可见,但却似坚韧之极,万物不可斩断,万事不可催折。

  孟渊睁开眼,只觉略有力虚。

  彼时下三十三天映照刻画,一次全成,这一次却慢了许多,还只刻画了一处。

  “武人之路一步比一步难。一次不成,就下次!多试试,熟练了就成了!”

  聂延年的声音响起,他拍拍孟渊肩膀,笑道:“少年人嘛,忙活半天找不到地儿也是有的。”

  “我已刻画一处了。”孟渊好奇来问:“聂师,我能破身了吗?”

  “你小子还真是个人……”聂延年夸赞的话还没说完,就皱了眉,待见孟渊有希冀模样,一副冲着自家女儿去的样子,他就打定主意,以后不在此人跟前开黄腔了。

  “你想背著我干啥?你……”聂延年也不夸赞了,他手点孟渊,张嘴半天,竟一句完整话都没憋出来。

  “明天再说!”聂延年起身,一拍屁股走人了。

  “那我明天去找青青姐!”孟渊立即喊了声。

第91章 你们都是和尚

  歇息一晚,孟渊又神精气足。

  丹田真气盈满,孟渊在院中练了一遍狂风刀法,只觉映照刻画之处时时鼓动。

  待吃过早饭,姜棠拉著孟渊唠叨好一会儿,说想去看聂青青,然后又明里暗里说她不小了,什么同龄人都嫁了云云。

  把小丫头赶走,孟渊又去校场,再刻画一处后,又细细养足真气。

  孟渊跟胡倩聊了一会儿,指点了诸少年几句,眼见日头升高,快到饭点了,这才出了门。

  怀里揣著一支步摇,孟渊本想去找聂青青的,但又拐了弯,先去找独孤亢。

  来到独孤亢居处,著人送话进去,很快王秀才便迎了出来。

  “小孟老师刚回来?”先前陈守拙离开之时,寻梅和独孤亢一同出门送的,彼时王秀才也在,是故知道孟渊出门公干的事。

  “昨日方归。”孟渊笑著摸出一罐茶叶,“河东县特产,先生莫要嫌弃。”

  “好说好说。”王秀才老实不客气的收下,笑问:“找世子论诗?”

  “诶呀,诗兴大发,诗兴大发啊!”孟渊也学独孤亢。

  “请。”王秀才笑著领路。

  穿房过院,来到一处院子中。便见独孤亢坐在一葡萄架子下,手中拿著个大饼,一边啃,一边仰著头看葡萄。

  孟渊环视一圈,便见院子不大,且简朴的很。只在墙角有葡萄架,院中有大水缸,里面有荷叶生长。

  这都不用看了,就是和尚!

  “可否容我与世子单独说几句话?”孟渊笑著看向王秀才。

  “请。”王秀才笑眯眯一拱手,转头就走,根本不关心孟渊想干啥。

  孟渊走到葡萄架子前,但见绿叶荫荫,藤蔓上已生出黄豆大小的青葡萄。

  “唉。”这边孟渊还没出声,独孤亢就叹了口气。

  只见他又啃一口大饼,一手负在身后,道:“世人误我、谤我、防我。又如何?我心光明,我心正大。”

  我还没试探你呢,你这是搞什么?

  “世子?”孟渊一手按刀柄,一边来看。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独孤亢在葡萄架下度步,随口而吟,好似在唱定场诗。

  孟渊也不知道独孤亢为啥不装了,但既然如此,便也懒得作礼了。

  这庆国贬佛,除了平安府,其余地方不准僧人行走、不准传道、更不准立庙宇和佛像,但独孤亢身为宗室,竟真当了和尚!

  “我知道最近佛妖和罗母闹得不小,可你也不必一回来就找我。”

  独孤亢摆了摆手中的大饼,朝孟渊笑笑,胖脸上没了纯质,反而似在提点,“你人情练达,借著问诗之名行监管之事,时时与我论诗,也无半分不耐,我心里感激的很。只是以后无需这般了,你我白白浪费许多茶水,却只论些打油诗,徒惹人笑。”

  他又咬了一口大饼,道:“还请转告应三小姐,我在此间一直老老实实,什么都没做,无需时时探看。”

  听著这话,王妃分明知道独孤亢的底细!

  孟渊也大致明白了,先前自己找独孤亢问诗词之道,他问了缘故,知道是王妃遣自己去的,就以为是佛妖和罗母闹得太凶,自己是来监视他的。

  想想也对,就独孤亢那诗才,竟有人专门去请教,且还不是为逢迎谋私利,确实有点不太正常!

  谁能想到是王妃蔫坏损人,孟渊听话照做呢!

  可这独孤亢直接把话说开,这是一点都不装了,自暴自弃了!可见心志不太行!

  就这还参禅?

  “世子,”孟渊也不怕了,只笑著道:“世子怎反认他乡是故乡?”

  孟渊意思是你不学好,国朝不准修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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