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经 第371节
在将整个稷下书院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翻了个底儿朝天以后,整个京城都被封锁,无数稷下书院的人,占天司的炼炁士和刑部的官吏穿街过巷,追查凶手。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更在意的,是圣玺。
总而言之,整个京城,风声鹤唳。
也正在这时,夜半三更。
不归陵上,迎来了客人。
一个三十多岁,面无须发的男人,从山底下走上来。
他脸色憔悴,又仿佛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浑身有虫形的黑气儿缠绕,啃食他的身躯,蹒跚而来。
那一瞬间,不归陵上所有生灵,都从梦中惊醒,抬起头来。
——这会儿,哪怕是脑袋最木的石头,也能分辨出人和鬼魂的区别了。
而这家伙,不是活人。
余琛更是眉头一皱,走出屋子。
就看见虞幼鱼已经在门口了,紧盯著那来人,秀眉紧蹙,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
而在余琛的注视下,那人一拱手,道出来意:“子季乃稷下门生,遭人陷害,本应魂归天地,却有无法忘却之执念,又逢冥冥中有过感应,特上山来寻求相助。”
显而易见的,和一般的鬼魂不一样,他清楚地知晓自个儿如今的处境,又被度人经吸引,上了山来。
也不是别人,正是昨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害死了的稷下大儒,文圣门生,下任文圣,子季。
他死以后,执念未消,化作遗愿,寻著度人经冥冥中的指引,找上山来。
余琛这还没说话呢,虞幼鱼就皱著眉头,开口问道:“书生,你的尸首是不是九窍流血,肌肤溃烂,最后化作一滩黑红血肉了?”
子季大儒一愣,拱手:“正是!”
“是了,就是了。”虞幼鱼盯著那些啃食子季大儒魂魄的黑色雾虫,看向余琛:“看坟的,出大问题了。”
余琛愣住。
就听这妖女继续道:“在阎魔圣地有一种蛊毒,唤作天魔蛊,以数十万只剧毒天魔虫相互厮杀,相互吞噬,最后炼成至多三枚毒蛊。
这毒蛊溶于水,无色无味,溶骨,化肉,噬魂,一旦服下,哪怕肉身再强横,抗住蛊毒,精神魂魄也会被蛊虫撕咬——就跟这书生一样。”
说罢,一挥手,就将那子季大儒身上的黑雾虫子招过来,盘旋于手中,化作一团黑雾。
子季大儒顿时感觉浑身轻松,拱手道谢:“多谢姑娘,还请问这阎魔圣地又是哪家道观?子季为何从未听闻?”
“道观?”虞幼鱼摆了摆手,“你不需要晓得阎魔圣地是什么,但妾身可以告诉你——这一方天地只有两个人会培养和炼制这种蛊毒,一个是妾身,还有一个……”
说到这儿,再子季大儒好奇的目光中,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一个就是当初带著夺天造化阵图,要把你们整个京城都给炼了的海外炼炁士。”
那一瞬间,整个不归陵上,一片死寂。
“我记得……他应该已经死了。”余琛眉头一皱,当初他从文圣老头儿的走马灯里亲眼看到,那海外邪修被碎尸万段,渣都没剩下来。
“谁知道?”虞幼鱼摊了摊手,“要么他还活著,要么他的手段,被人里学了去,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消息——阎魔圣地那些手段流传出来,足以让你们整个大夏生灵涂炭。”
沉默。
良久的沉默以后,余琛取出度人经来,一展。
金光大放。
走马灯,眼前跑过。
子季,姓朱,文圣门生,文道天才,三十六岁,神苔圆满,为人正直,刚正不阿,是文圣在稷下的五个门生中最让他满意的那个。
同时,也是下一任文圣的继任者。
而从他的走马灯里来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从几个月前,五位文圣门生开始论道决定下一任继任者开始,子季与他的二师兄争得难分上下,一连数月的文斗武斗诗斗过后,子季以微弱的优势拔得头筹,成了下任文圣的候选人。
而后,一切正常。
在此期间,他没有接触过任何稷下书院以外的人。
更加坚定了文圣老头儿的猜测。
——子季大儒的死,就是身边人干的。
而让人有些意外的是,对于自个儿的死,子季大儒倒是挺看得开的。
他直言倘若只是自个儿死了的话,应当也不会留下这般深厚的遗愿来。
真正让他无法瞑目的,是圣玺。
身为稷下五大儒之一,他很清楚圣玺究竟代表著什么。
——那是从大夏开国开始,就一直传承在稷下书院的无上之物,是三山九国运大阵的中枢之一,是整个书山的责任和象征。
这般重要之物,在自个儿的继圣大典上,丢了。
他哪儿能甘心死去?
这才化作遗愿,留下来。
——找到那丢失的圣玺!
