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武侠世界 第285节

再说方志兴和郭靖领着数百靖康军与数千蒙古骑兵鏖战一阵，天色已然亮白。眼见蒙古大营方向又腾起一阵烟尘，方志兴心知对方援兵将至，向郭靖大叫道：“郭兄，鞑子援兵将至，你我且战且退！”和郭靖一起带领数百士兵结成阵势，不断向后退却。不过蒙古士兵凶悍，又是骑兵，两人带着士兵，却怎么也快不起来，离着汉水还有一段距离。

眼看蒙古大军片刻便至，众人心中都是一阵焦急。这时，一个将领大喊道：“郭大侠、方道长，你们带着兄弟们快走，老童我拖着这些鞑子，和他们同归于尽！”说着大吼一声，带领麾下士兵，向蒙古大军冲去。

此人正是童大海，他在襄阳征战二十多年，积功成为靖康军中的一名将领，麾下也有着一二百人，占如今靖康军的三成还多。郭靖见到这些人擅自脱离阵势，心中又急又怒，大喝道：“童大海，快回来，否则军法处置！”

这番话极为严厉，不过童大海听到，却是恍若未闻。他下决心舍身为众人断后，带着队伍不断向前，和对阵的蒙古骑兵大战起来。被围数年，襄阳城中的军械早已消耗殆尽，即使他们这些精锐的靖康军，也只能凭着自身武艺与蒙古骑兵肉搏。否则以靖康军的精锐，即使不能打败这些蒙古骑兵，想要脱身却也无碍，断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不能带他们平安脱身，也不能体察将士之心，郭靖啊郭靖，你枉称大侠，却是何其无能！”看着童大海等人渐渐淹没在蒙古骑兵之中，郭靖心中又怒又愧，自责道。以他统军几十年的经历，如何看不出童大海等人是早已串联起来，想要以自身之死要掩护其他人的撤退。想到自己对这些毫无察觉，如今还要靠他们拼死来苟活脱身，郭靖心中当真是愧疚之极。若非还要整理阵势拖住蒙古人，掩护已经上船的人撤退，只怕他就要随童大海等人同样冲入蒙古军阵中了。

眼见童大海等人慨然赴死，方志兴心中也是一阵悸动。不过他和黄药师一起全力迷惑蒙古大军，精气神却是虚弱之极，在这乱军之中，也只能以自身剑法身法勉强自保而已。眼看这些人这些人渐渐要被蒙古骑兵围住吞没，方志兴心中一阵焦急：“破虏和君宝哪里去了，怎么还没有动手？再过片刻，这些将士可就保不住了！”心中重又体会到了当年北伐失败的无奈。若是他实力完好无损，或可杀入重围带领童大海等人冲出，但如今虚弱之时，却是无能为力了。纵然有杀身诀这等爆发实力的法门，却也无从爆发。

正在这时，半空中突然响起“昂”、“昂”几声雕鸣，却是神雕将黄药师遗体和黄蓉送到船上后，终于赶了回来。方志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中不由一喜，奋起余力，“唰”的一道紫色剑光闪过，清出一片空地接应神雕落下，大叫道：“雕兄，护我杀进去，救出这些将士！”随着神雕，杀入蒙古军阵之中。

神雕自学会吸收日月精华之后，又一次开始了蜕变，虽然经过十年也未完成，实力却大大增强，灵性也提高了许多。听到方志兴所言，当即展开双翅，大踏步冲了过去。它羽翼如铁，又极为光滑，普通蒙古士卒的兵器落到身上，根本无法造成损伤，反而被它翅膀一阵，将兵器甚至人马都扇到一边，让开一条道路。方志兴尾随其后，借力打力，不断用剑拨开阻挡的兵器，同样冲了进去。

后面，郭靖见此情景，心中不但没有一丝宽慰，反而又是提起了担心。若是方志兴完好之时，即使在这乱军之中，他也不会有丝毫担心，但在如今功力大损之时，却由不得他不担心了。即使有神雕守护，方志兴是否能够安然脱身还是难说，更别说能够带出童大海等人了。想到这里，他急忙整顿军阵，欲要带人冲入，救出方志兴、童大海等人。

