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科举证长生 第65节
尽管,绥阳镇离云梦城走陆路也就三十里,尽管他也答应每七天回去一回,尽管不明就里的全家人都为他的升职而高兴。
但幽怨的离愁别绪,这一两日间,还是深深地萦绕在全家人心头。
薛向弯腰掬一捧江水,搓了把脸,风一吹,凉意透骨,催得人精神一震。
“那处怎么那么多船,是游船么?”
薛向指着西边,那处数十艘船散落在河道中。
寻四洲道,“那些是做河市生意的,云梦繁华,三郡通衢,当地盛产一种叫佛母藤的灵植,异能颇多。
编织成扇,夏夜能生凉风。
和麻丝编织一起,织成麻衣,又能自生温热。
故而,绥阳附近的灵织品畅享国中。
似这样的灵物小商品,在所多有。
加之水上交易,可以逃掉一部分商税,以绥阳镇为中心的上下游的河市是越做越热闹,不仅做灵织品的来了,经营修炼资源的小游商,搞地下土货的都往这里钻。”
薛向若有所思。
又行出数里,船忽然折而向东。
“看,那就是绥阳渡。”
寻四洲一指东面,一个商户绵延的大型渡口映入眼帘,渡口上,人群熙攘,马嘶人吵,颇为热闹。
船在湘水里打了个旋儿,又拐回绥阳湖口。
船停靠岸,寻四洲招来两个挑夫,帮着把行李驮上岸,他自随在薛向身边,警惕地扫描着四周。
“不用紧张,现在的我还不值得人家玩命。”
薛向拍拍寻四洲肩膀,示意他放松。
“毛蛋儿,看着点后面……”
寻四洲忽地跟正搬着箱子的半大孩子说话,那半大孩子怀里摞着两个箱子,正向着一辆板车艰难移动,身后正立着一个架子。
寻四洲不提醒,他一准撞架子上。
毛蛋儿把箱子放上马车,快步跑过来,“寻大哥,今儿你可吃不着我家包子了,以后也难喽。”
薛向注意到,面前的这家毛氏汤包正在关门歇业,附近的门市似乎都在做着差不多的举动。
瞧出薛向的疑惑,寻四洲作嘴替,问毛蛋内情。
毛蛋道,“连续两日,十一室的黑皮们都以查案的名义,过来搅合,还有开山宗的打手配合,弄得不得安宁。
他们说,上面还要派下大人物来,不破案不罢休。
今天,十一室的来人,说同意退租,看这情况,谁家还会不退租的。”
“案发地在哪里?”
薛向一开口,毛蛋脖子一缩。
寻四洲拍拍他肩膀,“自己人,尽管说。”
寻四洲来毛蛋家吃过几回包子,帮他家赶走过几个来闹事的小子,毛蛋对寻四洲很信任。
毛蛋掐着声道,“就在渡口往西,一百丈不到,那天我……”
“毛蛋儿,瞎咧咧什么,滚过来。”
一个满脸丧气的中年胖子高喝一声,毛蛋儿讪讪,跑了回去。
“看来案发时,见到的人不少,众目睽睽,这帮人就干成了这大案,了不得。”
薛向寻了个风景椅坐了下来,“四洲,刚才那小孩说,十一室来人,叫大家退租,这渡口的产业和十一室有关联?”
寻四洲点头,“渡口这一片,原本是第七镇镇军的老营房,镇军移镇后,渡口就被十一室占了,建了这一溜商铺,租出去。
这拨商户,时间早的,在此已经租赁了十几年了。
毛蛋儿就是在他家包子铺出生的,现在出了大案,连生意也没得做,民生艰难呐。”
薛向点点头,送目湖上,一艘挂着赤旗的行船,正朝渡口驶来。
第70章 诛独夫
寻四洲站起身来打望,“这是官船,好像是第二院的旗帜。
对了,以您的级别,第二院怎么也要派个室长送过来吧?”
薛向指了指官船,“那不就是么?
二院三室室长周兴春前天就派人来致歉了,说他行程不定,让我今天上午在渡口等他就行,这不,人来了。”
寻四洲以手扶额,“明白了,真是一点机会也不放过啊。
那官船上肯定装着商货,啧啧……”
“从云梦过来才多远,能挣几个钱?”
