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第54节
你有‘大善’之名。
为了监督你,鬼神费时费力,结果你名不副实,鬼神焉能不怒?”
“鬼神怒了会如何?”小羽问道。
虎臣道:“还能如何,多半狠记上一笔,死后算总账。当然,阴曹鬼神众多,习性不一,或许有严苛者,命鬼使唤你灵魂过去,呵斥或鞭打一顿。
甚至直接在生死簿上勾掉你的小命。
可要说鬼神监察的效果
嘿,看看这天下欺世盗名之辈还有多少,就明白了。
为父跟你说这些,只是为了提醒你,积阴功也是一种修行,其难度不亚于仙道修行,需要持之以恒,拿出大毅力、大决心。”
小羽眼神奇怪地看着他。
对阴司之事有如此高明且深入的见解,你为什么没大受警戒、洗心革面,成为一个大好人?
“若羽儿一直待在西蜀,有老祖宗庇佑,能否稍微欺世,盗点小名?”
虎臣把眼一瞪,喝道:“你又夹脑风了?说的是什么话!”
小羽连忙低眉顺眼,摆出乖巧的模样,道:“羽儿说错了,羽儿只是敬仰老祖宗,渴慕祖宗的关爱。”
虎臣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点头道:“老祖宗慈祥可亲,最照顾听话的后辈。但你不会在西蜀久留。
进入了南瞻中华,祖宗的荫庇便照顾不到了。”
小羽道:“羽儿明白了,羽儿和义父一样,不修阴功。”
虎臣表情略微僵硬。
这便宜女儿,果然是个夹脑风。
“不,为父在教育你,怜悯路边白骨,是你自发的天性,最好能持久坚持下去,而不是一直随心所欲。
就像人父见儿女在书法上有天赋,会鼓励儿女认真对待书法,好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白白浪费了天赋。”
小羽蹙眉道:“可羽儿坚持不下去,好人太难做。”
虎臣道:“为父只是让你在怜悯路边骨这件事上坚持下去,并非做个十全十美的大善人。
若你真能在各方面都有大德行,你不是在积累阴功,你是圣人降世。”
小羽惊奇道:“义父,您的意思是,按照阴司制度,若一个人坚持埋路边骨,却杀人放火、忤逆父母,依旧有阴功?”
虎臣摇头道:“你还是没明白为父先前强调的‘名声’。
你今天埋了山野露骨,他们只是传扬这件事,而不会另外编一件,夸你敬老怜幼之类的。
你没敬老怜幼的名声,鬼神又怎么会专门拿‘敬老怜幼’之事考察你?
阴司确定你埋路边遗骨之名为真,会为你记上阴功。
你在其它事上德行有亏,等死后进入地府,照样会扣阴功。
但是一个真心怜悯路边露骨的人,怎么可能不怜悯、敬爱活人?”
小羽还是觉得虎臣的话有点逻辑不通。
“既然在其它方面德行有亏,依旧要扣阴功,在一件事上死命坚持有什么意义?”
虎臣有点不耐烦了,“如果你今天没主动掩埋路边遗骸,为父怎会凭白让你坚持干这件事?
你有这种天性,为父就教你如何开发这一天性。
开发天赋的关键是坚持。
还是用书法天赋举例。
某人有书法天赋,其父帮他成为书法大家。
某人除了书法,一无是处,他或可凭书法入贵人青眼,谋得高官显爵。
再不济,也能在庙前替人代写书信,养活一家老小。”
小羽道:“义父言之有理,可羽儿没指望走‘阴功’之道。”
无论虎臣怎么讲道理,都避不开一个前提条件:死后入地府,等待轮回的审判。
那些指望下辈子能有个好胎的人,才需要认真听虎臣这番金玉良言。
她要修仙,要跳出五行之外,把生死轮回踩在脚下!
虎臣又瞪起眼睛,“你知道世上哪种人名声最臭、最不可交往吗?
不在乎死后报应的人!
当一个人尚且不敬畏鬼神,不在乎阴司功德,他会敬畏活人制定的律法,会在乎父母君王的权威?”