“郭兄弟，你从右面，我从左面，搅乱鞑子军阵！”远远看到旁边似有两队人马冲了过去，方志兴大声道。他眼力极佳，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看得出那些人虽然骑的是蒙古战马，上面的人都是自己收拢的江湖人士和郭破虏带来的士兵。想必是这些人打败了那两个蒙古千人队，夺来了他们的马匹。有了这些人，自己做的阻拦蒙古大军的安排就可以实施了，正好搅乱眼前这些骑兵，免得他们破坏了郭破虏、张君宝的行为。

郭靖同样也看到了这两队人马从旁边冲过，认出了领头的郭破虏和张君宝，他虽然不知道方志兴做了什么安排，却也同样精神一震，当下带领士卒，突入了蒙古军阵之中。他武功高强，普通的蒙古士兵自是无有一合之敌，不几下便已杀出一条道路。一众靖康军将士见此，俱是随他突了进去。这些人见童大海等人慨然赴死，心中同样豪气迸发，一点也不弱于初战之时。

另一边，方志兴有了神雕辅助，虽然冲入了蒙古军阵之中，却比方才还要轻松了一些。他乘机又服下几颗丹药，和神雕一起硬生生冲出一条道路，和童大海会合到一起，大喝道：“童兄弟，保持阵势，随我向前冲杀！”然后一人一雕，继续向前冲去。

童大海带人杀入军阵之中，本是存了必死之心，激战之中，突然听到方志兴的声音，心中不由一热。二十多年前，他曾蒙方志兴在郭府传授武艺，不但武功大有进展，更是结识了郭靖、朱子柳等人，后来郭靖组建由武功好手组成的靖康军时，童大海便和一些江湖人士一起加入其中。多年征战下来，靖康军早已换了不知多少批人，他却凭着方志兴传授的武艺一直活到如今，还成为了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对于这个于自己有半师之谊的人，他心中敬重无比。眼见方志兴和神雕领头，当下带领士卒，随后冲杀起来。

第556章 终出重围

虽然实力大损，方志兴眼力却是还在，加之有神雕保护压力减轻，不一会儿便已敏锐地觑到了蒙古军阵中的空隙，带领童大海等人不断冲杀起来。和郭靖一左一右，牢牢拖住了这些蒙古骑兵，让他们无力分出人手，前去阻挡郭破虏和张君宝。一时双方之间，又陷入混战之中。

这一次混战未久，众人便听到蒙古大营方向突然传来一阵“轰”、“轰”之声，还有一些蒙古士卒的惨叫。那些正在缠斗的蒙古骑兵听到，不由向后看去，只见烟尘四起，火光冲天，不知发生了何事。他们中一些人听到“回回炮”、“巨石”、“火油”的声音，有的兴奋，有的惊疑不定。回回炮的的威力他们自然知道，可以说是攻城的利器，上月之所以能攻破樊城，也是靠的此炮，如今眼看它们似乎用到了这里，自然颇令一些人兴奋。但也有一些脑子活泛的，知道此次蒙古大军匆匆追出，无法准备、也不需要使用回回炮，自是惊疑不定。尤其是听到那些惨叫声多是蒙古士卒，心中更是不安。

这些回回炮，自然不是蒙古大军所用了。而是方志兴根据前些日子在蒙古军中看到的回回炮，和黄药师等人仿制而来，早已布置在了突围路上，并且配上了巨石、火油弹等，用以扰乱前来追击的蒙古大军。有心算无心之下，果然打了蒙古人一个措手不及，将他们阻了下来。一时蒙古大军之中，“轰隆”之声不绝，又有郭破虏等人不断射出火箭，点燃洒落在地上的火油，燃起了一阵大火。

天色还未完全亮起，又突然遭到了这等打击，前来追赶的蒙古将领也是有些惊疑不定，看着对面影影绰绰的人马，不知到底有多少人，谨慎之下，率众暂且后退。郭破虏等人见他们退的远了，回回炮已有所不及，这才四散抛出火油弹，又将几架回回炮点燃，带队呼啸而去。

途中，眼看方志兴、郭靖等人仍在和那些蒙古骑兵纠缠在一起，郭破虏、张君宝两人不需多说，率队冲了进去。两人武功高强，又分别手执屠龙刀和倚天剑这等神兵利器，当真是所向披靡。不一会儿，便和方志兴、郭靖等人将这队蒙古骑兵完全冲散，又夺了一些马匹，向着汉水而去。

