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红尘/仙子请自重 第1000节
但也必须承认,秦弈自我修行始终完成得很优秀。这回连它睡觉时秦弈已经可以在昆仑虚来回了,便是没有它流苏,这天下之大,秦弈也完全可以大步前行。
便如此刻……所谓的找到土中的意蕴,说来轻巧,对一般人都是非常艰难的一件事情,根本不得头绪的才是主流,剩一两成的天才能共鸣意蕴,那也需要一个漫长的闭关期。结果秦弈呢?
“咦,棒棒,有种奇怪的意在我泥丸中共鸣,似中央戊土之坚厚,似田野沃土之生机,似……”
“……别似了,不就个息壤吗,你的土行之意有了,收吧。”
“就这样?”
“就这样。”流苏懒懒道:“你非五行之路证道者,方向不同,观其大略即可。”
秦弈暂时不说话,安心吸收息壤之意,过了好一阵子,灵台闪过黄褐色光芒,与之前的蓝紫雷电、火红凤火、碧绿的建木之气交织在一起,鲜艳绚丽之中多出了一抹厚重的色彩。
如同世界更加鲜活,让秦弈想起了师姐画卷中一步一步的创世成型的过程,只是这个更抽象,画卷更具体。
他轻吁了口气,睁开眼睛:“若我只需观其大略,那具体修五行之道的人怎么走?”
“譬如修火的,要体验各种各样的火焰之意,上至三昧之火,下至九幽狱火,生如凤凰之炎,死如骨骼磷火,仙似朝霞焚天,俗似万家灯火,大到天下火海,小到一灶篝火。世间万象,火种千百,一一验证。”流苏淡淡道:“何如?”
秦弈呆了半晌:“有点蛋疼。”
“寻道多艰,你以为是吃饭?其实这一类修士有明确的目标,道途再繁琐也不怕,反而是好事。”流苏笑笑:“怕就怕在,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道该怎么寻,如当年叶别情,无前人之路指引,自己走不出,这种迷茫才是最可怕的,足以使人疯魔。”
“那……”秦弈有点犹豫地问:“我这种算是什么类型?”
“你非这种具体的求道者……一定要说一种的话,那就是源初的追寻者。”流苏微微一笑:“从认识我的第一天,你就该算这一类了。”
缘起太高,导致从来与人间修士不同。秦弈想起自己的火种,要是按修火的人那么繁琐的路子,那现在自己才算刚开始走……好在只需观其大略,那就只需寻找自己有用的火就可以了……
但实际上,那种繁琐与具体还真的不是坏事,因为道途非常明确,麻烦点算个啥?而他这类,反倒越到后面,越是迷茫,压根不知道路在哪。
好在他有流苏。
“目前来看,我把五行与阴阳给补上了,差不多可以印证混沌之意?”
“嗯,你欲证无相,确实要从这里着手。”流苏道:“太阳之息,此世哪里找不好说,但我知道天宫一定有,反正早晚要上去看看,这以后再说,你才乾元二层,没必要提前考虑那么远。水灵之力的话,这世上还是很多可以找的,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们把定海神珠给黑了不就完事了……”
秦弈当没听见。两句话都等于废话,神特么上天宫,神特么黑人家珠子。
“算了我还是直接研究一下时光之道,希望三五天能有小成。棒棒你对这时幻之纱知道多少?”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也是一句废话,三五天时光之道小成,真以为在吃饭呢!
流苏倒没觉得他这是废话,颇有些兴致勃勃地拎起那片时幻之纱:“这东西具现化出来,本就是一种造化之奇。你有没有听过岁月如梭这种形容……”
秦弈愣了愣:“好吧,在这个世界,我听过把形容词变成具现的事情已经不少了……狗子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岁月如梭,时光似锦……
明明是一个形容,这光阴却真的被织成了一匹纱,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还披着用过了……
这比贪婪或者色欲的具现更难理解,是真的很晦涩的东西。
“对你来说,理解应该要比别人更简单一些。”流苏道:“首先,你非此世之魂,你本来就经历了不同宇宙的穿梭,时间在你身上已经有了第一次交错点。”
秦弈默默点了点头,这很好理解。
穿越非止空间,本身就包含了时间。他穿到了此世,整个时空都是交错的,可未必是与地球同步,说不定是回到了几亿年前的节点,还说不定是几万年后文明破灭新生的另一纪元。
“如果此世的时间是一条线,那么交织了你那世界的时间,就成了一个面。”流苏划着时幻之纱的纹理,悠悠道:“在这一面之中,连不同线都可以跳跃交织起来,那同一条线上的跃动,对你有何难哉?”
秦弈默默看着时幻之纱那虚幻缥缈的荧光,有些出神。
萨迦寺的时光功法算个粗浅启蒙,昆仑虚的时光裂隙算是亲身走过此线首尾,尤其是昆仑造化根本不是常人能知,如果他这种从平面走过来的人都体悟不出这种单线的意,别人就别提了。
他出神地看了好久,忽然问:“棒棒,你怎么这么内行,你也修此道?”
“我不修此道。”流苏冷笑:“只不过这是老友故技,她一撅屁股,我就知道她想放什么屁。”
它不欲多言,“吨”地一声拎出两块石墩,左右放在秦弈身前,如简易粗浅的门。
“开始吧,让我看看,你与那货相比,谁更聪明。”
第七百六十一章 临行准备
当秦弈再度出现在羽裳与安安面前时,两人都发现秦弈好像有点什么变化,却又说不上来。
秦弈的气质一直属于和居云岫很接近的类型,隐逸出尘带点文艺气质的那种山林隐士味儿,不是仙风道骨的那种。在这种本来就颇为隐逸感的气质里,不知为何又多出了几分奇怪的缥缈,乍看他就在那里,细看似乎又是个错觉,认真再看,却还是在那里。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非常奇特。羽裳那一刹那甚至觉得,如果去拥抱夫君,是不是会抱个空来着?
好在这种感觉也就一会儿,秦弈似乎收敛了什么,很快就恢复了原先的状态。见羽裳安安呆愣愣的样子,笑道:“怎么啦?”
安安小心翼翼地道:“差点、差点觉得先生根本不在此世。”
秦弈微微一笑。
那就对了。
时光之道,只能算是小有所得,但不在过去、不在现在、不在未来,这种基本意象已经出来了,还掌握了一些特殊术法。
这在战斗中会非常有价值。
以前敌人常常觉得秦弈手段很多,难对付得很,只有秦弈自己心里有数,他手段其实很少的。倒不是学得少,他学得很多,但最终都化在一棒里,挥棒扫出去看似平平常常,那就是他最强的攻,可破万法。
其他的,无论是各色法宝,还是变化、术法、音攻、凤火什么的,都是特定时候用于攻坚或辅助的偶发手段,因为运用得宜,总让别人觉得很棘手。其实数来数去就这么几种,并且在乾元之后越发捉襟见肘。
可以说修行上去了,手段却有点跟不上,毕竟是匆匆突破乾元之后立马赴昆仑的,很多在乾元期可以运用的法门他都没好好整理一遍,某种意义上简直都不算个真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