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锦衣卫明明超强却过分划水 第525节
年尾将近,祭礼的事情由于皇帝陛下的亲自过问,朝野上下都十分重视,同时这段时间也是各家之间走动的最佳时机,故而一时间京中热闹非凡,连带着锦衣卫的工作量也大了起来。
京城里,街头巷尾满是欢声笑语,好似不久前的混乱就是一场闹剧一般。
由陈氏掀起的巨浪,在陈氏自己人愈发激烈的内斗中,诡异地消弭在了年关的热闹之下,自然,这些都是不明真相的外人的错觉。
实际上,是因为锦衣卫明确的应对,将陈氏的混乱全部隔绝在了京城之外,以至于京里的这个年,大伙过得还算是顺心。
但这也是治标不治本,陈音这个大小姐虽然占着主脉的名正言顺,但由于和锦衣卫合作这一点,也使得这部分势力内部同样存在许多不同的声音。
同时,陈氏其他两支也不是善茬,三伙人你来我往,云中几乎是一天一个样,连带着大半个北方都不甚宁静。
但是皇帝陛下不在意,锦衣卫也没有工夫在这个时候对付他们,从而给人感觉好像是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他们似的。
陈氏的闹剧持续越久,便越是能够打击到朝廷的威信,同时会给天下的野心家都予以信心。
朝廷中的有识之士不少,譬如罗老夫子就曾找过陆寒江,向他讲明了此事的危害,奈何陆大人就是不放在心上,据说那天老夫子的骂声响彻了整个陆府。
而时隔数月,上官少钦也终于是第一次正式地登了陆寒江的门,看着这座比之王府更加气派威严的驸马府,他心中没有什么彼可取而代之的豪情壮志,有的只是一切终于要结束的轻松感。
在看到厅中坐着的那位年轻人之时,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但上官少钦还是内心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番。
“见过陆大人。”上官少钦得体地行礼。
“先生见到本官,似乎也不惊讶嘛。”陆寒江说着,两人相视一笑,有些话已经没必要再提。
“来京中多时了,还未曾来拜见过大人,这是在下的过错,怠慢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上官少钦说着,让人将礼物奉上,陆寒江笑而不语,老钱负责将礼物和其他人都带下去,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先生今日既然登门,想必是已经考虑过本官的提议了吧。”陆寒江笑着举杯,两个人遥遥碰了一下。
上官少钦端着茶水,却不着急饮下:“陆大人也知道,此事在下也等待了多年,只盼有一日能够卸下这副重担。”
说着,上官少钦抬起头来,注视着陆寒江说道:“如今的局势,在下也略知一二,锦衣卫对上四分五裂的陈氏,胜算足够,但真要打起来,只怕你们也是分身乏术,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说得不错。”陆寒江点点头,没有否认什么。
“既然如此,为何大人还要让在下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专门再踩一踩陈氏呢?”上官少钦问道。
在接到陆寒江的书信时,上官少钦不仅从中看到了锦衣卫将要动手的信号,还看出了对方想要一箭双雕的意思。
此时此刻,陈氏三分固然是自毁长城,但是锦衣卫也要全心全意投入到京中的争斗里,三心二意从来干不好事,所以这时候分神去再踩一脚陈氏,无疑是有一定风险的。
当然了,上官少钦不会狂妄到去教锦衣卫怎么做事,但他首先要确保的是上官家的安稳,他所做的一切,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让家族脱险。
可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和陈氏对上,难保不会出现被锦衣卫拿来挡刀的情况,毕竟和锦衣卫做生意是有风险的,祁云舟前车之鉴尚在,上官少钦可不会大意。
“说得也是,看来上官先生仍有顾虑。”
陆寒江笑了笑,放下茶杯拍了拍手,外头老钱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将其放在了上官少钦面前的茶案上。
上官少钦打开一看,呼吸瞬间为之一滞,这盒子里头放着的是一份空白的官凭。
陆寒江悠悠地说道:“锦衣卫有多大本事你是知道的,这东西有多少分量你也知道的,能让内阁那群老家伙捏着鼻子拿出这么一张东西来,上官先生可满意了?”
上官少钦深呼吸了几次,然后默默地将空白的官凭拿出来郑重收好,他正色道:“大人的诚意,在下看到了,请大人放心,那约定之事,在下定会竭尽全力。”
上官少钦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于是便再无迟疑,就在距离年尾祭礼只剩下三日的时候,京兆府衙门外的鸣冤鼓被人敲响了。
天天吃斋念佛希望一世平安的府尹大人整个人都不好了,说来这京城衙门的鸣冤鼓也是个传奇物件,百十年来,总共就被人敲响了三回。
第一回响是在建国之初,一场惊天大案让世家和朝廷彻底分道扬镳,从此双方互相争斗百年时至今日仍然不休不止。
第二回响是在数十年前,老皇帝凭借又一场惊天大案,将几乎半个朝廷的臣子以及他的那些兄弟们全部落下,坐上了太子的大位。
而第三回响便是今日,以往两次鸣冤鼓被敲响,不管最终案子如何审理,那个倒霉的京兆府尹最后都什么好下场。
所以今日当府尹大人瞧见上官少钦一身白衣,手捧供状站在门下之时,他简直两眼一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灰暗的未来。
面色发苦的府尹大人叹息着道:“上官少钦,你有什么冤情.报上来吧。”
上官少钦在无数百姓以及各府眼线的注视下,将自己的供状举起,高声道:“回大人话,草民今日敲响鸣冤鼓,其一是为自首,多年来草民妻儿利用上官家之商道,与北地多有私货往来,其中多为军马和兵器,还有粮草。”
府尹人直接傻了,接着又听上官少钦继续说道:“其二,草民状告东宫太子妃殿下,太孙羽殿下,蓄养私兵,谋图不轨!”
