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灭元从连城诀开始 第251节

　　韩慎点了点头：“勉强来说，算是你师侄？”

　　巫行云惊呼：“你刚才说他欺师灭祖。”

　　韩慎长叹一声，语气低沉：“此事你切莫在无崖子面前提起，免得他羞于见你。当年无崖子与李秋水也曾情深意笃，那李秋水生性热情如火，对无崖子一往情深，二人曾在大理无量山的琅嬛福地隐居，还生下了女儿李青萝。“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可谁曾想，无崖子心中真正爱慕的，却是李秋水的妹妹李沧海。他在洞中雕刻的那尊玉像，正是以李沧海为原型。自此，无崖子终日对着玉像痴迷不已，对李秋水日渐冷淡。“

　　“李秋水发觉真相后，由爱生恨。“韩慎的声音渐渐沉重，“她故意找来许多俊美少年调情嬉戏，甚至当着无崖子的面与他们亲热。可无崖子依旧无动于衷，这更让她怒火中烧。“

　　“后来...“韩慎微微闭目，似是不忍继续，“李秋水竟勾引了无崖子的徒弟丁春秋。无崖子得知后前去质问，二人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那丁春秋怕师父清算，趁机偷袭，将无崖子打落悬崖，致其重伤残疾。“

　　“事后，李秋水和丁春秋惧怕你追杀，便逃往江南避祸。“韩慎摇头叹息，“不过李秋水后来心生悔意，独自离开江南前往西夏，凭借绝世容颜成为西夏皇妃，还生下了后来的西夏王李乾顺。至于丁春秋...“

　　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那逆徒后来创立星宿派，祸乱武林。方才与你交手之人，正是你另一个师侄，无崖子的大弟子苏星河。“

　　“这对狗男女，死不足惜！“巫行云咬牙切齿，眼中杀意凛然。片刻后，她的神色又转为复杂，声音微微发颤：“我师弟...如今究竟怎样了？”

第428章 灵鹫令现

　　苏星河上前几步，恭敬地向韩慎深深一揖，声音中带着难掩的激动：“多谢大侠出手清理师门叛徒，苏星河代家师谢过大恩！“

　　巫行云目光锐利，上前一步问道：“你师父现在何处？“

　　苏星河闻言，神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手指微微收紧，显然对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声线老成的小女孩心存戒备。

　　韩慎见状，淡淡一笑，道：“星河，不必紧张，这位是你师父的师姐，逍遥派大师姐——天山童姥巫行云。“

　　苏星河一怔，眼中惊疑不定，但见韩慎神色坦然，不似作伪，这才稍稍放松，但仍谨慎道：“原来……原来是师伯驾临，小侄失礼了。“

　　巫行云不耐地皱眉：“少废话，带我去见无崖子！“

　　苏星河面露难色，迟疑道：“这……家师隐居多年，不见外人，小侄需先行禀告，请师伯稍候。“

　　韩慎轻笑一声，目光深邃：“星河，若你师父说不见，你又当如何？“

　　苏星河一时语塞，沉默片刻，苦笑道：“若师父执意不见，小侄……小侄也只能遵从师命。“

　　巫行云眼中怒火一闪，正要发作，韩慎却抬手制止，语气平静：“星河，若我说——我能治好你师父的残疾，你可愿带我们前去？“

　　苏星河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阁下此言当真？！“

　　韩慎微微颔首：“我从不妄言。“

　　苏星河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郑重道：“好！小侄这就带路，请阁下、师伯随我来！“

　　他转身走向山谷深处，步伐坚定，显然已不再犹豫。巫行云冷哼一声，紧随其后，而韩慎则负手而行，目光深远，似在思索着什么。

　　来到三间木屋前，苏星河正欲叩门禀告，韩慎却突然衣袖一拂，木门应声而开。

　　刺目的阳光直射屋内，照见无崖子被几根漆黑如墨的绳索悬吊在横梁之下。那绳索看似柔软，却隐隐泛着寒光，正是逍遥派特制的“墨蛟筋“。他身形飘然若虚，若非那几道黑绳束缚，当真如凌空飞升的仙人。