小羽苦着脸道:“羽儿不是这个意思。羽儿当然敬畏鬼神,也想要大功德。
还在沙丘当蛮夷时,羽儿便祭拜天地,供奉三清玉帝和佛陀。
只是羽儿自觉鄙陋,不堪名列‘功德榜单’。”
“为父当然知道羽儿你是好孩子,为父希望你将自己的‘好’,展现给别人看,可明白?”虎臣道。
“明白。”
——无论自己本质是什么,任何时候都要把样子做好,让人和鬼都挑不出毛病。
小羽心里对虎臣有了几分真诚的感激。
若非他今天耐心提点,她未来可能犯下很多没必要的错,还会白白浪费自己的“天赋”。
唔,她对虎臣的感激还是太淡了。
她应该感激涕零的。
等真正融入这个人、神、鬼、仙杂居的世界,等亲眼见证众多与阴功相关的现实案例,她只恨不能穿越时间,从未来回到今日,给虎臣好好磕几个。
虎臣说的全都是金玉良言,还是普通人一辈子也难以接触到的知识点。
嗯,虎臣把关老祖对他的教导,都传授给了小羽。
关老祖是府城隍。
人间阴司风评与功德相关的事务,是他的本职。
这一晚,小羽睡得并不安稳。
大概白天太过疲累,野外露营又没条件熬暖神汤,她灵魂又有不稳之状。
不过这次魂魄并没离开身体。
小羽晓得自己有离魂之症,精神能保持几分清醒,不会像第一次那样乱跑。
她被一片灰蒙蒙的黑暗包围,远方隐约传来一道声音。
“小人广宁府段玉函,携小儿段桂生,拜谢羽小姐救护之恩!”
“羽小姐使小人残躯得以完整,还让小人与老父从此免于风侵日晒、雨打雪寒之苦,桂生铭记五内,永世不敢忘怀。”
声音距离很远,模模糊糊,若隐若现,但不断重复,还勉强能听清楚。
小羽心有所悟,却没任何回应。
不知过去多久,那两个声音消失不见又不知过去多久,小羽又隐隐约约生出一种奇异的感应——有点像昨天傍晚捡起大骨棒时的感觉。
“咦,段老叔,桂生兄弟,你们又出来赶斋了。”
那声音像是在对她说。
然后她听到“自己”说:“王二哥,我和父亲也听到叫喊了,疙瘩屯李善人家今夜放斋,我们过来讨口热饭吃。”
是桂生在说!
王二哥道:“前两天也有人家祭祀鬼神,桂生兄弟怎么没来?
还有段老叔,你不是说他脑袋痛,不良于行吗?”
桂生喜道:“我们今天又遇到关家羽小姐啦!”
王二哥声音中都透着惊恐,大叫:“天呐,怎么又遇到那个煞星了,你们父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羽小姐是好人啊!她帮我找齐了右腿,你看,我现在能跑能跳了。还有,我父的头疾也被她医好。临走前,羽大善人还帮我们父子修了一栋石宅。
那石宅冷是冷了些,但能遮风挡雨,还忒结实呢!”
桂生说完,段老爹也连连附和,道:“羽小姐是我们父子的大恩人,她真的很好人!”
这些不是小羽听到的全部,后来段家父子跟王二哥赶斋,还有零零星星的话语传入她耳中严格意义上讲,是她听到了一部分桂生听到的话。
难道还是因为桂生身上残留了“虎啸刀”的“刀气”?
小羽就在迷迷糊糊中熬到了五更天。
五更天,帐外已传来刀鞘甲胄碰撞的金铁之声。
第49章 小羽的困境:我太强了
“关将军,您看,飞仙渡到啦!”
张校尉指着前方高大的楼牌,欣喜叫道:“拐个弯,不到两百步,就有一家‘云来客栈’。
往来的客商旅人,都会在客栈打尖。
地方很宽敞。
即便我们有五百多兄弟,也能全部安置下来。”
小羽先抬头看前方的楼牌,差不多三丈高,四五丈宽,木架子上红漆斑驳,是有些年岁的老物件,但看起来非常结实,也很气派。
在楼牌顶部挂有一方牌匾,上面用篆文书写“飞仙渡”三个大字。
“本将从雒都出发时,也曾路过这儿,不过没在此地停留。当时策马疾驰而过,今日细看,这个渡口可真是一处天险。”虎臣环顾左右,缓缓说道。
他们所在的驰道还算宽敞,但道路南边是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道路北面是低矮却险峻的山峰。
大河只有两三百米宽,可河岸是悬崖,极为深邃。
站在路边往下看,几乎看不清水面,有七八百米深。且河道在此处收口,水流甚急。滔滔河水在两边悬崖上砸出轰隆隆的白色水花,雾蒙蒙一片。
小羽从小生活在流沙河边,倒是见惯了风浪,但内陆淡水大江,她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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