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法则 第743节
“好文章?难道张家不会因此更厌弃我们么?我都准备好他们提出和离了……”
“呵呵,张家是正一领袖,他们是要脸面的,越是这个时候,他们反而越是会出来澄清。想要澄清问题,他们就必须拉上游龙馆。就这一点来说,为父我还当真对楼观有些感激。”
“好吧……那山门外那些闲杂人等怎么办?真想把他们都打下山去!”
“你可千万不要犯糊涂!一个两个或许可以,三个五个也没关系,但这数十、上百人怎么打?虽说大部分都是低阶和散修,但涉及那么多馆阁、世家、门派,真要动手,咱们游龙馆还要不要名声了?刚才为父就告诉你了,大大方方坦然面对,人家问什么,你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实在没办法要回答,你统统否认就是。”
“那……魏致真来了怎么办?”
“该怎么应对就怎么应对!他不是要斗法么?你就和他斗,不要在乎输赢。”
水云珊有些不敢置信:“父亲对女儿没有信心?”
水乡侯笑了笑:“这一战不好打,你要做好准备。”
水云珊摇头:“若非顾南安和我约好绝不应战,我还真要赢他一场!父亲,你对楼观看得太重了……”
水乡侯问:“顾南安说他不打?”
“是,赢了没什么意思,反而给楼观涨脸。”
“于个人而言,他说得不错,但对宗门来说,就不能这么想了,必须打!魏致真有日月黄华剑,所以我准备将逍遥溪传给你!”
水云珊再次吃了一惊:“父亲”
水乡侯道:“你那些师兄都不如你,所以,希望你将来不会令为父失望。”
从日迟亭出来,水炼师眉头微蹙,一个人想着心事,回到自家小院时,却见大师兄端着一个盒子站在院门外。
这位大师兄是水乡侯收到第一个弟子,当年也曾寄予厚望,奈何困顿大法师境三十年,竟然就突破不了那层屏障,如今已是八十多岁的人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处处伤痕,显露出些许老相。
就在和父亲谈话之前,水云珊还想着如果斗法不可避免,是否请这位大师兄出面代替自己,无论胜败都不影响自家和游龙馆的声名——毕竟大师兄修行极限已至,如何努力都上不去的,这在整个浙江都有很多修士知晓,就算败了,也只能说明游龙馆对斗法并不看重,派出来的人选不是高手。
“大师兄找我有事?”
“师妹,我这里刚得了些灵果,听说师妹近来心绪不佳,故此特来看望。”
“多谢师兄挂怀,其实也没什么要紧。”
“这些灵果都不错,我给师妹端进去。看师妹满脸的心思,有什么烦恼跟师兄我说说,需要师兄我相助的,必定竭尽全力!”
“没关系,真的没什么……行,这些果子我就收了,给我吧,多谢师兄好意。”
“师妹别动,我替师妹端进去,师妹这样子太过疲倦,千万别累着,师兄我进去陪师妹说会儿话,宽解宽解。”
“真的不用了师兄,果子我收下了,师兄请回吧,我想一个人安静安静,打坐修炼。”
“师妹,你看我这……来都来了,进去说会儿话,师妹,我真的许久没见你了……”
“师兄你干什么?放手!”
“师妹,你是懂我的……”
“滚!”
水云珊气得嘴唇直哆嗦,将一盒果子砸在大师兄身上,转身进院,“嘭”的一声重重合上院门。
大师兄在院外恼怒异常,试着又敲了敲院门,水云珊却理都不理。大师兄想要硬闯,但最终还是没有这胆子,水云珊已是炼师境修士,他一个大法师,平日也不是不知道自家师妹的手段,更何况还有师父水乡侯在,他哪里敢硬上?
最终只得忍着气将满地洒落的灵果一一拾起,心疼的以衣袖重新擦拭一番收好,冲着紧闭的院门重重唾了一口,一边离开,一边嘀咕:“顾南安吃得,景云逸吃得,江腾鹤也吃得,偏偏我吃不得?”
院中的水云珊顿时气得手足冰凉。
第一百一十一章 气运(为yu0421盟主加更)
虽然被自家大师兄气得不轻,虽然外间流言蜚语漫天乱飞,但水云珊受了自家父亲的鼓励之后,还是很快稳住了心神。
外间的流言不过是流言而已,真正应该知道真相的那个人知道就可以了,正如父亲所言,时间久了,流言自然也就消散,那些恶毒的中伤和诽谤依旧于她无损。
何况,父亲还说过,成大事者要勇于承受指责甚至叱骂,要学会唾面自干,只要有人真心懂得自己,一切就无所畏惧。
想到这里,水云珊心情好转了很多,看着院中那一树绚烂的冬海棠,她的眼中立刻充满了亮光。
整理了一番思绪,向顾南安发了个飞符:“第五期《君山笔记》看了么?魏致真的第一战是去你家灵山。”
“水师妹,我看到了,楼观当真欺人太甚,我已经明确拒绝挑战了,他们还不依不饶,竟然要来浙江,我还就不信了,我偏不跟他打,我看他能怎样,莫非还能把我家灵山的大门堵上了?”
“师兄切不可大意,还是要仔细斟酌些。”
“有什么好斟酌的?我堂堂炼师和一个大法师斗法,不论胜败都是跌身份的事。”
“师兄莫非真担心自己会输?”
“我会输?绝不可能的!难道在师妹眼里,我顾南安的修为就那么差么?”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希望师兄一切都好。总之战与不战,师兄都知会我一声,若是师兄不战,那我自然也就不用应战了。”
“师妹放心吧,就算最后逼得我没办法不得不出手,也绝不会牵连你出战的,到时候我直接把魏致真打残,让他灰溜溜滚回松藩就是。还试剑三省?让他第一战就在床上躺个两年再说!”
发完这张飞符,顾南安就好似在魏致真身上,不,在江腾鹤身上狠狠斩了一剑般出了口恶气,然后重新调整心神,端坐在椅中继续慢慢品茶。
这是一间会客厅,坐落于万岁殿的左侧厢房,正中玄壁上挂着太祖皇帝像,头戴金丝翼善冠,身着金织盘龙窄袖袍,鼻挺眉正,白须轻飘,颇有几分慈祥之意。
隔了不知多久,脚步声响起,朝天宫卫道高士朱先见快步而入,人未到,声已至:“哈哈,今日顾道友来访,我却因故耽搁了,实在该死,还望恕罪,恕罪啊!”
顾南安含笑起身,抱拳道:“不妨事,大炼师事务繁忙,顾某稍等片刻而已。”
两人重新入座,朱先见直接道:“楼观魏致真明日便要造访灵山,顾道友怎么反而到我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