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仙宗 第88节
吓得邵氏兄妹也只敢缩回阵前全力自保,连邵萌的那枚卖相十足的古钱也裂成半截。
邵伟只拉了自己妹妹一把,让邵萌险险避过一位五相门弟子的锋锐的刀芒,转瞬之间就被一记飞来的金枪刺穿小臂,再不敢突前。
康大宝见了这些亡命尽都败退也不气恼,他知道这些亡命已经很给面子了,拼到这种程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仁至义尽。
对方可都是五相门这个筑基宗门的弟子,就算此时冲阵中无有似葛杨风、铁西水这类在同阶中十分出挑的,但也绝不像那些墟市里头任他们盘剥的散修那般好欺负,连韩璐夫妇这类亡命都在顷刻间便丧于敌手。
连他自己也被一柄飞叉法器擦过,流过的焰气将他的左脸烫得皮开肉绽,看上去有些可怖。
可既然由亡命带领的前阵突前的攻势一停,那么阵中由各家凑足的乌合之众便要直面敌锋了。
各家中除了由草巫教弟子组成的甲火,修为与厮杀经验尽皆不差。其余各家弟子的临阵手段就要欠缺许多了,更莫说他们这些小家小户的门人连修为也稳稳被对面的五相门弟子压了一头。
甫一交战,平戎县军阵中的死伤渐渐开始增多起来,康大掌门那点儿可怜的威望压服不了,阵中渐渐起了骚动。
“乱阵者死!”被康大宝点作掌旗的同修会年轻修士也吓白了脸,但他总算没有彻底胆寒,此刻正狂挥认旗,连声号令。
甲火中一名草巫教出身的弟子眼见身旁的一名同门防护不及,被阵外一名敌人用冰锥术骗过了防御法器,刺穿了脑袋。
登时就被吓得面色一白,跟随队伍往前的步子也不由得一顿。
康大宝见状面色一沉,掏出一把铁尺来狠狠在其背上一抽,痛得前者大口呼气,皮肉绽开之下冷汗也登时冒了出来。
但这下痛得脑子倒是清楚了,忙几步快走跟上了队伍,补足缺口。
好在由草巫教组成的甲火算是综合实力最强的,当先将五相门弟子挡住。
五相门一方一个使着彩缎法器的女修摸到平戎县乡兵阵前,只几下便拨飞了袭来的几件下品法器,五根细长好看的手指往前一伸,探向了禾木道那名蔡姓执事的心室。
后者面上瞬时露出惊恐之色,手忙脚乱的把一面盾牌法器换到身前。
却见那女修的手指指尖倏地泛出白芒,盾牌法器刚发出难听如爪挠黑板的刺耳声,下一秒便如纸壳一般被穿出五个细孔。
嫩白如葱的手指骤然透了出来,就要触到禾木道弟子的法衣衣襟。
“嗖,噗噗噗噗。”
从后阵中一道黑光划过,那女修强忍痛色,也是十分果断,吐出口黄光打在伤处止血,掉落在地上的四根手指其连看也不看,掉头便走。
没有理会蔡姓执事的道谢,康大宝也不追敌,收好短刃法器,只把手中认旗一变。
队伍前进的步伐顿时止住,原本凌乱的阵型也为之一肃,军阵又重新有了一些严肃整齐的模样。
不过只这点动静可吓不住五相门的精锐弟子,能靠着个人能力破阵的人可不止州廷派来的许姓佰将一人而已。
对面又突出八九个修士,学着许姓佰将之前的动作,靠着强横的个人实力,亦是直接砸进了阵中。
其中三四人当场被无数法器符箓轰成碎屑,但剩下的人却顺利凿进了平戎县的军阵中间,把勉强可称严实的军阵顿时扰乱。
“莫乱莫乱!”康大宝惊得连声呼喊,亦是作用不大。
这些被各家点来送死的可怜人“忠君报国”的程度相当有限,如今境遇下,阵列还未当场崩碎,已经算是康大掌门为期一月的军阵训练卓有成效了!
此时五相门尚存的十来个弟子在平戎县阵中玩起了里应外合。
凿进军阵中的四五个五相门终于扰乱了平戎县一方的阵型,靠着出色的个人实力互相扶持,令得数量远超他们的阵中修士,一时也难将他们尽数解决。
仅凭着这纷乱松散的阵型,可拦不住五相门一方十来位后期修士的围攻。
他们人数虽少,却已从四面包围了平戎县军阵,把法力法器都毫不吝惜地挥霍使用。
如此猛攻之下,已将军阵外围削去了薄薄的一层。
而平戎县一方除了康大宝与蔡姓执事之外,就几再无可称出挑的人物可以单独对五相门弟子造成威胁。
愈发惨烈的厮杀令得平戎县这个被硬生生捏合起来的队伍几乎陷入绝境,分崩离析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偏偏五相门一方同样也缺时间。
五相门带队弟子又使着一击落石术将两个挨在一起的同修会弟子砸出浆水,难分彼此,心中还未升起多少心喜,下一刻便见州廷一方的援军已经结阵赶来。
他看了眼还陷在平戎县军阵中的同门,面上青白二色转换不停,最后却也只能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撤!”