“室长有所不知了,这官船从云梦来不假,但一定先去湘水上接了货。
他挂着个官旗,一千斤以内,可视作官眷行礼,免检免税,如果运的是茶叶,单此一项就能省出快一枚灵石的税钱了,室长级别,一个月的薪水也不过八千灵丝。”
薛向没想到这里面也有道道。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发展证实了寻四洲的判断。
船行靠岸,一箱箱的货笼被抬了下来,挺着个大肚子的周兴春正伸长了脖子左右张望,显然是担心这边的动静被薛向发现,弄出笑谈。
薛向避到角落,给他留足余地,并让寻四洲先带了行李离开。
半盏茶后,周兴春踏上渡口,薛向便即现身。
“薛室长,久等了,惭愧惭愧。”
周兴春迎上前来,拱手见礼,他身后的随从也跟着见礼。
薛向拱手回礼,“我也才到,周室长辛苦。”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乘马车抵达绥阳镇衙驻地。
又一个时辰后,迎接薛向履新的会议,在主衙举行。
副镇令蔡高宜领衔,在岗的头头脑脑们都来了。
周兴春例行公事,驾轻就熟,提纲挈领的话和表扬薛向的话说完,就将话语权交给了蔡高宜。
蔡高宜也说了些场面话,便散了会。
接下来,便是欢迎午宴。
绥阳镇准备充分,周兴春敞开肚皮吃了个尽兴,薛向也被灌了一肚子酒。
午宴后,周兴春又被安排去了左近的暗门子,进行下半场。
薛向知道,接下来的流程,并不需要自己存在了,主动退场,配合绥阳镇第二室名叫杜远的副室长,继续走报到流程。
杜远交给他第十一室的室长印信公盒,室长专属公房钥匙,又亲自将他送到十一室的专属小院,指了指西北侧角落,告知那处就是他的专属公房,随即拱手一礼,便即回返。
午休时间,院子里没什么人,薛向打开公房,里面窗明几净,各个橱柜紧锁。
墙角设着一张单人床,右侧靠窗是一套办公桌椅,左侧窗子往外看是十一室的院落,右侧窗子往外看则是绥阳湖一角,办公环境没得挑。
薛向才落座,先前送他的杜远急急追了过来,说有件东西落在薛向公盒里,神情十分紧张。
薛向取出公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枚指头大的印信,一块青色铁片,铁片形状不规则,像是一个残片,散发着朦胧力量。
杜远长舒一口气,一把抓过青色铁片,赔笑道,“您前任康室长,还兼着镇级掌印,这是镇级文印,我必须收回,弄掉了这宝贝,我这身衣服都得扒了。
见谅,见谅……”
杜远拱手一礼,便待离开。
“杜兄,我是第一次见此物,可否让我端详端详。”
薛向牢牢盯着被杜远攥进手中的印鉴,眼中满是热切,那可是一级机构的最高印鉴,即便只是掌印中级别最低的镇级掌印,那也是掌印啊。
杜远递给薛向,“薛室长留点神。”
薛向细细摩挲,除了感受到朦胧力场外,没查出别的功效,“这似乎是块残片?”
杜远点头,“所有掌印掌握的都是残片,聚合起来,才是真正的文印。”
“聚合起来,有何功用呢?”
薛向求知欲爆棚。
杜远道,“掌印掌印,掌的是一地文脉之印。
圣人立下金科玉律后,抽炼天道化作文脉气运,镇住山川河流。
自此,不管是荒古世家,还是隐世高门,无不被夺气运,永恒镇压。
一地文印,镇压一地文脉。
同时,群邪作祟时,一地文印也可抽出文脉,借调天地伟力,镇压诸邪。
所以,当今之世,不管哪一级衙门,权重无过于该衙门的掌印寺。
尊荣无过于掌印。
咱绥阳虽小,一任掌印也是殊荣。”
薛向猛地意识到,自己对掌印寺的运作,并不那么清晰。
既然杜远提到了,他有必要仔细听一听。
当下,他拆开带来的好茶叶,拉着杜远坐下,赶忙替他泡一杯茶,一番讨教模样。
十一室管治安事,权柄颇重。
杜远也听隐隐听过,薛向在城里有人,也乐意示好。
端起茶杯,便打开了话匣子,“薛室长可知咱国朝体制?”
薛向道,“我只听说圣皇陛下,好像不怎么管事,朝中是阁老们共同执政。”
杜远道,“甲申之变前,是圣主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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