　　韩慎见状暗叹：“四肢俱废还要摆出这副姿态，这位前辈的傲气当真...“

　　“大胆！“苏星河须发皆张，正要怒斥韩慎无礼，却见师尊神情骤变，连忙噤声。

　　无崖子久居幽室，此刻被强光所照，双目微眯。忽听得一声颤抖的呼唤：

　　“师...师弟？“

　　这声音似从遥远记忆中传来，无崖子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抬头。但见光影中，一道熟悉的身影，竟是——

　　“师姐？！“

　　“师姐...你...“无崖子喉头滚动，望着仍是女童身形的大师姐，眼中痛色更甚。他艰难地挪动被黑绳悬吊的身体，想要靠近些。

　　巫行云踮起脚尖，小手颤抖着举到半空，却只能够到无崖子垂落的衣袖。这个昔日叱咤风云的灵鹫宫主，此刻连触碰师弟的脸庞都成了奢望。一滴泪水从她稚嫩的脸颊滑落，砸在青砖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李秋水那个贱人！“巫行云童音里迸发出滔天恨意，小小的身躯剧烈颤抖，“还有丁春秋那个畜生！“她突然转向门外，尖声喝道：“韩小子！滚进来！“

　　韩慎应声而入，在距离轮椅三步处站定。巫行云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孩童般的小手因用力而发白：“快看看我师弟！你既得了神照功真传，到底能不能治？“

　　韩慎没有立即回答。他凝视着无崖子悬空的身躯，目光最终停留在那些扭曲的关节处。“不必细看。“他声音低沉，“以神照功续接经脉不难，但...“

　　“但是什么？“巫行云急得直跺脚。

　　“无崖子前辈体内北冥真气已成自发运转之势。“韩慎指尖泛起淡淡金芒，却在距离无崖子三尺处就被无形气墙消融，“我的真气甫一入体，便会被吞噬殆尽。“

　　屋内陷入死寂。苏星河手中的药碗“当啷“落地。

　　“那就...那就把北冥真气散了！“巫行云突然尖叫，童音刺破寂静。

　　韩慎摇头：“若将真气尽散，前辈立时便会油尽灯枯。可若留有一丝北冥真气...“他并指如剑，在空中划出两道纠缠的气劲，“神照功便永远无法生根。“

　　巫行云小小的身躯晃了晃，突然一掌拍碎身旁茶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师弟...“她哽咽着说不下去，豆大的泪珠砸在粉碎的木屑上。

　　“还有一个法子。“韩慎突然开口。

　　巫行云猛地抬头，童稚的眼中迸发出骇人精光：“说！“

　　“西域金刚门有味奇药，名唤黑玉断续膏。“韩慎从怀中取出一块，“此物能续接筋骨...“

　　“我这就去踏平金刚门！“巫行云转身就要冲出，却被韩慎拦住。

　　“大师姐且慢。“他指着，“金刚门行迹隐秘，西域地广人稀，况且...“他看了眼无崖子苍白的面容，“前辈恐怕等不及了。“

　　无崖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绳上渗出道道血痕。巫行云扑到轮椅前，小手徒劳地想要接住那些血珠，却见韩慎已经取出金针。

　　“小侄有个险招。“他指尖金芒暴涨，“以神照功为引，借大师姐八荒六合功为桥，或可...“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暴雨如注，巫行云小小的身影立在窗前，凝视着雨幕中摇曳的松林。突然转身，童稚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星河，传令江湖……“

　　苏星河浑身一震：“师伯是要...“

　　“召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巫行云小手一翻，掌心浮现出三枚晶莹的冰片，“告诉他们，十日之内寻来黑玉断续膏者——“冰片在她掌心化作流水，“本座亲自解其生死符！“