原本还大占上风的五相门弟子尽都露出不甘之色,如果时间足够,这队羸弱的人马是必然会被他们收割干净的。
但所有人显也知道厉害,仅凭他们这点人,可万万应对不了州廷派来的大队人马。
于是一阵默然过后,也尽都收起法器,独留那名带队弟子赘在最后。
只见此时那名带队弟子的脸色亦不好看,他恶狠狠地掷出三枚天雷子,两枚砸向正围殴失陷的五相门弟子的众人,一枚砸向的则是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康大掌门的方向,旋即头也不回地奔向五相门的大阵。
被天雷子砸中的人顿时倒了大霉,在这会儿被砸之前,他们可能都未必见过天雷子是什么模样。
足能比拟筑基修士一击的威力可不好受,更莫说此时平戎县军阵中举起来迎敌的防御法器中,都难找到一件完好的。
剧烈的爆炸声过后,大片的法器碎片夹杂着无数碎肉骨屑从平戎县军阵中飞了出去。
连一名五相门弟子也因为被对手缠得太紧,未避开天雷子的余波,被轰碎了下半个身子,眼见也难活下去了。
此时平戎县军阵中还能鼓起勇气围攻五相门弟子的人都可算是绝对的中坚了。
他们这一死伤大片,骇得平戎县的军阵顿时炸开。
此时阵中还唯一还活着的五相门弟子虽然受了重伤,但见了原本被封堵的生路此刻大门洞开,也强行运起灵力,趁隙冲了出去。
他受了重伤,速度自然不快,很快被一柄短刃追上,从尾骨处被轻易地斩成两段。
短刃的主人自然是挨了一记天雷子的康大掌门,此刻他亦不好受。
射来的天雷子直接轰碎了康大宝的戍土青元盾与银锏法器,从许多储物袋中精选出来的才披在身上的中品法衣也遭天雷子带起的焰火燃成飞灰,整个人更是受了天雷子爆炸余波,直接被掀飞出去。
这下不止是皮肉被烫伤了大片,更不知道断了多少骨头,连腹中的脏器都有损伤,口中腥甜味道久久不散。
若不是康大掌门靠着亡命飞遁竭力躲开了那天雷子爆炸的中心,加上周围有个草巫教弟子居然能同时祭出四五张一阶极品的金刚符,帮忙遏住了天雷子的爆炸余波,那康大宝腰间保命的混元葫芦,此番是必定要动的了。
那位草巫教弟子则没那么幸运,连带着与康大宝挨得近的其他三四个修士,都被炸成碎肉。
“莫跑!整队!莫跑啊!跑了就没赏了!快整队!”康大掌门顾不得体会劫后余生的喜意,压住浑身剧痛,依旧运起灵力,高声喊着。
此时刚才与他掌旗的同修会弟子已经不见踪影了,难说是死是活。
听了康大宝的喊话,还没被彻底吓破胆的修士终于有些镇定下来,他们看着已经退走的五相门弟子和愈来愈近的州廷大阵。
只要看清了这两处地方,这会儿还在阵中的修士脑子但凡还有一点儿能用,便知道这时候跑了定是不划算的。
连风家二煞与邵家兄妹都凑回了康大掌门的身侧,拖着伤躯,一副忠心耿耿的护主模样。
脑子笨的修士终是少数,只一会儿功夫,围拢在康大宝身侧的修士就已有了十一二人。这么一看,还活着的人里头,跑了的人怕是也没几个。
这会儿阵中人人带伤,勉强还能立个防御圆阵。
援军赶来不过只花了小一会儿工夫,康大掌门却已是满身冷汗,只觉终于活了过来。
刚才五相门那十来个精锐弟子,自己平日里对上一个都是胜负难说,更莫说面对一群了,能捡回一条性命当真是幸运中的幸运。
与之对敌时不仅不敢有丝毫大意,还要时刻注意维持本方阵形,很是耗费心神。
领着主阵迎上来的费司马,见了由一群浑身淌血的修士组成的圆阵,脸上露出颇为满意的表情。
只见他纡尊降贵地走到康大宝面前轻声宽慰了一句:“做得好,先入中军,歇好气力,还有得厮杀呢。”感谢大家的追读、订阅、投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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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班如果不忙的话,就摸鱼再更一章)
第121章 摧枯拉朽
被塞进选锋队的许姓佰将满脸嫉恨地看向康大宝,费司马给其下得定语“暴虎冯河”四个字,倒是十分贴切。