府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张大了嘴巴,这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于是上官少钦继续说完了第三句话:“其三,草民状告太子殿下欺君!”
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来的府尹,终于哆嗦着问了一句:“上官公子是否言语有误,太子殿下已经逝世二十余载,何来.”
上官少钦高声呼道:“草民所言欺君之事便在于此!大人荣禀,皇后所出大皇子,当朝的太子殿下,还活着!”
府尹大人怔住了,整个衙门内外一片死寂,上官少钦所说三件事,直接石破天惊,京城的天被捅破了。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挺身而出
距离上一次京兆府前的鸣冤鼓被敲响,已经过去了数十年,上官少钦今日惊天之举,的确是让整个天下都为之震惊,无论将来际遇如何,他这个人与他做的这件事,已经注定要载入史册。
而上官少钦所供状上所写的那三件事,也无一不是震惊天下的事情,毫无疑问的,东宫立刻成为风暴的中心。
便是升斗小民都明白,京兆府前鸣冤鼓不可乱敲,何况敲鼓的人还不是一般平民百姓,而是堂堂江南首富,罗老夫子的记名弟子,上官家的家主,上官少钦。
而且,太子还活着这种事情更不可能是乱说的。
朝廷的大人们都是人精,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大家也不是傻子,种种迹象都表明,当年太子遇刺一事没有那样简单。
最直观的一点便在于如今的东宫,太子妃殿下和太孙羽殿下的势力虽不能说是力压诸位皇子,她们但也是排在中游往上了。
这一点就很诡异,离开朝廷中枢二十多年的太子妃和太孙,仅仅几年时间就能够拉起这样一支队伍,甚至能够拥有这样多的拥趸,还能够与经营了多年势力的其他皇子不相伯仲。
这本身就足够稀奇,思来想去,只可能是太子当年留下遗泽,但是朝堂上的诸位大人不少都与太子共事过,他们清楚得很,太子此人的能力,可谓是相当之平庸。
若皇后还活着,凭借其母家在军方的威望与势力,或许还真有可能帮太子彻底稳固他的位子,可惜对方在生下太子后不久就离世了。
被剩下的太子,即便是夸赞地说,也不过中人之姿态,若是说这样的太子能够在死后,还引得那些追随者二十年如一日不离不弃地追随那大家多少是不太相信的。
而如今再看上官少钦的供状,大家则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若是太子从一开始就没有死去,那么这些迅速聚合起来的势力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案子绝对是算得上是本朝第一大案了,第一时间京兆府尹的捕快就上门将上官少钦的家人全部收押,家族的奴仆也同样都看管起来。
为了以防万一,京兆府尹还专门去刑部和锦衣卫都借走了不少人手,就怕这人出个万一,那到时候真的是要天下大乱。
在京兆府的牢房中,上官少钦见到了沉默无言的妻子乐芷璃,以及六神无主的儿子上官北苍,这两人对于他要做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官差上门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惊呆了。
“没事的,一切有我。”上官少钦将乐芷璃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此刻的他与以往的表现没有任何不同,依旧扮演着那个温柔和蔼的丈夫。
只是这一次,乐芷璃却不像以往那样的平静,她罕见地表现出了惧怕的神情,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坚强。
上官家这一棵大树是她能够在江湖上面对那些高手不露惧色的重要保障之一,一旦这棵大树倒下,她脆弱的外表立刻就会显露无遗。
乐芷璃神情恍惚地看着上官少钦,对方回应给他的只有那些决绝的话语:“此事因我而起,你们放心,上官家多少还有几分底蕴,我一定会救下你们的。”
乐芷璃有些颤抖地问道:“那你呢?”
