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仙宗 第96节
笑颜丹的功效来不及退,康大宝被吼得身子一抖,却也不得不挂着笑脸转身。
“噗。”
“哈哈哈,他还在笑.”
“不知廉耻,如何笑得出来的!”
“张元道怕是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抽死这不肖后人。”
康大宝此时似踩着刀山一般,他应是未做错任何事情,却也只得垂着脑袋走入殿中。
周围的笑声嘲讽似扎进康大宝的心室成了刺,跟羞耻心化作的那柄细剑搅在一团,把他单薄的室壁剐得鲜血淋漓。
“老子做不得重明宗的中兴之祖了做不得了重明宗不该有我这般丢人的掌门。”
“晚辈康大宝拜见伯爷。”康大宝终是没能忍住,眼中似是噙泪,却挂着笑脸,面对主宾位上的匡琉亭行大礼参拜。
“无须多礼,本伯今日只是个来吃喜酒的寻常客人,怎好受新郎官这么大礼。康县尉五相门一役身先士卒之名,连本伯亦有耳闻。本伯深爱于国有功之士,正逢县尉大喜之日,权以此物,聊表心意。”匡琉亭的温声话语传入耳中,又递过一个暖玉锦盒来。
“谢伯爷。”双手接过,康大宝也不翻看,收入袋中,静等吩咐。
这时费司马额上沁出汗水,狠瞪了一眼身侧的再从弟,后者如今已吓得两股战战了。
“活该!一个庶出女有什么舍不得的!这回高兴了吧,还不知道今天费家人要舍几条命出去!”
“好了,该去迎新妇了。”送完锦盒,此时匡琉亭一手将康大宝托起,在场众人尽都一愣。
“伯爷.”费司马的话再次被匡琉亭抬手打断,黑履道人上前欲言,匡琉亭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却也只点点头不曾说话。
只见其亲切地拍拍康大宝的肩膀,温言道:“听本伯的,去就是了。”
康大宝自当从命,缓步转身走了过去,正殿与锦帐这条路,他今天已走了三回了。
周遭的议论声终于停下了,却还有许多只眼睛照旧停在康大宝的身上,似是给他的后背压上了一座巨山。
刚放回玉盘上的金如意此时还带有余温,康大宝又来到锦帐前,深吸口气,紧接着轻车熟路地挑开纱帘。
“居然有人。”康大宝不由一惊,便见眼前原本空空如也的喜凳上,此时正坐着一个娉婷袅娜的女子。
她身着花钗礼衣,未施粉黛,便如雨后新荷、出水芙蓉。
其姣好的身材曲线玲珑,反倒是礼衣似是不怎么合身,胸前一片被一对玉兔撑得鼓鼓囊囊的,颇具美感
流苏凤冠戴在她螓首蛾眉的脸蛋上,衬着她更加灼灼其华、灿若桃李。
康大宝此时无心欣赏,只眼神麻木地看了一眼,便伸手捏着其手腕处的袖子一牵。
只见对方白净的脸上露出好看的红晕,似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吓得下意识将手一缩,又把手抽了回去。
康大宝愣了一下,即不再动作,也不言语,只愣愣地站着,只呆呆地看着。
锦帐中一时无声,只有那只雀儿趁着康大宝发呆,从其袖中蹿了出来,兀自天真地说着:“恭喜恭喜,恭喜姑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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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买椟还珠
两个时辰前,宣威城费家
几个小丫鬟此时正在一处校场习练剑诀,眼见嬉笑打闹之间,空中的飞剑东倒西歪,难称有什么章法可言。
可见她们这时说是习练,其实更似玩乐。
饶是如此,不过只习练了不到半刻钟,这群莺莺燕燕们便累得香汗淋漓,索性便直接弃了飞剑,反兴致勃勃谈起今日费家的婚事来。
女儿家聚在一起聊起这些事来,自是不少话说的。
“二十七娘命真苦呀,听说在老夫人那儿哭了几天,家主也不改口,硬要她嫁给那个小掌门。”
“什么小掌门,那是个小宗门的掌门,年岁都快四旬了,却还连筑基的门都摸不到。”
“啊,家主怎么这样,就是下面支脉里的宗女,这种人家也是不嫁的。怨不得二十七娘院子里那几位姐妹也成天跟着唉声叹气的。”
“谁让她们命也不好,做了庶出中庶出小姐的丫鬟呢?若是如我们一样,伺候嫡脉的小姐,那将来随小姐一同侍奉的,不是王孙也是将相子弟,若是若是”
“若是什么?你个小浪蹄子莫不是还想诞下子嗣,做主母吗?”