方才许姓佰将“战略转进”的时候,被吓得有些失了方寸。
不仅是跟着他猛冲猛打足有七八十人的队伍伤亡惨重,把残缺不全的也都算上,最终被许姓佰将带回来的也不足二十人。
而且冲阵失利之后,他在返回途中连策应康大宝阵列的勇气都没有了,直回了主阵。
这便是犯了大忌讳,被两个司马带着军法官截住,挨了好一阵臭骂,若不是他们心里还顾忌着戴县许家的颜面,怕是就要当场将许姓佰将阵斩了。
饶是有了许家的面子护了性命,许姓佰将也没能好过。
不但先锋之功没了,还被衮假司马点名选为选锋,放在大阵前排用做破敌之刃,将功补过。
许姓佰将此时看着康大宝,气得牙根痒痒,没成想,康大宝这类无胆小人,反而受了司马的青睐。
“若不是他不听我号令,畏缩不前,先锋怎么会溃败!自己怎么会受斥责!”
“啪!”带队选锋的衮假司马一甩判官笔,抽在了许姓佰将的背上,“把眼睛给我看向该看的地方,要接敌了!”
许姓佰将痛得一呲牙,面对着筑基真修,却是没敢骂出声,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不满,转头看向对面。
五相门此时摆在正前方打头的,是一个持着阵幡的小阵,其后还有荧光闪烁的五个小阵,看气息应是各自对应着五行结阵。
方才被许姓佰将带人杀败的那队人马,果然都是被敌方遴选剔除来的羸兵!
“有意思!”费司马咧起嘴角,手中黄铜手戟一挥,衮假司马便带着精选出来的选锋百人队冲了出去。
双方还未交战,步行中的选锋队伍突觉脚下一空,低头一看,原本厚实的地面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流沙旋涡,登时慌乱起来。
“蛮精巧的布置。”老于战阵之事的衮假司马面上一乐,他是从一介寒素小卒一路拼杀上来成为南安伯青睐的基层武官。
在京畿一带见惯了许多大世面,连元婴真君都曾有幸觐见,还得过几句赞许,自不会被这偏僻地方的小宗门的手段难住。
只见其手中判官笔转向身下,朝着五相门暗藏了无数流沙符箓的地面轻轻一落。
玄妙的银色小篆化作流光落在漩涡中,如一笔浓墨浸满了薄宣纸。
“啵。”由道道流沙符箓勾连成的禁制在这声轻响过后,便如蛋壳一般龟裂开来。
银色小篆拉着陷入沙中的选锋们轻易挣脱出来,五相门一方的前阵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只听领队弟子一声令下,阵中所有人的阵幡杵地。
所有阵幡同时激发出一道肉眼可见的音纹,汇集一起,横扫荡出,其声势浩大,令得衮假司马都眉头一皱。
刚刚逃脱流沙的选锋们被声纹冲倒,没几个还能站立的,连后面的主阵都有人被这声波影响。
几个靠前的练气初期修士被震得七窍出血,还未接敌便已失去战力,只能送回后阵调养。
“咦”只听得衮假司马轻咦一声,这对面五相门的后手来得如此之快,使得他都有些许点措手不及,倒使得他心中的小觑之心淡了许多。
“既然来不及出手破其手段,那便以攻对攻!”衮假司马到底是战阵嗅觉极为灵敏的武官,手中判官笔猛地抛出,在空中几笔勾勒出一柄几丈长的墨色法剑,携着凌冽之气,朝着五相门首阵凌空斩下。
领队弟子朝着墨色法剑目光一凝,面上不见慌张之色,只是有条不紊的大声呼喊口令,队伍中所有人闻声过后,井然有序地位置一变,各成一个法阵节点,阵幡如林,一齐扬起。
一道彩色护罩陡然升起迎上衮假司马勾勒出的墨色法剑,二者相撞,发出响彻云霄的碰撞声,震得双方后阵中的修士都个个耳朵生疼。
硕大的法剑与护罩相持了好一会儿,墨光彩霞互相辉映,声势骇人。
衮假司马面色不好,五相门阵中的弟子里更是渐渐有人面上浮出苍白之色,他们吞服丹药的频率也快了起来,显也是很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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