上官少钦露出了洒脱的笑容,只是眼底那几分无可奈何,却也是无法掩藏的,他说道:“总是要有人来承担这一切,我作为家主,逃是逃不掉的。”
“父亲.”上官北苍红了眼眶,眼底蓄满了泪水。
乐芷璃呆呆地注视着上官少钦,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呐喊,她必须做点什么。
看着妻子眼底闪过的挣扎,上官少钦打从心底里笑了,他强忍着嘲弄对方的欲望,偏过头去以掩盖自己颤抖不止的嘴角,半晌后,他缓缓开口道:“夫人,来年清明,还得麻烦你替我给文大哥上炷香,终究是我们对不起他啊。”
在公孙世家的那场大火之前文沉央就离奇死亡了,死去之时浑身血脉偾张,如同走火入魔一般,死相极惨,这一度让给他收尸的乐芷璃午夜梦魇。
但是此刻从上官少钦口中说出的这三个字,却如同一柄重锤,将乐芷璃心底的逃避彻底打碎,她抬头看着面前这个深情男人,泪水不禁从眼角滑落,要说对不起的人,是她才对。
不知过了多久,乐芷璃从上官少钦的怀中脱离出来,她轻声地说道:“夫君,家中出了如此大事,将来北苍的婚事恐怕困难,此事还需得你多费心。”
上官少钦故作不解地道:“夫人,你在说什么.”
“这是我欠你的,今日理当让我来偿还了。”乐芷璃似乎下定了决心,在上官少钦和上官北苍惊恐的阻拦中,她高声呼唤来了牢房的守备。
“那位上官夫人认罪了?”京兆府的府尹大人听到了手下人的来报,先是一愣,然后便不甚在意了。
无论真假,既然上官少钦大庭广众之下将罪名扣给了自己的妻子,以他这位书院大才的本事,这位上官夫人不认罪才是稀奇事。
只是现在,上官家助纣为虐的罪名反倒是最无所谓的一项的,因为比起东宫蓄养私兵还有太子诈死来说,上官家这点事实在无关紧要。
“大人,上官少钦在牢里送来了这个。”牢头又递上来一封信纸。
“难道他还有没有交代清楚的事情?”府尹皱着眉头接过,看完之后忍不住叹道:“的确是个狠人,原来他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在旁人眼中,上官少钦这封替自己夫人求情的书信,实则内容上只写了一件事,走私军马兵器一事,他的儿子也牵扯其中。
人皆有恻隐之心,表现在朝堂上便是做事不做绝,上官家虽然犯了死罪,但上官少钦及时醒悟迷途知返,按规矩,这罪责既然让他夫人顶了,他至多落下一个教妻不贤,有罪,但不大。
而且凭借上官家的财力,再加上他书院弟子的身份,更重要的是,接下来太子和东宫一案的审理,还少不了他这个至关重要的人证。
所以府尹完全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定他死罪,但世事无绝对,若是东宫一案太子妃那边占了上风,那上官少钦绝对是难逃一死,到时候,这个不查之罪,立刻就会变成知情不报。
太子妃或许能够看在同门的面子上,放过对方一个儿子,不至于让上官家绝后,但上官少钦绝对难逃一死。
可是此刻上官少钦却猛地丢出一个儿子,而且还是独子,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这案子死了一个上官夫人,如果再死了一个上官少爷,那上官家再想脱身就不难了。
毕竟功也立了,血也流了,哪怕是真的落到最糟糕的情况,太子妃那边也会网开一面,毕竟都是同门,不好赶尽杀绝。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爱子如此
又是一个无眠之夜,京中的乱流因为上官少钦的自首被推向了顶峰,白日间发生的事情如同噩梦一样可怕,直到现在,仍然有不少人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天夜里,陆府也迎来了一位客人,书院的副院长,祁云舟带着礼物上门了。
“祁先生今日前来,可有什么见教?”陆寒江问道。
“不敢不敢,在下今日前来,是为向大人讨一个恩典。”祁云舟笑着说道。
“哦?”陆寒江奇道:“先生这个时候前来,莫非是为了上官家的案子?”
“大人真是神思敏捷,”祁云舟慨叹道:“在下正是为了上官师弟的事情来的唉,上官贤弟遇人不淑本已经是人间惨事,如今又要叫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在下实在是不忍心啊。”
不得不佩服,祁云舟有一处优点是旁人不能及,那便是此人感情丰富,说到动情之处,哪怕是胡言乱语,一样能够潸然泪下。
此时此刻,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明确清楚这番感动连猫哭耗子都不如,简直就是毫无同情心的戏谑,但偏偏祁云舟就是能够哭得让人动容,好似他真的与上官少钦师兄弟感情深厚一般。
“先生爱护同门师弟之意本官已经知晓,只是此案牵扯甚广,如今又是证据确凿,即便本官作为当朝锦衣卫指挥使,只怕也无能为力啊。”陆寒江说道。
虽然话里的内容都是扯淡,但是表达的意思却很明白,上官家的案子说到底全盘都掌握在上官少钦一人手中,他操纵谁顶罪谁就是犯人,如今这上刑场的人都准备好了,他们还怎么办?
上官北苍是无辜的,但是这一点只有他们这些人知道,因为早在他自己没有觉察的时候,上官少钦就已经将北地的那些生意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他的名下。
明面上是一个父亲对继承人的培养,实则是上官少钦在暗自把自己的痕迹消除,陆寒江相信,以此人的手段,京兆府尹即便一查到底,也只会是查出他是个被儿子妻子蒙蔽的可怜人。
不过祁云舟心里却是明白的,陆寒江虽然嘴上没有对上官家的处置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但如果能够看到对方不好过,那他绝对也是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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