　　韩慎眉头微皱：“大师姐，此事...“

　　“你闭嘴！“巫行云厉声打断，孩童的面容却浮现出狰狞之色，“老身等不了什么险招！“她突然甩袖，一道白光穿透雨幕射向天际，在乌云中炸开一朵雪莲状的烟花。

　　不过半日，擂鼓山下已聚集数百人，都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

　　他们会传书洞主岛主灵鹫宫的命令。

　　“十日之内寻来黑玉断续膏者——本座亲自解其生死符！敢拿赝品糊弄，生死符发作三日再死！”

　　有人突然突然膝行上前：“童姥明鉴！金刚门远在西域，十日恐怕...“

　　“轰“的一声，那人被无形掌力击飞数丈。巫行云指尖凝结出新的冰片：“那就九日。“

　　众人面如土色，却见程灵素撑着油伞走来，在巫行云耳边低语几句。小童姥脸色变幻，终于冷哼道：“韩小子倒会做人情！“她突然提高音量：“再加一条——寻来药方者，免十年供奉！“

　　暴雨中顿时响起一片磕头声。七十二连夜派出所有鹰隼，三十六洞的传讯烟火照亮了整个夜空。

第429章 逍遥掌门

　　竹林深处掩映着一座茅屋，檐下清风徐来，竹影婆娑。无崖子端坐在一方精巧绝伦的木制轮椅上，这轮椅正是弟子苏星河穷尽心血所制。

　　轮椅通体以百年紫檀木为框架，扶手处包镶着精锻寒铁，木纹与金属光泽相映成趣。两侧轮辐由三十六根海南黄花梨木条拼接而成，每根木条皆以榫卯相接，严丝合缝竟不露半点胶痕。轮轴处暗藏玄机，以西域玄铁打造的活动机关，转动时几无声响，灵活更胜常人步履。

　　椅背可随心意调节角度，暗格中藏着七枚羊脂玉雕成的按键，轻轻触动便能展开脚踏、升起茶案。最妙的是扶手下暗藏一副围棋棋盘，棋子皆以磁石嵌就，纵使山路颠簸亦不会错位。这般巧思，纵是当代能工巧匠见了，也要叹为观止。

　　无崖子内力深厚，能聚气离体成形，一身北冥真气竟可代替双手，驱使轮椅运转，端的是不可思议。

　　无崖子倚在这集天下匠心于一身的轮椅上，三尺长须如瀑垂落，竟无一根斑白。九十三载光阴似乎在这张冠玉般的面庞上留不下半点痕迹，唯有一双星目流转间，偶尔泄露出洞悉世事的沧桑。清风拂过茅檐，恍然还是当年那个令天山童姥与西夏太后魂牵梦萦的逍遥公子。

　　无崖子仔细地打量着韩慎，眼中精光流转。

　　“好...好...“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因口舌不便，每个字都说得极为缓慢：“丰神如玉...根骨奇佳...“说到激动处，喉头微微颤动，长须随之轻晃。

　　苏星河见状，连忙上前为他拭去额间细汗。无崖子闭目调息片刻，继续艰难地说道：“恍惚...见到...师尊...“他眼中突然迸发出惊人的神采，残缺的身躯竟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师姐...选得好...师弟...可继...大统...“

　　说到最后，声音已几不可闻。但那双如电般的眸子，却将未尽之言表露无遗。

　　无崖子双目微阖，周身忽然泛起一层莹润如玉的光晕，浩瀚如海的北冥真气奔涌。他虽四肢残废，但这一身浩瀚如海的北冥真气却另辟蹊径，在血肉中奔涌。

　　只见他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那枚象征着逍遥派掌门之位的七宝指环竟自行从枯瘦的手指上褪下，在虚空中泛起七彩流光。指环被一股无形气劲托起，如同被清风所携，缓缓飘向韩慎。

　　阿青瞪大双眼，程灵素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纤纤玉指不自觉地掩住朱唇——这分明是传说中的“以气御物“！