到了近处，朱子柳、史叔刚等人已安排先上船的众人已经将船开起，顺流向东而去。岸边还留着数十艘船只，等着方志兴、郭靖等人。见此，几人不再耽搁，命人急忙登上。虽然蒙古大军一时惊疑，但难说他们什么时候便窥得己方虚实，还是尽早离去为妙。

回望襄阳，郭靖、童大海等人心中都是一阵哀伤，又有些不舍。守了几十年，最终还是不得不走，让他们心中如何好受。这些适才还在和蒙古人大战的汉子，也有的忍不住痛哭起来。

“郭大侠，鞑子大军即刻便至，还请速速上船！”眼看靖康军都已上了船只，张君宝向郭靖催促道。另一边郭破虏，也是同样如此。两人得方志兴和黄药师提醒，知道郭靖、黄蓉心中有着殉死之意，见到郭靖迟迟不肯上船，当即一并来劝。如今黄蓉已经被方志兴制住，和黄药师的遗体一起坐船而去，两人所担心的，也就是郭靖了。

果然，听到两人所言，郭靖仍是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和方兄弟快快上船，我和诸位兄弟再守一会儿，免得鞑子骑兵突然来到。”说着不断招呼郭破虏、张君宝刚才所带的人马，抵御蒙古人可能随时过来的冲击。

见此，郭破虏和张君宝对视一眼，都是望向方志兴，却见他突然腿脚一弯，就此栽倒下去，不由同时惊呼：“师父！”抢身上前扶去。

不过两人动作虽快，却有一人比他们还要更快，那就是离方志兴更近的郭靖。他听到两人惊呼，不假思索，伸手向方志兴扶住。方志兴一曲悲歌，声闻数十里，还几乎影响到自己，郭靖自然知道他的消耗多大。想到方志兴刚才还一直与众人一起和蒙古骑兵作战，无有一丝余暇，郭靖对他突然倒下自然没有丝毫怀疑，伸手将方志兴扶了起来。

“不好！”刚刚和方志兴接触，郭靖便陡觉胸口一痛，似乎给一枚极细的尖针刺了一下，暗叫一声不好。这一下刺痛突如其来，突破体内防护，直钻入心肺。他正要运功抵御，便听得噗噗几声，真气顿时一滞，却是郭破虏、张君宝同时出手，点住了他身上几处要穴。两人所用手法极为奇异，纵然他连运《九阴真经》的解穴之法，一时也无法冲开，反而觉得更牢固了一些。

“郭兄，请恕贫道无礼了！”这时，刚才还需要被郭靖扶住的方志兴突然站了起来，说道。说着他连连招呼周围欲要过来的其余人，示意这边无事。那些人眼见是方志兴所为，郭破虏也在一旁，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说，继续上船而去。

见此，郭靖哪还不知是怎么回事，苦笑一声，说道：“方兄弟，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还担心郭某出什么事情不成？赶快把我放开，待会儿鞑子就要来了！”

方志兴微微一笑，说道：“郭大侠不用担心，鞑子来了，我等也自有应对之法。还请郭大侠休息一阵，明日就会离开汉水地界了。”说着不等郭靖多说，伸手一点，让他沉沉睡去。

眼看郭靖被郭破虏等人扶上船只，方志兴这才放下心来。原书中郭靖、黄蓉、郭破虏等人在襄阳城破时身亡，虽然不知详情，方志兴却猜测郭靖、黄蓉二人是有意殉死的成分居多。如今眼看两人都已被制，又都上了船只，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不管如何，郭靖、黄蓉的命运，都已经被他改变了，至少襄阳城破之日，不是两人的殒命之时。

咸淳九年二月，庚戌日（二十七日），吕文焕以襄阳府降元，襄阳自此陷落。

第557章 桃花依旧

阳春三月，又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东海桃花岛上，一团团的桃花四处绽开，红的、白的、黄的、粉的……当真是繁花似锦，姹紫嫣红。即使远在数里之外，也能闻到桃花的香味。