“哼,玉姐姐就会笑我,我要去小姐那儿告你”
年岁稍小的丫鬟领着一众莺莺燕燕们吵吵闹闹地御剑回了一处清雅的小院,路上嬉戏不断,青春肆意不停。
“小姐.小.”丫鬟们的声音突地一滞,院中从来只独属于小姐的藤椅上,此时正坐着一个浩瀚如渊的清瘦道人。
而往日里最为凶厉的管教嬷嬷孙嬷嬷,此时也正低眉顺眼地侍立在旁,真跟个寻常老仆妇一般不敢开腔。
青菡院怎么进了外男了?这可是要坏小姐清誉的,家中的供奉、护院们都在做什么呢?!
丫鬟们中有机警的,正待要放出法符叫人。
却见天仙似的小姐站起身来,对着道人盈盈一拜:“疏荷见过伯爷。”
“好姿容,不愧是费家嫡女,”匡琉亭用眼睛不掺任何杂色地将费疏荷上下打量一眼,目露欣赏,轻声赞道。
“跟我走吧。”匡琉亭语气平淡,却是流出一丝不容置喙之意。
“疏荷敢问,可是二十七娘之事”费疏荷听得轻咬银牙,眉头轻蹙,露出一丝西子捧心般的娇容,柔声问道。
“你们果然都知道,只把费南応一人当傻子玩儿。”匡琉亭嗤笑一声,站起身朝着费疏荷走来。
一直沉默无言的孙嬷嬷此时壮着胆子护在费疏荷身前,颤声说道:“伯爷容禀”
孙嬷嬷话未说完,下一瞬这老妇只觉被一股巨力袭身,知道躲不了也不敢躲,飞出去撞在院墙的灵禁之上。
这番被阵阵灵纹震伤了不知道多少筋骨,闷哼一声,直呕出血来。
“孙嬷嬷。”费疏荷急得唤了一声,想要去扶,看了匡琉亭的表情,脚下一滞,不敢动作。
丫鬟们则不晓得厉害,一个个忙扑了过去,将孙嬷嬷搀扶起身。
“这满宅子的费家男人都不敢出声,轮得到你一个不懂规矩的婆子来拦本伯?”匡琉亭语气不喜。
“唉,费宋氏拜见伯爷。”丫鬟们乱哄哄的啼哭声中,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妇人悄无声息地踏入院中。
老妇人再开口,面露哀色:“拜请伯爷高抬贵手!”
匡琉亭径直从老妇身侧走过,没有停留的意思:“老夫人当晓事了,你身负圣皇御赐的诰命,本该克己奉公,教导费家子弟忠于王事。贵家这些不成器的混账东西做出此事,本不该要本伯亲自出手,是你失职了!”
老妇人再叹一声,伸出鸠杖一拦:“望伯爷看在叶涗的面子上
匡琉亭兀自没停,只低头看了一眼,横在其身前的那根鸠杖似是被一股无形的劲力搅碎,散成齑粉,扬做尘埃。
老妇人闷哼一声,目中流露出手深深的忌惮之色,面色发白,两腿一颤,不敢再拦。
“老夫人听好了,晚辈今日来了费家却不杀人,便已是给了上柱国面子了。就是上柱国当面,匡某也是如此说。”匡琉亭回了一礼,再不言语。
这道人手起风来,一阵清风裹起一脸悲色费疏荷便走。丫鬟们再按捺不住,惊慌得发出一阵怆天呼地的哭喊声
匡琉亭刚走,一众费家歙山堂南下的头面人物尽都挤入院中。
“老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荷儿当年可是得过叶涗老祖召见的,前程不可限量”
“荷儿纵是做不得什么皇妃王后,那也要嫁入都管封疆家里的,怎么怎么能.唉!”
