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武侠世界 第248节

黄药师哈哈一笑，说道：“方小友，这次华山论剑是你发起，怎么又要听我这个老头子的呢？前些日子的君山会武，可是江湖中人皆称赞，这次华山论剑，也是非你不可！”他和方志兴虽是初次见面，却是毫不生疏。不说当年在洞庭湖和嘉兴两次未能蒙面的相遇，就是通过烟波钓叟和杨过交换曲子和武功，也让两人相互心生佩服，可谓神交已久，因为此故，黄药师一直也是以“小友”称呼方志兴。

方志兴还要客气，洪七公已经说道：“方小子，你总不能让我们几个老头子再劳累吧？还是赶紧开始吧！”

闻言，方志兴知道这两位是在真心支持自己，又望向其余三人。老顽童周伯通自不必说，这些年早就被方志兴拿捏地服服帖帖，自然不会反对；西毒欧阳锋只顾看着自己义子杨过一起，丝毫没有表态，不过从杨过的关系看，只要方志兴做的不算太过，多半不会反对；至于一灯大师，更是颔首微笑，对此表示赞同。

眼看五位参加过第一次华山论剑的老前辈无人反对，方志兴也就不就推脱，向众人团团一揖，说道：“承蒙各位前辈抬爱，让晚辈主持这次华山论剑，若有不当之处，还请众位英雄多多包涵！”

参加华山论剑的众人，除了黄药师、洪七公等人外，大多是方志兴邀请而来，对方志兴本就信服。眼看黄药师等人已经首肯，这些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闻言，虽然没有什么欢呼叫好之声，却也都对方志兴表示认同。

方志兴定下心神，扫视众人，出言道：“华山论剑，本是争夺天下第一的盛会。因此本次论剑，第一件事，自然是比武较技。诸位若是有意争夺天下第一，尽可出手一试！”对于华山论剑，他心中早有成算，如今得到众人赞同，当即说了出来。

众人前来参加华山论剑，自然有着比武较艺的准备，就是黄药师、洪七公等人，虽然年事已高，却也有新和其余人比试一番，印证这些年的收获。一干小辈想到能够见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这些武林中传说人物出手，心中更是赞同，对此丝毫没有什么异议。

不过黄蓉想到父亲、师父等人的年龄，还是说道：“比武较技，自然是华山论剑的应有之义，不过各位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万一有个失手，那可如何是好？蒙古人就在左近，还需好生防备才是。”

方志兴微微一笑，说道：“黄帮主所言甚是，因此这次比武，仍需点到为止，免得有所损伤！”说着他又向众人说道：“听说上次华山论剑之时，黄岛主和洪老帮主曾以三百招为限，与郭大侠比武较技。不如这次比试，便以两百招为限，若是两百招无法分出胜负，以平手论处如何？”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尽皆赞同。黄药师、洪七公等人精力已衰，数百招内尚可维持水准，时间长了，实力却必然下降。以两百招为限，几人消耗并不算多，也能恢复过来，可谓是最佳限度。而其他初次参加华山论剑之人，虽然有心挑战一下这些武林前辈，内心却都并无把握，有着两百招的限制，也让许多人有心一试，若是能够撑过两百招获得个平局，那可是大涨颜面之事。

众人商议一番，此议就此通过。洪七公出言说道：“既然这是第一件事，那就定然有第二件了，该不会是你小子经常说的探索武道吧？”对于方志兴发起华山论剑的目的，他早就已经听说，如今向方志兴问了出来。

方志兴含笑点头，说道：“七公明鉴，这第二件事，正是探索武道。在如今的武学极限上，向前更进一步，达到新的境界！”

“武学极限？新的境界？”黄药师等初次听闻的人，都是颇为疑惑，不知方志兴言中所指。

方志兴凝视众人，郑重道：“正是，各位前辈都曾参加过第一次华山论剑，当知武学极限所在。敢问周师叔祖，、一灯大师、洪老前辈、黄老前辈、欧阳前辈，你们如今是否有把握胜过当年第一次华山论剑时的重阳祖师呢？”

话音方落，周伯通已经跳了起来，大叫道：“我师兄武功天下第一，他若活着，天下没一个能够撑得了十招，谁能胜过他！”

闻言，华山绝顶上的一些人顿时觉得周伯通是胡言乱语，心中暗暗腹诽。不过众人也都知道他老顽童的名号，对此并不太过在意，只是当做胡言乱语。

不过黄药师、洪七公等人闻言，却都没有反驳，就连欧阳锋，也是沉思起来。过不多时，一灯大师首先说道：“老衲得蒙重阳道兄传授先天功，到如今已有四十多年，直到如今，或许尚未达到当年重阳真人的境界，实在深感惭愧。重阳真人的武功，老衲自叹弗如！”