海边，方志兴、张君宝、朱子柳、史叔刚等人静静站立，看着港中一艘极为华丽的花船，神情一片肃穆。这艘船形相华美，船身漆得晶光灿亮、金碧辉煌，显然是新制而成。在这艘花船之上，郭靖、黄蓉、冯默风、郭芙、郭襄、郭破虏、杨过等人身着麻衣，围着两具玉棺，不断将桃花洒上，神情一片哀伤。

俄而，西北风起，方志兴高声道：“时辰到，扬帆！”由郭破虏和杨过两人，拉起了一面大帆，迎着烈烈风声。整个花船，也都随风飘荡起来。

见此，黄蓉、郭芙、郭襄、冯默风等人都是大哭起来，郭靖、杨过、郭破虏同样也是泪眼朦胧，不过眼见海风越来越大，花船也离海岸飘出了一段距离，三人纵然心中不舍，却也只得将黄蓉等人扶到旁边的一个小舟之上，目视着花船向着东边的海中飘去，渐渐消失无踪。

岸边，方志兴不知何时取出了一只玉箫，奏起《碧海潮生曲》。数月之前，黄药师便自感大限将至，因此回到了桃花岛，想要与妻子的棺椁一同出海。但在听冯默风说起郭靖、黄蓉的安排后，却猜出了两人想要与襄阳同殉的心思，因此不顾自身去了襄阳，并让冯默风去流求唤回郭破虏等人。不过他虽然在到了襄阳后在方志兴帮助下又延了数月性命，却终究因为用琴声附和方志兴歌声时消耗过大，精气神耗尽而去。到得临终，也没有见到女儿、女婿最后一面，徒留遗憾！这曲《碧海潮生曲》是黄药师生前的得意作品，也是他最爱的曲子之一，因此方志兴奏响此曲，也是为黄药师送行。

张君宝、朱子柳、史叔刚等人目视着载有黄药师和冯衡棺椁离去，又听到方志兴的箫声，心中感伤不已。黄药师离去后，第一次华山论剑的五绝，至此已全部离去，而和他们同一代的武林中人，如今也只有老顽童周伯通硕果仅存。天空中，郭靖、黄蓉所养的一对白雕也在不断哀鸣，似在为此悲伤。

箫声之中，花船在风吹之下，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这时，一直痛哭着的黄蓉突然夺过船桨，向海中不断滑去，悲呼着要拉回父母棺椁。旁边郭靖、郭芙等人见到，急忙上前劝阻，让杨过、郭破虏将船划到了岸边。

“黄帮主，这是黄老前辈的遗愿，还请节哀顺便！”眼见花船彻底消失无踪，方志兴劝慰道，郭芙、郭襄等人，也是不住劝慰。闻言，黄蓉看着一旁同样哀伤的郭靖、郭芙、郭襄、郭破虏等人，这才终于彻底明白自己父亲已经离世的事实，抱着两个女儿，又是嚎啕大哭起来。她幼年丧母，和父亲一直相依为命，虽然黄药师在一百多岁的高龄离世不算不得殇，却也让她心中难以接受，这些时日，也一直处于恍惚之中。

眼看黄蓉模样，众人心头一阵沉重。黄药师虽然主要是因为大限到来而死，但也同样是为了挽救襄阳众人。若无他和方志兴一起精心谋划，并且强行使用音波功夫短暂迷住了数十万蒙古大军，只怕众人从襄阳突围时远远不会这么顺利，一众从襄阳出来的人士，都是感念不已。

当日，方志兴、郭破虏、张君宝几人制住郭靖之后，将他带到了撤离的船只之中，并在抵御了后续而来的蒙古骑兵和水师之后，最终安然退去。几人准备充足，不过两三日功夫，便已脱离了汉水地界，进入了长江之中。到了此时，郭靖才终于清醒过来，在方志兴和已经会合过来的郭芙、郭破虏、杨过等人劝说之下，熄了殉死之念。而蒙古大军在攻占襄阳之后，一时无力向前，因此鄂州等地也仍在宋军控制之中。方志兴、郭靖等人商议之后，遣散了一些急着回乡的士兵和江湖人士，便乘舟顺流而下。路上，众人遇到了从西川匆匆赶回的郭襄，会合在一起前往桃花岛。遵照黄药师遗愿，将他和冯衡的棺椁放入用生胶绳索固定的花船中，随风飘荡，最终沉入大海。