“我们歙山堂上面可有叶涗老祖的,他们匡家无非就是当皇帝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能这么欺负人!”
“砰砰砰。”老妇人面若寒蝉,手掌猛地连拍院中的石桌,把院中男人们的鼓噪喧哗声尽数压下。
“他匡琉亭才走不久,不就是个筑基而已嘛!你们去把他追回来呀!去追呀!去呀!”老妇人环顾四周,这些平日里自诩本事出众的后辈,却尽都不敢直视,似个鹌鹑一样把头缩了下去。
“天天就知道念叨什么门第门楣,门楣门第。这下好了吧,为了二十七娘一个庶出中的庶女,反赔进去疏荷!那是我歙山堂嫡脉的女儿!”
“都是废物!藏二十七娘的时候不是说万无一失嘛!胆子不都大得很嘛!怎么现在都没胆子了!这会儿不要费家门楣了?这会儿便不怕被人说自甘下贱了?!”
“都是些不成器的蠹虫!费家,这费家有你们,还要什么门楣!费叶涗的颜面都被你们丢完了!都是废物!废物!”
老妇人怒骂一声,怒不可遏,转身回屋。
待老妇人走后,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鱼贯而出。
其中一个费家主事人仍气得脸色通红,临门前一脚瞟到了瘫在丫鬟怀中的孙嬷嬷。
顿时目露凶光,走过来将丫鬟往外一扯,惹得丫鬟们一阵惊呼:“五老爷!”
这五老爷脚带罡气,面带煞气,迈步往孙嬷嬷胸口狠狠一踩,“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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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大婚过后
“疏荷。”见康大宝拉着新妇从身侧走过,费司马细不可闻地喊出声来。
费疏荷闻声一颤,吓得康大宝差点下意识把手甩出去,却见匡琉亭这清瘦道人正立在主婚位上,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今日这出戏要是再敢出一点纰漏来,说不得道爷的重明宗就得被灭了满门!”
强颜欢色的费家傧相引着这对新人三拜天地,又拜了费司马与黑履道人,大拜了南安伯匡琉亭,再拜宾客。
来客也齐声祝贺,匡琉亭看戏看得满意了,点点头,嘱托了些好生相处的废话。
临走前颇有深意地看了费南応一眼,见后者仍撑着笑脸,才稍显满意地笑着架起彩云,飞了出去。
这时费家的傧相才敢换上如死了亲娘一般的表情,凑到费南応身旁:“家主,这可如何是好。”
“请宾客入席。”费南応叹了一声,心中恼火:“还能怎么办?一群蠢货,瞒过了我,怎么不把南安伯也瞒住呢?好嘛,舍不得嫁庶女,倒把嫡脉的女儿嫁了出去。京畿一代的高门豪家若知道了这个消息,费家可就真成了笑话了。”
不过如今已是木已成舟之局,南安伯这次对费家不过只是小惩大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若是费家再不识抬举,可就真要死人了。
值此覆水难收之际,费南応也只得朝黑履道人拱拱手,内里心情更加复杂起来。
“这下子,仇人没做了,倒成了货真价实的亲家了。”费南応觉得好笑,见了黑履道人也跟着面色转好,这位州廷司马总算恢复了些许从前的风度,又热络地拉着后者携手坐下,一道宴饮。
“也是,我家疏荷都被他家赚走了,他还有什么好气的?”又打量着黑履道人一阵,费南応心情轻松不少,只觉自己嫡亲侄女这门亲事,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筑基四品:紫、金、冰、青,紫贵青贱。
寻常小修求之不得的青叶道基,虽然在筑基真修中的数量要占上九成,但也不过是筑基中的贱品,难有前途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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