　　指环所过之处，空气微微扭曲，隐约可见真气流转的痕迹。这般手段，已非凡俗武功所能解释，倒像是古籍中记载的仙家法术。

　　“逍遥派...“程灵素喃喃低语，声音发颤，“当真还是凡间宗门吗？“

　　阿青望着那枚悬浮在半空中的指环，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位真正的谪仙人。竹林间的风忽然静止，连时间都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巫行云身形剧震，素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袖，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师弟，你当真要......“她话未说完，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显是情绪激荡所致。

　　无崖子残躯微倾，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师姐，你看我这副模样...“他艰难地动了动脖颈，示意自己僵硬的四肢，“连一杯清茶都端不起的废人，如何担得起逍遥派掌门的重任？“

　　“可是！“

　　巫行云突然提高声调，袖中玉手已捏得发白，“只要寻到黑玉断续膏，你就能......“

　　“师姐。“

　　无崖子轻声打断，那声音虽弱，却让整个竹舍为之一静。他缓缓闭目，长叹一声：“丁春秋欺师灭祖，苏星河困守聋哑谷...我连自己的徒弟都管教不好，还有什么颜面执掌逍遥？“

　　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应和这番话语。无崖子再睁眼时，眸中竟泛起一丝释然的笑意：“更何况...你、我、秋水，这些年纠缠不清的情障...“他顿了顿，喉头艰难地滚动着，“逍遥派武功源自庄子逍遥游，讲究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可我们三人，谁又真正超脱了？“

　　一阵清风穿堂而过，卷起他雪白的长须。无崖子望着指环在阳光下流转的七彩光晕，轻声道：“今日退位让贤，或许...才是对师父最好的交代。“

　　巫行云忽然冷哼一声，衣袖一拂，劲风激荡间，满室烛火为之一颤：“韩小子，还愣着作甚？“她锐利的目光如电射来，“这七宝指环，莫非还要老身亲手为你戴上不成？“

　　韩慎心头一震，当即整肃衣冠，向前三步，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他双手平举，掌心向上，以最庄重的姿态承接那枚流光溢彩的指环。当指环触及指尖时，竟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之音，在竹舍内久久回荡。

　　“弟子谨遵师命。“韩慎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他将指环缓缓推入左手拇指，霎时间，指环上的七色宝石同时亮起，在他周身映出一圈朦胧的光晕。

　　无崖子残破的身躯微微颤抖，浑浊的眼中泛起欣慰的泪光：“好...好...“他每说一个字，都似用尽全身力气，“望师弟能...参透...逍遥真意...“话音未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缕鲜血自嘴角溢出。

　　巫行云见状，慌忙上前，渡入内力，助无崖子调息，长春不老功愈疗之效也是绝顶，无崖子脸色很快就好转过来。她内力与无崖子同根同源，不会受北冥神功吸取，明明韩慎的神照功愈疗之功更强，却没办法助无崖子。

　　阿青与程灵素相顾骇然。程灵素纤指轻掩朱唇，低声道：“以无崖子前辈这等...这等神仙手段，竟还说未得真传？“她声音越来越低，“那逍遥派真正的绝学，该是何等境界？”

　　阿青微微发颤，忽然觉得这看似寻常的竹舍，仿佛连通着另一个玄妙莫测的天地。檐角风铃无风自动，发出空灵的声响，似在见证这场跨越凡俗的传承。

　　就在七宝指环与韩慎拇指相合的刹那，竹舍内骤然卷起一阵清风。苏星河浑浊的双眼突然精光暴射，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竟颤巍巍地推金山倒玉柱，率先跪倒在地。他枯瘦的双手交叠于额前，以最庄重的三跪九叩大礼重重叩首：

　　“逍遥派不肖弟子苏星河——“老人声音哽咽，额头抵地，“拜见掌门师尊！“

　　他身后函谷八友齐刷刷跪倒一片，八人动作整齐划一，衣袖翻飞间带起猎猎风声。为首的康广陵双手捧着一卷泛黄的《庄子》，其余七人各持琴棋书画等信物，齐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