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民开始武道通神 第80节
解开屏竟也叹了口气,“去年大灾,我本想趁势而起,大行罗道。可上师另有他事,分身不得,人手不足。我独自引动流民起势,又被立即扑灭。待上师得了空闲,灾乱已平息许多,再难起了。”
“上师该当重用解兄才是。”孟渊道。
“那也不必多说。”解开屏看向江水去处,淡淡道:“江河水总有入海之时,人生之志却常常难以实现。”
“敢问解兄志向。”孟渊来了劲头。
“立大同之世,成极乐之世。”解开屏道。
“当真有极乐之世?”孟渊问。
“上师成佛,尊为世尊如来,则成极乐之世。”解开屏分外认真。
孟渊笑笑,道:“解兄,你是不是被种了念头?”
“孟施主,人生天地之间,孤苦无依,尝遍世间苦楚,种念又有何不妥?”解开屏一副认真模样,“世人误我,以为种念是邪法,是控人心。其实若世上之人,人人有慈悲行乐之念,人人有宽人律己之念,岂非大同之世?”
“度己容易度人难。”孟渊笑笑,道:“敢问上师青光子是何方神圣?”
解开屏却不答了。
孟渊也不强逼,又问道:“解兄,以后我若是遇到了和尚,该做什么防备,又该怎么去杀?”
“这简单。”
解开屏又有了谈兴,“道家讲的是性命皆修,人言我佛门修性不修命,其实不然。我佛门同道太多,所修法相不一,神通之能便有不同。不过以你的能耐,怕是不惧同阶的。”
他见孟渊点头颔首,就接著道:“我和白献果都是才入六品不久,法相神通并未大成,且有伤在身,这才让你得了势。”
“确实侥幸。”孟渊谦逊一笑。
“是故施主日后再遇上六品的僧众,该当避一避才是。亦或者,多求些天机之法。”
解开屏诚恳的很,又摇头一笑,道:“不过你走的这条武人之路也没错。越阶强杀,于无路处踏出一条路,这本就是追求武道之人的大道。”
远方传来鸦雀之声,孟渊抱拳一礼,道:“解兄的话我都记在了心上。你令花姐姐弟传话,却未伤他们,在下感激的很。”
这解开屏问询花姐的豆腐生意,请人传话还给钱,可谓做事讲规矩;而又劝说花姐重操旧业,却不建议花姐收钱,又显得不通世事;
孟渊看得分明,乃是这解开屏心中有某种理念,且格外偏执的缘故。
“都是苦命人,何必为难?”解开屏笑了笑,“孟兄仁善有佛心,是我辈中人。只是你前番意图激我动气,此番又来用拖延之计,未免太小看人了。”
他竟不再称孟渊为孟施主了。
“我也是无奈之举。”孟渊笑笑,继续来拖延,“解兄,来日去何处寻你?”
“待你感众生之苦,而求救无法时,我便会现身。”解开屏笑。
“到时我一定备下好酒宽待。”孟渊道。
“孟兄太客气了,到时若再杀我,还请让我饮了酒再杀。”
解开屏仰头看天,又看远处,道:“江头风波恶,万望孟兄坐稳了船。”
“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是人间行路难。解兄,前方浪高,还望珍重。”孟渊笑道。
解开屏看了眼孟渊,微微点头,而后埋头入了水中。
水波荡漾,转眼便没了踪迹。
孟渊也不言语,回头看了眼明月,便安静等待。
不到盏茶时光,便见远处有一道红光破开江面之水,极速而来。
待到近前,那人踏到船上,船身并未晃动半分。
月色之下,只见来者身材略矮些,乃是一女子。著一件带兜帽的红色圆斗篷,遮住大半个身子。
女子两手都隐在斗篷之中,她看向明月,道:“人生七苦?”
她语声淡的很,又来看孟渊。
夜色之下,孟渊但见此人虽有兜帽遮面,却显露大半,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脸蛋极为乖巧。
但看其宽松斗篷之下,又似别有洞天,怕是天生模样长的显小。
“应是四品高僧的种念之法。”孟渊回道。
“你救了她?”来者问。
“不敢言救,同舟共济罢了。”孟渊道。
“敢问姓名?”女子又问。
“镇妖司松河府百户所小旗官孟渊。”孟渊抱拳。
“孟小旗。”女子微微躬身点头,随即抄起明月,踏水而去。
此人身著红斗篷,夜色之下,好似红光踏破江面明月,转眼便没了踪影。
第103章 表现
“大喜!大喜!”
报喜仙落到孟渊肩膀上,使劲儿靠近耳朵,“老孟!我家老龚呢?”
“……”孟渊耳朵疼的很。
很快,便见一艏大船远远驶来。
隔著好远,那大船上跳下一人,落在小舟上,分明就是聂延年。
聂延年上来就捏住孟渊后颈,往后一拉,见孟渊只是面色稍有苍白,并无外伤,这才道:“他妈的,外衣怎么没了?还一副肾虚的样子?又招惹小妖精了?”
说著话,聂延年提溜起孟渊,跃回大船甲板上,看向一个抱拂尘的道士,大声道:“柯道长,给这小子开副方子调理调理!”