“虽说君子不做无凭无据之疑。”
子季大儒叹了口气,“但倘若要说究竟是谁会害死我的话,二师兄是最有嫌疑的——本来在角逐圣位的论道中,他与我不分上下,但最后就是输在了圣玺的考验上,据说他是因为心性不够,未曾通过考验。从那以后,我能明显感受到他冷漠的态度。
但在继圣大典前一天,他却一反常态邀我引酒作诗,倘若说我被下了毒的话,应当就只有那一次机会。”
二师兄?
余琛从文圣老头儿的记忆里,找到了这家伙的信息。
此人唤作子贵,四十多岁,也是文之一道的天才。
但向来争强好胜,凡事都喜欢争个第一,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别的能够指摘的。
余琛点头,心头了然,站起身来,“那便去看看吧,这子贵大儒。”
同一时间,京城,相府。
宋相和贺子秋在书房里,也在忙著稷下书院的案子。
——虽然这事儿不归宋相管,但这会儿他名义上掌管书山个稷下书院,又事关圣玺,这位一人之下的丞相如何坐得住?
底下一位管家模样的老人恭敬禀报:“回禀老爷,刑部的消息——第一,子季大儒是死在一种不明蛊毒之下,第二,看守圣玺的文生死亡时间在继圣大典清晨。”
宋相点了点头,看向贺子秋,“你怎么看?”
后者皱了皱眉,侃侃而谈:“既然看守圣玺的文生是清晨死的,而那个时候百姓和三教九流还未入场,稷下也还未对外开放,便足以说明倘若害死子季大儒的凶手和盗走圣玺的是同一个人,那他便只能说稷下书院的人。
并且案发以后,稷下书院被封锁至今,圣玺又不能被存在在芥子袋里,足以说明两件事儿——第一,凶手是子季大儒身边信任的人,方才能悄无声息杀死一位神苔圆满的炼炁士;第二,圣玺……还在书院里,只是被人藏了起来。”
顿了顿,他皱了皱眉头:“另外学生听闻子季大儒平日相当谨慎,这般情况之下还能给他下毒,一定要是他无比信任的人,比如……其余四位大儒。
所以我们只需要盯紧其余四位大儒,多半便能找到凶手!”
宋相听了,满意点头。
第318章 言出法随,血钉镇魂
说干就干,也不拖泥带水。
余琛就领著虞幼鱼和子季大儒的魂魄下了山。
至于石头,劳累了一天,就让他歇息去了。
夜色之下,京城未眠。
稷下书院的人和刑部的官吏,走街串巷,寻找一切可能的蛛丝马迹。
余琛等人凭借掩天避世阵图,隐藏在黑暗里,朝稷下书院而去。
稷下书院,大夏第一书院,文道圣地,屹立与大夏三山之一的书山之顶。
而书山,就在京城南郊,高九千丈,直入云端。
山脚下,一团阴影悄无声息,绕过看守的炼炁士和官兵,半个时辰后,来到书院大门。
虽说是书院,但实际上稷下的规模甚至超过了一个县城的占地面积。
里边儿有高山流水,有山川大泽,有飞流瀑布,有葱郁丛林,若是以寻常人的脚程,从大门走到头,起码也要一天功夫。
原本深夜幽静,书院内应当万籁俱寂才是。
但因为中午那事儿,整个书院没人睡得著,灯火通明。
此时此刻。
书院深处,一间古朴的宅子里。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书房案前,挑灯夜烛。
他一身儒袍,面容清瘦,浑身上下透著一股子书卷气息,一看就是长久读书作文方才能凝炼出来的气质。
忽而之间,一声虫鸣,一只甲虫从墙角钻出来,飞到桌上,从翅膀下落出一张字条后,又钻进了地底。
那中年男人将字条打开一看,只看上面写著一个地址,一个时间。
——地址是京城外的一座荒废寺庙,而时间,则是明晚之前。
内容,可以说是相当莫名其妙。
但中年男人却好似通晓其中之意,眉头紧皱,喃喃自语:“说得轻巧,但这会儿的稷下书院堪比京城天牢,要出去比登天还难,更何况还要带著它?
关键此物既不能收进芥子袋,又不能被掩饰之术掩盖气息?如何带得出去?”
说罢,他屏息凝神,确定周遭没有任何异动之后,方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造型怪异的铁箱,经过复杂的结印之后,缓缓打开,露出其中之物。
一枚雕刻了山川大河的银白色玉玺。
哪怕只有两个拳头大小,但的仿佛将天地山河都刻在上面,给人一种古老而厚重的气息。
看了两眼以后,中年男人长叹了一口气,将其收了起来。
在房里不安踱步。
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将铁箱子栓进一个布袋子里,往背上一背,准备出门。
可就在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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