此言一出，华山绝顶顿时响起了一阵惊叹之声，没料到一灯大师竟然如此回答。依照众人想来，一灯大师纵然在当年不如重阳真人，但经过这么多年，不说能够稳胜，至少也应该有些把握，没想到竟是这个结果。不过即便如此，众人对于一灯大师的话也没有反对，作为江湖中的绝顶高手，一灯大师定然不会口出妄言！

第465章 华山论剑之问道（二）

“段皇爷，还是你最实在，知道比不上我师兄！不过你武功高强，和我老顽童还是能比比的！”周伯通听到一灯大师所言，大叫道。

方志兴道：“大师过谦了，大师功力深厚，已经胜过当年的重阳祖师了！”王重阳受困于领兵作战时留下的暗伤，一直止步于三宝境界，未能更进一步。而且他早早离世，论及功力，可是没有如今的一灯大师深厚。

一灯大师摇了摇头，叹道：“或许功力略胜，境界上却是不如。重阳道兄对于先天功的见解，老衲远远没有达到！”他自得传先天功后，虽然自身也有些心得，更是用先天功将一阳指推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但要说超过王重阳所授，却还难以称上。至于功力积累上的差别，到了他们这等境界，虽然也有影响，却并不算大，更多的还要在运用之上。若让一灯大师与当年的王重阳比斗，他心中着实没有把握。

其余人闻言，虽然仍是将信将疑，却也有些信了几分。一灯大师说的如此明白，显然是说明早在四五十年前，重阳真人便达到了他如今境界。如此来看，莫非当真有着武学极限？不过在场中人除了方志兴、一灯大师、周伯通、黄药师、洪七公、欧阳锋外，就连杨过也只是刚刚触摸到此境，对此都是难以尽知。

“重阳真人心胸广阔、武学渊博，若非见识了他的武功，老叫化可不见得达到这般地步！说不得就和各位一样，止步于此。”洪七公看了众人一眼，感叹道。若非受到王重阳邀请参与华山论剑，让他见识到了更为高深的武学境界，洪七公也不能确信，是否能有如今武功。

说着洪七公看了一眼欧阳锋，继续说道：“若说武学极限，老叫化倒是想起了两件事情。当年臭蛤蟆被重阳真人一指破去了蛤蟆功，按理说后面应该落后于我等几人，再也难以赶上。但是过了二十多年后，我等四人仍是并驾齐驱，还被老顽童、裘千仞赶了上来。而老叫化我当年受到臭蛤蟆暗算，功力全失，经过几年才恢复过来，武功也仍能和他们并驾齐驱。这般来看，我等几人，应该都是达到所谓的武学极限了吧？”

欧阳锋听到洪七公说起自己当年被王重阳一招击败的痛事，不由面色一沉，怒声道：“老叫化，你是要考量我的功夫吗？来来来，咱俩比划比划！”说着向前迈上一步，就要和洪七公动手。

杨过在旁见到，急忙上前挡在两人中间，方志兴也劝阻道：“欧阳前辈，我等是在探讨武学极限，若想较量的话，待会儿比试不迟！”

欧阳锋看了方志兴一眼，冷声道：“什么武学极限，不过是你小子臆想出来的东西罢了，老夫我如今武功比当年不知胜过多少，可没感受到什么武学极限！只要努力修习武艺，自然能够进步，有什么极限不极限的！”他年纪大了，火气消了许多，被义子杨过劝解，也就顺势停了下来，转而向方志兴道。

众人一听，觉得此话也是在理，当年第一次华山论剑之时，欧阳锋等人不过四十上下，如今五十年过去，他们纵容精力衰退，但要说功力，却比当年胜过了不知多少，真正比起来，确实远胜先前，并不像是达到了所谓“武学极限”。

方志兴正欲回应，突听黄药师说道：“不然！黄某倒是觉得，方小友所言有些道理。这几年黄某参悟从方小友那里得到的一招武功，又有了些许体悟，这才参悟到了一些重阳真人当年领悟到了境界。现在想来，重阳真人当年便已达到了这般境界，我等不如远矣！”

“黄老邪，你感受到了什么？说给大伙儿听听！”洪七公大声问道。

黄老邪避而不答，反而向欧阳锋道：“锋兄，你可有把握一招击败四十九年前的你？”

欧阳锋闻言，面色立时，怒声道：“药兄，你也要考量我的功夫吗？老夫这些年虽然没有多少长进，却也可以和你斗上一斗！”他今日两次被人提起此事，若非火气消减，只怕早就动起手来了。

黄药师微微一笑，说道：“锋兄稍安毋躁，黄某以此为例，不过是说明重阳真人的武功罢了。当年我等第一次华山论剑之时，虽然和重阳真人比试了七日七夜，却也都没能探到他的武功深浅，只知远远不如，最终心服口服。但唯有这件事情，重阳真人必是尽了全力。锋兄可以想一下，若是再遇到重阳真人那一指，不知可能躲过！”