孟渊看过去,只见那道士盘坐地上,约莫五十来岁,黑须黑发,清瘦的很。
分明就是先前在清水镇追索解开屏的柯求仙柯道长。
而甲板上人还不少,大都是卫所的同僚。其中一人四十来岁,颇有威严,乃是卫所的副职试百户姚嘉木。
“他是丹田空虚所致。”柯求仙抚须道。
“原来如此。”聂延年修武这么些年,自然早看出来了,开个玩笑罢了。
“老张他们呢?”聂延年问孟渊。
“若我记的不差,就在上游里许的水下。那边有水底有石门,应该不难找。”孟渊指路。
“我就说跑不远,原来真在水下!”聂延年十分了然,当即就要换小船去找,他见张凌风跟了上来,就赶紧拦住,“你去也没用,在这儿等著!”
说完话,聂延年风风火火就走了,张凌风则摸出一丸丹药给孟渊。
孟渊接过,见是百草丹,便一口吞下。
“手给我。”柯求仙道。
孟渊抱拳一礼,上前盘坐下来,伸出手去。
柯求仙搭上脉,询问道:“明月姑娘没事吧?”
“她被种了七苦之念,已被一红斗篷的女子救走。”孟渊老实回话,又说道:“我与明月姑娘乘小舟脱了险。那妖僧解开屏曾搭在船舷边停歇,才逃走不久。”
“他为何搭船?”试百户姚嘉木上前来问。
“乃是重伤力竭之故。”孟渊道。
“既如此,为何不趁机擒拿?反留敌乘船,给他喘息之机?”姚嘉木皱眉问。
“孟小旗早已力竭,如何擒拿?”张凌风在一旁冷冷道。
“我辈吃的朝廷饷银,办的是公家差事,怕死还当什么差?”姚嘉木怒道。
孟渊抬眉看了眼姚嘉木。
柯求仙却始终淡然,颇有几分清闲之状,他手搭著孟渊手腕,道:“虽显虚弱,可脉搏中生机不绝,蓬勃之意越发壮大,调理身子是不用了。不过老道还是要劝一句,日后万莫贪图女色。”
“看吧!柯道长就说你好得很!”
姚嘉木听了这话,当即冷笑不止,“你走老聂的关系进了卫所,上来就是小旗官。你真以为是凭你的能耐?”
他盯著孟渊,接著道:“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就是吃空饷,熬日子!连命都不敢拼,能成什么事?”
说著话,姚嘉木看向柯求仙,歉然道:“柯道长,让你看我们卫所的笑话了。”
“好好养两天就好了。”柯求仙也不回姚嘉木的话,朝孟渊微微点头,“洞天石门,訇然中开。若我所料不错,小友应是开石门后,就强发了浮光洞天,这才丹田干涸,有气虚力竭之状。”
“道长明鉴。”孟渊道。
这话一说,张凌风本握著丹药瓶,还想再送一粒的,这会儿怔怔,随后不可思议的打量孟渊,然后收起了丹药瓶。
那姚嘉木也明白过来了,他这时才知这位孟小旗已然步入七品,且已得传天机神通浮光洞天。
“你……”姚嘉木皱著眉头,盯著孟渊,愣了愣才道:“既已踏过了天阶,能耐又增,你更该强留解开屏!要是擒住了他,咱就是大功一件!”
“确实。”柯求仙也微微点头,“你筋骨之强,比之同品的要强许多,可见天资过人。即便引动浮光洞天,却还是能一战的。若是敢拼死一搏,引出动静,我们还真有机会擒住解开屏。”
“道长是明白人!”姚嘉木赞同道。
“明白人?”柯求仙失笑摇头,“我被解开屏算计,困了许久,算不得明白人,不过一糊涂道人罢了。”
他看向姚嘉木,道:“姚百户,你去追解开屏吧。”
“我……”姚嘉木没想到柯求仙话转的这么快,他没明白过来,便道:“柯道长,我还得主持此间事宜呢。再说,人都走了,没法找啊。”
“尽力找,去山里找。”柯求仙道。
“这……六品的妖僧,张龟年都没能行,我遇到了怕是也不行,咱还得多带些人同去。”姚嘉木低声道。
“拼命就是。你不能只要求别人拼命,自己却站著不动。”柯求先道:“现在,下船,去追。”
他语声淡的很,好似会被江上清风吹散,却字字入人耳。
姚嘉木面上有不可思议,他稍稍犹豫,咬牙点了几个人名,“跟我走!”
“一个人去足矣。”柯求仙又开口了,“人家刚入品,强运浮光洞天之后,犹能跟敌人周旋,你身为卫所副职,早入七品,吃了许多年饷,难道就不成了?”
“……”姚佳木张了张嘴,道:“柯道长,我……”
他见柯求仙已闭目,便知道再说也无用,只能又看孟渊,盼这位当事人是个体面人,说两句话转圜。
“带吃的了没?”孟渊问张凌风。
“想吃干饭?可惜,都被别人吃完了。”张凌风也是个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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