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科举证长生 第127节
“……”
众人纷纷表态,生恐薛向以为就一个慕容玉关心他老人家死活。
薛向拱手道,“多谢诸位小友,好了,闲话休提,我接着录述天书,诸位听好……”
随着他的诵念,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山河变色。
众人静静感悟,半柱香后,众人纷纷睁开眼来,便待告辞。
薛向忽又开口,“天书终究是别人的东西,蒙诸位厚爱,老朽也该拿点自己的东西,回馈诸君。
我有经年苦研而成的儒家心得一篇,愿与诸君共赏。
不修儒道的,也可以听听,或多或少也能有些裨益。”
非是薛向故意显摆,而是他高人的人设,必须时时加以小心维护。
《师说》、单手擒龙,毕竟已是很久远的事儿了,总是一味靠所谓录述天书,来维护客户群,未免有些单薄。
何况,眼下来了福生玄黄之主,他不亮出点真东西,又怎么拿得住这位?
“恭听前辈教诲。”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
薛向复录的正是四书中的名篇《大学》。
这篇名篇的前面一小部分,薛向在激发圣贤像和引逗文气黑虎时,录述过。
而文脉天道,只对新鲜言论,会生出异感。
故而,此刻,他虽录述名篇,并未激发天地异象。
而听讲众人,各有所得的同时,也在心中嘀咕,这些内容到底是不是出自明德洞玄之主。
不然,以这些文字的奥义,是应该引发天地异象的。
薛向也不着急,静静录述,直到录述道,“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终于,天边风起云涌,狂风乍起。
大海上,波涛涌起,卷起数十丈浪涛,青龙在浪涛间欢喜雀跃。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至此,才信这名篇正是明德洞玄之主压箱底的存货。
“故而,格物在致知。”
说罢这句,薛向停止录述名篇。
毕竟细水长流,才能长远。
他转而就他诵读文章中的秘要发问。
众人骤闻这不属于此间但又明显是经典中经典的儒学名篇,虽各有所感,却哪里能那么快吃深摸透。
薛向的问题,来自朱熹批注的经典,哪里是那么好答的。
他接连发问,竟无人能答。
薛向叹息一声道,“诸君还须多多努力,以期广大我儒门道德。”
言罢,转身朝洞府内走去。
“前辈果是儒家不世出的大贤。”
“是啊,这大学篇虽未讲完,但已露出经典气象,持论宏大,说理清楚,正是我儒门万世不磨之名篇。”
“前辈作《师说》时,我便知晓,他必是儒门宗师。
如今《大学篇》才露一角,我观前辈气象,犹在宗师之上。”
“老夫本无视于儒学,今日得听前辈论儒学,竟有醍醐灌顶之感,看来,改攻儒学,也不是不可。”
“…………”
众人纷纷议论中,慕容玉和広德也悄然退场,有心人来打探可还有万年钟乳出售,两人也都推说没有存货,快速闪离。
行至哀牢峰,两人入得一间荒僻山洞,内中竟设有传送法阵。
此间,正是慕容世家与外界的中转站之一。
不然,动辄万里之遥,慕容玉要听上一场课,也实在不易。
広德摆上灵石,静等传送阵开启,慕容玉道,“前辈论儒,真是字字珠玑,得遇明德洞玄之主,我真是三生有幸。
德老,您怎么看?”
広德轻捋长须,“除了往昔圣贤,今人未有能发如此宏论者。
儒道称尊的世界,文章永远重于诗词,能发此宏论,且成系统者,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可惜了,此人将朽,公子千万不要错过良缘。
若是运作得好,明德洞玄文墟福地的传承没准还能落在你身上。”
慕容玉俊面微红,“我只是倾慕前辈学问,何曾想过这个。
德老,君子当持身正大,岂能生此邪僻之念。”
広德摇头苦笑之余,也颇感欣慰。
从文墟台中窥到众人的反应,显然,这一场讲演,起到不错的效果,薛向放下心来。
随即,便又投入到修炼上来。
冲破了六层和七层的境界屏障,引灵入体工程再度进入快车道。
在福泽灵域的加持下,又二十天,突破八层,再二十四天,突破九层。
值得一提的是,这四十多天的时间,文气修炼也终于叩到了字境二阶到三阶的玄关。
这是一种没办法用语言表达的玄妙感觉,薛向知道自己结结实实撞到了修炼屏障了。
而他苦苦等待的也正是这个,不然,他苦心积攒文墟珠,还有何意义?