斯人已逝，众人却不能就此停留。次日，朱子柳等人打理一番，便要告辞离去。一灯大师已经圆寂，大理国也早已被蒙古人所占，朱子柳思虑之下，决议带领儿孙、弟子回到西域，在祖上所来的昆仑山定居。那里地广人稀，又有昆仑派可以守望相助，想必能让他们立足下来。

“朱师兄，何必要回西域呢？流求虽小，却也足以让诸位安居！”看着朱子柳，方志兴劝说道。朱子柳作为大理之人，和郭靖、黄蓉等人义守襄阳三十年，在江湖中的威望可谓极高，而且他和方志兴私交甚笃，方志兴自然不愿让他离去。毕竟朱子柳如今已经年近九十，一旦到了西域，只怕今生就再无相见之机了。

听到方志兴再次劝说自己留下，朱子柳心中也是有些感触，不过他思虑已久，终究摇了摇头，说道：“师弟的意思我也明白，只是落叶归根，我祖上来自西域，后来在大理定居，如今大理国已灭，也是时候回去了。”当年从何足道那里得知双方的渊源后，他就有到西域一行之意，但因为襄阳战事繁忙，却是一刻也没有闲暇，临到这时，却再也忍不住了。一灯大师和慈恩大师已经圆寂，武三通等几位师兄也都已经离世，此时再不回去，朱子柳当真担心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他年纪已大，实在不愿和方志兴等人出海打拼，只想着落叶归根，传下朱氏一脉，传承下恩师的一阳指。

闻言，方志兴叹息一声，心知朱子柳决心已定。他这些日子和杨过、郭破虏还有从流求出来的军士没少宣扬流求的事情，但即便如此，想要去往流求的人却仍是不多，除了郭靖所练的靖康军等精兵外，江湖人士可以说是寥寥无几。这些人一是因为家人、朋友都在大陆，不愿避居他乡，便是因为对于大海有着一种隐晦的恐惧，不愿在海上飘荡。毕竟以他们武功，在陆地之上即使陷入重围也有可能脱身，到了茫茫大海之上，却是难以预料了。就连朱子柳这等高手，也是不能免俗。

“朱兄，这些年累你一直留在襄阳，郭某实在惭愧。过些日子我和蓉儿、过儿要去西域为师父和欧阳前辈扫墓，大伙儿一起如何？”心知无法劝回朱子柳，郭靖向朱子柳道。洪七公和欧阳锋在西域过逝，并且葬在了那里，他和黄蓉作为弟子，怎么也要去拜祭一番。而杨过作为欧阳锋唯一的义子，又是他武功传承之人，自然也要前去。是否迁回墓葬，几人也需要好生考量。

闻言，朱子柳思索一番，点头答应下来。他和郭靖、黄蓉相交数十年，对于分别也是有些不舍，能够有这一路作为缓冲，也能冲散一些愁绪。而且有郭靖、黄蓉、杨过支持，他们到了西域也能更好立足。

“从襄阳突围的士卒大多无家可归，可以把他们安排在流求，那些武林人士，又要如何安排呢？”朱子柳不愿多提自己，转而道。此时桃花岛上，除了方志兴、郭靖等人外，还有一路从襄阳而来的各方人士近三千人。这些人中，有从襄阳突围出的有两千多人，还有方志兴纠集的聚合在襄阳周围的江湖人士和郭破虏从流求带来的士兵，他们中除了一些人在汉阳便已离去之外，其余都是随着方志兴、郭靖等人来到桃花岛为黄药师送终。不过昨日之后，这些人也大多起了离去之念，纷纷前来辞行。襄阳已破，大宋也即将亡国，他们这些人即使聚在一起，也难以再起到什么作用。在这等国家存亡、民族兴衰之时，单凭几千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当年大胜关英雄会上，大伙儿结成抗蒙保国盟，立誓抗蒙保国。如今那些义士虽然已经所剩无几，但也不能就此散去吧，还请郭兄弟、方师弟定下章程才是。”看着方志兴和郭靖两人，朱子柳又补充道。他虽然打定主意要回西域定居，却也终究无法完全割舍中原武林，又和两人商讨起了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