欧阳锋面上虽然极不好看，却也不得不得思索起来。当年之事，他一直认为是王重阳突然袭击，让自己措不及防，才会一招落败。但如今听到黄药师此问，却是又重新想道：“难道王重阳当年就有把握一指破去我的蛤蟆功？这……这怎么可能？”但想到当年王重阳临近死亡，可以说只有一击之力，若非极有把握，又为何如此设计？想到这里，他心中着实惶恐，对于已经死去多年的王重阳，也是又感敬畏起来，一时心绪翻滚，着实复杂难言。

黄药师见欧阳锋沉默不答，又向一灯大师问道：“段兄，你也修习有先天功一阳指，可有把握做到此事？”

在场众人见欧阳锋沉默，已然猜到黄药师应该说出了真相，闻言，都是看向一灯大师，期待他如何回答。若是一灯大师也没把握做到此事，那么当年王重阳的武功，着实可以称得上深不可测。

一灯大师闻言，闭目不语。过了良久，喟然叹道：“老衲若是凭借如今功力，或可在数招之内胜过当年的欧阳居士，但要说能够一指破去蛤蟆功，却是毫无把握。重阳真人的武功，老衲自愧弗如！”他之前本以为自己不过是在内功境界上没有超过王重阳，但到了如今，却是明白自己在整体的武功上和王重阳还是很有差距。如今说出这句话，也是更显诚心实意。

众人听到一灯大师一日之间连说两次“自愧弗如”，心中都是大为震惊，不约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方志兴是重阳真人的徒孙，断然不会不知自己师祖的武功，他所说的武学极限，显然不是洪七公所说。莫非他已经到了重阳真人当年的境界，所以才提出此问？”众人想到这里，不觉同时望向方志兴，等待他的解答。

第466章 华山论剑之空明返照

方志兴眼看众人望着自己，却不回应，向黄药师道：“原来前辈也达到了此境，吾道不孤矣！”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内心颇是喜悦。

黄药师同样哈哈大笑，指着方志兴说道：“还要多谢小友你了，若非那招岱宗如何，黄某可达不到这般境界！”

“岱宗如何？就是那招以术数入道的武功？莫非前辈已经达到了算尽万法的最高境界？”烟波钓叟闻言，惊声道。这招武功方志兴曾邀他和瑛姑一起演算，最终三人合力，推导出了这招用法，并且做出了简化，使之要求更低。这些年来烟波钓叟努力修习，已经练成了简化版的三百六十种方位的算法、用法，但对于更进一步的算尽万法，却始终无法达到，多次尝试之后，都是认为非人力可为。

华山绝顶上除了寥寥数人外，其他人并不知道岱宗如何是何招式，能让烟波钓叟如此吃惊。见到众人神色，烟波钓叟争得方志兴同意后，向众人解释起来。这些人听到之后，才知道天下间竟有如此奇妙的武功，都是惊叹不已。若非听到烟波钓叟说他和方志兴、刘瑛姑推导出了算法，当真不敢相信有人能够修成，对于黄药师是否能够达到这招的最高境界，众人也极为怀疑。

“黄老邪，你的意思是重阳真人练成了与此类似的武功，这才能一招制住老毒物？”洪七公听到解释后，皱眉道。这话问出了众人心中所想，余人闻言，都是望向黄药师，听他如何解答。特别是杨过和沈清辰，两人修习有独孤九剑，和岱宗如何这一招极为相似，对此更是关注。

黄药师嘿嘿冷笑道：“想要一招制敌，让敌人避无可避，非得需要这般武功吗？依照重阳真人的境界，又何必修练这等武功。”说着向周伯通道：“伯通兄，你是重阳真人的师弟，武功又是由他所授，不知你的空明拳，如今是否达到以空而明、照见一切呢？”

“以空而明、照见一切？”众人心中回想这八个字，顿觉高深莫测。仁宗年间有人作《棋经》十三篇，将围棋分为九品境界，最上的一二品之境，称之为入神、坐照，意为不思而得、而能先知、变化不测、无与之敌。黄药师所说这八个字，实在与入神坐照有意蕴相似，莫非武学之中，也有这般境界？

看着周伯通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模样，众人实在无法将他与那等传说中的境界联系起来。不过一些内功精深之人，比如烟波钓叟、木灵子、朱子柳、黄蓉等，却都感觉黄药师所说极有可能。他们几人的内功境界，已然接近或达到返照空明之境。老顽童周伯通武功精深，又创出空明拳这等拳法，必然早已达到此境，若说能够达到照见一切的最高境界，却也极有可能。

周伯通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急忙摆了摆手，躲到了方志兴身后，嘻嘻笑道：“你们看我做什么，这小子可比我强多了，有什么问题问他和黄老邪，老顽童可不知道！”

方志兴被周伯通这么一弄，苦笑道：“周师叔祖确实可以达到‘以空而明、照见一切’，不过他老人家……他老人家……”想到老顽童周伯通的性子，方志兴一时间也是不知如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