当下,他盘腿坐在文墟台上,心念动处,文墟台的破境异能被开启。
随着文墟珠的消耗,文宫之内,文气开始剧烈漾动,大量愿气和才气,竟被吸入这股漾动之中。
不多时,道道气机从他眉心射出,文宫剧烈震动,仿佛随时都要破碎开来一般。
整个过程,持续了整整半柱香。
忽地,薛向感觉自己的念头一轻,思绪仿佛化作羽毛,飞上云端,随云摇摆,任风西东。
“光!”
薛向轻声喝罢,一个光字凝成,刹那间,强光刺目。
这光,乃是他想象中的极光模样。
往昔,他是万难唤出的,如今竟轻易凝成。
这也昭示着他正式迈入字境三阶中的:无相境。
所谓无相,便是万相,能唤出想象中的意象。
而这也是连字成句的根基。
薛向在文墟台上沉淀了半盏茶,方才下来,意念进入文墟台,惊讶地发现文墟珠竟消耗了数枚之多,还剩下十一枚。
这也证明了,文气破境,远比练气期破境,难度要大得太多太多。
亏得有此文墟台相助,否则,修行的速度哪里会这般快,早被一个个境界屏障给拦得死死的。
薛向顾不得心疼文墟珠的消耗,他盘膝坐定,想要磨炼心境,稳固修炼境界。
毕竟,这一路闭关、冲关,修行速度是上来了,但心境并没有跟上。
这些天,诸位结丹大佬的心得笔记,薛向不是白看的。
他很清楚这种状态是危险的,轻则境界跌落,重则走火入魔。
一转眼,两天过去了,薛向的心境非但没有圆融如意,反倒越发沉甸甸的。
太阳穴、神门穴,也传来剧烈的酸痛和麻痹的感觉。
这正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不行,这么下去绝对不行。”
薛向干脆停止打坐,出了文墟福地,来到出租屋。
他才从堂屋现身,吓了几人一跳,却是几个蟊贼以为此间无人,竟将此处作了临时避风头的场所。
他们在院里架锅生火,正炖着一锅烂肉。
薛向骤然现身,几个蟊贼吓得动弹不得。
薛向不理会他们,径直走到锅前,抄起一边的土碗、竹筷,伸出筷子在锅里一扎,扎透一块熟肉。
麻利地拿到案板上,切薄片,调了蒜泥、葱花、辣子,成醋组成的蘸水,一口一块,顷刻间,便将一斤多肉送进五脏庙。
吃得口滑,他又捞起一块,切薄后,竟换了个大碗,一碗端了,头也不回地道,“租金我交了一年,还剩七八个月,你们自管住,东西别给人家弄坏了。”
目送薛向出门,几个蟊贼面面相觑,仿若梦中。
薛向一碗肉吃完,端着空荡荡的碗,心里依旧沉甸甸的,不知去往何处。
漫无目的地走过两条长街,却听一道粗犷的嗓子唱道,“世人皆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
这是《凡间里》许易抄的红楼梦的好了歌。
抄在书中,薛向并没有任何感觉,可此刻那道声音唱出来,竟是三分无奈,三分自嘲,还有四分旷达。
不知觉间,他竟追着声音去了,却见一个麻衣老丐,一边打着竹板,一边唱着好了歌,捧着一个缺了口的土钵钵,沿街乞食。
薛向仿佛入了魔一般,一直从白天跟到傍晚。
直到老乞丐坐到了南墙根底下,薛向大步走上前去,老乞丐听见声儿,便将土钵钵伸了过来。
薛向怔了怔,取出一个钱袋,将钱袋里的三枚灵石,全倒入老乞丐土钵中。
老乞丐愣住了,忽地,抓起三个灵石像扔石子一般抛开,一咧嘴,露出漏风的黄牙,“拿假灵石糊弄我老头子,早注意到你了,你是才吃这碗饭的吧,衣裳还算光鲜。
手里的碗不行,不够破,关键是你小子张不开嘴,一路上也舍不得开牙。
做咱这行,舍不得开牙,就擎等着饿肚子吧。”
说着,老乞丐从怀里摸出个土黄色的窝窝头,一掰两半,递给薛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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